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B.D世界吻我以歌
你看不见真正的自己,你所见的,只是你的影子。
就如天空有鸟飞过,你所捕捉到的,也只是它的踪迹。
不计得失,不问往事,不惧低谷。
如果你为错过太阳而哭泣,那么你也终将错过繁星。
——《Nephthys邀请函.傅惊寒》
“各位,休息时间到了。”
雷克萨斯身后一道人影重复而现。
是和他有着一模一样面容的乌克萨斯。
两人手上烛台的烛火似乎轻轻摇曳了一下,仿佛连空气都为之颤抖。
一阵轻巧又急促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中回响,每一步都踏在了众人紧绷的神经上,带来一阵阵难以言喻的寒意。
走廊两侧,昏暗的壁灯散发出微弱的光芒,勉强照亮了前方几尺之地,而更远处则是一片深邃的黑暗,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与恐惧。
和来时的那条走廊不一样,这外面,更黑,更暗,更沉。
一时间,傅惊寒不经意拂过肩膀,眸色渐深。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踏出第一步。
但雷克萨斯毫不在意,只是看了眼手中金色的怀表,淡声道:“时间不多了,各位。”
见状,草根耸耸肩:“走呗,你们不领路,我们哪儿知道去哪里休息?”
闻言,雷克萨斯没有动作,反而是他身旁的乌克萨斯死缓地动了动头,微微侧目。
这个人,身上有着让他讨厌的味道。
“是我们失职,还请各位随我们一同。”
说罢,略微侧开身,映入众人眼帘的,正是大厅的女佣。
不过似乎不是全部,稍稍数去,共十一人。
“你们,带着客人去房间休息。”
“务必,服侍到位。”
女佣们没有多言,只是低着头,默默分站至两侧。
“是。”
紧接着,雷克萨斯和乌克萨斯则在众人的注视下,分别站到草根身后的顾轻尘与傅惊寒身边。
“诸位,请吧。”
草根咧嘴,微微后仰道:“哟,看不出啊,你们看着死板又哏揪,结果还是看人下碟的菜色啊?”
雷克萨斯面色不变,倒是乌克萨斯周身气息不自觉冷凌了些。
果然很讨厌。
最后还是傅惊寒率先踏出,笑道:“走吧。”
“顺便看看,城堡的待客之道。”
————
墙壁上,挂着描绘着古老城堡与家族徽章的油画,画中人物的面容不甚清晰,但阴影之下的眼神却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空洞,仿佛正透过画布,无声地注视着每一个经过的生灵。
偶尔,一阵阴风吹过,油画的边框轻轻摇晃,发出细微的吱嘎声,就像是某种未知生物在低语,讲述着城堡里尘封已久的往事。
“这是谁?你们主人吗?”
傅惊寒双手插兜,状似无意问道。
但乌克萨斯只是执着烛盏,目视前方,不发一言。
对此傅惊寒也不甚在意,只是嗤笑出声:“还真是个闷子。”
不着痕迹地往身侧人瞥了瞥,烛火与壁灯下,算得上熟悉的眉眼让乌克萨斯失神了片刻,但很快便恢复正常。
和那人,很像。
但是,也不像。
走廊的地面上,铺着厚重的红毯,每一步踏上去都软绵绵的,却似乎能吸走人的力气,让人产生一种难以摆脱的疲惫感。
隐约可见斑驳的血迹,早已干涸,颜色暗淡,却在昏暗中透露出一种不祥的预兆。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陈旧与霉变的混合气息,夹杂着淡淡的铁锈味,让人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一些不愿面对的黑暗记忆。每走一步,地板都会发出轻微的吱嘎声,如同古老城堡的叹息,回响在空旷而寂静的走廊里,让人心生寒意。
灯光忽明忽暗,仿佛被某种不可名状的力量操控着,每当光线黯淡时,墙壁上便会出现一道道诡异的影子,它们扭曲、变幻,宛如活物般在墙上游走,让人分不清是幻觉还是现实。
每当这时,魏清总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顺着脊椎直冲头顶,心中难以言喻的躁郁如同毫无理智的野兽般,嘶吼尖叫着要冲出牢笼。
不行!
