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保留的原谅

年后一上班,国土资源厅那个项目就要验收,这个项目向雨晴和张新宇参与了前期,后来以私活的方式转包给了正大软件的一个项目经理。由于向雨晴她们所里以及国土资源厅领导层都有人员上的调整,导致项目比预期整整晚了2年,但双方其实心里早就认可了这个时间。

验收那天,程序及其简单。甲乙双方分别坐在长方桌的两侧,很像国共谈判。双方代表对项目进行了简要介绍和预期结果认定,研究所提交程序光盘和全部文档资料,之后就是落幕宴,觥筹交错,光怪陆离。

向雨晴平时不喝酒,但作为项目主要联系人,免不了敬与被敬,几杯下肚后,脸烧的厉害,便去洗手间清醒。在冷水的刺激下,舒服了很多,抬起头,看着镜中自己的大红脸和迷离的双眼,有些伤感。很快脸的温度又一次上来,再冲冷水,反复几次,抬头看自己,有些水珠正顺着脸颊,在万有引力的作用下,轻轻滑落,带着温度。也不知是冷水被热脸加了温,还是原本就不冷,她分不清,只是觉得自己很累,好想找个地方靠一下。冥冥中,仿佛自己的身体飘了起来,很轻很轻,难道酒上头了,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想象着有人在背后拥着自己,很温暖。她喜欢被人从身后拥着的感觉,踏实,放松,窝心。而又看不到彼此的脸,有着无限的想象空间。就这样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好像很短,又好像很长,她的意识真实起来,自己的身后果然有人,不禁抖了下。

“怎么了?”

一个温柔得能把人融化的声音带着温度从她的耳边传来,她的心也在那瞬间融化了。

是张新宇!她的思维清晰起来,也挣扎起来,不能这样!不可以!她想挣脱,可却被拥得更紧了。

“原谅我,不要再折磨我了,好吗?”

向雨晴没有说话,的确,这段时间张新宇瘦了很多,也憔悴了很多,但远没有她向雨晴的痛苦来得明显。她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想逃离,又想就这样一直呆下去……这时候,洗手间的门被推开了,张新宇迅速放开手,向雨晴也再一次拧开水龙头……

回到包房,大家依旧在推杯换盏,喝到兴致处,有人唱起了K,向雨晴找了个角落坐下,静静的听:

你睡着了手掌紧握

脸颊上有浅浅酒窝

在这一刻我看着你

好多话想说给你听

如果明天你就长大很多

我会不会觉得不知所措

你不再想让我牵你的手

每天盼望从我掌心挣脱

你也会爱上一个人付出很多很多

你也会守着秘密不肯告诉我

在一个夜晚依着我的肩

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一整夜

和你一样我也不懂未来还有什么

我好想替你阻挡风雨和迷惑

让你的天空只看见彩虹

直到有一天你也变成了我

……

有时候,当文字没法表达时,只有音乐,它能穿越一切,到达你的心里,心底。所传递的内容,充满想象,又难以想象……

向雨晴脑袋里此刻都是张新宇的那几句话,那温柔的声音,一遍遍的拍打着她这么久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防线,眼看就要决堤,是溃堤呢?还是筑坝?

最近他对朱梓曦的态度,不像从前那样轻浮、暧昧了,但也没有丝毫冷淡。向雨晴觉得,他该恨她,至少也该远离她,毕竟,她还是给他带来了麻烦,提干就是最好例子,这让向雨晴心里没底。也许他只是觉得和她太近对自己不利,但却不是从心理上疏远,这个向雨晴接受不了。可如果她不是朱梓曦,而是别人,那么他对她目前的态度自己又会如何评价呢?是不是也算正常?难道因为她是朱梓曦,才会对他表现出的态度要求的更苛刻吗?向雨晴给张新宇,也给自己找着理由。却依旧不知道该如何抉择。她只知道,抛开他对女人,或者说对朱梓曦的态度,张新宇身上还是有太多别人没有,而她又喜欢的东西。

如果这一切都没发生过该多好,那么现在,他们也许在甜蜜的玩笑,可现实中没有如果,所以必须面对现实。向雨晴承认自己喜欢他,但不是全部;想要完美,但他已不完美。此刻思维和酒精一起折磨着她的神经。酒,是可以让人意乱的东西,也是可以让人感受到自己真实内心的东西。可感受到了又怎么样,能完全跟着心走吗?也许能,在酒还没醒的时候。向雨晴的心此刻无限的空,好想用些东西来填满,她决定原谅他,有保留的原谅。仅在感情上,但会理智的对待他那让她无法接受的过去,和也许无法接受的将来。

“老天,希望你能让我们走得更远些,再远些……”向雨晴在心里默默地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