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B.D世界吻我以歌
你看不见真正的自己,你所见的,只是你的影子。
就如天空有鸟飞过,你所捕捉到的,也只是它的踪迹。
不计得失,不问往事,不惧低谷。
如果你为错过太阳而哭泣,那么你也终将错过繁星。
——《Nephthys邀请函.傅惊寒》
无论是远古,还是现今,整个世界,整个宇宙的运行法则似乎从未改变。
原始时期,人们茹毛饮血,追捕猎物,在没有任何现代科技的辅助下,要在危机四伏的世界里生存下去,便必须学会自我进化。
现代社会,人们故称得上是丰衣足食,但照不进阳光的角落又何止一处?阴暗角落里被淘汰的蛆虫又何止一条?
生物与生物之间竞争,上天俯瞰大地选择,只有最终适应者,才能活下去。
“优胜劣汰,这,就是城堡幕后之人的筛选条件。”
傅惊寒讽笑:“呵,这家伙,他这是在效仿战国时期的诸雄争霸呢他。”
听完后,李玉生若有所思:“所以,即使有不少人能够收到城堡的邀请函,但实际上,最终能够进入城堡,被认可的也只是极少数。”
“挑选出的佼佼者。”
草根懒散道:“就是这么个理。”
但等他话音刚落,何知秋便又呛声道:“说得这么玄乎,谁知道你们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万一,你们和这个破城堡是一伙儿的呢?”
此言一出,先不说其他人,就连安柔都用难以言说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林湘则更加直接,附耳到草根身边,问道:“你们要不再分析分析,这城堡的挑选规则真没错吗?这种没脑子的玩意儿都能进来?”
对此,草根只是清了清嗓子,小声回答:“话不能这样说,看人不能只看表面。”
“万一是把脑子长到其他地方了呢?就我所知,这世上这样的人还不少......”
何知夏头疼地揉着太阳穴:“知秋,少发言。”
何知春也脸微红地拉了拉自家三弟的衣角,示意他别说乱说话了。
何知冬则双手抱胸,闭目养神,仿佛外界一切事不关己,假如......
忽略掉他泛红的耳垂的话。
见在座的众人神色各异,就连自家姐弟都满脸尴尬,何知秋顿时脾性更大了。
涨红着脸,将目标对准斜对面气定神闲的男人,大声问道:“难道不是吗!”
“嘴巴长在你们身上,当然是谁说谁有理。如果真像你们说的那样,这个城堡要选人,那么你倒是说说,其他消失的那七人又去了哪里!”
傅惊寒撑着下颌,将视线转移到草根身上:“这个嘛,可能就要麻烦我们草根小道长来为你解答了。”
草根咧嘴:“嗨。”
何知秋一见,双手环胸,嗤笑:“怎么?又要搞些装神弄鬼的东西来糊弄?”
而草根只是摆摆手:“哎,谈不上装神弄鬼,我就一闲散小道,哪有那么大的本事?”
“不过嘛,对于你方才的那个疑问,倒是可以解出一二,毕竟......”
“是知名的‘浪客’选手,要是没解出来,你出去给我宣传一波,我指定被观里师兄嫌弃。”
浪客?
余久久所在的圈子和电竞圈也算是半个交汇,所以对于里面具有极高知名度的选手也会有所耳闻。
“莫非是华国电竞‘ETC’俱乐部的王牌打野选手,浪客?”
Eternal victory,不败神话。
何知秋昂着头,看上去有些骄傲得意,但很快便反应过来,皱眉,看着草根:“你怎么知道?我并没有介绍我自己。”
然而草根只是掐着手指,眨了眨眼:“你猜。”
不等他接话,草根又迅速说道:“介于时间问题,我们就长话短说好了。”
“你刚才问,你们来时路上失踪的那七人去哪里了......”
何知秋眼神挑衅:“没错。”
草根摇摇头,笑道:“你这个问题并不算准确,因为......”
“他们都已经死了。”
这番话如同冬日里的一盆冷水,浇得在座众人心头一凛,连空气都似乎凝固了几分。
何知秋挑衅的眼神逐渐转为愕然,其余人也纷纷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死了?”
余久久细若蚊蚋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她不自觉地攥紧了手中的餐巾纸,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怎么可能……我们穿过森林时,虽然遇到了些诡异的事情,但并未见到任何尸体……”
“但是最后却也只剩下你们了,不是吗?”
余久久低着头,喃喃道:“但也不一定是死了,不是吗?”
草根叹了口气,眼神闪过一丝复杂情绪:“这便是城堡的诡谲之处。”
“它有自己的规则,有自己的意识,或许是在你们未曾察觉的瞬间,那些不合格者已被悄无声息地抹除。”
“而你们之所以没有直接目睹,是因为城堡选择了一种更为隐秘,更为残酷的方式——让他们的存在,如同从未有过一般,彻底消失。”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目光缓缓扫过每一个人。
“要知道,我们来时的时间,正值阳历,七月初二。”
林湘沉默着,李玉生沉吟思考。
角落里的吴想,更加抱紧了怀中那个小包。
傅惊寒和顾轻尘仍然不紧不慢地进食,动作格外同步。
“七月初二,那又如何?”
草根的目光扫过在座每一人,缓缓道:“古有云,初一开地门,初二开天门,中元一过,二九地门关。”
“天门一开,百鬼欲动;中元将至,百鬼夜行。”
听此,余久久不禁惊呼出声:“你是说......!”