克制住!
不远处,乌克萨斯像是感知到了什么。虽然没回头,但眼神却是斜睨着向后,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
看来,被选中的第一个猎物,出现了。
但在他没有看到的地方,草根探究,怀疑,淡漠的目光一扫而过。
哟,这就忍不住了?
嘛,倒也不足为惧。
终于,就在众人被走廊阴恻恻的冷意给折磨得心里发毛时,十三人被分别带进了各自的房间。
傅惊寒与顾轻尘也分别由雷克萨斯与乌克萨斯亲自引导至最尾端相对的房间,草根和林湘就在他们隔壁。
李玉生和余久久,何家四姐弟,吴想,魏清和安柔,依次往前。
望着自己身前的门,草根摸着下巴:“真是难为你们,给我们找这么个,‘风水宝地’。”
身边的女佣没有说话,一旁的雷克萨斯倒是缓缓开口:“客人满意就好。”
草根瘪嘴:“脸皮真够厚的。”
房间的门缓缓打开,一股阴冷的气息迎面扑来。
两名管家,十一名女佣分别站在门口一侧,微微屈腰,做出请的手势:“客人,请进。”
草根毫不犹豫地踏进门,临关门之际,还不忘向傅惊寒挥挥手:“我就先进去了。”
傅惊寒耸耸肩:“小道长,祝你好运”
草根无语翻了个白眼:“得嘞,借您吉言。”
而后,林湘也抱着胸,缓缓进门:“那就,明天见了。傅先生,顾先生。”
傅惊寒含笑点头,见她进去后,又转过头对身后的顾轻尘道:“顾先生,一起?”
顾轻尘摊手:“虽然我也很想与你共度这个美妙的夜晚,但是很显然,有人不愿意。”
说罢,往雷克萨斯和乌克萨斯那边示意。
果然,两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
随意摆摆手,傅惊寒微微一笑:“还真是。”
“那就明天见,傅先生。”
看着男子清瘦的背影,顾轻尘只是轻轻咧嘴。
明天见?
不错的期待。
接着便也往自己的房间走去,雷克萨斯紧随其后。
等他们进房间后,剩下的人无论是情愿也好,不情愿也罢,都只有一个选择。
很快,走廊就变得和最开始一样安静。
一阵阴冷的风似乎穿堂而过,带起一阵细碎的低语,如同古老咒语在耳边轻声呢喃。
走廊上,昏黄的灯光勉强穿透厚重的尘埃,斑驳地照在墙壁的画像上。
隐隐约约间,若有若无的唇角微扬。
一声喟叹。
终于,来了。
————
房间都一样,一切布置简洁。
只是,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违和感。
四面墙壁光滑无缝,没有丝毫可以隐藏的角落,只有一张宽敞的大床,一个紧闭的卫生间门,一张简朴的床头桌,以及一个摆放着精致茶具的茶桌。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那张床正对着的巨大镜子,它几乎占据了整面墙的面积,镜面光滑如镜湖,却透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傅惊寒站在门前,目光在房间内扫视,最终定格在那面镜子上。
“有意思。”
他轻声自语。
与此同时,其他人的房间布局与傅惊寒的如出一辙。
只是草根在面对那面巨大的镜子时,眼里升起了一点异样,里面,似乎隐藏着什么吸引他的东西。
他缓缓走近,指尖轻轻触碰镜面,一股冰冷的触感瞬间传遍全身,就好像......触碰到了另一个世界的边缘。
他皱了皱眉,问道:“这种镜子,每个人的房间都有吗?”
