第四章
A.D傲慢与偏爱

纵使有衔光以照万物，列缺施鞭而启途的通天之力，但仍然行走在寒冷偏狭的幽冥之中。
龙，本该就是傲慢的。
——《西街南巷十三号铺》
1.
十三号铺内——
吴望聿这两天心情有些烦闷。
吴灰灰看着已经在棋盘上把自己给杀了了几十回的男人，欲哭无泪道：“聿哥，我真不是你的对手，你要是想下棋，去找二哥不好吗？他可比我这小菜鸟厉害多了。”
哪知，不提都还好，一提吴望聿就像是瞬间打了鸡血一样。
落子有声，掷棋生局。
“继续。”
这时，吴灰灰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恨不得当下给自己一耳光，悔不当初。
失算了！聿哥现在不就是因为二哥太忙没时间理他才拉我出来下棋发泄的吗！我这又提二哥提个什么劲儿啊我！
“嗒。”
吴望聿没在意他现在又发什么疯，简洁明了道：“该你了。”
“哦…哦哦哦，好，好。”吴灰灰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就捻起了一枚棋子，“士前二。”
吴望聿眼睛微眯，目光牢牢锁在他的“将”子上，危险的气息让吴灰灰不禁想用手把自己这方的棋子全都捂起来。
但吴望聿没有动，只是将己方的“马”子轻轻向前直行两步再斜行，靠近了吴灰灰的“将”子。
吴灰灰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中规中矩地又走了两步，谁知，吴望聿的眼睛亮了。
将“车”子轻轻往上一推，冷冽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列马车，你输了。”
“啥？！”吴灰灰吃惊地探过身，看着已成定局的棋盘，颓然倒回道，“我都还没开始，这就又结束了？”
看着不紧不慢地收拾棋子的吴望聿，吴灰灰可怜兮兮地望着他道：“聿哥，我是真不会下棋，你看我这么菜怎么能满足你的棋瘾呢？你就算不找二哥，找三姐也行啊！三姐比我聪明，下起棋来肯定比我厉害！”
吴望聿一言不发地捡着棋子，细致地将其一颗颗码在木盒里后，又开始整理那张格子棋盘。
吴灰灰见状，屁颠屁颠地凑上去问道：“聿哥，你这是不，下了？”语气里是掩藏不住的小庆幸。
吴望聿拿干布擦拭着棋盘，听到他像是逃过一劫的语气后，终是绷不住，淡笑道：“不下了，原本也并非想和你下。只是看你输掉的表情实在有趣，才一直与你下了下去。”
吴灰灰惊了，吴灰灰悟了，吴灰灰恼羞成怒了！
“敢情聿哥你压根没把我拿来解闷儿，而是把我当成个乐子了啊！”吴灰灰气冲冲地绕着原地转了好几圈，看得一旁不知何时来得吴翠翠都头眼昏花了。
“灰灰你这语言逻辑是和谁学的？拿你解闷儿和把你当乐子不都一个道理吗？”
吴灰灰停下脚步，耳朵一竖，恍然大悟道：“哎，对哦！都一个意思哈。”
看着他这副样子，吴翠翠头疼地揉揉脑袋，就连吴望聿的表情都有些一言难尽。
真是只蠢狼。
将最后一颗棋子收好，关上盒子后，门外传来了一阵极有规律的敲门声。
“谁啊，大中午的不吃饭跑我们这里来。”吴灰灰有些奇怪。
吴翠翠淡声道：“能够轻轻松松找到这儿的，除了那两位警官，还能有谁？”随后手轻轻一挥，顿时，紧闭的大门瞬间打开。
但吴灰灰丝毫不给面子：“还有前不久的那位小姐啊。”
吴翠翠真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
“滚！”
两股熟悉的气息传来，吴灰灰率先探头问道：“还真是他们？”
“显而易见。”
吴翠翠不作多言，反观吴望聿倒是格外平静，虽然他平时一直都很平静。
两道身影越走越近，印入眼帘的果然是邢昊和方明。只是相较于之前，邢昊的气质已然发生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收敛起不羁随意的态度，现在的他，举手投足间更多了几分沉淀下的稳重。
向他们抬手致敬了一个标准军礼，邢昊歉意道：“十分抱歉又来叨扰各位了。”
而方明则是笑嘻嘻地打了个招呼道：“小小姐，小公子，二老板，好久不见哈！”
呜呜呜呜好久不见，紧张死我了！
吴望聿摆摆手，抬手示意两人先坐，然后又让吴灰灰给两人上壶茶水，波澜不惊道：“两位来此，有何贵干？”
邢昊正襟危坐，直接步入正题道：“既然聿老板如此问，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其实我们这次前来，主要是为了前两天，乃至这两天，D市所发生的一系列怪异事件。”
