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文语有些惊讶地问:“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其中一人指着我说:“还不是为了他,我们老板要见他。”
本来在擂台赛之前,我是不想见任何人的,也不允许有任何人来打扰我,但“谢东方”三个字还是激发了我浓厚的兴趣,因为我此次回香港的主要目的,就是谢东方。一直苦于找不到入手点,但他居然会主动找我,实在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岂容错过?先不管是福还是祸,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杨文语执意要陪我同去见谢东方,我拗不过,只得随她了。
不过一会儿,他们就带我和杨文语到了谢东方的办公大楼下。对于这幢摩天大楼,我印象极其深刻,上次就是在这里,若不是因为杨文语,谢东方就一命归西了。枪真是个好东西,好的不能再好,无论什么叱咤风云的人物在它面前,都不堪一击。我已经很久没有摸枪了,手里有些痒。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难道危机正在步步紧逼?
进谢东方的办公室,是要经过电子扫瞄的,确定无“异”物,方能得见。自从上次枪杀谢东方未果后,他的守卫布置得更严密了,用密不通风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杨文语虽然叫谢东方干爹,但在他的手下面前,也是谨慎有方的,一点小姐脾气也没有。可见谢东方能容下她,完全是因为她长得像丽丽,而并非对她有多喜爱,也或许是因为他儿子谢康对杨文语曾经有过非份之想吧。
谢东方,这个现在香港最有实力的老大,我的杀父仇人,正坐在我的面前。脑子里有些混乱,以至于连他的面容,都无法形容。上次在杭州见他我还有些胆颤心惊,这次倒是从容不迫了。待完全平静下来,我只想看他葫芦里究竟卖些什么药。
杨文语笑着迎上去揉他的肩说:“干爹,您找我们来做什么呀?”
谢东方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我,笑道:“我可没找你,我找他。你先出去,我有些事要和他说。”
杨文语望了望我,便撅起嘴巴想谢东方撒娇道:“不要嘛,干爹,我旁听不出声就是。”
谢东方瞅了她一眼,正色道:“丫头听话。”
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也极其威严,有排山倒海的气势,令人无法抗拒,杨文语哪怕心里不乐意,耳朵里也不敢不听,更不敢不从,于是赌起嘴扭扭捏捏地走出了办公室。
“找我什么事?”我盯着他的眼睛问。
“你先坐吧。”他说。
“不必了,我站着舒服,有话直说无妨。”
谢东方傲慢地笑了下,说:“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后天的比赛,我要你输。”
此话一出,我大吃一惊,但还是果断拒绝道:“那不可能,我从不打假拳,况且这场比赛我也输不起!”
谢东方站起身来,双手撑在办公桌上,身子微微前倾,说:“我知道你为什么非赢不可,在香港没有什么能逃过我的眼睛。既然我让你输,自然有我的道理,你只要照我的话去做就是,我女儿的安全,不用你操心。”
听他这么说,我大喜过望,激动不已,“丽丽没事了吗?你救出她了吗?”
突然发现自己这句话有些多余,谢东方既然知道事情原委,又说出了这样的话,丽丽必定平安无事,我难掩兴奋之情。谢东方不愧是大哥中的大哥,深谋远虑,非寻常人能及。
谢东方坐下一脸平静道:“这你先不用管,你只要照我的话去做就是,这场擂台,你只能输,不然会坏了我全盘计划的。我也知道你和宋仁杰的关系,你必须与他尽快划清界限,还有,你也必须离开杨文语。”
“为什么?”他这话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谢东方冷笑道:“没有为什么,你别无选择。”
我断然拒绝道:“不可能,我绝对不会对不起文语。”
谢东方面无表情道:“那随你便,擂台的事呢?”
“这我答应你!”我说。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心思紊乱之下和杨文语一起跨出摩天大楼,我长出了一口气。原本想通过打败泰山来救出丽丽,但谢东方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明白,自然胸有成竹,与其冒险一搏还不如稳中求胜,毕竟我的主要目的是救出丽丽,而不是打败泰山。谢东方为我代劳,我输一场就当还他人情,呵呵,左顾右盼,我占了百分之百的便宜,不禁笑出了声。
杨文语纳闷了,挽紧了我的手问:“无情,我干爹和你说了什么呀?”
我笑道:“秘密,反正是好事一桩。”
她抿嘴叹了口气,扭过头低声说:“难道连好事都不能跟我说吗?没想到连我干爹这样的大人物都认识你,看来我真是把你想得太简单了。”
“别这么说,文语。”我满腔的无可奈何。
谢东方竟然还要我离开她,为什么呢?莫非是为了丽丽?我的拒绝毫不犹豫,我想这是我对杨文语最珍贵的感情。虽然我们之间有无数的问号,但至少这个感叹号,没有打引号。
杨文语也没有让不安继续延续,摆出一张笑脸说:“想喝酒。”
“嗯,我陪你。”
酒吧里,她喝了很多很多的酒,比上次在杭州的那场婚宴上喝得还要多。我怕她又会醉得不省人事,一个劲地劝她,她只是不听。我想我知道她想喝酒的原因,我又何尝不想麻醉自己呢?
她吐了,吐得昏天暗地,还笑着问我:“我是不是很脏?”
我说:“在我面前,你怎么都好。”
内心深处,我是有些对不起她,所以我纵容她,只要她开心就好。
她又问我:“无情,你爱我吗?”
我说:“文语,我爱你!”
她抱紧了我,贴着我的耳朵说:“无情,我怕。”
“怕什么?”我问。
“我不知道。”
她没有回家,就睡在我的床上,我的身边,彼此都出奇的冷静,月亮偷偷望着我们。原来她是醉迷糊了,待稍微清醒一些,她望了我好久好久,又问我:“你爱我吗?”
我说:“我爱你。”
她笑着爬到我身上说:“我也爱你。“
……云朵遮住了月光,星星不再说话……
清早,杨文语就回去了,她说让我好好修身养性,全力以赴明天的比赛,她会来现场为我呐喊助威的。不过我倒是不希望她去,那种地方混乱不堪,搞不定还会出什么乱子,况且我也不想让她看到我伤痕累累地倒在地上,因为结局已经定了。但是,她已经离不开我了。彼此拥有,是爱,是付出,更是代价。
还有宋仁杰,我已经不是第一次领教他的“高招”了,等擂台结束后,我还要考虑怎么去对付他呢!或许我会选择逃避,因为我已经不是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