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提防

下朝之后,何太后便回到自己的翠微宫住下,而上官太后则搬离中宫,住到了迎春殿。为此何太后几乎要问责礼部官员,因为“殿”要比“宫”来的尊贵。何太后理所当然的觉得,如今的自己要比上官太后的身份贵重的多。

幸儿礼部官员正直坚持,欧阳云绝也知名事理,才没有越离祖制的让何太后也住到殿阁里面来,为此何太后心怀不满。

欧阳云绝带着暖贵妃来到翠微宫给何太后请安,何太后装着对暖贵妃赞不绝口,“暖儿,快点坐到哀家的身边来。”

老嬷嬷微笑着注视阳婷暖走了过去,欧阳云绝也满心欣慰看着眼前这两个对自己最重要的女人。

何太后握着暖儿的手说:“暖儿,听说你会弹得一手的好琴,当年曾经一曲而动天下呢,是吗?”

暖儿颇为懂事谦虚的说:“母后娘娘过奖了,儿臣只是略懂音律而已,蒙大家不嫌弃罢了。”

老嬷嬷见这个美丽的女孩子彬彬有礼,恰如其分,也是十分的赞叹。

何太后接着说道:“好孩子,你这么的识大体,哀家很是放心呀,以后希望你能够多多的辅佐皇帝,让他成为万民敬仰的一国之君,好不好?”

暖儿站起来行礼道:“儿臣定当谨记母后的教诲,克己奉公。”

何太后频频点头,说:“老嬷嬷,把哀家的珍珠红如意拿过来,哀家今天见到这个孩子就十分的欢喜,忍不住的要亲近她。”

老嬷嬷笑着依言去到内房取物件,礼物都是其次,关键是难得见到何太后这么的高兴,暖儿心中非常的欣慰,原以为何太后并不待见自己,没想到到是自己多虑了。

欧阳云绝心里也十分的感动,母后能够有这样的包容之心,倒是不多见,这一切可谓是一帆风顺惯了的。

何太后将礼物赏赐给暖贵妃之后,暖儿退下,坐到了欧阳云绝的身侧。

何太后清了清嗓子,说道:“皇儿,你从登基到现在也都有一个多月了吧,这后宫之中只有一个暖贵妃未免显得过于冷清了一些。”

欧阳云绝和暖儿都是心头大震,难怪今天太后肯召见暖儿,而不是向往常一样推说自己头痛将暖儿拒之门外,还这么亲切的送礼物,原来竟然是要给欧阳云绝充实后宫。

暖儿底下了头,她知道这件事情她原本就不能够开口,再说了,刚刚毕竟答应过了太后,还收了礼物……

欧阳云绝忙拱手道:“儿臣多谢母后关心,只是儿臣现在想以国事为重,后宫的嫔妃儿臣暂时不想要多考虑,等过几年再说吧。”

“皇儿糊涂呀!你身为天子,首要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生下太子,好稳固国本,这样的话邻国才不会有机可乘!”

“可是,母后,皇儿还年轻……”

“你都已经二十了,你父皇像你这样打的时候,早就已经立了太子了,皇儿,你要听母后的劝,这后宫太子的事情,是及早立才好。”

暖儿握着手中那一串鲜红的珍珠玛瑙串,看了看太后,见太后也看着自己,眼中的用意不言而喻,暖儿想了想,也就侧身对欧阳云绝说:“皇上,母后说的有道理,国本为重,请皇上依照母后的意思多册立嫔妃吧。”

“可是你……”

暖儿笑着说哦:“皇上无需要担心暖儿,暖儿自知罪孽深重,无法母仪天下,只要皇上对暖儿真心相爱,暖儿就算是身为宫女,也是心甘情愿的。”

欧阳云绝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何太后眼神里破有一些赞许的说:“这才是哀家的好儿媳,不辜负哀家的期望就好。”

暖儿起身说:“回禀母后,儿臣还要到迎春殿去向母后皇太后请安,儿臣就先行告退了,改日再来给母后请安。”

暖儿走了之后,欧阳云绝还想要跟母后争取一些什么,何太后越来越不耐烦,“暖儿她虽然出身名门,然而父母皆亡,本来就是不祥之身,这也就罢了。她还是侍奉过先帝的妃子,按理说应该被撵出皇宫为先帝守灵,母后已经为了体谅你而格外开恩,冒着被天下人笑话的危险封她做了贵妃,皇儿,你们两个人都应该知足才是呀!”

