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丝制的衣服能出现这样的切口,一定是被利器割的,傻子都能看得出来,这蒙古郡主真是蠢到家了!”“郡主,这缺口虽大,修补起来却并不碍事,司衣司随便一个宫女就能缝补好,而且这样丝绸制作的衣服,如果真的被弄坏,缺口也不可能这样整齐,唯一的可能就是被刀剑匕首之类的划破,这衣服在我的手里经过,我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故意划破衣服,所以不可能是不小心为之,既然不是不小心弄成的那就不会是这样的缺口,所以一定是有人要陷害我,还请郡主明查”舞临歌咬牙跪直了身体,将衣服举过头顶,恭恭敬敬条理分明的对萨仁说出这番话“你这贱骨头,谁会陷害你!你分明就是狡辩,昨天那衣服也是经过了司衣司的手,我看分明就是你们司衣司串通起来,故意迫害本郡主的衣服,你们就是见不得本郡主舒服,都该打”萨仁是铁了心要给舞临歌做实了这个名头,死都不松口,眼睛看到小宫女呆愣在一边,伸出鞭子就向宫女抽去,舞临歌一看之下大惊“郡主有什么气尽管冲着我来,我是司衣司的掌事,不要碰我的人”舞临歌险险的抓住鞭子,看到萨仁要拿自己的人出气,顿时怒了。
舞临歌这人还有一个毛病,护短,自己的人关起门来怎么打骂都无所谓,但是别人要是敢欺负自己的人,她就一定会跟人家拼命“治下不严当然是你的错,少不了你的惩罚,本郡主先跟你的那帮办事不力的手下算帐再说!”萨仁硬生生的从舞临歌的手中抽出自己的鞭子,力道大的将舞临歌甩在地上,鞭子就冲着小宫女打去,舞临歌急了扑在了小宫女的身上,司衣司的所有人看见舞临歌竟然这样护着自己人,都纷纷感动得热泪盈眶,对萨仁怒目而视,心里祈祷着救兵赶快到来,不管是晋王殿下还是杨尚宫还是皇上还是什么,只要随便来一个救的了舞临歌的就好,鞭子眼看就要落在身上,舞临歌认命地闭上眼,看来她要几天下不了床了“啊”惨叫声响起在耳边,舞临歌疑惑的睁开眼睛,奇怪,鞭子没落在自己身上自己也没有叫,也不是怀里小宫女叫的,那是谁呢?“蒙古郡主无缘无故当堂殴打我大宋六品女官,来人,给我拖出去斩了!”赵光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幕。
当陆典衣急匆匆的跑来万岁殿跟自己说舞临歌被萨仁打了的时候,赵光义快要气疯了,二话没说飞奔来到司衣司,就看见萨仁拿着鞭子向舞临歌身上抽去,赵光义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一把抓住鞭子狠狠地将萨仁甩在地上,赵光义的表情看起来要多可怕有多可怕,当下就要把萨仁就地正法“赵光义”太好了,他来救自己了,舞临歌看着赵光义微弱的一笑,眼睛一黑晕了过去“歌儿,歌儿”赵光义一把抱住舞临歌大惊失色“快传太医,给朕传太医!”随后而来的赵匡胤看到舞临歌晕倒的一幕,明显慌了失态的大叫出声“舞司衣”杨尚宫的惊叫声也响了起来,宫女们的哭声也响了起来“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小女不懂事还望皇上——”本来打算给舞临歌送礼赔罪的蒙古可汗看到这一幕马上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大惊之下跌坐在地上,跪在地上抓住赵匡胤的衣服求饶“给朕滚!歌儿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朕饶不了你们!来人,把蒙古可汗还有郡主给我压入大牢听候发落!”赵匡胤一脚踹开蒙古可汗,怒不可遏的吩咐侍卫抓人,虽然生气但是总归保持理智,没当场杀了他们。
