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这时,赵宝刚正好回屋里取东西,见奶奶说这些,忙阻止:“奶奶,别说这些好不好。”木婉琳十分好奇,对赵宝刚来了句英语:“Isthatyoursecret?”(是你的秘密吗?)赵宝刚回答:”You’reright!”(是的)木婉琳又问:“Callyoutellme?”(能告诉我吗?)赵宝刚回答:“Ofcourse,Butisn’tnow.”(可以,但不是现在)。老人见俩人说起了她听不懂的话,就笑了起来:“看你俩叽哩咕噜说了半天,我就象在听天书。你们俩啊,可真是天生的一对。”

赵宝刚有些羞涩地说:“奶奶,说什么呢。人家小木婉琳早有‘男’朋友了。”他说这话的时候,故意把那个‘男’字说得特别重。奶奶笑着说:“那算什么。我当年年轻时还有处过几个男朋友呢。一家女百家问,这是人之常情啊。再说了,只要是女孩没说固定嫁给谁,那天下的男孩子就都有权利去争取。小木婉琳,你说对不对啊?”

木婉琳的脸通红通红,直觉得象用火在烤。奶奶接着说:“一辈子嫁个好人不容易,可要长正眼珠。‘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这是千古传下来的,但这话是真话。千万不能拿自己一生的幸福当儿戏。我就是前车之鉴啊!”说到这,老人已泪噙满眶。

赵宝刚忙打茬说:“奶奶,说些开心高兴的,不提那些不开心的事。今后的生活有我呢。过些天我给你找个保姆来,让你也有个伴唠嗑。”老人说:“可别,我自己能自理,别再花你的钱了。你想让我好过点儿就别再我这多费心,多和小木婉琳来玩我就知足了。”赵宝刚转移话题问木婉琳:“会钓鱼吗?”木婉琳摇头。赵宝刚说:“那我带你去钓鱼。”说完,拉着木婉琳就跑了出来。

木婉琳被赵宝刚拽着,忙挣脱他的手说:“你一点儿也没变,还和小时候一样,走路就想跑。”赵宝刚说:“我的心也没变。”木婉琳好象没听清,问:“你说什么?”赵宝刚笑着说:“没什么。你看那池塘里都是梨花了啊。”

木婉琳往池塘里一看,水面上果真满是梨花。好象每朵梨花都有生命似的,都在动。木婉琳细一瞅,原来,每朵梨花下面都有小鱼在那啃啄着。简直太神奇了。赵宝刚边支钓杆边说:“那是鱼戴花帽。”赵宝刚拉个小椅子让木婉琳下。木婉琳看‘鱼戴花帽’简直看呆了。这一朵,那一朵,朵朵都不相同。就这样,木婉琳痴痴地看花,还有那花下的鱼。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有种异样的感觉,转头见赵宝刚正直直地盯着自己。当二人的目光碰撞到一起的瞬间,俩人都象触了电,脸迅速的羞红,双双低下头去。此种无形的接触绝对是心与心的对接,灵魂与灵魂的融合。只那么一瞬,就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一个全新的自我,这样的情形是木婉琳有生以来的头一次。眼前这个人会让自己有这种奇妙而神奇的感觉。俩人谁也不想打破这难得的幸福氛围,都在内心细细品味和享受着刚才的那一幕。

钓杆的浮漂打破了僵局,那浮漂一上一下的紧着弹动,赵宝刚叫起来:“鱼上钩了”。急忙把吊杆收起,是条不太大的鲤鱼,鱼的嘴上还沾着一瓣梨花。

木婉琳轻声说:“放了它吧。”赵宝刚看了看木婉琳,然后非常听话的把那条带着梨花的鱼放回到池塘里。那条小鱼下到水里,只一蹿就没了影。只留下那瓣梨花在水面上轻轻浮动。花瓣上面有滚动的水珠,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像花的眼泪,诉说着说着对鱼的思恋。