“母后……原来你的心里竟然是这样想的,你为什么要这样的针对暖儿呢?她的举手投足又有哪一点不符合皇后之尊的,如果暖儿没有资格当皇后,那么朕不是更加没有资格当皇帝吗?”

何太后愤怒的甩手就给欧阳云绝一个耳光,说:“你居然敢为了一个小丫头而顶撞哀家!你忘记了哀家为了你在冷宫之中凄苦熬过的那十年岁月吗?你说自己没有资格继承王位,是嫌弃哀家这个宫女出身的母亲吗?”

欧阳云绝知道母亲生了大气,忙跪着求母亲原谅,“母后,孩儿一时口不择言,顶撞了母后,还请母后恕罪,孩儿这一阵子国事繁忙,千头万绪,实在是已经心烦意乱,如果有言语不当之处,还请母后体谅儿臣的辛苦才是啊。”

何太后见到欧阳云绝对自己这样的谦恭有礼,怒气也消减一半,嘴上仍旧是不肯饶恕的说:“母后不想要见到你,等你想明白了之后再来找母后说话吧。嬷嬷,送皇上出去。”

老嬷嬷紧张的看了看太后,又看了看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皇上,慢慢的走到皇上的面前,用力的将他扶起来,说:“皇上,太后现在正生气,皇上来是改日等太后气消了再来请安吧。”

欧阳云绝默不作声的站了起来,躬身施礼之后便离开了,老嬷嬷一直送到了翠微宫的宫门口,笑着帮欧阳云绝整理了一下衣裳,欧阳云绝笑着说:“老嬷嬷还是那么关心朕,总是当朕还是一个孩子那样的需要爱护。”

老嬷嬷笑着说:“在娘的眼中,孩子不管多大还是孩子。”然后猛然的觉得失言了,忙要躬身请罪,一边说:“老婆子头晕眼花了,言语之中冒犯了皇上,老婆子该死……”

欧阳云绝将老嬷嬷扶起来,柔声的说:“老嬷嬷,在朕的眼中,您就是朕的亲娘一般,你我之间实在不需要这么拘泥。”然后回身看身后那金碧辉煌的翠微宫,眼神里却包含落寞,“这样的富贵荣华生活,母后一定欢喜的紧吧,她盼望了许久,朕现在能够给予了,也算报答母后的生养之恩了。”

“皇上千万不要这么说,圣母皇太后还是非常的疼爱皇上的,只是皇上不知道罢了。”

“也许吧,但是朕还是十分的喜欢老嬷嬷这样疼啊朕的方式。”

老嬷嬷笑着说:“皇上还是赶紧去迎春殿请安吧,母后皇太后在这宫中一个人可是十分的孤苦,皇上如果常常去探望着,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欧阳云绝笑着说:“朕一定会去多探望的。”看着老嬷嬷衣衫厚重,说:“嬷嬷,天气转凉了,要时时的注意减衣服,这一身厚重的棉服已经穿了很多年了吧,一会朕命江南制造选几身好的柔软面料给嬷嬷做新衣服。”

“老婆子还能够多活几年,犯不着浪费那些好料子,还是留给皇上和太后吧。”

欧阳云绝不再说什么了,笑着转身离去,在他的心里,这个老嬷嬷要比自己的母亲亲切百倍。

老嬷嬷回来之后,见到何太后脸色抑郁,见四下里无人,忍不住要说上了一句,“太后娘娘,您这又是何苦要逼迫皇上呢?”

何太后叹气道:“你不知道,哀家一见到那阳婷暖,就觉得全身有神不舒服,隐隐的感觉到哀家以后会折在这个孩子的手中,实在是不能不叫人害怕呀。”

“太后娘娘想多了,那个孩子才多大的本事,再说又那么乖巧聪慧,对太后也是恭敬非常,怎么会做出对太后不利的事情来呢?”

