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后你们要上哪去？一把清亮的女声精神地问。
那是一名徐娘半老的女子，靠着得宜的妆点，看来风情犹存，午后时分，茶楼生意正蒸腾着，宣流和舞姬的大姐头在二楼较静的雅座商谈着日后的合作。
宣流啜口茶，考虑了下，应是往天结国去。
天结国是近十年左右窜起的小国，据说天结国的君主是名神子，但因天结国地处偏南，宣流从前在国内对这个小国的认识并不多，最近的旅程里仅又知道了天结国虽只建国十数年，但国内也尚称安定，而往年大江江口每到雨季几乎年年倒灌的水灾也不知天结国怎么治理的，似乎自建国以来就未曾听闻了。
凰鸟跃下了宣流的肩，对桌上没见过的点心好奇。
不去旌国吗？之前我们的姐妹们在旌国表演过，前阵子齐大人曾经辗转托人希望我们去表演。听到目的地不同，她也不急着反对，笑盈盈地反问。
齐？是旌国的司徒大人吗？
是呀，前二年去司徒府表演过，今年齐大人又邀我们姐妹们去旌国了。大姐
那不就是瑢灭她爹了？去了还得了？他先试探地指了几样点心，见凰鸟点头后才将其中一样取了一些放到自己盘中给凰鸟。
宣流抬起头，奉上了令人如沐春风的有礼微笑，上回寿筵表演后，千桃曾私下答应了天结国的侍郎会去拜访，几日前侍郎已经正式发帖请我们在这儿表演之后到天结国作客了。
大姐听了微微蹙眉，轻轻顺了顺发，天结国……
姐姐有关于天结国的消息吗？宣流见大姐思考的模样，对下一个想去的国家多了解些总是好的，他问。
凰鸟听了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头吃点心。
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听说天结国的君王是个神子，他手下似乎又很多神子，很多传言都说，他们是靠神恩立国的。大姐喝了茶，宣流也就帮她倒上，大姐甜甜地对他笑了。
大姐约莫三十左右，美艳逼人不说，身段又姣好，让她觉得这家伙老是对大姐殷勤，还叫那么亲昵。
不知为何，凰鸟觉得有些看不顺眼。
那么姐姐要跟我们去天结国吗？
大姐露出了犹豫的神色，这……可能要和姐妹们商量商量。
应该的，宣流觉得讨论得差不多了，再次露出笑容，那么姐姐决定之后再和我说吧。
好。大姐笑意盈盈的，对了，你的鸟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说完，大姐起身，便先离去了。
本来想送大姐出去顺道付帐的宣流低头一看，好好的一个薄片火腿卷，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口爪并用的戳烂了还不吃，见她还没回神，无意识地在玩那片火腿，馅散在盘中，他低头和她平视，见她还不回神，他不得不出声了，你在做什么？
凰鸟回神，被特大号的脸孔吓一大跳，扬翅飞了起来，宣流忍不住笑了。
听到笑声才知道她被耍了，她着恼地瞪了他一眼，宣流只是带着澹澹笑意伸出手，要她回来。
她盘旋在空中，她就这么回去不是很没骨气、没面子、没志气、没……总之什么都没，他刚才又对大姐那么亲昵……
不对，怪了，她什么时候在意起面子、骨气、志气这种人族才有的东西？再说他跟那个大姐亲昵关她什么事？她乖乖回到他手上，虽然回来，她还是觉得很不满！
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宣流只是叹了口气，好吧，火腿卷你不喜欢，你喜欢吃什么，咱们买回行馆吃吧？你还可以自己吃，要吗？
曾几何时，他从被伺候的变成伺候人的，而且还不是伺候人，是伺候只鸟。
她想了想，“叉烧包、叉烧酥、蜜汁叉烧……”
宣流突然觉得头疼了起来，姑娘，那些东西这里没卖。
“那你还问我？”凰鸟白了他一眼。
好心被雷亲。他讨厌比他还难搞的人。
好吧，或许……她例外。
招来小二付帐后，正要走出茶楼大门时，宣流僵了下。
他侧首看着凰鸟，见她也是往后瞧，那就不是他太过敏感了？
你也感觉到了？
她才回过头，看了他一眼，确认彼此感觉到了一样的东西。
“你都有感觉了何况是我？”
吸气、吐气、一次、二次……觉得好些了宣流才重新看向凰鸟，小凰，你没把天石吃掉吧？
凰鸟的反应是直接白了他一眼。
那为什么都是我们被盯上呀？他又感觉不到那若有似无的目光了，他重新举步。
她怎么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