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陆小颖问:“说吧,你还有什么事要和我说,我都能承受。”木婉琳盯着爱伦的照片说:“这孩子是我费很大力气才带回来的。但妮可丝姬琪和我有个约定,在一个月内,必须把孩子交送回去。因为孩子的监护人是妮可丝姬琪,我们没有权力把孩子留下。”陆小颖听了着急地说:“可孩子是我们陆家的骨肉啊。”木婉琳为难地说:“所以我要请你多作父母工作,让他们多理解。国内与国外毕竟不一样啊!”陆小颖低下头品着咖啡。木婉琳一直那么盯着她,等待着她的答复。

半天也不见回答,木婉琳有些急了,她说:“怎么不说话?”陆小颖抬头对木婉琳说:“真的挺难,我这还好说。就怕老人那过不了关。”“现在恐怕你这先过不了关吧。实在不行就不要见面了,把孩子送回去,就当没这回事好了。”陆小颖急了说:“不行,那怎么行。孩子不能留下,也得让我们见上一面啊。你这些年在国外都学坏了,心肠都变硬了。一点儿也没有同情心了。”“谁说的,你说话冤枉人。我要是真没有感情,我会费那么大劲把爱伦带回来。”“你就是,你就是。”“你才是,你才是。”俩人吵起嘴来,相互都扭过头,谁也不再理谁。

咖啡屋里放着轻音乐,是周华健的那首“朋友”。听着里面有关朋友的歌词,二人都有丝丝悔意。分手十年了,没见面时盼着见,见了面却没想到是吵嘴。陆小颖首先对木婉琳道歉说:“小木婉琳,对不起,看我还是这火爆脾气,原谅我。”木婉琳看着自己多年的知心朋友,真的变了许多,心想:岁月都在变迁,我们也应该有所改变啊。也说:“其实,是我不对,不应那么强硬,也请你包含。但事情一码归一码,还是要你去做通老人的思想工作,我才能带爱伦去你家。”陆小颖眉头拧成了一个大疙瘩,她狠狠地说:“真拿你这个小蹄子没办法。这一轮又是我告饶。但哪天一定让我出口气,要不我心理不平衡。净让你赚便宜了。”木婉琳看她那样,捂着嘴痴痴地笑了。陆小颖看她笑的那样,假装生气地在她额头重重地点了一下,边点还边说:“怪道没人敢娶你,这么要尖。”木婉琳只笑着不说话。

陆小颖问木婉琳在国外到底怎么样?木婉琳把自己这十年在国外的情形一股脑都倒了出来。以前在电话里只是报喜不报忧,什么时候木婉琳都说很好。殊不知自己在那个特别环境里,一直在拖泥带水地挣扎着。尤其是她刚到国外那阵,李存德团伙被抓,公司面临倒闭,她是硬挺着撑了下来。江山易打,坐却更难。十年了,公司虽发展很大,但自己也身心疲惫,心力憔悴。再不想如此生活下去了,回来就想找朋友聊聊天,过自己想过的那种生活。

她问陆小颖:“现在你知道了我的具体情况,还和我争着要尖吗?”陆小颖爱怜地看着她,眼中充满了愧疚之情。嘴里说:“谁真和你争了,还不是你总想和我争。我看以后我当你大姐得了,就算让着你也心安理得。”木婉琳说:“坏磁带,总离不了占我的便宜。对了,你现在最想要的是什么?说说看。”“我可不想要什么,我现在最缺的是有个好妹夫。”木婉琳说:“多谢了,你的心意我明白。但这辈子我就自己过了。再无其它想法杂念。”一提到这个话题,木婉琳就感觉十分沉重,这种情绪直接影响到了陆小颖。她说:“没有必要再回避了,既然已经回来,就表明你对以前的那段情感能平静对待了。还有什么心结需要你自己去解开,我们只能说其表,却不能表其里。但我希望你能正确对待自己的情感问题,每个人都会有让自己难受的事,就看你是不是主观积极地去解决。等一切想开了,什么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木婉琳点点头,陆小颖说的没错,自己也知道,此次回来就是想解开积郁在自己心头那个心结。但嘴上却总是那么强硬。陆小颖接着说:“其实我最能了解你的心情,我也经历过的。你忘了吗,那年元天皓在南方与一个富婆搅在一起,把我气成什么样,你最了解了。但又能怎样,地球虽大,可只有我们俩个才有真缘分。最终还不是走到了一起。象我哥,对你多好,可他就是没那个命,说白了,你们没缘分。”说到卢正毅,木婉琳有些生气地说:“别提了,就算他活着我也不会嫁给他。他欺骗我,要不是知道有爱伦那码事,我对他一直心存歉疚。但看到妮可丝姬琪与爱伦那一刻起,我就不相信这世上再有什么真感情了。”陆小颖没料到这一层,木婉琳这一番话直说得她哑口无言。