侍卫早就跃跃欲试等着收拾这群人,听见皇上吩咐马上冲了过去抓住蒙古可汗,还有瘫软在地上的萨仁,这些侍卫可都是皇家禁卫兵,全部都归殿前都指挥司程羽领导,昨天程羽回去为了舞临歌找人方便,早就通告了所有人舞临歌是自己的妹妹,他们自然知道程羽还有舞临歌的关系,程羽治下严谨,对待下属也都是非常好,他们当然要等着给程羽的妹妹出气了!”太医,歌儿怎么样?”静怡轩,舞临歌闭着眼睛苍白着脸,虚弱的躺在床上,太医为她诊脉,刚刚诊完赵光义就迫不及待的问到,赵光义的身边是赵匡胤还有杨尚宫和陆典衣,知棋也站在一边抹眼泪,这几尊大佛都在这里,太医心里难免有些心虚。“回禀晋王殿下,舞司衣没什么大碍,只是因为太过疼痛一时晕了过去,身上也都是些皮外伤,只不过打人的人下手极狠是个有武功的,力道用了十足十,舞司衣这一伤恐怕要休养一个月了”伤倒是皮外伤,没有伤及到内脏,但是这下手也不轻,疼是要疼好久了,也难为这细皮嫩肉的女官大人竟然能够挺得住“那她什么时候能醒?”听到舞临歌要遭罪很久,赵光义立刻心疼得无以复加。
同时还在惦记着舞临歌什么时候能醒“马上就可以”太医一拱手,上前找到舞临歌身上的一个穴位按下去,舞临歌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歌儿”赵光义欣喜若狂的叫着舞临歌的名字,赵匡胤还有杨尚宫也涌了上来“老姑,老姑你来看我了,老姑他们欺负我,老姑”舞临歌迷迷糊糊的看见了自己的姑姑,一把抱住杨秋娘边叫边哭,像个小孩子一样跟大人告状,说有人欺负自己,她回家了回家了,终于可以看到自己的家人了,太好了,宋朝不过是做梦,是做梦。”歌儿,你看清楚那是杨尚宫不是你的姑姑“赵光义看到舞临歌这种反应,心里一下子就慌了赶快叫舞临歌清醒“你骗人,老姑,我好想家我想爸爸妈妈想爷爷奶奶,你们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爷爷呢?我要找我爷爷!”舞临歌还是陷在梦境里面不肯出来,不管赵光义说什么都不听,愣是抱住杨尚宫不撒手,杨秋娘看着像个孩子一样跟自己耍赖的舞临歌,心里也很难过,她一个不过才十八岁的女孩子,就来到宫里面对这么多的是非,凭着自己的能力当上六品女官,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越想越可怜。
“歌儿,你看着我”赵光义真的急了,一把扯过舞临歌逼着舞临歌直视着自己的眼睛,他不喜欢她这个样子,非常非常不喜欢,他压根就听不懂她到底在说些什么,那样执意的不肯理自己,这让他觉得舞临歌离自己好远好远,远到他似乎不能触及的角落里面,他不喜欢这种感觉,这种舞临歌脆弱的感觉,这种离自己很远的感觉,他不要她这个样子,赵匡胤皱眉看着眼前的一幕,也是从这一刻开始他更加深刻的明白了,那个自己所不能理解的世界对于舞临歌来说有多么重要。
那是隐藏在身体最深处最柔软地方的秘密,越坚强的人的弱点就越脆弱,也只有在这种神志不清的时候舞临歌才会表现出这样的一面,是啊,那样美好的一个世界,怎么可能不值得人留恋呢?谁都想要离开这里想要回到那里吧!赵匡胤想,他或许能够明白那种感觉,就像是不愿意离开家离开亲人的游子,被迫不得不在一个地方停留,心中却始终惦念着那个地方,那个属于自己的地方“我累了,你们出去吧”怔怔的看着眼前一脸惊恐的赵光义,舞临歌终于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古香古色的熟悉的宫殿,还有一身蟒袍的赵匡胤,还有一身龙袍的皇上,还有哭哭啼啼的知棋,还有那个跟自己姑姑一模一样,却穿着五品女官服装的中年女人,哦,对了,应该是杨尚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