“没错。”草根点点头,笑得灿烂,“那些人,可能早已成为迷雾中游行的那些鬼怪的,腹中之食。”
但是何知秋显然并不认可这个理由。
“可笑!”
少年的怒容在会议室昏黄的灯光之下居然显得有些怪异。
“什么封建迷信!全是你虚构谎言的幌子!”
“我看你就是个骗子!”
何知夏欲起身,提醒道:“喂喂喂......”
但何知秋全然不管,黝黑的眼底全是不远处,草根笑着的模样。
让他打心底产生不爽。
“信与不信,全然在你。我只是说出我的结论而已,并未要求你全部接受,不是吗?”
“我早也与一人说过,纵然是不信神,但却也始终要持有敬畏之心,莫要乱说话。”
听到这儿,安柔瑟缩了下身体,头偏得更深了些。
“举头三尺有神明。”
“有朝气和傲气是好事儿,但切莫失了本分。”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
说罢,便也不再看他,拨弄着盘子里的蔬菜和肉,皱起了眉。
“我说小惊寒,你就算再怎么喜欢吃那番茄,也没必要把我盘子里的也给挑光吧?”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拿你盘里的了?”
看着傅惊寒将“赃物”一把塞进嘴里的模样,草根抽抽嘴角,有些无语。
“要不你先毁尸灭迹完了再说呢?”
“......”
他们那边其乐融融,反观何知春他们这边,就有些气氛紧张了。
“你们怎么看?”
李玉生看着对面三人,问道:“信,还是不信?”
何知夏捏了捏眉头:“有点让人难以信服。”
“鬼神之力,未免过于离奇。”
余久久低着头,坐在李玉生旁边:“但目前比起这个,还有更让人信服的理由吗?”
几人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因为他们也不知道,而且,也不想知道。
何知秋烦躁地挠挠头:“反正我不信!”
“什么鬼啊,神啊的,简直莫名其妙!”
何知春没有表态,反而问落座在对面的小弟:“知冬,你觉得呢?”
作为何家四姐弟中年龄最小的老幺,何知冬非但不像寻常小孩那样调皮捣蛋,有时候显露出的气质反而比何知秋,何知夏还成熟。
听到大姐发问,何知冬抬起头。
瞳孔深处,是比琉璃还更加光辉流转的光芒。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信函,出租,村子,森林,城堡,环环相扣,本就古怪。”
听罢,何知春垂眸,微微一笑。
“我和知冬一个看法。”
何知秋惊道:“大姐!”
但何知春只是示意他稍安勿躁:“正如知冬说的那样,并不是我们不能不信,而是不得不信。”
“从他们能够直接到达这个城堡,便足以说明,他们是城堡必定选中的人。”
“或者说是,内定的人选。”
“不需要经过所谓的村子森林,直接成为一手预备役。光是凭借这一点,就足以证明,他们的过人之处,是远远超出于我们的。”
何知秋撇撇嘴:“但是又不是先到的每个人都像你说的那样。”
对此,何知春只是笑笑,目光像是不经意扫过右侧沉默进餐的安柔和魏清。
“谁说这世界上,就没有走狗屎运的人呢?”
“无论是多厉害的队伍,总得有点调味剂不是?不然,可就太乏味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安柔死死地握着手里的刀叉,眼里满是怨恨。
何知春!
傅惊寒轻轻放下手里的叉子,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其实,你们有没有发现,这座城堡,似乎比我们还更像个人”。
“淘汰弱者,无声中玩弄人心,让人们在恐惧和疑惑中自相残杀,或是自我崩溃。”
“简直是,玩得一手好心术。”
轻抚着杯壁,顾轻尘笑着接道:“谁说不是呢?”
将目光转向对面黑衣男人,傅惊寒挑眉:“有何高见?”
顾轻尘好心情地勾了勾唇角:“就比如现在,我们就处在一个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的局面。”
“每个人都在猜测,每个人都在试探,而真正的危险,往往就隐藏在这些看似无害的交流之中。”
“暗处的猛兽,压抑着内心的兴奋。当抑制失效时,便是在座每一个人的死期。”
此言一出,会议室内的气氛顿时变得更加压抑。
每个人的呼吸都变得沉重,眼神中闪烁着警惕与不安。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正悄悄扼住他们的咽喉,让他们无法呼吸。
良久,傅惊寒打破沉默。
“听起来很有趣。”
顾轻尘回头。
“但有趣的背后,往往意味着可怕的危险。”
傅惊寒撑着下颌。
“但,越是危险的东西,往往越是具有挑战,不是吗?”
两人互不相让,紧紧对视。
暗流涌动。
半晌,还是顾轻尘率先出声,笑道:“呵。”
“果然有趣。”
傅惊寒举杯,将剩余清酒一饮而尽。
“彼此彼此。”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沉寂。
与来时进门相对的那侧门,被轻轻推开。
将他们送至会议室后便不曾露面的管家雷克萨斯,手中执着蜡烛。悄然出现。
“各位,休息时间到了。”
与此同时,黑暗的正厅上方,巨大的古铜色钟表的指针,极为隐蔽地动了动。
稳稳地指向,八点五十分。
夜色渐深。
阴影蔓延。
这世上的所有生物,都被冥冥之中的命运所掌控。
但我不是。
天生叛逆,逆天而行。
我不会被掌控。
我要做,命运的掌控者。
——《Nephthys邀请函.傅惊寒》
作者有话要说:
天天开心!努力板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