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的月光、贴着冷冷的墙,身体上再大的痛苦也不如失眠的夜这样难过,而失眠的痛苦又远不如害怕失眠来临是的恐惧那样痛苦。
还是严子陵打破这种状况,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好似怕透了这种想要入睡却无法入睡的感觉,仿佛只要能够发出点声响,就能够缓解的一样。
“都没睡吧,聊聊天吧。”严子陵带头打破了宿舍里这种鬼魅般的气氛。
“没。”秦慕童回答。
“还没。”郑宛如也回答道。
“你们说,我今天做错了吗?真的不应该做梁以洛的车子去上班。”原来严子陵始终在担心这件事情。
“还好吧,反正你喜欢的是莫然,清者自清,这不是你想要的吗?”郑宛如不想严子陵就像担心,就这么说了,也觉得自己之前的态度有些过于激烈了,什么事情都是两面性的,都不应该被说的死死实实的,一概而论是说话的大忌,自己实在是不应该这样的,想起来,郑宛如还在为刚才的事情而感到内疚呢,为了这一句话,伤了姐妹之间的感情就不好了。
“子陵,别担心,就算这件事情被莫然看见了,你解释一样,他也会理解你的,莫然这么爱你,当然不希望你转正的第一天就迟到吧,所以做了梁以洛的车子又怎么样呢?结果是好的就ok啦,不是吗?”秦慕童倒是分析得长篇大论了,倒也说得句句在理的啊,严子陵听着确实是这样,就算给莫然看见,也不过是解释清楚,自己在这里想这么多没用的东西,搞到失眠了真是不值得啊。
“是啊。”豁然开朗的严子陵到是一下子心里放松了,慢慢地倒也睡着了,郑宛如也不说话了,估计没一会儿也入睡了。只有秦慕童,想起许温良,就有些奇怪的念头。
好像这十年的距离隔着巨大的鸿沟,看着许温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这是自己认识的许温良吗?难道不是正好同名同姓而已,秦慕童一直企图说服自己,却发现自己的思绪越来越混乱,脑海里一会儿是汽车引擎声的隆隆作响,一会儿画满切换,又出现了陆恩年低声哭泣的声音,转而又是许温良的厉声斥骂,整个画面混乱又夹杂,什么都是不正常的,好像所有白天发生的事情画面轮番上阵,交替播放,让秦慕童觉得有种眼花缭乱的感觉。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才睡着的,反正夜已经很深很深了,当所有的人都睡去的时候,整个世界好像就是秦慕童一个人的,那是一种没有人理睬和搭理的感觉,孤独的气氛涌上心头,将秦慕童死死地包围。
第二天一早,秦慕童倒是很早就醒了,好像是需要睡眠的时间越来越短了一样。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也就叫醒了郑宛如和严子陵。
梳洗打扮过之后,秦慕童就直接奔出门上班去了,这里宣布转正的日期是越来越近了,可是突然的,秦慕童好像有种释然的感觉的,倒不是说自己有了什么后台才这么放松惬意,而是觉得自己不再执着一定要留下来了,虽然公司里的一把手换了人,变成了自己的老朋友了,相对之前的处境好像要好了不少,可是秦慕童反而有了其他的担心,其实她并不想和许温良走得太近,这个男人的魅力太大了,自己却又发现了他身上那些阴暗的东西,她怕有一天她会万劫不复,走上一条无法回头的道路。
走进办公室的秦慕童突然觉得今天的气氛和往日不同了,那些冷漠的脸孔好像和以前截然不同。光是前台那个每天像是欠了她五百万的那个臭脸妹妹,今天居然喜笑颜开,感觉就是中了五百万一样。
