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涵随手又翻了几下,又翻出了几首看上去年代久远的诗,林子涵自己都讶异自己当初写了那么多的东西,只是这些诗,看上去都那么陌生。
首先,林子涵看到的是一首叫《伞》的诗。
伞
满池的荷花
浸透在温润的裙叶摇摆中
恬然无声
就好似你给的梦
我转角时候
遇见的风
巷子深处
你撑着一把伞
像等待着谁
我望着你
我要带你去看漫天的云蒸霞蔚
看掌心
为你盛开的烟花
你还在踟蹰吗?
在这样足以屏息凝望的季节
爬山虎碾碎了每一个从指间滑过的细节的季节
我要给你
最完美的邂逅
就在你站着的地方
在巷子深处
你撑一把伞
可是,下雨了吗?
林子涵看完这首诗,深深地思考了一阵子,突然觉得这首诗写的真好,实在无法用什么言语来形容,因为他实在找不出什么词语来形容,可能是词穷了。他只是觉得这写的好,别无其他。而至于到底好在哪里,也是想不明白。或许,诗就是让人想不明白的,或许,人生就是有很多让人想不明白的地方。一旦深究,就算到最后明白了,也会感觉有些空虚,有些不知所措。
接下来的一首诗,看起来没有题目,或者说,可能忘了写题目。这么说是因为,这首诗的——暂且叫做题目吧,是“短诗一首”。
注定相遇
注定分离
注定彼此牵挂
从此
从我爱上你的那一刻起
从你爱上我的那一刻起
不论你在哪
想你的时候
你我
都会心疼
这首诗也的确对得起它的题目——是暂且的题目,因为林子涵也不能确定它是不是还有别的题目——它的确是很短,短短十行,短短52个字,写的还那么腻味,照此看来,林子涵写这首诗的时间,应该就是和张林琪还在一起的时候写的,因为只有在恋爱的时候,人才会那么缠缠绵绵,恶心巴拉的。
林子涵看完这首诗,嘴角露出一丝浅浅的微笑,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笑,是冷笑?嘲笑?还是发自己内心愉悦的笑?谁也不知道,林子涵自己也不知道。可能是他在笑自己和张林琪在一起,中间那么甜蜜那么快了,到最后居然是以这样的结果收场。可能,他是在笑那段时光,那么快乐,那么无忧无虑,发自内心地微笑。可能……还有很多可能,只是谁也无法去印证。
林子涵又接着看下面的诗,这首诗很明显要比上面那一首好一点,至少,它有名字,应该是有个一看就知道是题目的名字。题目是《怀念》。
当流年飞逝
我们怀念的是哪些曾经?
当流落异乡
我们怀念的是哪些远方?
你所铭记的岁月里
是否有我的身影?
在你所遥望的远处
是否有我的笑容?
我们邂逅在离别的季节
我们离别在邂逅的地点
这段令人心碎的光阴
注定湮灭在汹涌的人潮里
注定匆匆散去
我们都只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偶尔会有交集
偶尔遇见这样的你
但始终会离去
当我们一无所有
我们会怀念谁的天长地久?
相比于前面几首诗,林子涵觉得这首诗显得特别啰嗦,啰里吧唧的,看半天也不知道它到底是在讲什么意思。如果说是在讲怀念某段岁月,某个人,那这样写好像是有点繁冗拖沓了,如果说诗就是这么写的,那倒也无妨,但问题是,在林子涵眼里的诗,不应该那么拖沓,或许当时林子涵不这么认为。所以现在回过头来一看,发现和自己现在对诗的理解千差万别,难免有些失望,难免觉得不好。
不过这都已经不重要了。
至少现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