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像是永远都不用考虑自己的青春会在哪一个清晨中戛然而止一样的忧虑。在每一个孩子的生命中总会把自己的青春当做一辈子的伙伴。它美丽,它自由,它飞翔,它的一切极尽的美好都在告诉沉迷其中的孩子自己是多么的光芒万丈。但它却把自己短暂如蝴蝶般的生命隐藏起来,等到生命消失的那一天沉溺于其中的人才发现如海市蜃楼般的青春真的就像昙花般不见了……

双休日的早晨,宁静的早晨再也没有了工作日的拥挤。连小区里的鸟叫声还可以清楚的听见。楚雪息穿着一身运动服从小区里跑了出来围顺着街道向只隔着一条街的公园跑去。

“该死!起晚了。爸爸也不叫我一声!”楚雪息看着自己手腕上的手表微微抱怨着。此刻路上已经有一些晨跑的人缓缓在跑着。楚雪息路过他们都会露出一个短暂的笑容,而那些人也会很热情的说一句:“小雪今天出来晚了。”

楚雪息习惯在周末的早晨出来晨跑,一般爸爸都会和她一起晨练的,但是最近妈妈的病情又有些严重了,爸爸很爱妈妈,恨不得每时每刻的陪在妈妈身边替他分解一点点痛楚。爸爸是爱妈妈的。楚雪息想起了妈妈的病情,不经意间皱了一下眉头。但是随后一个大大的笑容展现在他的脸上。虽然那种笑容有些勉强,但是的确起到了一些效果会让楚雪息的好心情继续延续下去。

该来的都来了,自己没有理由让自己不快乐。

楚雪息发现自己心情不怎么样。跑了几步呼吸就开始有些急促了。楚雪息摇着头的停下了脚步,楚雪息有些苦笑着擦了擦流出额角的汗水,心想自己好就没这样气喘嘘嘘的样子了。

楚雪息抬头看了看天空,原本蔚蓝的天空霎时间变成了暗灰色。并伴随着淅淅沥沥的雨滴开始洒了下来。楚雪息皱了皱漂亮的眉头,咕哝着

“到了这个时候,还下雨,真是的!”

楚雪息小跑着到了公园中央的藏经阁。楚雪息站在藏经阁古老的屋檐下,趴在门缝往里面瞧。听说这个藏经阁是前倾留下来的古迹,但是在文革的时候被砸了。现在这个藏经阁是在以前的遗址上新建起来的,虽然是个赝品但在楚雪息看来在每个书架间都透漏着历史深沉与厚重。

“在看什么呢?”在楚雪息的耳边想起了一个男孩的声音。楚雪息吓了一跳,跳起来看了一下四周。只见是聂斌站在自己的身边楚雪息埋怨道:“你吓死我了。”

“大晴天的,你怕什么啊!”聂斌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奇怪道:“我长得很像鬼么?”

“不像,但是很像。”楚雪息取笑道。

“你在晨跑啊!”聂斌看着楚雪息微微冒汗的额头问道。

“是啊!你呢?这是这么东西?”楚雪息好奇的走到聂斌身后。

“是鱼啊!小灰的早餐。”聂斌饶有兴趣的道。

“你养猫?”楚雪息猜道。

“不是猫,是乌龟。这么大。”聂斌用手比划了一下道:“我都养了三年了,厉害吧!”

“恩,厉害。一只乌龟能养三年,说明你相当有爱心啊!从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善良啊!”楚雪息毫不吝啬的夸奖道。

“额……我想你是搞错了!我三年养了三只,每只都是我忘了给他们喂食最后饿死了。”聂斌挠着头道。

“……”

“你个禽兽!”楚雪息听了聂斌的话,一巴掌拍在聂斌的肩上道:“我真是错看你了。”

楚雪息开心的和聂斌开玩笑,却见聂斌一直在看自己,楚雪息被聂斌看的有些发毛下意识的退了一步问道:“你看什么。”

“楚雪息,你觉不觉的你比以前好多了。”聂斌歪着头看着楚雪息道。

“恩?”楚雪息看看自己问道:“那里变了?我怎么不觉得?”

“恩……怎么说呢?”聂斌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道:“以前你,不近人情。也不爱笑。每次看见你我都觉得很难和你说话的感觉。可是现在,你看笑的这么开心。比起以前那种盛气凌人让人无所适从的感觉也不见了。还是这样好吧!至少可以和你做朋友。”

“我有么?以前没有发现。”楚雪息嘴硬道。

“呵呵,现在好了就行。好了,雨停了,我要走了。那天有时间的话我请你们尝尝我的手艺。告诉你,现在我的厨艺比以前厉害多了。回聊。”聂斌边说,一步三节的跳下台阶向公园的另一端走去。

楚雪息看着这个无忧无虑的大男孩蹦跳着渐行渐远。

“或许自己真的改变了什么吧!”