秦慕童下了电梯走进大门的时候,臭脸妹妹还特意站起来和她打招呼,真是让秦慕童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这个时候的秦慕童倒也没有失了身份,也礼貌地和她打了招呼,走进了设计部的办公室。
来到办公室里,秦慕童觉得自己一定是走错了办公室,那张桌子明明就不是自己的,椅子被换了新的,桌面上还摆满的各种吃的早饭什么的。
“童童啊,来了啊。”走上前来的就是那个老奸巨猾的周姐。
“周姐早。”秦慕童摸不透这个老狐狸想的是什么,也不想和她多话,于是只是简单地打个招呼。
“这个诺,是我们老家的一点特产,你拿去尝尝,很不错的。”周姐指了指桌子上的一大堆吃的,那双会说话的眼睛里好像还在说着什么看不见的话语。
一边的其他人看着周姐,嘴上都不说什么,可是心里估计是把周姐骂了一遍又一遍了。
不过这种办公室政治,见多了也就是司空见惯了,没有什么可以好奇怪的,人与人的相处就是这样,就像是中国人仇富,那是因为自己不富有,要是自己也是个有钱人,就是和有钱人一起为伍了,中国人痛恨富二代,确实还是要挤破脑袋去考公务员,这些人明白着这些道理,却有做着自己不耻的事情,这就是这个社会,病入膏肓的社会,事实上,已经没有地拯救了,要知道这是人心作祟的时刻,一旦是深入骨髓的思想观念问题,就很难改变的,你可以改变一个小孩子的思想,却很难将一个大人改正过来,而一个小孩子却又有六个大人在给他灌输着这样的思想,世界还是朝着大方向在改变。
所有的人都觉得,秦慕童这是黄袍加身,是个有保障的皇亲国戚一样了,拍好了她的马屁,那是稳稳的,于是都开始了秦慕童献上自己的殷勤,可是,秦慕童却一点都不喜欢这样的习惯,她见到了人性的丑恶面,果然是十分的难受。
吃饭的时候,秦慕童居然撞见了梁汀汀,她好像心情大好的样子,整个人的脸上都是笑容满面。秦慕童本想避开梁汀汀,可是梁汀汀却直接迎了上来。
“秦慕童,吃饭啊!”梁汀汀居然主动和秦慕童打招呼,这是千年难遇的奇事啊,这一向高傲的梁汀汀可对着一般人是不会主动讨好的。
“恩。”秦慕童可不想惹事,虽然这私事上面两个人是有过节的,可是这毕竟是在公司,秦慕童还不至于会在工作中加入自己的个人情感的,可是梁汀汀的表现真的是很不科学呢?难道她讨好自己也是因为自己和许温良的关系?秦慕童觉得只有这个可以用来解释了,其他的,真是难以想得明白啊,秦慕童突然觉得梁汀汀的桥段也不过如此,为了这个居然还能这样低头,原来这么多年一来,自己的对手也不过如此,就是这样的水品而已。
“看来你心情不错。”梁汀汀的脸上居然是得意的笑容,好像还是那种高傲,像是一只冷艳高贵的动物一样,继续保持着趾高气昂的气场,这才是正常的梁汀汀,这才是秦慕童眼里的梁汀汀,这要是气场弱了,秦慕童是看不起梁汀汀的,好像这么多年了,斗着斗着都习惯了。
“难道我应该心情不好吗?”秦慕童反击道,其实也无意纠缠下去,只是梁汀汀的这张脸太贱了,真是让人不反击的话,会觉得对不起自己。
“没事,没事。”梁汀汀在心里盘算着,总有一天要让你秦慕童哭得像是个泪人。
说着梁汀汀就端着托盘走了,头也没回,只是秦慕童却看见,梁汀汀的眼里有意味深长的笑意,这一丝笑意让秦慕童觉得其中肯定有什么阴谋阳谋,却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毕竟秦慕童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最近身边的一切都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出了许温良的出现,可是这并没有影响,和梁汀汀又是毫无关系的。
