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美妙少女惊世骇俗地慢慢爬了起来,顾不上拭掉嘴角的血迹,眼睁睁地盯着靖仇,却发现,靖仇还是躺在原地,竟然没有丝毫的变化,好像刚才那股强大的力量不是从他体内传来样!

少女愣了半天,忽然,那苍白的脸上泛起了美妙的笑意,可以这样的说,谁都没有看过如此的笑意,有些诡异,也有些阴险,像是从天而降下金元宝,正好落在她的面前样!所以,她笑了!对于她来说,此时的靖仇,正是个金元宝,一个难得的金元宝!

少女诡异的笑着,可她那玉手却轻轻在胸前做梅花状,嘴中默默念着:“丹田常如空箱,恒似深谷,空箱可贮物,深谷可容水。若有内息,散之于任脉诸穴,丹田有气,散之任脉,如竹中空,似谷恒虚。去!”

双手向前轻轻一推,立即在她胸前化为一朵梅花,泛着微弱的光,好像得了什么重病,但是,这梅花一落到靖仇身上,就如一只饿虎扑食样,张大那张饥饿千年久的嘴,鲸吞海水,吞噬着靖仇体内的灵力,而那先前还是弱不禁风的梅花,此时,却是光芒万丈,越来越艳。

少女那张苍白的脸也渐渐的红润起来,看她那舒服的神情,像是很快乐!

良久,少女这才收功,闭目打坐,约莫一柱香的光阴,美妙少女这才心满意足的笑了笑,跳跃着拍着手,回头看了看像死了样的靖仇,喃喃说道:“你到了阴曹地府也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我本欲打算要救你一命,怎奈你体内灵力太强,所以只得出此下策,吸光了你那汹涌异常的灵力,反正你已临到鬼门关了,这么多的灵力,如果带去地府的话,有多浪费,还不如助我修行多年啊!”

围着靖仇的身体打了个圈,又抬头四处打量了一遍,这才深深叹息着说道:“说真的,我很是感激你两次的救命之恩!如果不是你,我就逃不出那秃驴的‘玉棺’了;这一次,如果没有你这些灵力的鼎力相助,我就没有与黑白老妖相抗衡的力量了!唉,本应该给你修个像样的安息之地,可是,我得先去找那黑白老妖,所以,只得委屈你在这个洞里吧!哼!不过,我看这个洞还不错!”说罢,她娇笑三声,右手向前挥了挥,“噗噗“大声响起,碎石落下,顿时将靖仇给掩埋起来了!

美妙少女对着那刚垒起来的坟,唉声叹气,几声过后,便如燕子般倒飞出去,她去的方向,竟如那嗜血世巨人相反!她的身影刚隐没,靖仇的坟侧的空气,突然撕开了一道透明的裂缝,黑衣女子从裂缝中走了出来,竟是冥君口中的陆姑娘。

陆姑娘正一脸惊讶地盯着靖仇的坟,喃喃自语道:“看他的面相,他本不该绝?难道……”。念头一转,纤纤细手朝着那刚垒起的坟挥了挥,“噗噗“声不断,那些碎石又飞溅开去。

靖仇的尸体重现天日。

陆姑娘仔细打量着靖仇,但见他面色苍白,全无血丝,那原本泛着的蓝色光芒已微弱不见。

只片刻,陆姑娘惊”咦“一声,急忙俯下身子,快速将靖仇的身体扶起,口中念念有词,手指间突现一缕蓝色火焰,如刀样直贯入靖仇的丹田穴,右手转动,靖仇的身子也随之转动,“噗“,靖仇张嘴吐出一团腥臊的绿色稠液!陆姑娘全身也随着这声闷响而颤动!

但是,一声过后,陆姑娘却惊诧不已!

靖仇体内似乎有着某种令人无法想像的关卡,不但阻止了他全身灵力的发挥,甚者,更救了这一命,如果没有这关卡,靖仇早已魂飞魄散了!

所以,陆姑娘惊诧不已。稍微治疗片刻,这才吐气拭汗,轻轻的将他放下,心内激动不能言语。看了片刻,陆姑娘惊奇的发现,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竟然好像与自己有着相识之处,但是,却想不到一个所以然来,因此,只有作罢!

