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落地生根4

廖不凡掏出电话来,马上给吴小梅打电话:“吴小梅,安迪又趴下了你不用来了,我和吕伟会把他送回家的,你不用担心你不用担心,今天终于毕业了,他太高兴了,所以就喝醉了没有,没有说你的坏话,他是会说你坏话的人吗?你不用担心了,不麻烦不麻烦,我们和他是兄弟嘛。嗯嗯,好吧,就这样吧。你也早点休息。”

把安迪送回家后,我们俩人散着步回学校宿舍,反正还没有到十二点钟的。

我说:“我一直奇怪,你怎么会跟吴小梅处得象姐妹一样的呀?难道是你的性取向有问题?”

廖不凡说:“别胡说。说给你听也没有什么。有一次,安迪和吴小梅吵得很凶,还是当着我们吵的,你还记得吗?那天是周末,我们俩个在说要跟着同学们一起去爬西山龙门,安迪也要去,吴小梅不让他去,说是谈着恋爱的人去了回来就会分手的。安迪非要去,就说分手就分手。吴小梅就哭了,那次哭得很伤心。你去追安迪,我留下来劝吴小梅。结果,吴小梅说,她想靠着我哭一下,但是她又不能靠着除了安迪以后的男人哭的。我就跟她说,那你就不要当我是男人吧,就当我是女人,是你的闺蜜,你们女人不是都喜欢靠着闺蜜哭的吗?结果,她就靠着我哭了一次,之后我们就处成姐妹了。”

我说:“不凡,你给我说老实话,你喜欢吴小梅吗?”

廖不凡脸有点脸了,半天没有说话,之后说:“是,我喜欢她,我一直都喜欢她。她看上去很坚强,但她毕竟是个女人,她为安迪做的那些事,看着是很强势的女人,其实不过是个痴情的女人罢了。因为太痴情了,所以事事都想给自己喜欢的男人安排好,让他顺顺利利幸幸福福的过好这一生,这也有错吗?”

我说:“哎,你和安迪如果能换换就好了,你们两个人,不,你们三个人都能幸福了,那样该多好呀。”

“嘿嘿,谢谢你了。我替他们俩个也都谢谢你了。可是,这是不可能的。我要回去了,我在这里看着他们俩个这样闹腾,我心里也难受。我难受了还不能象安迪一样的,抓着我们两个想说就想个不停。我如果把我难受的心里话说出来,倒还要成为千古罪人的。”廖不凡感慨的说。

没想到,在毕业时,还能听到廖不凡吐露心声,我听了也替他为难着,理解了他有些让我看不起的地方。我拍拍他的肩说:“兄弟,不容易啊。”

第二天,我和廖不凡把东西放到安迪家,他们就陪我出去找工作了。因为第二天就是星期六了,听安迪说,在五华体育馆和拓东体育馆都有招聘会,所以我一早就赶过去看了。因为,我们还没有毕业前就来进过这种招聘会里看过,一般说是星期六星期天开展的,好一点的单位在星期六早上就会招到人,次一点的星期六下午就会招完,能留到星期天的单位一般是不好的,或者是待遇非常低的。所以,我们一大早就来了。

市体育馆的人很多,在大门处有个卖票的桌子,我们买了三张票后就去排队了。排着队的人神情都有些苦闷的样子,皱着眉,不开心。大多数是二十出头的人,极少有几个是四十左右的男人。

“要不要一起找个工作一起去同一个单位呀?”我问安迪说。

安迪已经没有了昨晚雄心壮志的威风了,他今天垂头丧气的说:“哎,我还是再等等看吧。如果我现在就找了工作,吴小梅那个女人是有可能会冲到我新单位里去闹的。我可不想走到哪,脸就丢到哪的。”

我听了,很同情安迪。一个男人被一个女人逼到这个份上,也是可怜呀。我看了廖不凡一眼,他的表情很不以为然。

说是九点钟开始的,到了九点还没有开门,队伍已经排了很长了。大家开始骚动起来,好几人在吼叫着,质问门口的一个中年大妈怎么还不开门。大妈也不理会,装成个聋子。

过了几分钟,大妈接了个电话后,又来了四个保安一样的人,两边站两个,打开门开始剪票。我们被后面的人推挤着,前面的人对我们吼着“挤什么挤,赶死呀?”

