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云天很严肃说:“你怎么知道我接触的女孩子多了?你什么时候看见我带女孩子玩了?”木婉琳突然感到自己刚才的话有些过头,就忙说:“二哥,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我没看见你带任何的女孩子,我只是这样想的。再说,现在就是‘Forexample’(例子)啊。”郝云天大笑着说:“还说英文呢,你以为我听不懂,是不是?你说现在就是‘例子’对吧。可你知道吗,自打这个家剩我一个人后,你是我唯一带回家的女孩儿。”
说着说着,还往木婉琳的鼻尖上点了一下。木婉琳也不示弱,也往他的鼻尖上点了一下。俩人的手上全是面,两个鼻尖都成白的了,就像两个跳梁小丑。二人对视着哈哈大笑起来。
饺子很快煮好了。木婉琳边吃边夸:“好吃,好吃,真好吃!”郝云天说:“你要喜欢吃,以后我有时间就给你做。”木婉琳说:“那哪行,你家嫂子和孩子的饭你得管,我可别给你添乱了。”
郝云天往椅背上一靠,叹了口气说:“我们离了,孩子她带。我现在是自由人。”木婉琳的筷子停在了空中。蓦然间,她心中有种感觉:郝云天很可怜。虽然他外表很坚强,实责心里很苦。一个没人关心,没人理会的人,心理往往是最脆弱的,这也是做人的最大悲哀。真没想到:一个在生意场上春风得意的高手,在家庭情感上却是个低能儿。
老半天,二人都不说话,空气好象凝住了。一切都不再游动,静得就连两人的呼吸都听得那样的真切。
郝云天起身倒了两杯红酒,递给木婉琳一杯说:“喝点酒吧。为了咱俩‘同是天下没人关心的人’干杯。”木婉琳麻木地伸出酒杯,在酒杯相撞的一刹那,木婉琳看到了郝云天脸上有一滴泪珠,清晰地挂在眼角。
这令木婉琳一惊,拿杯的手不禁也颤动了一下,几滴红酒洒了出来。木婉琳感到自己的失态,有些不好意思。忙说:“对,干杯,为了‘同是无人关心的天下人’干杯。”说完,一口干了。
红酒的酒力不是很强,但喝的太猛,就感觉嗓眼辣的不行,眼泪不争气地挤了出来。郝云天见状,忙说:“快吃饺子。”木婉琳擦了擦眼睛说:“没事,下回就好了。你快吃吧,要不凉了就不好吃了。”郝云天真的顺从地吃了起来。
一会儿,盘子里的饺子就一个个地消失了,最后只剩下盘底的那一朵兰花,孤零零的,象要绽开又象要凋零。木婉琳出神地看着那朵兰花。木婉琳看花,他看木婉琳,二人都若有所思。
又过了好一会儿,木婉琳突然端起酒杯说:“再来杯酒行吗?”郝云天走到酒柜前把红酒瓶拿来给木婉琳倒上,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把酒瓶又送回到酒柜。
木婉琳端起酒杯说:“祝二哥早日翻身农奴得解放,早日找到好嫂子。”郝云天被她逗乐了,高兴地说:“好啊,那你得多帮忙。”木婉琳回答的特爽快:“那是自然,我是你妹子吗,我不帮忙就说不过去了。你放心,我会很认真的帮你物色个让你相当满意的新娘。长得……”“得象一个人才行。”木婉琳惊奇地问:“象谁……”
刚说到这,木婉琳的手机响起,一看号码,是卢正毅。木婉琳就只盯着让它一个劲儿地响,郝云天说:“谁的电话,是朋友的不接就没礼貌了。”木婉琳的情绪显然低落下来。她轻轻地说:“接通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算了,不提他了,咱们喝酒。哎,二哥,你怎么这样小气,怕我把你那瓶红葡萄酒喝光啊?”