呆了片刻之后,陆姑娘伸手探了控他的呼吸,发觉有了呼吸的感觉,这才欣慰的笑了笑。

运功四处打量着,发觉这里没有其他的妖邪所在了,这才暗自觉得高兴,手指朝着空中一划,只听到”吱“的声,她面前的的空气撕开了一道透明的裂缝,头也没有回,径直直进这裂缝间,只留下昏迷的靖仇平静地躺在地上!

天空已披起夜晚的外衣,半轮斜挂着的下弦月亮完全是惨白的,在天空中显出没有气力的神情,并且象是衰弱得不能走动,只在天上待着。它也是受到拘束的,被天空的肃杀之气麻木了的,向人间散布一种枯涩暗淡的光,它那种在每次月望以后,散给我们的了无生气的灰色微光;几颗赤裸的星星可怜巴巴地挨着冻,瑟瑟发抖几乎听得见它们的牙齿冷得捉对儿厮打的声音。

大地都为着阴惨的声音而震颤,声音融合进了呜呜的风声,融合进了树枝轻微的颤抖,融合进了动物们的血脉,植物们的经络。它永久的反复在这丛林的每一个角落里吹动,当然,也在这个洞里!

人生中,有时,残酷无情也是一种生存的理由!

冷风吹过,竟然将徘徊在地府门口的靖仇给拉了回来!

昏迷中的靖仇,四肢突然抖动几下,将身边那边碎屑弄得”骨碌碌“的滚动着。只片刻,靖仇才痛苦地直起身子,双目无神地望了望四周,四周一片阴暗,这才将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发现自己竟无缘无故地躺在地上,尴尬地露出苍白的笑容!

黑暗中,摸索片刻,这才踉踉趄趄地走了出来!

出得洞来,冷风吹来,令他全身打了个冷战。抬头看着冷漠的天空,冷月,寒星,都失去了昔日的光彩!此时,他内心已忘记了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是他只记得要去救一个人,一个叫做于小雪的小女孩。微微叹息声,拖着疲惫的身体,将心一横,一步一步,义无反顾地向前走去。

即使前面是龙潭虎穴,他也会走下去!月光静静的照着靖仇身后的小树林,枝丫细细的映着朦朦的月亮,远天几颗寒星,夜是那么的寂静,一股幽香不知什么风将它吹了进来!

蓦然,靖仇前方忽然出现了一团亮光。

靖仇心下暗自忖道:难道这里就是小朔所说的河神洞吗?念头才生,靖仇脸色骤变,如果是的话……那么此时……他不敢往下想,也顾不上身体上的痛苦,义无反顾的冲进了亮光中,靖仇他看到了许多村民自发组成的祭祀男女,还有村长,围在一个深不见底的洞口,看样子还是洞中有洞啊。

小雪被捆了个牢牢实实站在洞口边村民设置的祭坛前。

村长放开声音朝洞里喊道:“尊敬的河神大人哪,我们把这一年的祭品献给您啦!”

靖仇见状急忙上前阻止:“住手!”

所有的男女惊愕地回头,但见靖仇一身的狼狈样,却一脸愤怒,“你们都太过分了,怎么可以以无辜的少女来祭奠什么河神?”

一个祭祀女认出了他:“那不是刚来我们这里的小伙子?”

靖仇也顾不上回答她的话,急急说道:“这个会吃人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河神,那是妖怪!请大家放心,我一定会将它赶跑的!”

“死小鬼,你胡说什么?哼!”众人纷纷指责靖仇。看他们的神情,极其愤怒,痛责靖仇在侮辱他们心目中的神灵。

“小兄弟,将十五少女交给河神爷是我们村里自古以来传下的规矩,若是我们不祭奠河神,河神会降灾给我们全村人的。你回去吧!”一位看来像是村长模样的老者走上前来,无奈地说道。

“灾难?”靖仇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认为这一定是个妖怪在作崇!