俩人就钓鱼这个话题唠了开来。从上学到长大,从个人到家庭,

有说不尽的话唠不尽的嗑。以前,木婉琳心里总有一块封闭的空间,那里没有阳光,只有阴霾。因为那里藏着自己不堪回首的痛苦往事。今天怎么了,当说不当说的都倒了出来,似乎把重担传给了眼前人,自己变得轻松惬意。内心充满阳光的女孩一定光芒四射,赵宝刚被眼前的阳光女孩彻底迷倒,目不转睛的听着。此时,他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知心听客。听她讲述自己这些年来对人生的质疑、彷徨、苦闷直至近日的欣喜、幸福抑或洒脱。木婉琳自己也觉得怪怪的,自己这些年来从没象今天说这样多的话。仿佛这些话只是为这个忠实的听者准备的。直到奶奶招呼他俩吃饭,二人仿佛才被拉回到现实中来。

木婉琳进屋一看,一桌子的菜,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奶奶,多不好意思,我们俩还吃现成的啊。”老人笑着说:“小木婉琳,以后不要跟奶奶这样客套,我现在行动不太方便,要是在以前,我会好好给你们准备许多好吃的。下次你再来的时候,先告诉奶奶一声,我事先给你做点儿我的拿手菜。”

赵宝刚给小木婉琳夹了一块鱼肉,小木婉琳给老人夹了一块鱼肉,这个动作几乎是同时的。奶奶看着他俩由衷地笑了,也给赵宝刚夹了块大鱼肉。奶奶让木婉琳快尝尝味道怎么样。

木婉琳尝了一口说:“嗯,真鲜。这鱼的味道真不错啊。”品着鱼的鲜,尝着菜的美,闻着梨花的香,一种返朴归真之感在木婉琳的心底油然而生。这样的自然生活最适合她了,只有在这样的环境中,她才能找回真正的自我。

池塘、梨树、小屋、秋千,池塘里飘落的梨花,顶着梨花的鱼,多美的一幅田园风景啊!

用过饭后,奶奶说:“小木婉琳,让赵宝刚带你去看看他的小宫殿。”木婉琳调皮地问赵宝刚:“你还有自己的小宫殿?”赵宝刚笑眯眯地回答:“不是什么小宫殿,就是树林里的小木屋。”

木婉琳看了看表说:“今天好像不行,我得回去看看,美容院刚开业,有些经营的事还不能完全放手。”木婉琳没说晚上和卢正毅有约会的事。奶奶说:“那你下次可得早点来,多陪我聊聊天。”木婉琳拉着老人的手说:“会的,只要有时间我会常来看你,陪你唠嗑。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回来的路上二人都没有多说话,心里都在想着什么。木婉琳让赵宝刚把车停在美容院的拐角。下车时,赵宝刚说:“小木婉琳,你太单纯,任何时候要学会保护自己。郝云天那不行你就退出,我和冯局去说。”木婉琳看着赵宝刚那关切的眼神,半开玩笑半娇嗔地说:“还是让我试试吧,这样同你一起工作的机会不多,我会相当珍惜的。再说,不还有你的保护吗?”说完,拉住赵宝刚的手不断的摇晃,好像一个小女孩儿在祈求大人答应她的请求,似乎只是为买一条不太贵的花裙子那样简单。任何的坚韧钢刀遇到高温度熔岩都会被烤化,此时,赵宝刚就是那坚韧的钢刀,而木婉琳就是那高温度的熔岩啊。

木婉琳看着心爱的人所开的车消失在路的尽头,才回到了美容院。一进门,陆小颖就一脸严肃地说:“我哥回来了,在办公室里等你呢。”木婉琳听了,心咯噔就是一下子,象掉进了冰窟窿里似的。陆小颖看木婉琳的脸色刚才还是艳阳天,一下子就变成了阴云密布。以为她被吓到了,忙拉住木婉琳的手说:“我们不是说过吗,别想太多,一切顺其自然。”木婉琳看看她,没说什么,径直进了办公室。陆小颖在后面长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可怜天下有情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