我们很想生气,但是,我们心情不好,没空生气。

据说,来参加招员工的单位有好几百家。挤进去后,看到一个大榜上写着什么什么单位招什么什么人在几号桌。安迪说:“边看了,顺着排着队过去看吧。有中意的单位再停下来就是了。”

的确,挤进了大门后,招聘单位在观众席的过道上把桌子排成一个圆圈,我们来参加被招聘的人是在圆圈里的。大家依旧排着队往前面走,一张桌子一个单位,单位名称、招聘岗位、招聘条件都写在一个板子上,让来人一目了然。

这些岗位中,招业务员的很多,底薪很少,加提成,其他就是会计也不少,保安,还有家政公司也有好几家。我们排着队走了一会儿后,我不耐烦了,挤了出来,安迪见我出来后,也跟着出来。廖不凡不出来,他说:“吕伟,你去那个公布榜上看看有没有你中意的单位和岗位,我在这里给你排着队看着,有好单位,我马上打电话给你,你就顺着这条队伍来找我就是了。”

我答应了,和安迪又回到才进招聘会的入口的大榜那里。

安迪说:“我发现廖不凡越来越耐心了,耐心得象个大姑娘。”

我说:“我倒觉得他越来越好了,凡事肯为别人考虑,为别人着想。象刚才我们排队一样,又没有自己喜欢的岗位,还要慢慢的向前挪动着走,心急的人不得给活活急死,他还肯替我去排队,真是个好人的。”

安迪说:“那么,意思是我不是好人了?”

我说:“你神经病呢。那我也不愿意排队了呀,你不是好人,我也陪你不是好人,行了吧?你不会是还吃醋了吧?”

安迪笑了起来,小声说:“别说得那么大声,人家会以为我们俩人是同志呢。”

我说:“哎,‘同志’两个字,我第一次知道它的意思的时候,我是多么的喜欢这两个字呀。现在被你们这些坏人弄得污七八糟的了。”

安迪叫着:“什么叫我们这些坏人弄的呀?是我弄的吗?是我第一个叫出来的吗?”

我说:“好好好,不是你不是你,安大爷,我们好好看榜吧,如果没有好单位,趁早把廖不凡叫出来,我们赶快到拓东体育馆去看看。”

大榜下人很多,大家仰着头找自己的饭碗,象是一群正在等着发救济粮的可怜人。

我和安迪分好,他从前面看起,我从后面看起。当我们两个从两边看到中间时,还是没有看到有一家中意的单位。

这时,电话响起来了,是廖不凡。接通后,他声音很急的说:“吕伟,快过来,快过来,这里有家文化传播公司,你们快点过来呀。我现在前面还有两三个人就要到我了呀。快点过来。”

我们答应着跑过去后,看到是家什么腾龙文化传播公司,招聘责任编辑,要求中文系本科生,二十岁到三十五岁,名额是两名。这条招聘信息还有点靠谱,廖不凡走出了队伍,换我进去。于是,后面好几个人叫骂了起来,安迪马上去“招呼”那几个叫骂的人。安迪平时跟吴小梅吵架从来没有吵赢过,所以跟我们在一起时,只要有架可吵,他都上,一般情况下他都能赢。

“请问,你们这文化传播公司的责任编辑主要是做些什么呢?”排到我时,我问坐在桌子后面的一个秃头男人。

“你是中文系本科生毕业的?是的,前几天才毕业的,你看,这是我的毕业证。”我忙满脸堆上的递上我的毕业证。

“嗯,好的好的。我们的责任编辑这个岗位很重要,担子很重,所以我们会对来应聘的人进行一些考察。”那个男人说。

“您说,贵公司要考察什么呢?如何考察?”我问。

“新进来的人,先去完成印制名片的任务,一盒名字三十元,完成一百盒后,就是一名有责任的心的人了,到那时,我们再考虑你是不是够资格做一名编辑。”那个男人慢悠悠的说,看上去很漫不在心的说,但是他偶尔抬头看我一眼时,眼光却是迫切的。

“你的手上不是已经有好多份资料都让人来试用这个责任编辑了呀,那么,你们只要两名,这么多人又怎么聘上呢?”排在我后面的一个小姑娘眼睛很尖,她听我问完后,问了一句。

那个男人看上去有点被问得很尴尬,他说:“既然是试用期,自然在完成任务后,只有一千元的薪水。转正之后就很高了。”

那个小姑娘说:“我在之前那家公司里的办公室工作过,他们印的名字只要六元就可以印一盒了,你要我们去给你跑三十元一盒的业务,怎么可能完成呀?再说,三十元一盒,一盒的利润起码是二十元,那我们给你跑一百盒来给你挣了二千元,这工资的一千元还是自己给自己挣的呢。”小姑娘说完,几个听着的人都拍起了手,为小姑娘鼓掌。

那个男人招架不住了,说:“难怪你会又来找工作了,象你这样的小姑娘,哪家公司敢要呀。”

小姑娘真是牙尖嘴利的,她越过我,排上前去,又回头对那个男人说:“谢谢了,你们公司敢要我,我还不敢来呢。”

我听得也晕晕的,被安迪一把拉出来训道:“你傻呀,人家那个小姑娘把话说得那么明了,你还在那里发什么愣呀?走了吧。我们去拓东体育馆去。”

廖不凡说:“不用去了吧,现在都十一点多了,直到那都十二点多了。到十二点的时候,人家就要休息到下午两点以后才开门的。我们先找个地方吃点饭再说吧。”

出了五华体育馆后,我沮丧的说:“哎,看看今天这样乱麻麻的情况,我都没有信心再去招聘会了。下午也不去了吧,等到星期一,我去几家报社的人力资源室问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