“是啊!让我们水源断绝,或是五谷不济,让我们大家都难以为生啊……”

靖仇打断他的话,有点恼怒,道:“所以,这神根本又问题,这根本就是妖魔的行经。”越是说到后来,靖仇的情绪更加激动,“你们应该把妖魔赶走,而不是用无辜的小姑娘祭奠……”

“小兄弟,人家河神客是神,我们只是人,我们又能怎么办?”

“我早已说过了,我学过鬼谷道术,你们放心,我或许能帮你们消灭他……”靖仇觉得自己很勇敢,也很伟大!

“哼,那小子定是个江湖术士,到我们村里来就是为了骗钱的!村长大人。”里面有人说道。

“没错,额娘说的对,我们都这么认为。命是大家的,若是万一他不敌河神爷,河神降难,哪该如何是好……”人群中,又有人附道。

“就是,就是,命是我们自己的,又不是他的,他打不过还可以逃,我们却……”人群里反对的声音一浪接一浪!

村长对着脸色苍白地靖仇,很是无奈地说道:“小兄弟啊,实在抱歉啊……,此事攸关全村安危,我可不能冒险听你的……把祭品推下去!”

几个祭祀男立刻上前,满脸厌恶地一脚把小雪踢下了那个无底洞。

“慢着……”

可是,靖仇还是晚了一步,小雪已经被推下了洞穴。

“你们!”靖仇气愤不已,然而根本就没有人理他。

众人逐渐散去,在临走之前还不忘骂靖仇几句:“你要骗钱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会被河神大人惩罚的!”

“居然还护着那个白头发的扫把星,真不要脸!”

一团愤怒的炽烈火球在胸膛里不住地滚来滚去,总像要冲到外面去烧掉一点什么才好!靖仇瑟瑟发抖的手紧握拳头,真想冲过去,将这些无知的村民揍一顿,以泄心头之恨!

洞中只剩下了靖仇一个人,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嘴里”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可恶,我得下去救她才行……!”靖仇恨恨说道。

靖仇”嗯“了一声,便义无反顾地随即跳下了洞口。月河河洞的下层显得宽阔多了。这里又是另一番景色,上上下下都是钟乳石,有的像正在爬行的动物,有的像郁郁葱葱的小树林,有的像一些小鸟正在展翅飞翔,真是形态各异,栩栩如生。

靖仇在一排排钟乳石柱中间,发现了昏迷的小雪,好不容易叫醒了她。

“姑娘,你好多了吗?”靖仇见小雪渐渐苏醒过来,开心地问道。

“啊……怎么会是你?”于小雪苏醒的一瞬间,竟然见到这个陌生的人,但是,又觉得此人的面容十分的熟悉。眨巴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轻轻地问道。

靖仇得意非凡地笑道:“哈哈,是我,跳下来救你的!”

“跳下来……?”于小雪慢慢坐正身子,脸上挂上不可思议的神情,抬头打量着那个小小的洞口,发现这洞口离这里有着近十多丈高的距离。那不可思议的神情,瞬间变成尊敬,向着靖仇点头表示感谢,轻轻地说道,“谢谢你,可是,这里应该很危险的……”

靖仇拍拍胸脯,点点头,大声说道:“没关系我好歹也学过点道术……应该可以应付那只妖怪的……”

于小雪有点不可相信,抬头盯着他的脸,慢慢问道:“妖怪?您是指河神大人吗?”

“是啊!哪有神会叫人用活人祭奠的?这些是妖怪的一贯作风,所以我肯定你们的河神大人……是只妖怪……”靖仇阴着脸沉重地说道。

“可……可是……河神大人他——怎么会是妖怪呢?”于小雪还是不能接受这种思想,不解地问道。

“哼,我知道你们每年都要用一名少女祭奠他,而且都是一去不复返……据说是给他吃掉了……哪有神会吃人的?我虽然只是路过……可是碰道这样的事不可以不管……”靖仇冷笑着答道,看那神情,好像对此事充满着无比的信心。

于小雪脸色苍白,结舌道:“这……这河神大人……真的是鲛鱼精?”

“是,一定是的!”靖仇点点头,很是肯定地说。忽然,脸露不解之色,继道,“嗯!小雪,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那么傻,甘愿用自己去献给那个妖怪?”

