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什么情况?

容子轩搭乘的飞机下午五点抵达A城,大约六点半可以到家。

薛悠悠没有去机场接机,容子轩便驱车赶回家。回家敲门,半天没有人应门。容子轩有种不祥的预感,他开始有些惊张,伸手掏出包里的钥匙来开门。门推开的一刹那,薛悠悠蹭的跳过来抱住容子轩。容子轩深深地笑,搂着怀里的人儿,紧紧地。

“好香啊。烧了什么好吃的啊?”容子轩低头看着怀里的人问道,眼里是满的快要溢出来的温柔。

“你过来看看就知道啦!”薛悠悠拉着容子轩的手,两个人慢慢地向餐桌边移去。薛悠悠一一掀开盖住菜碟的盖子,扑鼻的酸辣、麻辣味,容子轩的眼睛慢慢变亮,连带着还闪烁着惊喜和幸福的光。麻辣子鸡,剁椒鱼头,红烧牛蹄筋,酸辣藕,腊肉炒三鲜,煎焖苦瓜。整整十五道菜,薛悠悠像是要做尽这辈子可以为容子轩做的菜。

“真么多啊!丫头你太能干了,还都是湘菜!要不叫廖伟他们过来吧?”容子轩又上前搂住薛悠悠宠溺地说。

薛悠悠假意推开他,道:“不要!就我们两个!”薛悠悠对着容子轩撅起嘴。容子轩笑着摸摸她的头说道:“好,不叫,就我们两个。”

两个人花了一个半小时,吃的肚皮溜圆。

晚上的月亮很明亮,只是偶尔有些许云影遮盖,显得有些清冷。

早晨容子轩满足地醒来,翻身来抱薛悠悠,发现他不在床上,于是又翻身继续睡。猛地,容子轩坐了起来,像是发觉有什么不对劲。容子轩喊了几声“悠悠”,没有人应,容子轩跌跌撞撞下了床,从洗手间、客厅、厨房寻找薛悠悠,一边寻找一边喊着“悠悠”。容子轩冲回房间拿起电话疯狂地拨打薛悠悠的电话,

“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一遍又一遍,电话那段只能听到这样的回答,没有薛悠悠的声音。

容子轩害怕地蜷缩在沙发上,拿起电话给绿儿和廖伟打电话,得到的回答都是否定的。容子轩情急,穿着睡衣抓起一件外套和车钥匙就往门外冲。

绿儿也很困惑,薛悠悠离开的完全没有预兆。绿儿很是焦急,接了电话便往容子轩这边赶,正好在楼下遇到容子轩开车从车库出来。

上了车,绿儿不停地问发生什么了,容子轩简单地把昨晚的事说了一下,绿儿听着也觉得没什么奇怪。接下来的时间,两人基本没什么交谈。

步行街、电影院、美食街、公园、书店、附近的几所大学,所有薛悠悠能去的喜欢去的都找了几遍,结果可想而知,找不到。一个人若是决心离开,怎么会去这些地方呢!可是身边的人无奈,除了这城里大大小小的角落,又能到何处去寻觅?

天开始黑了,在初相见的广场的喷泉旁,容子轩抱着头坐着,一动不动。夕阳给他剪出一道长长的黑影,绿儿坐在车里看着他,不想上前打扰。这个男人,夕阳下的光影那么哀伤,绿儿的焦急心情,像这日光一样渐渐退散去,留下的是疼惜,对眼前这个男人的,以及那个逃走的自己视若亲妹妹的女子。绿儿心里明白,薛悠悠离开的毫无征兆,却不会是毫无缘由。况且现在两人的网店才开张没几天,若不是遇到什么事,薛悠悠怎么会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走!绿儿更明白,这件事如果不解决,或者薛悠悠自己不想通,她是不会回来的,别人费尽心思也是不可能找到她的。

天黑了,灯亮了,广场上热闹起来。晚上出来锻炼的大爷大妈们在广场上跟着欢快的音乐跳着舞,孩子们在家人的照看下嬉戏着,喷泉水随着音乐声时高时低变换着姿态。廖伟接到绿儿的电话后赶了过来。

“容子轩。”廖伟在容子轩身边坐下,拍着他的肩膀轻唤道。容子轩不回答,也没有抬起头。绿儿看到容子轩的外套已经被喷泉打得湿透了,这样的晚上,这样的凉风吹着,容子轩到底该有多冷啊?

