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西门靖仇叹息着,目光也朝着于小雪二人消失的背景望去,满肚子的苦水真的不知道怎么去说,要知道,一边是自己的师父,另一边却是自己出生入死的同伴,你让他在中间能做什么事啊,他总不能两边都不讨好吧!好在这个玉儿比较的识大体,到最后还是能理解,好在于小雪这个小姑娘,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个于小雪还真是有点小意思,不过,眼前却是要将此事先打发一下,只得朝着玉儿投以抱歉的笑意:“玉儿姊姊,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师父为什么会生这么大的气?”

拓跋玉儿摇了摇头,这才轻轻地说道:“阿仇,都怪我……都怪我刚才和老师父随便吵起来!”略一停顿,接着释道,“不过,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一听到你师父一说我们胡人的不对时,还真的很不爽,真想与他理论一番,只是没有料到,他不但人老了,而且脾气竟然如此的倔强!哼,下次我得注意一点,要不然的话,我以后还真的不知道能不能与你们一起闯荡天下呢!”说罢,她还故意做了一个笑脸,以此来缓解一下刚才的沉闷的气氛。

西门靖仇当然知晓此时玉儿的心里,别看她外表故意装作十分的放达,但此时她的心里却是十分的痛苦。自从见面开始到现在,她的性格变化,西门靖仇是十分了解的,从一开始就对汉人不是很喜欢,一直到现在,却是对汉人有着巨大的改变,也就是说,此时她如果要是回胡人的地方,也许她就会失去了一生的快乐,再说了,别说她了,自己又怎么会舍得让她离去?特别是,在刚才一瞬间发现自己心里,似乎有着她的影子时,他更不会让拓跋玉儿离开了。主意拿定,上前一步,握着玉儿的手,轻轻地安慰着:“玉儿姊姊,这不是你的错,你真的不用自责!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的好同伴!师父气过就没事了,请相信我!”说罢,紧紧的将她抱住,低低地轻吻着她那个额头。

拓跋玉儿顿时内心一阵感动,竟然眼中有着一丝泪水,她真的想不通,此时会被他拥抱着,再说了,一直在路上来,她就希望能与西门靖仇单独呆在一起,但不知道为什么,一直看到他与小雪在一起时,她心中就有着一个恨,真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点认识他,像他,无论怎么看起来都是一个好孩子啊!真的没有料到,她们之间的第一次拥抱竟然会在此种情况下出现。内心有些难过但却有着一丝丝的怯喜,微微低哼着:“阿仇……我们……我们……”

西门靖仇低头盯着拓跋玉儿那泛着泪花的秀目,心中闪过阵阵的难过,真的没有想到,这样的事竟然令她性格大变,唉,这么多日子来,自己就像木头般,竟然不知道,在这纯情的女孩的心里,竟然留下了深深的印象,难道自己真的是很多情的吗?他禁不住想起了于小雪,这位一头白发的少女,这样一位多愁的女子,难道就没有发觉玉儿的心思吗?靖仇在自己的心里否定了这个想法,她们二人,都是为了完成我的目标而在牺牲自己啊,我怎么就这么的自私?靖仇真想诅咒自己,真想将自己狠打一顿,但他没有,只是在心里暗暗的发誓,今后再也不许任何的人来欺负这两个陪自己的女子。喟然长叹一声,轻轻地说道:“玉儿姊姊,你别难过了……”

突然,但闻得里屋的于小雪惊声叫道:“糟……糟糕了,西门哥哥!”

西门靖仇与拓跋玉儿顿时分开,齐齐将目光落在自里屋闯出来的于小雪,但见此时她脸色雪白,没有一丝的血色,特别是那双秋水般的眼眸里,闪着阵阵吃惊。特别是看到她那慌张的模样,又没有看到西门辅跟着出来,于是,靖仇二人齐声问道:“怎么了,师父他人呢?”

