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情窦初开的丫头

漏断夜火阑珊,缠香圈圈绕尽,孤影欲歇初晴,再回首,怅然满怀,当初痴缠一恋幽幽情丝环相扣,翠湘馨竹楼,淡看世间悲离欢,犹怜初时伤怀满泪,既是雾花一场空,又何必痴缠?浅浅素影,心底缓缓散开一丝涟漪,笑当初一片痴情?却是一江春水,浮华仿徨,蝶缠绵。怨情恨,点滴尽散,淡听漪雨。

燃尽一纸伤情休书,清流碧河畔,幽荷清盘,漫漫走在荷塘边,撑着一把油纸伞,若绯淡淡以然。梦再美,终究还是一场渺惘,莫轻言爱恨,只叹红尘难料。倚竹栏,风轻水云,吹的屋内轻纱幔帐梦灵陌生。

丫头的心里有淡淡的苦楚,她开始不知道以后会是怎么样子了,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在侯爷的身边伺候着了,其实这爱一个人,无非就是想要看见他。

“默默斜旭,再看那伤谁惹残情,蘸一缕碧螺,染尽伤人影。清风阑干独倚,望断兰风。真情怎赋,水天长、沫熙姗姗。云渺处、空余一纸,风撕落瓣满地残。漏枕寒霜凝绪,只怨伊人痴,月伴婵娟。残香魂冷,琴音瘦、一夜花残。恐惶离、怕再见,倦凭日陨晨喧。落的背影远离,心地又是一片鲜红。”丫头念着这诗词歌赋,心里都是悲伤的情绪,一时之间像是化不开的浓稠云雾一样。所有的乌云都积压在心头,天空都是灰暗的了,人生的悲剧好像都在此刻发生了,像是繁茂的大树不断的延伸出自己的枝桠,虽然嘴上说着无所谓,可是这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动物,能有什么是无所谓的,能有一个爱人,这是多少女子的希望啊,丫头都这般费尽心机了,怎么可能会轻易放手。

这堂内一片歌舞升平,所有的人们都觥筹交错,何潇辰倒也是喝多了几杯,虽然这里美艳的女子颇多,可是何潇辰的心里只是牵挂这沐清璃,不知道沐清璃现在是不是很好,有没有被人坑害。这毕竟楚王爷府上,陷阱太多了,何潇辰想着,等所有的事情都完结了之后,一定要带沐清璃远走高飞。这么恐怖的地方,自己一刻都不会让沐清璃呆着的,多么危险啊,这都好几次了,沐清璃差点就丢了性命。为了保住性命,还是离开为好,在何潇辰的心里,突然就有了对未来的一番憧憬,好像是那男耕女织的生活画面一样,安详和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状态。

自从沐清璃答应了自己之后,楚云天整个人都开朗了,不过是现在还不是走的时机,似乎所有的人都在等待这时间的过去,好有一个出走的机会。楚云天知道什么时候离开是最好的,必定是等所有的人都去山庄避暑的时候,自己可以借机不去,那么到时候,就能够私奔去天涯了,再次之前,楚云天要做的,就是做前期的准备工作,这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但是为了以后的幸福,楚云天一点都不觉得辛苦,好像还乐在其中一样。不过一切都是偷偷的进行的。就连小卓都不知道,最近的楚云天在做些什么?

这日子是一天一天的过去,虽然楚云天无法和沐清璃见面,但是这心内始终是满满的,要知道,原来能够爱一个人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情,这像是偷来的幸福一样,仿佛内心都沾满了喜悦一样,同那些求而不得爱情不一样,这是自己的幸福,能够自己掌握的到的,要知道,在沐清璃答应楚云天的那一刻,楚云天简直就是觉得自己在做梦,这是一个永远都无法比拟的梦境,好像是那么的不切实际,甚至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的狂妄而为。但是终究一切都是真实的。

