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为了某人而改变

容子轩不在的日子里,薛悠悠开始尝试做些湘菜。薛悠悠是浙江人,偏爱吃些清淡微甜的菜,容子轩虽在将这上了好多年学,已经习惯了江浙菜的口味,但毕竟是湖南人,总还喜欢吃些酸辣的菜的,可惜薛悠悠不会做湘菜。薛悠悠趁着容子轩出差期间,买了几本湘菜食谱,打算好好修炼一番,等容子轩回来,端出一桌湘菜感动死他。

湘菜讲究刀工和调味,前者对薛悠悠来说是小菜一碟,可这调味嘛,可是着实难着了薛悠悠,毕竟初学有没有个师傅,学起来有些吃力。

薛悠悠尝试的第一道菜是剁椒鱼头,这道菜江浙一带也有,只是味道和做法很不一样。薛悠悠买好了新鲜鱼头,清洗好,按照菜谱开始动手。先将洗好的鱼头劈成两半,再撒盐腌二十来分钟。接着,薛悠悠又给鱼头浇少许料酒,撒了些生姜末、胡椒粉以及蒸蒸鱼豉油。同时,薛悠悠还要把油锅烧旺,这是为了在鱼头下锅前讲花椒之类的炒出香味。最后一道工序,将锅里的剁椒均匀的倒在鱼头上,在蒸锅里大火三十分钟。薛悠悠满心欢喜地等着三十分钟过去,揭开锅的一刹那,薛悠悠就被呛得直流眼泪。看着一锅鱼头红艳艳地躺在锅里,薛悠悠没有了提起筷子尝试的勇气,纠结了好半天,薛悠悠左手握着一杯水,右手拿起筷子。她用筷子小心翼翼地拨开辣椒,夹起一小块鱼肉,送进嘴里嚼了嚼。到底是女孩子,平时还是吃些辣的,虽然被鱼肉辣的连喝了几大口水,庆幸还是没有想象中可怕,还是能承受的。不然,这之后的修炼就没办法继续下去了。

之后除了一些简单的小炒菜外,薛悠悠还学了红烧牛蹄筋、发丝牛百叶什么的。几天下来,自己边做边试菜,搞得上火胃疼。加上忙网店的事,薛悠悠整个人也折腾的有些憔悴了。

薛悠悠此刻正在超市里大肆搜购做湘菜要的食材和调料,想着明天容子轩就回来了,脸上像是开了花一样。

晚上,薛悠悠早早便睡了,接近十点的时候电话响了。薛悠悠迷迷糊糊摸起手机,一看来电显示上是子轩,顿时来了精神,一边接通电话一边兴奋地坐了起来。

“子轩。”薛悠悠娇滴滴地叫着。

电话那头传来容子轩歉意的声音:“悠悠,A城这边的事有点麻烦,还需要继续处理,我的晚几天回去了。”

这样的话,对悠悠一样满心欢喜等待归人的人来说是再失望不过的了,可是失望又能怎样?顶多是抱怨两句罢了。“我知道了,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薛悠悠瘪着嘴问道。

“还有在等四五天吧,具体也不确定。你在家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容子轩的声音还是充满愧疚。

“恩,我知道,你也要好好休息啊。”

电话持续了将近半个小时,对于分别的情人来说,半个小时的电话可谓短之又短,更何况电话以这样的事情开头呢?

挂了电话,薛悠悠睡意全消,索性起来倒杯水喝。薛悠悠拖着拖鞋,懒悠悠地走去客厅,倒了一大杯水,咕噜咕噜喝下去,喝完窝坐在沙发上。薛悠悠抱起一个抱枕,紧紧地抱着,突然觉得很冷,眼泪就掉了下来。陷在感情世界的女人,总会时时伤感,总会在人背后掉泪。你若问她缘由,十个有九个答不出个所以然,多半是一种感觉在作怪。薛悠悠就那样坐着,哭着,慢慢地在沙发上睡着了。

网店在这之后的第三天正式开张了。网点开张不像实体店开张,可以热热闹闹地放上几挂鞭炮,可以宴请些好友同事。说道宴请一事,在这座城市里,薛悠悠虽停留了半年之久,谈得上是朋友的却没有。而绿儿来这里不到两个月,除了和廖伟一些同时相熟,更没什么朋友。但是毕竟网店开张算得上是件大事,怎么着也的庆祝一下啦,三人商量,晚上一起去吃火锅。