第二天的下午,陆小颖就给木婉琳打来电话:约她明天可以带爱伦去她家,并说老人已经都想开了,儿子都没了,只要能见到孙子就不错了。只要孩子能好好成长,在哪儿都无所谓的。木婉琳真没想到陆家二老会那样开通。她激动地说:“磁带,给我做点好吃的。”“当然了,我妈说了,要给你做你是爱吃的美食。算是慰劳你这个大功臣。”“我想要吃……”“猪肉炖粉条、凉拌五彩拉皮对吧。”木婉琳调皮地说:“还是磁带最了解我,算你猜对了。明天我也有个礼物要送你,算是犒劳你。”“你把爱伦早点带来就是再好不过的礼物了。老爸老妈知道还有个孙子后,兴奋得都睡不着觉了,害了严重的‘相思’病,得你来给治治。”哈哈哈,俩人在电话里又是一通大笑。

刚摞下电话,就听见门铃响。木婉琳忙起身去开门,见陈姨已经开了。门外进来一个妇女抱着个小男孩,她身后是一大篮鲜花。那妇人见木婉琳亲切地叫:“这是小木婉琳吧?”木婉琳懵懵懂懂的点头。忽然,那篮鲜花后面探出个头来。“二哥?”木婉琳惊讶地叫出来。抱鲜花的的确是郝云天。木婉琳真不料到他会回来。陈姨说:“平常小郝隔些日子就问问我和你爸的情况。赶到年节还来看我们。前两天他打电话时我告诉他你回来了。”郝云天笑着说:“这么大的架子,不欢迎娘家二哥进屋坐?”木婉琳忙不迭地说:“快,快进屋。”都坐下后,郝云天说:“小木婉琳,这是你二嫂。怎么样,你交待的任务我可超额完成。不光给你找了个好嫂子,还给你带来个好侄子。”说完他抱过那男孩坐在自己怀里。木婉琳十分喜爱地摸着孩子的头,高兴地说不出话,眼里早湿润了。二嫂十分理解人,她拿过一张面巾递过来。爽快地说:“眼眶子浅的人,心地一定善良。我一见你就知道,可没想到你会如此漂亮。就象个小姑娘。”木婉琳边擦眼泪边不好意思地说:“嫂子别拿我取笑了,哪还是小姑娘啊,早已进入老姑娘的行列了。”郝云天问:“小木婉琳,这次回来就真的不再走了吗?”木婉琳肯定地点点头说:“我把城南那片养殖基地买下来了,在外边漂够了,以后就在这扎根了,别处再好我也不想去了。”郝云天说:“是啊,走了好些地方,但对这座城市还是有种特别的感情。”陈姨笑说:“那你也搬回来得了,我们也好有个照应。我可喜欢桐桐了。”说着说着剥了个大个葡萄放在了桐桐嘴里。桐桐笑着吃着。木婉琳说:“陈姨,二哥回来我们今晚包饺子吧?”郝云天忙说:“好啊,我好久没吃到小木婉琳包的饺子了。再尝尝还有没有当年的味道。”木婉琳红着脸说:“我都好久没包过饺子了。你一定吃不上口。”二嫂说:“他呀,只要是饺子形的他都乐意吃。”郝云天脱掉上衣撸起袖子说:“还是老婆理解人。”

大家一起包饺子时,木婉琳说:“二哥二嫂,我想和你们商量件事。”郝云天说:“说说看。”“我想让二哥帮打理我公司,城外那片地实在不小,我有好多计划想去实施。只是没有一个能让我信得过的人。想来想去,只有二哥最合适。不知道你们有什么想法。”郝云天说:“那你干什么,当甩手掌柜?”木婉琳说“二哥,你还不知道我。我就那么点能水,这些年在国外都倒得差不多了。现在回家了,你还忍心老让我操心不成。可我知道你潜能,蛟龙就得入海,凤凰就得飞天。要不把你的能耐都埋没了。二嫂,你说是吧?”她二嫂说:“我呀,什么也不管不问,我只管把家打理好,带好孩子。小木婉琳,你也给我起个名字,叫个‘甩手’什么的。”这话把大家都逗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