楚云天并不是对这个楚王爷府上已经没有留恋了,这放不下的事情,其实还是有的,这小卓是自己从小的伙伴,其实根本没有理由抛下他的,但是楚云天还是没有打算提前告诉小卓,他害怕小卓一个多嘴,就将整件事情都搞砸了,这要知道这是违反常理的事情,楚云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会喜欢上这沐清璃,这是多么尴尬的身份啊,完全都是不可理喻的存在啊。

宁静的夜,睡在晓光的襁褓里,不愿醒来。一抹凄冷的寒光划破阑珊,凋落了一地碎时光。烟雨千百度里,一季花开,深深庭院锁住烟雨往事,而荒草蔓生的心城,草木最深。

这生命里总有人离开,依旧有人走来,这场奔赴,在擦肩而过的刹那竟抵不过蓦然回首。楚云天也在赶路,陌路的人不断经过,他也只是一个过客罢了。没有达达马蹄的天意,没有仆仆风尘的深情,只有漠漠烟雨的追随。嗅那野地里一簇幽香,掬一朵倒映湖心的星光,只因月华隐退,楚云天无迹可寻,确是磷光明灭。不意间,姗姗的灯火,从远处的村庄里泻出,那是苦待旅人落脚的温暖?

楚云天明白,自己再不舍得,这也该有个选择,自己既然决定了要和沐清璃私奔到天涯的,那么注定是要和楚离横反目成仇了,这父子之间搞成这样,自然是件悲剧,所以楚云天并不想要和楚离横有正面的冲突,他只想要自己的自有,并不说是要怎样的耀武扬威。

夜未央,唯那氤氲烟雨浇透丫头一心的疲惫丫头我以为那侯若天是温情逆旅,没想到却踏上不归途。走在人生的细细曲迤阡陌,最后一盏昏灯也无声熄了。丫头的青眸浑浊了,无力地颓坐着。不等黎明,她只想麻木睡在无垠的黑暗里,被吞噬,被埋葬。只是无处可去,却不得逗留。下一个破晓,丫头就掷了这皮囊,太重,太沉。却反复把她折磨。

这爱情,想来是个折磨人的玩意儿,丫头并不知道自己对侯若天是怎样的感情,只是想要在每一天的时候见到他,关心他,看见他微笑,看见他的眼眸,好像这是一种喜欢的感觉,习惯了有侯若天存在的细枝末节,点点滴滴,似乎这失去了侯若天就是整个世界都坍塌了一样,起初的时候,丫头并没有意识到这是一种感情,可能不过是一种依赖而已,可是渐渐的,丫头明白了,这种感情叫爱情,自己好像是有种想要以身相许的感觉了。但是丫头知道,这不能够,这是万万都不能够的,自己不是自由身,自己是带着一些目的的,这怎么能够就这样走入一段迷途呢?

在丫头灵魂游走的日子里,那塍漫膝缠生的芜草,盛开窸窸窣窣的一地虫鸣,蚕食了她灵魂的赘余。丫头俯在草野上倾听:静水弹歌吹,流云奏天籁,是大音稀声?她的一只耳朵被曦光吵醒了。剥落了黑夜的帷幕,丫头惺忪的眼恹恹半睁,光线渗入瞳孔,她却无力抵抗。

很多时候,命运是根本不公平的,有些遇见本身就像是带着一种玩笑的。这样的感情滋深出来的东西亦是带着畸形的节奏的。而丫头就是这样的悲剧。

黑暗的夜色中,丫头背着月光而立,前面是一个男人的背影。

“我让你调查的事情,你调查得怎么样了?”男人一袭黑衣,站在月光下,像是无影无踪的样子。说话的声音,十分的严厉。

“回禀主子,还没有什么发现。”这一刻的丫头目光如炬,好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完全就没有了刚才那种柔情似水的样子了,倒像是个被训练有佳的死士一样,眼睛里充满着那完全不能够软弱的神色。

“混账………”男人似乎是发火了,这气焰十分的盛大,“丫头,儿女私情没有结果的。”

显然男人是知道了丫头的心事,这半露不露的说着这些话语,不过是在提醒丫头。

事实上,丫头的心里早就改变了初衷,虽然开始的时候,是来监视侯若天的,但是渐渐的,她发现侯若天是个大好人,根本就不像是主子嘴里说的那样的十恶不赦,况且侯若天给丫头的感觉一直很好,对自己也很照顾。