郝云天听她这么一说,马上把整瓶红酒拿了来。说:“这可是你说的,今天你要喝醉了,可别说我让你喝多的。”木婉琳一扬手说:“不会的。今儿高兴,我要喝个痛快,不醉不归。”“好,不醉不归。”
俩人你一杯、我一杯,推杯换盏。刚开始时,木婉琳还数着喝的杯数,到后来,竟有些晕乎乎,再也记不起喝了多少杯了。木婉琳感觉有东西要从胃里涌出来,就忙跑到卫生间,用水洗洗脸。这时,木婉琳的手机再次响起。郝云天把手机给木婉琳拿来。木婉琳看也没看就接听了。
电话那头传来富有磁性的声音:“小木婉琳,你现在怎么样?我特别想见你。”木婉琳的酒意醒了几分,她十分激动地说:“你不是出差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刚下飞机,就想现在看到你。”“好,我这就回去,你等我一会儿。”
木婉琳忙对郝云天说:“二哥,我有事要回去了,不帮你收拾了,下次有机会我也给你露两手。”说完,就急匆匆拿包要走。郝云天说:“别着急,我开车送你。”木婉琳忙用两手交叉着摆手说:“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走,再说,出门打车也非常方便。”郝云天听她这么一说,也不好再说什么,就把她送到门口。
还特别嘱咐她说:“看你喝了这么多,我是真的不放心啊。谁有这样大的吸引力,来个电话就把你勾走了?”木婉琳扮了个鬼脸,粉嘟嘟的脸蛋上洒满了阳光。调皮而又神秘地说:“无可奉告。快回去吧,别婆婆妈妈的了。”说着说着把郝云天推进门去。郝云天看着木婉琳急匆匆下楼,他自己则在门口出神了好一会儿。
单说木婉琳刚走出郝云天所在的社区门口,就看见赵宝刚的车停在门卫。木婉琳的酒意已醒了大半。赵宝刚摇下车窗。对木婉琳说:“快上车。”木婉琳顺从地坐到副驾驶的位子上。赵宝刚问:“你是不是喝酒了?”木婉琳反问:“你看出来了?”赵宝刚语气中略带些酸劲儿地说:“还用看,闻就闻得出来。我送你回家。”木婉琳靠在座椅上眼睛半睁半闭,说:“从现在开始,你说上哪就上哪。一切由你决定。”赵宝刚瞅瞅她,无奈的说:“真拿你没办法。今天本来想……”酒精只麻醉人的肢体和神经,不能麻醉意识。赵宝刚只说一半的话木婉琳听得相当真切,此时她的思维非常清晰。马上问:“想什么?不会是想和我约会吧?”这话说出口之后自己都有些吃惊:平时比较腼腆的自己今天说话怎么如此直白。看来酒精的力量绝对不可小视……感觉非常不好意思,木婉琳羞怯的把头扭向窗外。赵宝刚也没料到会接到这样的问话。一时之间也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车内的空气很少,俩人都感觉心跳加速,呼吸的频率也在加快,清纯的少男少女单独在一起很激动,尤其在这样的气氛之下。木婉琳打开车窗。赵宝刚使劲踩下油门,车如箭一般很快奔向路的尽头。被风一吹,木婉琳的醉意似乎被吹跑了大半。潜意识里,原本认为喝酒是件很难受的事情,可现在感觉却和想的多么的不一样,那感觉相当的轻松惬意。
木婉琳突然歪过头问赵宝刚:“你怎么知道我在那?”赵宝刚神秘地笑笑,还是一个也字不说。木婉琳急了:“快说,快说啊!我都问了那么多问题。”赵宝刚说:“你那急猴似的脾气还没改多少。请你仔细想想,我是干什么的。自从那天你答应了之后,你的行踪我们就始终掌握着。我刚下飞机,就有人告诉我:说你上郝云天家里来了。我不放心,就急忙赶了过来。”
木婉琳用手轻拍前额,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对了,你是长四只耳六只眼八张嘴十条腿的神人啊,我怎么把这点都忘了。”赵宝刚听了气得用眼睛直瞪木婉琳。木婉琳忙把他的头转向前方,提醒说:“开车要注意行车安全。要严肃,来不得半点马虎。”赵宝刚也严肃地说:“那你说,‘你错了’。”木婉琳紧接着他的话说:“你错了。”二人都憋不住大笑起来。赵宝刚把木婉琳送到家门口却不想进屋。卢正毅是每次来必要进屋。这是赵宝刚同卢正毅最大的区别。木婉琳喜欢赵宝刚这样的含蓄,不喜欢卢正毅那样的直白。
赵宝刚叮嘱她说:“好好休息,以后少喝酒,喝多伤身。你一个人我真的很不放心。后天有空闲吗?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赵宝刚语气变得含情默默,刚中带柔。话语之中有种令人不可抗拒的力量。此时,木婉琳在赵宝刚面前象个听话的娇柔小女子,娇羞着点点头。俩人感受着幸福而温情的一刻。爱情的萌芽在俩人之间逐渐萌生。
晚上,卢正毅又准时准点儿打来电话。第一句就问:“打手机为什么不接?”木婉琳唯唯诺诺的搪塞着。卢正毅又说:“我明天晚上回国,后天晚上我们一起参加个聚会……”话语中似乎命令的成分居多。这又是赵宝刚与卢正毅的区别。卢正毅本来就应该属大哥哥那一列的,如果不是卢正毅单恋的话,自己该对他象亲哥哥那样的尊重加尊敬。木婉琳决定等待机会和卢正毅挑明,自己不是他恋爱的对象。赵宝刚才是能和自己心灵相通的共枕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