秦慕童一口一口扒着饭,却一点胃口都没有,不知道怎么回事,心始终有些不安的感觉。周围的嘈杂声好像是越来越高了,有种一浪高过一浪的感觉,秦慕童也觉得周围的人都在看着自己,好像那些目光就聚集在自己的身上。仿佛自己是个外来生物一样的存在,就是个怪物。可事实上,周围所有人不过是自己顾着自己在吃饭。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就有人人就围了上来,上前说话的是设计部的小员工程克丽。
“童童,你知道吗?今天好像就要出转正通知了,科艾向来每年都只有一个名额,可是这次来的实习生却不止你一个啊!”这个程克丽是个小员工,做了三年了,还是最低的身份和地位,都没有往上晋升的空间,一直是盘桓在低层,和那些底层人士八卦闲聊,倒是小道消息不少,虽然关于秦慕童和许温良的关系,都是略知一二,但是程克丽还是没有觉得秦慕童就一定有把握留下来。
原来时间过得很快,就这样,已经一个月过去了,所有的事情都按部就班,秦慕童甚至是忘了宣布名单这回事情了。
“随便啦。”这一刻,秦慕童好像并不关心这个了,南泽带不了,大不了会古尚,总有一块地方是自己的容身之处。毕竟这个许温良总是让她心神不宁的样子。
下午的时候,名单出来了,秦慕童倒是没有去看,围观的不过都是些老员工,她们好像就是为了验证秦慕童和许温良之间的关系是不是那样子。
红色的喜报上赫然写着“秦慕童”三个字。其实到这一刻,所有的人倒是觉得尘埃落定了,要知道,这个结果才能证实到秦慕童和许温良的关系真的是一般。
“梁汀汀啊,你的后台不够硬啊,被挤掉了。”行政部早就有些女人对梁汀汀觉得很不耻了,虽然早前碍于陈总的面子,对梁汀汀也不敢大声呼喝,平时都对她体谅有加,可是现在落马了的梁汀汀可就没有人搭理了,那些平时拍她马屁的人现在都调转了枪头,恨不得在梁汀汀的头上再踩一脚送她一程呢。
倒是梁汀汀,十分的淡然,淡定的让人觉得,这个女人是疯狂的。难道是接受了太大的刺激,一下子转不过来了,很多人都是这样的想法。
其实不是,梁汀汀的心里早就盘算好了,打算去许温良的办公室里好好大闹一场,反正这秦慕童和许温良的关系人尽皆知了。也不怕丢面子的事情,总之是什么都没有了,能拉秦慕童下水都好的。
推开会议室的大门,所有的高层都在里面开会,梁汀汀手里拿着那张红色的名单,直接冲了进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秦慕童的身上,这个奇怪的女人明明就没有她的事情,却推门而进。
“我找许温良。”梁汀汀就这样一介女流之辈,站在那里直呼许温良的大名。
“什么事情。”许温良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怎么会被这么一个小女子吓坏了呢?
“这里面有猫腻,秦慕童和你关系好,这就留下来了对吧。”梁汀汀一抬手,那张红色的名单赫然出现。
“别以为我们都是傻子,你去底下问问看,又哪个不知道这个秦慕童和你是有一腿的,估计这个名字也是你俩在床上弄出来的吧!”果然是个尖酸刻薄的女人,这些话语真的不像是从一个看上去这么单纯的女人嘴里说出来的,这些交易不过是当初梁汀汀自己和陈总实践的,现在不过是换个名字而已。
看着梁汀汀的行为,一边的陈总已经脸都绿了,这个无节操没底线的疯女人,真不知道她会做出点什么大事情来呢。陈总已经后悔自己当初勾搭上这个女生了,那时候见到梁汀汀的时候那个纯洁啊,简直就是出水的芙蓉啊,没想到接触过之后,这简直就是带刺的玫瑰,大小姐脾气火爆着呢,要不是梁汀汀的床上功夫了得,这陈总也不会一直这么忍着她,不过现在,陈总有些后悔了,和这样的女人交往,无疑是引火烧身的节奏。
“梁汀汀,你要为你说的话负责。”许温良就说了这么一句话,全场都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