楚雪息伸出手接住了一滴从树叶边缘滑落的雨滴,晶莹剔透的水珠左右摇摆从自己的指尖渗了出去。

“乔琴,你改变了我……”

就在楚雪息发呆的时候,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楚雪息连忙取出了手机。号码很陌生,楚雪息看着震动的银屏努力的想了想自己认识的人的手机号码当他确定自己没有见过后果断的压下了结束键。过了一分钟,那个号码又不死心的打了过来。

楚雪息疑惑的停下了脚步,掏出手机接听道。

“喂?我是楚雪息,请问你是那位?”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就当楚雪息以为是哪个小学同学在和自己开玩笑的时候电话那头有了声音:

“是楚雪息吧!我想和你谈谈,今天下午你能出来么我们见一面。”

“……”楚雪息努力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试探的问一句:“你是……我说你是,迟璇么?”

“对!是我。”电话那头的迟璇点点头。

“可是,我们俩有什么好谈的呢?我是说,我和你不太熟吧!”楚雪息努力让自己说的委婉点好能让迟璇听出自己的话里并不含着敌意。

“我知道我俩不熟,可是我们都和乔琴很熟。我想和你谈谈关于乔琴的事情可以么?”迟璇说的很平淡,却让电话那头的楚雪息吃了一惊。

“恩……我想我有时间,你说在那里见吧!”楚雪息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答应下来,只是觉得这件事不得不答应一样。

“下午两点,在学校门口见面吧!谢谢你!不见不散。”迟璇轻轻的说了一句‘谢谢’挂上了电话。

“有的时候真搞不懂她,有什么好见面的么?电话里不能谈么?”楚雪息努力的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好让自己清醒点。不知道那里放出了周杰伦的那首《心情》楚雪息再也没有心情去跑什么不,缓缓的走在公园用石子铺成的小路上,想着心事的时间好像凝固了一般四周静悄悄的失去了喧嚣。从心事重惊醒的楚雪息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公园的湖边,这里里公园的中央已经很偏僻了。

不知为何,楚雪息对现在的自己有了一些厌倦。虽然学习一直不曾落下,但是身为初一的自己,面对那些纷扰着感情,友情,亲情的纠结让自己像是被压在一个密不透风的大网下。有种窒息的感觉。那种厌烦来的好没有又来,来得快却久久不曾离去。

楚雪息叹了一口气翻出手机给乔琴发了一条短信。

“我们暂时分开一段时间好么?我好累,我想试着回到小学的时候,安安静静的过一段时间,好不好?”

楚雪息犹豫了好久。她不是一个按心情做觉得小女孩。,可是,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感情突然之间的在压着楚雪息。楚雪息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最后,楚雪息还是放弃了。把短信放到了发件箱里,走出了公园。

和迟璇约好下午见面的,楚雪息不是一个爱迟到的人她早早的来到了学校门口等待着迟璇。很快他看见穿着校服的迟璇挎着书包向自己走来。迟璇周六周日都会有补习课,现在估计是他刚刚下课。

迟璇远远的就朝着楚雪息招手,朝着他跑了过来。

“让你久等了吧!不好意思,英语课刚下。”迟璇笑着捋了捋过了被风吹乱的发丝道:“我请你喝饮料。’

“不用了,我也是才刚来不久。”楚雪息拎着自己的包包和迟璇并肩走在迟璇的身边。

“哎……今天早上的雨刚下过,就像是结束了这个秋天一样。冷死了。”迟璇双臂抱了抱道:“恭喜你哦!楚雪息,这次作文比赛获得了一等奖,很厉害呢!”

“还好!你也很厉害啊!二等奖。”楚雪息不太会和不熟悉的人说话。迟璇的表情明显的停顿了一下。楚雪息知道迟璇约自己出来并不是为了祝贺自己获得作文比赛一等奖这么简单。但又不好意思开口问。迟璇随意的和楚雪息聊着,从学校聊到读书聊写作可就不是决口不提乔琴的事情。

楚雪息觉得现在自己的生活很可笑,为了一个男孩子两个女孩会这样的大费周折。楚雪息看着远处,不知不觉想起了刘老师开车送几个人去画展的时候曾说过的初恋。简单而又美好,这几年纪的孩子以为一起吃五毛钱一根的冰激凌就是在恋爱就是彼此的幸福,可是这种简单的幸福会维持多久呢?一天?两天?等到糖精甜腻了两个孩子的牙根,等纯白的并奶油混着水化成了一滩脏兮兮污水?那种曾经的纯洁去哪里了?短短的瞬间楚雪息想到了很多,她又想到了刘杨,总是那么淡淡的不露声色的伴随在乔琴左右。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自己竟然从来没有太注意过这个男孩,就在几个人为了一点点小感情而纠纷的时候他也是无动于衷的独来独往。直到好朋友有了危险,他的激情,他的愤怒,他的执着与信仰都在一瞬间爆发出来的时候,才让人不得不正视它的存在。但那才是真正美丽的。就像以前的自己。

“雪息?雪息?”迟璇的声音在遥远的地方传来。楚雪息有些迷离的眼神恢复了自然。“对不起,在想一些事情。没听到你在说什么。”楚雪息道:“今天好像……总是出神,不好意思。”