于小雪满脸的内疚,张皇失措般地说道:“老……老师父坚持要去外头吹风消火气,我怎劝他都没用!”她略微停顿一下,接着继续说道,“我怕……我怕他会出生什么意外啊!所以跑来找你们啊!”

西门靖仇二人一听,心下顿时犯疑,这下子怎么办,自己等几人对于这里还是不太了解啊,这么大的地方,怎么去找一个人?这不就是如大海捞针啊!拓跋玉儿将目光投向西门靖仇,满眼的疑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难道此事又与自己有关?如果真是这样子的话,自己可就真的太过罪孽了啊!西门靖仇摇了摇头,这才说道:“这下不好,师父身子都还没好,受了寒就糟了!真不知道他会往哪里去,这么大的地方,我们怎么办啊!”

拓跋玉儿低着头,满脸的歉意,叹了叹气:“对不起,阿仇,这事都是我的错。都怪我跟老师父吵嘴,要不然的话,他也不会离开这里的!我看,还是我一个人去将老师父找回来的吧!如果我们晚了点,怕真的会出现什么不好的事情!阿仇,你们就呆在这里等我的消息吧!”说罢,她立马转身就朝着外面跑去。

西门靖仇一把将拓跋玉儿拉住,于小雪也上前将玉儿给拉住,扶着她,不断地安慰着。西门靖仇看了看站在一边的二女,这才出声说道:“玉儿姊姊,没有那回事!刚才我师父也有众多的不对的地方,你也别往心里去!这次,还真的可能是师父要到外头去吹吹风,或许也错不了!我看,我们大家一起去找我师父回来。大家在外面也有个照应啊!”

突然,屋里一道光芒出现,瞬间出现一人。西门靖仇三人定睛细看,竟然是刚才为了逃之夭夭的然翁老仙人,但见然翁满脸笑意,竟然丝毫没有把西门辅离开这事放在心上,一直笑着说道:“呵,刚才可真热闹呀,小朋友们!刚才你们的争论真是太过于热闹了,我都差点要吐了呵呵!”

西门靖仇等三人不由地满脸诧异,他们都弄不明白,这位看似很慈祥的老仙人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三人各自看了看,还是拓跋玉儿上前,笑着叫道:“然翁老仙人……你……你是说什么啊!有什么事值得你这么开心啊!”

然翁老仙人盯着拓跋玉儿看了又看,直把玉儿看得不知所措起来,然后转身又看了看西门靖仇与小雪二人,这才抚摸着自己的白胡须,乐呵呵地笑着说道:“我说爱哭姑娘呀,你刚才反驳得好极了,老夫也激赏万分,只差没当场鼓掌!”略为一顿,接着继道,“刚才那老头真把我给气得要吐血了!本来我就不会跟别人吵嘴的,但他竟然与我吵了起来,真是痛苦死了!我到了后院里,竟然将一根拐杖给弄断了!真是痛苦死了!对了,不过,刚才听你这样的反驳起来,我真是大快人心啊!呵呵!”他又大声笑了起来,如果西门辅在这里的话,定然会真的吐血。

三人看着有些得意忘形的老仙人都不知道说些什么,齐齐将目光投向了拓跋玉儿。玉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老仙人……我……我也是有感而发的啊!他所说的话,真的是大过于刺耳了啊。所以我才……”

然翁老仙人停止了大笑,盯着玉儿,语重心长地说道:“但老夫要告诉你的是,虽然你反驳得十分有理,但时机却不对……人家好歹名义上也是长辈,有他的矜持,你该等他老人家气消时,再与他说理较好。!我说,爱哭的姑娘,你说对不?”