晚上七点左右,绿儿和薛悠悠打扮好,坐等廖伟下班。不时,廖伟打来电话,说是已经到了楼下,让她们两下楼。两人不慌不忙关门下楼去。

廖伟、绿儿和薛悠悠一行三人,驱车来到美食街的XX火锅城,点了个鸳鸯锅底和一堆火锅汤菜。薛悠悠望着锅里翻腾的汤水,想到家里还有前天买的准备做湘菜的一堆东西,也不知道等容子轩回来,那些蔬菜肉啊什么的还能不能用了,或者今晚回去就扔掉,一个人在家,薛悠悠就算有心做一堆饭菜也没心思吃下去。

“快吃啊,第一次见你在美食面前还走神。”廖伟催着薛悠悠,另一边,绿儿已经夹了好些薛悠悠喜欢吃的金针菇什么的到她的碗里。薛悠悠端起碗,闭着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好香啊,好像姐姐弄得要更香一点呢。”说着便夹起一筷子菜往嘴里送。

“真的吗?那也给我夹一点吧。”廖伟笑嘻嘻地把碗想绿儿递过去。绿儿忍不住掩嘴笑,一面又用筷子给廖伟家里些青菜。

薛悠悠把想吃的菜都放到锅里不辣的一边,这几天练习做湘菜吃辣已经吃得有些反胃了,而且上火也上的挺厉害的,牙龈都有点红肿了。吃到一半,绿儿说到容子轩,问起怎么还没有回来。原来薛悠悠并没有把容子轩出差时间延长的事告诉她两。

“说是还有几天才回来呢。嘻嘻。”薛悠悠嘴里嚼着菜傻笑着说。

绿儿轻叹着气,说道:“可惜他不能和我们一起庆祝了。”一句话说的薛悠悠心里酸酸地。其实薛悠悠想,这样也挺好,等容子轩回来时自己的店已经开好了,自己就可以像女王一样居高临下地对容子轩宣布“老娘的店开好了”,让他后悔当初不支持自己的言行。可是现在,他真的不回来了,心里有空了一大片。薛悠悠愣愣地吃着,脸上的笑容也僵僵的。

“来来来。悠悠快吃,姐夫给你夹,比你姐夹得更香。”廖伟又加了一些金针菇递到薛悠悠薛悠悠碗里。薛悠悠失魂落魄的表情,让绿儿和廖伟决心不再提及容子轩,至少今晚不会再提。

饭后,廖伟没去取车,而是陪两位大小姐逛逛夜市,也好冲刷一下薛悠悠心里的阴郁。女孩子对于逛夜市的兴趣之大,是男人永远不能体会的。夜市上玲琅满目的小商品,熙熙攘攘的人群,不是飘来的小吃香气,都会让女孩子着迷。薛悠悠恢复以往孩子的摸样,拉着绿儿在人群中窜来窜去,害的廖伟几次差点找不到她两。远远地,绿儿和薛悠悠都闻到了最爱吃的臭豆腐的香气,只可惜今晚他们是吃得很饱。来到臭豆腐摊前,两人停下来,相互看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地笑了一下,便拉起对方的手挤到臭豆腐摊前要了两份。从后面跟上来的廖伟,望着这两姐妹,宠溺地笑了,等她两心满意足地捧着战利品回来时,廖伟远远地叫道:“你们两个吃货啊!到底什么胃啊!”

将近晚上十点,三人开车回家。这天晚上,绿儿一直在薛悠悠家陪她。

早上八点左右,薛悠悠被一阵电话铃吵醒,条件反射性地摸到床头的手机看,手机并没有响。可铃声依旧,薛悠悠拿枕头捂住耳朵,这是客厅里的电话响了,这个时间,薛悠悠可不愿意起来接电话。电话响了一会便不再继续,原来绿儿早已起床,正在厨房做早餐,听见电话响便放下手中的土司去到客厅。

说来也奇怪,电话响了许久都没有挂断,必定不是打错了的。绿儿这样想着,可是接起电话,刚说一句“喂”,那边就把电话给挂了。绿儿一边疑惑着一边走回厨房去。早餐时,绿儿正和薛悠悠说起这件事,客厅电话又响了,薛悠悠手拿土司走到电话边。薛悠悠接起电话说:“喂?”电话那端没有回应,只是顿了一下,便又把电话切断。