但侍女没有多说,只是淡淡回了句:“客人的房间我们无权过问。”
听此,草根也不再多言,只是随意往床上一躺。
“得嘞,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侍女微不可察地颔首,转身,但很快又停下。
草根看也没看,淡声道:“又怎么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这一幕,现在正发生在每一个房间里。
或低沉,或甜美,或清润,或轻柔的声音,同步但又诡异。
“请各位尽快休息。距离游戏开始,还有十分钟。”
言罢,雷克萨斯和乌克萨斯转身离去,只留下一串在空荡走廊中回响的脚步声。
侍女们也紧随其后,关闭了房门,将十三人各自困在了这个诡异的空间里。
另一边,顾轻尘则坐在茶桌旁,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思考着进房间后,看到的东西。
床头桌上的台灯散发出微弱的光芒,勉强照亮了房间的一角。
茶桌上摆放着一套精致的茶具,却不见半点茶水的痕迹。
卫生间内,水龙头微微滴水,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清晰。
然后就是......
他转过头,看着靠床的那面巨大镜子。
有点恶心的感觉。
躺在床上的傅惊寒目光放空,发呆了许久,但最后也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而后便转身回到床边,准备休息。
然而,就在他即将躺下的一刻,镜中的自己突然变得模糊起来,仿佛被水汽覆盖,又或是被某种力量扭曲。
他猛地回头,却发现房间内一切正常,唯有那面镜子依旧静静地立在那里,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诡谲,怪异。
还有,克制不住的,脑袋失重感。
————
与此同时,大厅内的气氛变得越来越压抑。
那座巨大的古铜色钟表静静地悬挂在正中央,指针缓缓移动,仿佛正在计时着每一个人的命运。
而那些巨大的镜子则如同无数双眼睛一般,无声地注视着每一个生灵,将他们的恐惧与欲望映照得淋漓尽致。
突然,钟表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咔哒声,那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同一时间,那些镜子中的影像也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
扭曲,变形。
最终化为一幅幅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
面目狰狞的鬼怪,鲜血淋漓的尸体,绝望而痛苦的人脸……
然而,更令人恐惧的是,那些鬼怪仿佛正在与现实世界发生某种奇妙的联系。
每当一个压抑的嘶吼声出现,大厅中就会传来一阵轻微的颤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而来。
而那些佣人们则如同木偶一般,面无表情地站立在原地,仿佛对这一切已经习以为常。
就在这时,钟表上的指针稳稳地指向了八点五十九分。
那一刻,整个大厅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笼罩,变得死寂无声。
突然,一阵低沉而悠长的钟声在大厅中回荡起来,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又仿佛正在召唤着什么。
随着钟声的响起,镜子中的画面开始急剧变化,最终化为一股股黑色的烟雾,从镜中汹涌而出,弥漫在整个大厅之中。
在空中盘旋,扭动,最终汇聚成一个个狰狞的鬼脸,发出阵阵凄厉的尖叫,让人忍不住想要逃离这片恐怖之地。
就在这时,雷克萨斯和乌克萨斯突然出现在大厅中央。
乌克萨斯厌恶地看着这一切:“森林越来越没用了,连最初吞噬的灵魂都压制不住。”
雷克萨斯没有多言,但也皱着眉头:“看来大人的担忧,是真的。”
说罢,便缓缓举起双手,嘴里不知在缓缓念诵着什么。
随着咒语的响起,那些烟雾开始逐渐消散,而那些鬼脸也发出了最后一声凄厉的尖叫后,彻底消失在了空气中。
嘴角扯起,诡异,瑰丽。
“游戏,即将开始。”
随着钟表的指针缓缓移动,最终停在了九点的位置。
那一刻,整个空间都停止了。
低沉而悠长的钟声突然在城堡中回荡起来。
仿佛穿越了时空的界限,将众人的思绪拉回到了一个古老而神秘的年代。
在那钟声的指引下,一个个模糊的身影在黑暗中穿梭。
众人的房间里,那面巨大的镜子也出现了浅浅波动。
但熟睡的他们,似乎并没有感应到。
“这次他,会得到想要的结果吗?”
“或许吧。”
黑夜,往往是猎物的最佳时刻。
但是在高昂的利益面前,人又会丧失最基本的理智。
所以黑夜,也是猎物蛰伏反杀猎手的最好时机。
——《Nephthys邀请函.雷克萨斯》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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