“就是因为她太过柔顺了,才会激起男人对她的保护欲望,如果她是有心计的还好,总有一天是会被识破的,可是哀家怎么看她都是浑然天成,这才更加的让人看站心经呀!”

老嬷嬷不知道要再说些什么了,太后想了想,紧紧的捏住了拳头,说:“哀家好不容易有了今天,实在来之不易,万万的不能叫这个笑丫头把这一切都夺了去。”

“太后……”

“难道你忘了,云绝之所以坐上这个皇位,跟这个小丫头也有莫大的关联吗?她的一颦一笑都足以撼动这个江山,哀家万万的不能对她掉以轻心。”

老嬷嬷只好垂手在一旁,不便再说些什么了。

暖儿来到了迎春殿,只见阳光明媚,却大门紧闭,连忙派人进去通传,说暖贵妃前来向母后皇太后请安。

过了一会儿,小宫女匆匆忙忙的来到暖儿的面前回话,说:“上官太后身体不适,不便于会见暖贵妃,请暖妃回去。”

暖儿心里诧异,几天前才好好的,怎么这会子就突然病了呢?便说:“既然这样,本宫就更应该去看望生病的母后,请带路吧。”

小宫女呦不过,只好带着暖贵妃进来,暖儿一见这迎春殿,比起以前的中宫,简陋了不少,甚至还没有翠微宫那样的富丽堂皇,可见这宫中拜高踩低的人都是怎样的嘴脸,难怪上官太后身体不适了。

上官天后身边的老宫女过来迎驾,笑着说道:“老奴参见暖贵妃,暖贵妃千秋万代。”

暖儿连忙差小宫女将老宫女搀扶起来,笑着说:“老宫女不必这样客气,您是这中宫老长辈了,以后见到本宫大可不必行礼。”

老宫女笑着说:“老奴多谢贵妃娘娘体恤,但是老奴仍旧要遵守礼节,以免让母后皇太后的声誉因为老奴而受到影响。”

暖儿想想觉得也是,于是便笑着说:“还是老宫女心思细密,一心护住,实在是叫本宫佩服。”然后抬眼看到老宫女的身后,仍旧是宫门紧闭,好奇的说:“不知道母后的身体为什么不适?可有请太医过来看过?”

“俗话说心病还需心药来医,太医是看不太后的思子之情的。”

暖儿不便多说了,“扶本宫进去吧。”

老宫女躬身说是,然后便伸出手来扶着暖儿进到这迎春殿正殿来。

上官太后斜躺在正殿的软座上,单手撑着头,像是在闭目养神,老宫女将暖儿引导到正殿的正中央,上官太后仍是没有睁开眼来,老宫女只好向前去轻轻地推了推太后,说:“太后……太后……”

暖儿连忙在下面说:“老宫女,不妨事的,太后没有醒来我就先在这里站着等一会。”

老宫女满含歉意的说:“实在是怠慢了贵妃娘娘,上官太后平时不是这样的,想来是春困的缘故,还望贵妃娘娘体谅。”

“身为儿臣,孝顺太后是应该的,老宫女快别这么的客气了。”

这时上官太后眼皮微微的眨了眨,终于睁开眼来,睡眼惺忪的看了看身边的老宫女,老宫女忙笑着说:“启禀太后娘娘,暖贵妃求见。”

天后将目光看向了殿堂中间的暖儿,暖儿赶紧低头虔诚的行礼,口中说道:“儿臣婷暖特地来向母后皇太后请安,恭祝母后皇太后千秋万代,福泰安康!”

皇太后这才笑着抬手说:“免礼,起身赐坐吧。”然后嗔怪道身边的老宫女,“暖贵妃来了怎么也不叫醒哀家,害的哀家在小辈面前失礼了。”

老宫女忙连连点头认错,暖儿笑着说:“母后不要责骂老宫女了,是儿臣甘愿等母后醒来的。儿臣没有进过通传就来觐见母后,还望母后恕儿臣的唐突之罪呢。”

太后笑道:“暖儿一向都是这样的大方得体,哀家心里感到很安慰。”然后对老宫女说道:“还站着做什么,赶快给暖贵妃去奉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