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远佳梦中一声嘤咛,微风吹过,小草似调皮的小手轻轻抚着她的俏脸,铁晋在她身旁,看着她的模样,不禁有些痴了。远佳穿的是一袭白色的衣裙,被初升的阳光染上了一层淡红色,那脸色也越发的红润,整个人似初生的婴儿一般安静,那白衣被风略略拂动,远佳如同那仙子一般,铁晋禁不住想伸手去抚摸她的脸庞,孰料她突然醒来,映入她眼帘的却是铁晋刚毅的脸,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怔了一下,脸腾的红了,大叫:“纪棠呢?啊?”铁晋本就因为她的突然醒来而弄得不知所措,赶紧把在半空中的手缩加来紧握成拳,还没有静下心,又被她这一叫吓了一跳,一时不知如何接口,只是“我……我……”的不停,远佳见他这般模样,心中顿时凉了,带着哭腔道:“纪棠走了是不是?她把我扔下走了?”继而眼中含泪,这如梨花带雨的模样,让铁晋的心如抽紧了一般,眼底的疼惜立时溢满了双眼。
纪棠听到这一声声,赶忙走了过来,走在远佳的身边俯身看着她:“怎么了?我在这里。”远佳一见纪棠,拉着她的手不再松开,抽抽嗒嗒的说:“你去哪了?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你走了……”说着,便红了眼眶,纪棠一声轻叹,爱怜地说:“我没有走,我只了醒了在河边站了一下。”“我……我梦见爹娘走了,你也走了……”纪棠心头一阵难过,她总是无法忘记……
揽着她的肩膀轻轻安慰,“纪棠没有走,一直陪着远佳呢……”“永远吗?”“永远……”远佳抬起挂满点点泪珠的脸,又满足的笑了。
艾昕说服不了自己看她们二人如此美满疼惜的场景,轻轻的别过头去,纤长的手指在袖子里轻轻的搅在一起,把自己的心也搅乱了……
铁晋一时愣在那里,从远佳惊醒,到哭泣,到拉着纪棠不放,这一幕幕让他接二连三的没有回过神来,处在震惊和醒悟里,原来自己从来都不曾被远佳所需要……
公主被远佳这么一弄,也醒了,看着守在自己身旁的叶哲,浅浅的一丝娇笑,叶哲扶起她,手脚有些麻木了,活动了一下也好了些。
这时纪棠站起身来,招呼大家吃了些干粮,再弄了一些清水,一行人也就准备再次踏上路途。
远佳早已经恢复了那活泼的样子,又说又笑,与公主之间也少了一些嫌隙,公主也亲切可人,并不像皇族人那般气势逼人,高傲无比。远佳生性爽朗善良,自然不会再有什么,只是一想起她是皇族人,是皇帝的女儿,难免还会心中有些不舒服。不过,等到开心的时候也不觉得什么了,毕竟公主也不是凶手。不是么?
“叶哲……”公主一声惊呼,众人皆一惊,眼见着叶哲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嘴唇也失去了血色,真真是又病发了,看着众人担忧的脸色,叶哲却面露一丝无力的笑,嘴唇微微张了一下:“我没事。”声音轻似蚊细,公主的目光露出急急的颜色,水气也开始弥漫,几乎是带着哭腔,看向远佳:“远佳姑娘……”远佳收起玩笑的模样,认真的为叶哲把脉,半晌,严肃说道:“想必是昨天的湿气重,引得他旧病复发了……”众人一听皆是一副自责的模样,纪棠道:“现在不是大家自责的时候。”顿了一下,对外面的铁晋说:“铁晋,看看有附近有没有城镇,我们赶紧去找家客栈,先给叶哲诊病要紧。”铁晋没有回话,众人却明显感觉车速加快了,远佳称把自身带的一些补气补血药丸让叶哲吃了,虽然不能够祛除他体内的病痛,但多少能够略微的缓急一下,心里想着,一定要认真的研究一下叶哲的病了,否则,这人的性命能够保住还真不好说,如此完美的男子,如果就这样死去,岂不可惜?
公主扶着叶哲,眼里尽是忧愁之色,心都纠结到了一起,真希望用自己的疼痛去换回叶哲这般的苦楚,每每见他如此,他却不肯吭一声,自己越发的难过,哪怕他哼一哼也好啊……
将近中午大家也没有休息,也都没有什么胃口,在车里简单吃了一些东西,又默默诉前行,只觉得天色将暗,只听得外面渐渐有了人声,纪棠挑起车帘一看,远远能够看见有一座小镇,铁晋的驾车的速度又加快了一些,离城门越来越进了,大家抬头一看上面三个大字:“云平镇。”
言行心里明白,这云平镇便是三王之一的“云王”距离皇城最近的一个势力范围了。看来此番力劝三五之路就要开始了,一时也无暇细想,只想着先把叶哲安置好。铁晋把车驾进了城镇的街道,问了一下路人,哪里有客栈,顺着指引的方向一路走来,果然有一家门面颇为气派的客栈:祥来客栈。这名字倒是讨巧。
众人顾不得参观那些,急忙订了几间上房,把叶哲放在床上,远佳赶紧安排着拿了车上的药材,再去小二打听了镇上的药店,配了些中药,细细的熬了来,喂叶哲喝下。铁晋点了叶哲的睡穴,叶哲沉沉睡去了,公主把那被子轻轻为他盖好,守在床头。
纪棠对大家轻声道:“大家都各自休息去吧。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帮助,休息好了,有什么事情也能照应一二。”众人点头一一退出,只留公主一人在床前照顾。纪棠也没有相劝,想必劝也是劝不走的。
纪棠让小二拿了一些吃的东西,给各房中送了一些,来到远佳房中,远佳正在仔细研究着那本《神医本草》,纪棠知道,这个丫头是为了叶哲而想找出解决的办法了。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够帮得了叶哲,每次看他发病,当真是痛苦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