“是……”丫头虽然嘴上应声而答,但是这口是心非的本领那可是只要是个女人都能精通的哈。

男人在一瞬间就离开了,带丫头抬起头来的时候,男人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丫头一个人了。

这本来丫头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主子,黎青绾回来了,这是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也是令丫头犹豫不决的因素,这个黎青绾显然是自己的情敌,其实自己完全就可以通过主子那边的力量,来搞定黎青绾的,但是丫头又明白,侯若天喜欢的是黎青绾,要是黎青绾出了什么事情,这侯若天一定也是不开心的,这个爱情,好像永远是那么的伟大,似乎永远都要替那个自己都爱不到的人考虑,在这爱情里,丫头卑微到了泥土里面,仿佛是变作了春泥,都要滋养这自己喜欢的大树。

但是丫头深深的明白,侯若天的心并不在自己的身上,这注定是爱情的悲剧,自己或许就是个牺牲品。

夜露微熹,丫头打开一柄花伞,可笑地想遮翳晨曦,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丫头这样惧畏光芒了?好像自己是那般的见不得人,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真是身份,丫头突然就害怕被揭开的那一个瞬间,似乎缘那一夜的灯火熄灭。悲戚不胜,辗转无处,只有一夜茫然烟雨随行。如果,心搁浅的时候,有潮水涌来,如果,心枯萎的时候,有泉水贲出,如果,心碎裂的时候,有胶水黏合,那么丫头怎么会一路蜷缩,倒在黑夜无名的角隅?不过是因为什么都没有身份,没有位置,什么都不属于自己,想要的永远没有办法得到手,并且是对立的存在,丫头是那么的悔恨,为什么自己不能早生那么多年,为什么不能和侯若天站在匹配的角度中,为什么一切的一切,都成了这无法扭转的错过,这是命运开的玩笑,还是造化本该如此。此后,丫头不再仰望苍穹,而深深的湖泊更能吸引丫头,星光,月光,日光,甚至一仄天空都投射其间。即使向下堕落,也依旧拥有光辉?

难道是丫头了选择堕落?即使是堕落,却有谁在留恋?丫头决意离开了,真的无须告别,从此相忘于江湖,可是主子会放过自己吗?这一汪湖泊也无可挽留,更不是那深深草木足以召唤。顺水扁舟,无名的渡口,丫头的脚步停不下,始终,丫头还是觉得舍不得,自己始终是无法丢弃这侯若天独自一人要对付这躲在暗角里的敌人,丫头实在是无法忍心放下。即使柳条折尽,柳絮不飞,丫头也不去回首。一行千里,寂寞溃堤。丫头不过是在逃避?无家可归,却一直上路,无枝可栖,却一直寻根。丫头是不悲不喜,不鸣悲歌,亦不唱欢曲,因为不在乎了。

似乎再次途经那个村庄,又一季花开。可是丫头永远不会感到疲惫了。宿命里的烟雨,在黛瓦上如琉璃滴下,玉雪梨花敲在未亡的棋局上,定格最后的生死。原来这村庄一如往昔寂寥,灯光也是一种吝啬,不留过客,更不置晚茶。因此那日濒陷绝境是必然了,丫头心悲戚无处可去,一脉脉辛涩溢注心壁……

从村庄挣扎而出。丫头仓惶蹒跚,醉了的风蹀躞于她身后。旅途未满,丫头仍需前行。可霎时一针回忆,猝不及防,刺入她的脉搏,挑起她的痉挛——岁月病笃不起,那些零落的回忆喋血,草木芳菲的曾经,任她心深沦。而丫头只身淌过流年的河,把这深而沉的心抛诸河之央,想摘一朵可遇不可求的梦魇,亦让如斯逝水,带走她一生的凄恻零落。

最后,草木年年深似海,可那深深草木,终抵不过我心深深。

终于,丫头还是无法远走高飞,她害怕侯若天不得善终,她害怕一切关于他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