“先回家吧。回家想想悠悠可能会去那里,想想她到底为什么离开。”绿儿蹲下来,一只手搭在容子轩的另一个肩膀上。容子轩外套上的潮湿感从自己指间慢慢传递过来。

容子轩听了绿儿的话,突然抬头,吓得绿儿往后一坐,廖伟赶紧过来扶起绿儿。“怎么了?”绿儿怯怯地问。暗暗的灯光下,绿儿仿佛在容子轩的眼睛里看到不可遏制的愤怒,绿儿以为自己看错了。

容子轩不理会身边的两个人,疯狂地朝车子跑去,留下廖伟和绿儿在人群里发愣。

容子轩冲到车门前,使劲拽车门,无奈钥匙却在绿儿手里,他狠狠地踢了一脚车门,被踢处浅浅地下凹了。绿儿和廖伟一直注视着容子轩,正当容子轩要折身回来时,廖伟早已接过绿儿手中的钥匙跑了过来。

“去吧。”廖伟大声喊道,隔着人群远远地把钥匙扔给容子轩。男人和男人之间,这就够了,不必絮絮叨叨说些“不用担心啊”“家里有我照应啊,放心去吧”之类的话,更不会烦烦扰扰询问些不合时宜的话。

容子轩抬手接住钥匙,随即又向廖伟扬了扬手,侧身开了车门。车子不一会便消失在热闹如街市的广场。这广场上太多的温馨,他要赶紧逃离,去寻找关于她的线索,哪怕只有一丝一缕。

容子轩的车开的很迅速,路上几处红灯似乎没有出现在他视线里,一路上便没有停过。他一路疾驰,向着城北。驾驶座处的车窗被打开,风呼呼直往车里灌。风打在容子轩的脸上,如同正刮着干涸的旱地和开裂的河床,容子轩唇舌干燥,眼睛涩的厉害,脑袋嗡嗡像汽笛一般。整个人陷入一种迷糊却癫狂的状态。

车子从市中心行驶到城北,花了将近半个小时,沿途路灯渐渐稀少、灯光慢慢昏黄。在城北一个狭窄的街道上,容子轩停车、下车,车子停在一处叫“城北之家”的小区外。这是一片老旧小区,约摸已有二十几年光景,小区里有十几栋楼房,全是些六层住宅。小区几处的路灯奄奄一息,幸而住户家里的光照亮着路,室外人不致走叉路。容子轩并没有多看一眼这个小区,脚下的步子加快起着。这里,容子轩是第三次来。

容子轩借着别人家的灯光,直奔三栋处。已是夜里八点多,原本应该安静的小区,却有嘈杂的人声,老爷爷老太太吵吵闹闹,孩子哼叫着嬉闹着隐约听到有人喊“怎么又停水了”。容子轩不管不顾地往前小跑着,不想撞倒走在前面的一身黑衣的女子,女子侧倒,两瓶矿泉水滚到草地边缘。容子轩急急忙忙上来扶她,女子抬头,有昏黄的光线打在脸上。容子轩一怔,牙齿紧咬,眼睛里干的冒火,原本伸出的手竟恨恨地把女子按压在水泥路上。喘息的路灯下,凉子就这样侧躺在水泥路上,眼里先是诧异,继而又被失落、愤怒的泪水淹没,冰冷的水泥侵蚀着这个女人的身心。不时,人声向这边移动着。

“啊。”凉子重重地哼了一声。容子轩猛地揪起凉子,凉子前襟的纽扣掉落。凉子被容子轩连拖带拽带上三栋二楼,她没有反抗,甚至没有再吭声,双眼直直地盯着扯着自己衣襟的容子轩,嘴角是轻蔑的笑意。到了凉子门前,她被容子轩重重地摔在门边。脸上的表情没有再起别的变化。

“开门。”容子轩低吼着。

“没钥匙。”凉子抬眼,满脸类似仇恨的笑。容子轩正欲上前,屋内的人听见响声打开了门。

凉子和容子轩同时看向那条渐开渐大的门缝,眼里都是复杂的颜色。门打开,凉子向侧面撇开了头,身子下沉,歪坐在了门边,看不间脸上的表情。容子轩瞪大的眼刹那间涌满了泪水,像是暴雨瞬间冲刷的小河,涨满了水。容子轩一步上前,双臂勒住开门人,像念咒语般沉沉低语着:“悠悠。悠悠。”悠悠被勒得难以喘息,却不动弹也不出声,只是西西感受着从这个男人身上传递来的复杂讯息,并感动着、享受着。

半响,薛悠悠摸了摸容子轩的头,她的动作唤醒了痴迷中的容子轩。他抱起她,没有丝毫犹豫,顺楼梯而下,离开这个“魔窟”,离开那个魔鬼。

“等等。等等。”薛悠悠急急地唤着,容子轩并不理会她,只是一味地冲下楼去。原来薛悠悠正穿着凉子的睡衣和拖鞋,而这样急急地唤他停下,更是不想这样不顾凉子就离开。但容子轩不管这些,他要带她回家,他要带她会他们的家,刻不容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