小雪脸红透了:“我……真的……好害怕……我……我……”。

“真是的,那你为什么还要………”靖仇更加地不明白,追问着。

“因为……我觉得……大夫的女儿她好可怜……而且我……我………我想……如果我答应代替她牺牲,也许大夫……大夫他会感动,愿意医治弟弟的脚………。”于小雪红着脸,低着头,那一袭白发,轻飘飘地舞在靖仇眼前。”什么呀?就只为了这种理由,你就甘愿牺牲自己生命?”靖仇大声惊叫起来。

“是……是的……,昨天晚上,弟弟因双脚不能走路,心里难过,偷偷在哭泣,我看了心里觉得好难过、好难过………,几年前,弟弟生病发高烧,因为我没钱,害弟弟的脚最后残废了……都是我害的!”

“等一下,那并不是你的责任呀,你们的父母亲呢?”靖仇急急问道。

“我小时候,娘就生病去世了………,爹被官府徵去打仗,再也没回来,估计也是凶多吉少,最后就只剩我和弟弟而已………村里的人都说是因为我一生下就满头白发,是不祥的象徵,所以才带给全家的人不幸。大家本来要赶我走的,幸好开旅店的贺老伯可怜我们两个,收容我们在他的客店中帮忙……。”于小雪幽幽哭泣着,哽咽着慢慢说道。

“什么?”靖仇哭笑不得,“你就是为了这个?!”

靖仇虽然和岳大夫没有见过一面,但他知道,见死不救、只为了钱的大夫是绝对没几个好心的。小雪如这样,死了也是白死。”你弟弟的病,并不一定非要你们村里的大夫才能治,一定会有办法的!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小雪点了点头,休息了一会儿,正准备站起身来要走。

就在这时,忽然一道强有力的水珠打到了靖仇的身上。靖仇的身子就如断线的风筝,“噗“声跌落在地上。

“哼,我不是说过,只吃女孩,不吃男孩的?”一个毛毛喇喇的声音传了过来。

于小雪还没有发现是怎么回事,只见只其状如牛,陵居,蛇尾有翼,其羽在魼下,其音如留牛的巨大鱼落在面前。于小雪何曾见过这类东西?吓得想要逃跑,鲛鱼精嘿嘿冷笑了一声,吐出了和蛇一般畸形的舌头,长且细,红如血脉,牢牢缠住了小雪。

小雪吓得闭上了双眼,内心却在祈祷着:请你吃好好了,不要伤害这位大哥哥。”好烫啊!!”忽然鲛鱼精惨叫一声,急忙把舌头缩了回去,小雪被重重甩在了地上,再次昏迷过去。

“可……可恶,这些村夫……竟然设下圈套来设计我……,哼,看我不铲平这月河村!”这鲛鱼精冷哼声,暴目怒盯着正苏醒过来的靖仇,满腔的怒火倾泄而出。

“你这个臭道士!竟然联合那个臭巨人,毁了我的窝,哼,我要你偿我三弟的命!”

鲛鱼精恼羞成怒,张开大嘴发出一道”狂浪袭“,周边一道道强悍地水波,如箭样直朝靖仇迸射而来。

靖仇岂见过如此强大的功力?

身子还未站定,就感到一股强有力的压力袭来,一股郁闷,身子随着这巨浪滔天之势,再度飞起,风筝在空中突然失去牵引,“砰“,撞碎几要如桶粗的石乳柱,碎石如飞溅,靖仇也随之跌落在地。血箭,喷溅洒出,落在四周。

鲛鱼精似乎还未解恨,瞪大眼睛,盯着靖仇,狠狠地说道:“就凭你这小道士的身手,也敢与我对抗?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啊!哼,竟然有胆子找外援,害得我不但误了修炼的时辰,还引来了我的仇家!哼,我杀你百次都不解心头之恨!”

忽然,这鲛鱼精那充满仇意的眼睛中,竟然起了一些变化,竟是惊喜交集!

原来,那被他击落在地的靖仇正摇晃着虚弱的身子,慢慢站了起来。虽然受伤很重,但依然如枪样站在它的面前,而且,他嘴角不断有血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