“又挂了?”绿儿手握杯子满脸疑惑地问。

薛悠悠手拿电话,摇了摇,示意绿儿猜对了。放下电话,薛悠悠重新回到餐桌边坐下。

“会是谁呢?电话通了又不说话!”绿儿撕着土司往嘴里送。薛悠悠不回答,只顾着吃。薛悠悠并不把这事放在心上,觉得不过是谁打错了罢了,家里客厅的电话才装不久,知道号码的人并不多。

饭后,薛悠悠打算把家里打扫一下。绿儿准备回家继续倒腾网店,看看昨晚有没有人下单,要是有人下单还得去寄快递。绿儿刚要出门,听到薛悠悠叫自己,便又折回去。薛悠悠一边叫着绿儿姐,一边从冰箱里拖出一堆食材,鱼啊肉啊蔬菜啊,应有尽有。

“不是吧?你冰箱里存了这么多?”绿儿瞪大眼睛表示自己被震惊到了。

“姐姐就帮我消灭掉吧,等容子轩回来这些就不能吃了。”薛悠悠一边收拾这些东西一边抬头冲绿儿挤眼。绿儿摊开手,表示自己完全败给这个丫头了。薛悠悠送绿儿出门。门关后,绿儿两只手提得满满的,在薛悠悠门外停了一下,摇摇头叹了口气。这么一堆东西,提来提去真的很有压力啊。

下午,薛悠悠要去和绿儿姐一起“看店”,所以上午的加紧打扫。薛悠悠拿起扫帚,这一次不从客厅开始,这一次打扫的重点在卧室,特别是自己那间。薛悠悠的小卧室,平时进去的不多,打扫的比较少。薛悠悠正扬起扫帚准备干活时,电话铃又响了,薛悠悠直起身子,心想:“会不会又是刚才那个人打来的?”薛悠悠小步跑到客厅,接起电话,同样的,那边没有人说话,同样的,电话在接通之后便被挂断。接下来的时间,薛悠悠又已连接到好几个这样的电话,而且间隔的时间越来越短。薛悠悠气的拔了电话线。

一上午被电话烦的气恼的薛悠悠,打扫也马虎起来。中午去绿儿姐家吃饭,下午一起照看网店。薛悠悠并没有对绿儿和廖伟提起这件事,只是心里一直存着疑惑。晚上一个人回家时,薛悠悠心里开始有些害怕了,不知不觉便联想到电视剧里的那些劫匪啊小偷啊,这样想着,总觉得后面有人跟着,脚下的步子也加快起来。回到家,便给容子轩打去电话,诉说着一天的事。

“你说,到底会是谁呢?”薛悠悠在电话中向容子轩吐露着自己的疑惑和害怕。容子轩没说什么,只是再临挂电话前安慰薛悠悠道:“别怕,后天晚上我就能赶回来。”

一夜,薛悠悠睡得安稳,只因容子轩电话中那句“后天就能赶回来”。这样一句话,消除了白日里那些杂七杂八事的烦扰。

晚上睡得香甜,早上薛悠悠醒的很早。一个人在家,薛悠悠难得心情好,自己做早餐。早晨七点,阳光洒满地板,厨房飘着粥的香气,薛悠悠轻轻地唱着小调。做好早饭,薛悠悠幸福地笑着,正要向暖暖的粥发起进攻时,门铃响了。

“您是薛悠悠小姐吗?这是您的快递,请签收下。”薛悠悠推开门后,门前站着一个快递员。

“恩,好,谢谢。”薛悠悠一边签收一边想会是谁给自己寄着快递呢。薛悠悠关上门后,突然觉得这肯定是容子轩寄来的礼物。脸上顿时再起笑意,眉梢也翘了。打开快递包裹,薛悠悠愣住了。

包裹里有一个小玻璃瓶,瓶子是小时候装许愿星的那种。让薛悠悠惊异的是瓶子里的,满满一瓶子碎玻璃。包裹里还有一封信,薛悠悠打开它,昏黄的信纸上只写着“他不爱你,你们的感情只会像这一瓶玻璃。”信纸从薛悠悠手中飘落下来,原本欢喜的心情一下子凉了下来。

两个小时,薛悠悠一动不动坐在椅子上,阳光渐渐强烈起来,很是刺眼。放在桌子上的那碗粥,早就凉透了。

下午薛悠悠向绿儿“告假”,整整一天,一直到午夜,薛悠悠就那样坐着,脑海里翻飞着这半年来的点点滴滴,整个人像梦境中坠入冰窖一样,寒冷和窒息感充斥着心扉。可是没有眼泪,眼睛涩涩的,干得像枯水期的河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