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们都被青春撞了一下腰2

到了月亮弯,我才明白李碧所说的到时候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这哪儿是毕业聚餐呀,根本是一相亲场吗,月亮弯很大,因此有好多班上的同学就选择了在这里告别,整整一个月亮弯,一眼看过去,全是满当当的人。

我们班是文科班,女生自然是大多数的,平时一个个埋着头看书,半点女人的样子都看不出来的女生,都穿上了漂亮的衣服,一些人换上一个新打扮,我都认不出来了。

我忽然发现,我们班居然有那么多美女,平时没怎么看出来呀,这些道貌岸然的家伙,我们班都集聚在十三号房间,晚上大家都闹的比较厉害,高三就像一个牢笼,关了我们一年,现在被放出来了,唱歌的唱歌,谈笑的谈笑,敬酒的敬酒,热闹非凡,在这种场合下,我居然找不到一点归宿,感觉身在繁华却不如静谧,我坐在沙发上,拿这一包爆米花,吃的起劲。

杜延年拿着一杯酒走过来,坐到我身边问:“你怎么了?这么安静”?

我实在是没什么心情,继续吃我的爆米花,杜延年说:“包笑,我知道,戚女走了你难过,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我都想通了你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杜延年,原来你在这里呀,我刚刚还在想,你跑到哪里去了”?李碧笑呵呵的跑过来,手里拿着几朵玫瑰花,我笑:“李碧,你可以呀,穿着个碧色的裙子,转了个圈都收了这么多花,当真以为你是小青啊”?

李碧把玫瑰花给杜延年,杜延年说:“这是你们女孩子的东西,给我干嘛?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谁给我的呢”?

我惊讶的问:“难道你不是女孩子?我还一直当你是我好姐妹呢”,杜延年咬牙切齿:“包笑!你不要太过分了哈。”

我打哈哈说:“开玩笑啦开玩笑”,我一看,李碧的脸色不太好,我以为是杜延年不要她玫瑰花的缘故,李碧的心本来就很敏感,她一直把杜延年当朋友,我怕她乱想,我说:“哎呀,李碧,不要理他,把花给我吧,也让我感觉自己有人追嘛。”

李碧把花交给我,又转到其他地方去了,我和杜延年坐了一会儿,我们寝室又在一起喝酒,我和她们一起去了,她们也是够狠心的,知道我不会喝酒还非要逼着我喝,我被逼的满脸通红,李碧喝了几杯后就说要去上厕所。

于是我们几个又喝了起来,她们又拉着我去向老师敬酒,我向班主任敬酒的时候,他已经被灌的七晕八素,满脸通红了,看起来已经半醉了。

我给他倒了杯酒说:“老师,我敬你,多谢你这三年对我的栽培”,临近离别,我忽然觉得天天很可恶的老师,现在居然多了几分亲切,他说:“哦,包笑啊,我还记得你刚上高中时,班上人听到你这个名字就笑,其实我也想笑,只是每次忍着,高一高二时,你就和着戚女嘻嘻哈哈,成绩也不中不道的,还经常犯点儿小错误,说实话,戚女家里本来就有钱,即使她的成绩不好也有一个好的未来,你就不同了,好多事都得靠你自己,可你还是不明白,跟着戚女混吃混喝,戚女走了也好,至少让你明白了自己以后的人生,你也不要太难过,以后还会有更好的朋友,后来我都快对你绝望了,没想到你高三又忽然醒悟了,幸好你醒悟的及时啊,现在也祝你有一个好的未来”!

我和她敬了酒后,鼻子忽然有些发酸,我拿着酒坐到另一边,忽然看到李碧从厕所那边出来,她垂着头,眼眶红红的,好像受了什么打击一样,我赶紧走过去把她拉出房间,房间里开着空调,不觉得很热,现在忽然走出来,还是感觉有些闷热的。

我问她:“你怎么了?哭过了”?李碧默默的点了点头,我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一定是她向自己喜欢的人告白时被拒绝了。

这种情况,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说:“哎呀,一定是那个男生有眼无珠,你不要难过,会有更好的。”

李碧流了一会儿眼泪,然后把眼泪擦干净,我们又才进去,刚刚李碧上厕所上的久,寝室人都罚她酒,她去给老师敬了酒后,又疯狂的和寝室其他人喝酒,那疯狂的样子,让寝室其他人都惊呆了,但一看,她眼睛红红的,都以为是要分别了难过而已。

不知道是谁挑起了话端,大家都纷纷回忆起以前来,气氛又开始沉默起来,后来班长大吼了一声:“让我们不醉不归”,他说着,就像当年陈胜揭竿而起的样子,大家也都附和起来。

然后就是疯狂的喝酒,我被浓浓的酒味刺激到了,我走去透口新鲜气,心想,唉,今晚恐怕是睡不成的了,在外面坐了一会儿,才走进去。

我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是一片狼藉,我看了看,不见不碧的影子,古人都说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酒到底有什么好的?我拿起桌子上的啤酒倒了一大杯一口气的喝下去,可能是喝的太急了,我感觉脑袋有些眩晕,我扶着额头往厕所里走去。

厕所倒是异常的安静,如果没有那个小声的哭泣声的话,我顺着声音走过去,看到李碧蹲在厕所的角落里哭泣,那个抱着手臂埋着头的样子,忽然想起那个晚上的戚女来,我莫名其妙的感到心慌。