吴灰灰端着茶水从内间走出来，听到邢昊的话，一脸疑惑：“又有异物出现了？”
看着这张极为熟悉的面孔，邢昊还是忍不住晃了下神，但很快便恢复正常，道：“并非异物。”
“而是灵异事件。”
听到这儿，吴翠翠撑着头，嗤笑道：“灵异事件？既然是灵异事件，那你们不应该去找那些破崇除祟的白胡子老道吗？跑来找我们做甚？”
邢昊摇摇头，但不等他开口，方明就立刻冒出来说道：“那些都没用！你们是不知道，这次的灵异事件是闹得有多厉害！”
“就我们得到的最新报案，便是D市中心路段的那幢大厦，几十年都没有出现过问题，唯独这两天，居然隐隐有了坍塌的迹象。”
“有目击者表明，当时并未发生地震，周围建筑也是稳稳矗立在原地，独独只有那幢大厦在自己不停地摇晃。”
捕捉到他话里的关键词，吴望聿抬起头，目光如鹰隼般犀利。
“你说的大厦是，那幢中心大厦，对吗？”
方明点点头：“对啊，就是那幢，最近市里传得最热闹的就是它了！”
“而且还有人声称在那里面听到了不似人类的鬼哭声，还见到有莫名升起的火焰，飘荡的虎头身影等等等很多怪异情况。”
中心大厦？这不是之前和小理一起去的那幢大厦吗？
吴望聿心思翻腾。
而且，那幢大厦，也是那个人的栖身之地。
莫非，是他们开始行动了？
不等吴望聿继续思索下去，邢昊又再度开口：“所以，我想再请见吴老板一面，或许他知道相应的解决法子也不一定。”
看着邢昊认真又充满希望的俊美脸庞，吴望聿缓慢地抿了口茶，轻轻将茶碗放在桌上，道：“小理不在。”
“什么？”邢昊明显不相信他的话，质疑道，“你和吴老板平时形影不离，不然为何你又还在这里？”
听到他如此笃定，吴望聿有些无奈，叹声道：“再亲密无间的两人，也不可能会天天黏在一起，而且我并未说谎，小理现在确实不在这里。”
“他从今早一出门，到目前为止，从未回来过。”
听到这话，邢昊和方明对视一眼，随即转头问道：“那么聿老板可知吴老板的去处？”
只是没待吴望聿回答，吴翠翠清亮的声音便从一旁响起：
“我觉得你问的都是废话。”
无语地看了他们一眼，她又继续说道：“如果聿哥知道，刚刚你问的时候还不直接就告诉你了？”
邢昊顿时感觉自己噎得慌，同时也明白了为何之前每每一听到这小女孩开口，脸色就难看得像是吃了一块硬面包一样。
见吴望聿也没有继续开口的样子，邢昊只得憋着口气，不上不下地问道：“那可否告知下吴老板回来的具体时间？”
吴望聿食指指尖轻扣桌面，淡声道：“未定。”
短短两个字，瞬间差点把邢昊潜藏的火爆脾气引发出来，方明连忙
勉强扯起嘴角，邢昊看着面前两人似笑非笑道：“两位可真是幽默，连说话的方式，都如此的简洁风趣。”
吴望聿没再出声，表示默认。
吴翠翠则是托着腮，玩着杯子，显然也没了再想继续说话的样子。
吴灰灰东瞅瞅，西看看，最后还是挪到了柜台边，数账去了。
一时之间，气氛陷入了僵持。
就连一向活跃的方明也都感受到了那么一丝丝的尴尬感，他悄悄地拉了拉邢昊的衣袖，小声道：“队长，要不我们......”
但邢昊却在这时开口了：
“各位这是在，戏耍邢某吗？”
吴望聿依旧没有抬眼，只有吴翠翠停下把玩杯子的手，发出不明所以的问声：“你在说什么？”
邢昊眼中孕育着骇人的风暴，继续自顾自地说道：“还是说，你们之前说的一切，都是精心谋划下的谎言。”
危险的气息。
吴望聿抬眼，黑色的能量在邢昊周围形成了一个巨大漩涡，似乎随时准备将他吞噬。
但邢昊不知道。
“无论是我师父，还是我，亦或者是其他人，多多少少都和你们沾上了点不明不白的关系。”
“甚至，有点还因此丢了性命。”
邢昊咬紧牙齿，到最后，那些话已经是一字一句地从嘴里蹦出来：
“所以，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而你们做这些事的目的又是什么？”
眼里红光乍现，猩红的眼球显得格外狰狞。
“这所有的一切，以及那些所谓的‘神’，是否又和你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感觉到他言里言外的威胁意味，吴望聿嘴角动了动，缓缓勾起一个弧度。
冷漠，但张扬。
“哦？”

实力，是掌控话语权的唯一途径。而强者，则是规则的唯一制定者。
——《西街南巷十三号铺.吴望聿》
作者有话要说：
每台都在犯困和困的路上不停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