玉儿点了点头,她当然知晓,有些话不易说的过,要不然的话,她很难再与这位老师父有沟通:“对不起,我……老还是那么冲动!”音落,将目光投向西门靖仇,她知道,此时的西门靖仇的心里,还是牵挂着自己的师父。这毕竟与自己有着一丝过命的人,当然牵挂着是他,这时得知自己的师父外出,心里岂会不担心?所以她向西门靖仇抱歉了。

西门靖仇当然知晓玉儿此时所想,他将目光扫过众人,这才笑着说道:“玉儿姊姊,我知道你一直在努力克制自己……你别自责了。这事还真的怪不了你!要怪,就只能怪我师父自己吧,他自己这样子的脾气,怎么不会与别人引起争吵呢?再说了,当时我自己都很想与他争论一番啊,更不用说是你们了啊!”

于小雪闻言,也上前将玉儿扶住,轻轻地说道:“是啊是啊,玉儿姐姐,当时我都为你抱不平呢!西门老师父他的脾气的确有些怪,当时听他一个劲地针对于你,我都想与他争论一番。只是……”

然翁老仙人扬了扬手,制止于小雪继续往下说,这才走到玉儿的身前,说道:“我们都是知道的,这爱哭小姑娘本性不坏,只是性子急,偏巧老师父又一时无法接受她身份。我想,那老师父也非不明理之人,相信若能以耐心与他相处,假以时日,他必然也能接纳你的。”老仙人点了点头,“其实,你们都是来自于同一个地方的人,难道还真的要分什么华夏与蛮夷吗?我看,其实,大家同为人,都用不着如此来做!”

玉儿点点头,她终于明白了,这位老仙人有着自己的理论,更有着自己的看法:“谢谢您,老仙人……为了阿仇,我一定会尽力学习自己克制的。”转身对着靖仇等人说道,“我们还是一起先去年寻找你师父吧!”

西门靖仇等人点了点头,齐声说道:“我们还是赶紧一起去找到师父吧!”

三人在然翁老仙人的介绍下,终于在对弈亭里找到了西门辅这个老头子,但见他此时满脸的忧虑,面对着远方,那里,也许就是他的故乡。他,瘦削的身子在风中颤抖着,他也知晓,这一辈子来,自己的身上所肩负着的是什么样的命运,只是没有料到,此时将这个命运交给自己的弟子时,竟然会有这么艰难。

难道,自己这一生所追求的事业是错误的选择!他默默念着,每念一句,就有着一滴眼泪落下。还有着,心头上的血在流!他不想,更不愿意见到自己的弟子不能担起重任!他更害怕自己的弟子会忘记了自己的身份!那可是一国之主啊!在这个国之后,还有着众多的人民正盼望着他们的崛起!

唉,难道……一切的思念都在风中吗?西门辅如是想着,如是念着!身子竟然单薄如纸,在风中瑟缩着。他真想找一个地方能隐居起来,更想找个地方将自己的事业隐埋起来!只是,心中那颗火热的心不愿意,还有着那样的念头不会让他就此隐居啊!他必须战,必须重掌这弟子的命运!不能再让这个弟子与那个什么不知礼仪的胡女在一起了!蓦然间,老目里,竟然闪过一丝狠色!为了自己的命运,为了弟子的命运,他必须这么做,也有这么做理由!

西门靖仇见到自己的师父就这般站在这里,任由这里的风吹着,任由这里的雨淋着。心中,闪过一丝的内疚,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师父会被困在伏魔山里长达多年吗?如果不是为了自己,师父自己的亲儿子会牺牲吗?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师父还会这么拼着老命一直跟随着自己吗?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啊,可是,自己呢?又给予了师父怎么样的回报?让他继续呆在这里,让他继续一人战斗?西门靖仇有些后悔了,有些悔恨,悔恨自己的大意,更悔恨自己为什么没有过早的理解师父的用心良苦呢?

这一生,必不能辜负师父的厚望!西门靖仇深深吸了口气,拭干眼中的泪水,这才上前轻轻地叫道:“师父……原来您在这里,我们终于找到您了!”但,此时的西门辅能听到吗?内心的怒火并未完全的消失,他岂会这么轻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