“没关系。”迟璇摆摆手道:“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我在想……关于我的生活吧!好多东西,一下子都在想,想的脑袋都在涨。呵呵……很傻吧!”楚雪息自嘲道。

“不傻,你想起事来的样子蛮可爱的。”迟璇也不带作假的神色道。

“是么……这我还不知道。”楚雪息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道:“自己的长相怎么也记不清,别人的却总也忘不了。”

两个女孩子就这样不着边际的聊着。大片大片的云遮住了这个城市,看样子马上就要下雨了。路上的行人不由的加快了脚步,匆匆的从两个女孩身边走过。迟璇看着不停变换的街景沉默中向前走着。

“迟璇,想问你一件事。”楚雪息看起来很犹豫,但是还是开口问道。

“什么?”迟璇收回了目光问道。

“为什么?为什么什么事情你都要那么的拼命?我觉得有些事情明明可以很平淡的走过去,而你却……”楚雪息不想用责备的口吻说,微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语气道:“用比别人认真十倍的态度去对待。我不是说这样不好,只是你表现的太严肃的话会让人觉得你这个让人太刻板,不容易接近。恩,这样会失去好多朋友的。”

“你看……”迟璇笑着指着这个城市周围的高大建筑物和川流不息的车辆道:“你看。他们四处游走着,有自己的车有自己的房子。每当夜色降临的时候,他们会回到自己的家中,享受着来自妻子孩子的温暖。可是,如果在这个城市,你没有自己落脚的房子,没有供你温暖的亲情。你永远就像一只没有双脚的小鸟,不知道休息,不知道疲倦。哦!不是不知道,只是不能罢了。你需要永远的飞下去,直至你找到了自己落脚的房间,还有可以给你温暖的双手捧着你,让你依偎。这样你才觉得有一些温暖,有了依恋。不用像往常那样拼命的向前飞,不用在暴风雨来临之前徒劳的挥舞着那双给我带来生命却又折磨的我如此狼狈的翅膀。”迟璇纵纵自己的肩膀问道:“你说,我要是不这么拼命证明自己的存在,我是不是最后会消失在你们中间?”

楚雪息沉默了,她理解迟璇口中所说的那种彷徨无力,因为在自己小学的时候,家境也不是很好。每次学校问自己收学费的时候总是自己最最头疼的时候,那种感觉真的不好受。明明知道家里的困境却又不得不伸手去问家里要好多好多的钱,那种无力真的很苍白。楚雪息好像看到了从前的自己,那些个开学的第一天,当听到又要收学费的时候。小小的身影回荡在街道上就是不肯回家的自己。

“你也有过这样的经历么?”迟璇看着楚雪息的双眼道:“原来同是天涯沦落人。”

“呵……”楚雪息强笑了一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迟璇的提问。只好选择了逃避。楚雪息想起刚才的责备觉得自己有些愧对迟璇道:“对不起,我不知道。”

“你看,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区别。”迟璇又一次说出了让楚雪息摸不着头脑的话。迟璇看着楚雪息不解的表情道:“其实我在心中是羡慕你的吧!你坚强,勇敢。敢爱敢恨,敢说敢做。不去顾虑太多的事情,不操心别人的想法。而我,想的就太多了。做每一件事我会想清楚这件事倒地可不可以做。做了之后对别人的感受是怎么样。会不会让别人讨厌自己。可是等我想明白了之后,好多好多的事情就已经错过去了。比如说乔琴。我原本想对他表白的,可是我又在想乔琴是全学校的风云人物,我若向他表白了别人会怎么看我?我和李月的关系会怎么处理?可是后来我发现,即使我不和乔琴表白,李月也是一样的敌视我。可是你明明和乔琴已近谈恋爱了,李月和你的关系也是一样的好。即使我不和乔琴表白,全班同学也依旧说我在装,可是你表白了全白同学却会拍拍你的肩膀说‘好样的,你和乔琴真是天生一对’我开始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可是我现在却知道了。我太瞻前顾后了,我不明不白的和乔琴关系暧昧着,只能引来好多人的唾弃。他们会说我在玩弄乔琴。是吧!人们只尊重付出过的,并以此为傲的人。所以李月很快的接受了现实,即使在她的心里依旧喜欢着乔琴。而我,在这件事情上发现了自己的弱点,我想和你宣战!我要和你一同争抢乔琴。”迟璇看着楚雪息道。眼神里有着坚定的目光。

“你不觉得,我们现在还只是初一的学生,对于这些大人才玩的起的感情我们是不是有些为时过早了?”楚雪息表示难以理解的说道。

“我不觉得。”迟璇郑重的道。

“呵呵,人之所以不完美才精彩。而你的优点,让你的完美变作了不完美。可我相信你不是精彩的。”楚雪息摇摇头,她实在搞不清迟璇的争强好胜从何而来。但是见到迟璇越演越烈的争夺之心楚雪息心生退意,她累了。这种感情原本就是超出他的承受极限。楚雪息开始怀念那些一个人无忧无虑的日子,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有朋友却不超越友情的范畴,那种不带有负担的感情让人神往。楚雪息翻开手机,发出了那条未发出去的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