我走过去把李碧拉起来,她好像也有些晕了,对着我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的,搞得我也不知作何反应,我把李碧半拖着出去,坐在沙发上,脑袋却越来越昏沉了,我刚松了口气,李碧就忽然的站起来,笑着说:“耶,我还要喝酒,要喝”,说着她就站起来,不知道从哪里又找到了一大半瓶的啤酒,抱着就像喝水一样往肚子里灌。

奶奶啊,她当真以为这是水啊,我把她拖到沙发上,李碧转着头对我笑着说:“包笑,来,我们继续,继续,痛饮三百杯,三天不醉。”

还三天不醉呢,放屁,现在已经醉了,我刚想说话,李碧又忽然哭起来,还边哭着说:“对不起啊包笑,是我对不起你,你不要生我的气,我对不起你。”

啤酒的酒劲就是大,看她哭的,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我安慰她说:“没事没事,你没有对不起我,不要哭了,不要哭了。”

李碧坚持说:“不,包笑,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酒醉生病的人最大,我拍着她的后背,轻轻说:“嗯,没关系,我不生气了,原谅你了。”

李碧好像很痛苦的样子,喃喃说了什么,趴在沙发上沉沉的睡了过去,唉,终于安静了,这时天已经有些晚了,房间里差不多都是喝醉的人,没醉的人都在外面乘凉,我脑袋沉的厉害,我刚想站起来出去清醒一下,李碧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我摇了摇李碧,她没有半点反应,我干脆替她接电话,电话是她的妈妈打来的,就是想嘱咐她让她不要喝醉了,我没告诉她妈妈李碧已经喝醉了,怕她担心,我只说她去厕所了,大家都没喝醉,她才放心的挂掉了电话。

挂了电话,本来我是想把她的手机给她放进包里,可看到李碧睡觉还流着眼泪的样子,我忽然想到李碧平时那么正经的样子,不知道她知道自己喝醉后是这个样子后会是怎么反应。

也许是上天注定,我拿起她的手机准备给她照相,可翻开手机,看着她的屏幕,我居然下意识的就翻开了她的相册,就像受了蛊惑一般,她的相册里无非是一些家里和同学的照片,翻到了最后一张,我的心凉了一大片,拿着手机的手也不自主的颤抖起来,脑袋更疼了。

原来一切,果然是冥冥中注定好的,没有人可以逃过命运,我正在发呆,李碧就忽然醒过来捂着嘴巴,快速的冲到了厕所,我摇着身子,跟着她去了厕所,奇怪的是,这个时候,我居然一定想哭的感觉也没有,只想大笑一声,都说人心难测,可没想到会恐怖到这个地步。

我永远都忘不了在戚女家里看到的那一张照片,偶尔午夜梦醒,都仿佛那张照片近在眼前,那张照片就像是噩梦一样缠绕着我,不过从来都没这一刻清醒过,李碧手机里的那张照片,清醒的提醒着我,原来破坏我和戚女,毁了戚女的人,居然会是李碧,同处在一个屋檐下三年,她怎么会忍心这么做,而且在戚女离开后,她还能那么无愧的对着我,怪不得她会说对不起我。

我拿着手机走到厕所门口,李碧正在洗脸,看来她是吐了之后清醒了一点,她洗了脸后,抬起头就看到我,她整理了整理走到我面前,笑着问:“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如果没有看到她手机上的照片,我还是会以为她是个单纯的女孩子,为了爱情而伤心,可现在,我却觉得她的笑容奇假无比,见我不说话,李碧过来拉住我的手臂问:“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我用力的甩开她的手,她惊讶了一下,随即看到我手中的她的手机,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急忙夺过我手中的手机,打开一看,脸立即就苍白了。

她定定的看着我,嘴唇颤抖着,眼泪早就在眼眶里打转,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我靠近她一步,她就后退一步,直到她后退到了墙壁,已经无路可走,她浑身也开始颤抖,我从来没有这么大的怒气,如果不是她,戚女现在还好好的,上一个大学,走正常的人生路,却都被李碧毁了,她表现的却还是这么可怜。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我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劲,质问她:“告诉我,手机里的东西,是不是你给戚女发过去的,说”!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这个样子把她吓着了,她颤抖的更厉害,她结结巴巴的说:“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自己毁了你们的友谊,真的很对不起,包笑,你不要这个样子,我很怕”!

怕,现在知道怕了?如果你经历和戚女一样的经历,那你会觉得怎么样?撕心裂肺,还是直接跳楼,我大声的吼着:“对不起,你欠我们的,岂止是一个对不起,李碧,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李碧咬着嘴唇说:“包笑,你不要生气,我毁了你们的友谊,可戚女现在出了国,有了更好的生活,而你也高考了,还会上一个很好的大学,真的,人们都说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反正你们上大学都会分别的,你只当现在是提早离开好不好,求你了,你不要生气。”

“够了”!我吼一声,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大家都这么说,我受够了这句话,这么轻轻松松的一句话,可谁知道这其中的辛酸苦辣。

我忽然感到很无力,大家都只当戚女单纯的出国,即使知道李碧从中做乱,还是不会说什么,我轻轻的说:“李碧,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死了戚女,就在我请假的那天晚上,她差点进了鬼门关,你能体会的到在生死边缘挣扎的那种感觉吗?你知道吗?你毁了戚女的一辈子”!

我放开李碧,转身就走,却被她拽住了,李碧哭着说:“真的对不起,我知道自己说这些没用,可你原谅我好不好?原谅我”!

“原谅你”?我好像听到了有史以来最不可思议的笑话,我真的笑了出来,直到眼泪都笑出来了,我才推开她说:“原谅你,永远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