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初遇林晓青1

说着话,我们出了门,很茫然的走到了街上。

廖不凡明天晚上的飞机,我们三个人再加上要随时守着安迪的吴小梅,四个人泡在一起,在昆明的街上不停不停的走。走过了大街小巷,走过了我们熟悉和陌生的地方,渴了,遇到个酒吧就进去喝瓶啤洒,饿了就买了面包什么的吃点。

我在想着:这个地方就是我以后要发展的地方了。我想让它成为我的家,我自己打拼出来的新家。家乡的家是父母给我选的,昆明是我自己挑选的。我要用我的汗水筑起我的家,还要给我的家找个漂亮的女主人,还要在这个家里生出我们的宝宝。这样想着,一幅生动的画面显现在我的面前,我西装革履的开着宝马回家,一个漂亮的妻子给我开开门,她的头型做得很好,裙子很漂亮,但是上面罩着个漂亮的围腰,她正在做饭。她微笑着迎接我进去,接过我的公文包,我坐到沙发上后,她马上给我递过拖鞋来,我在换鞋时,她已经盛上一杯清茶来了。我喝茶时,她又去做饭了。这时,我们的宝宝,一个漂亮的小姑娘扑到我的怀里连声的叫着“爸爸爸爸”。我拉过她来亲亲她的额头,然后拿过她递过来的童话书,给她讲故事。一个故事刚刚讲完,她妈妈就来让我们去洗手吃饭了。

我正在想着,就听到安迪说:“嘿,嘿,嘿,在想什么呢?口水都掉了出来?”

我伸手去擦了一下,结果根本没有流什么口水。廖不凡和吴小梅都笑了起来,我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我对廖不凡说:“回去就给我们打电话,一年要来看我们至少一次。”

廖不凡说:“好的,肯定会。”

廖不凡走后,安迪又整天被吴小梅缠着,我只好一个人去报社找工作。云南日报社,我连门都没能进去,进去的只是广告部。广告部在报社门口有个办公室,可以接待要来打广告的人,不需要再通过报社门口站岗的人。我跟守门的人说,我找工作。他说,我们报社不需要人。我说,我找人。他说,找哪个人,你打电话给他,让他下来接你,或者让他给我们这里打个电话说一下。我实在无言了,只好走了。

昆明日报社倒是没有这么严,但人事部的那个大妈坐着一直歪着头和我对话。

我说,我要找工作。她说,那你找呀,跟我说了做什么。我说,我想在你们报社工作。她说,你应该早个几年前,兴许还有那么一两个岗位给你。

我实在无话可说了,只好出去了。

我到报社找工作的经历就这样惨淡收场了。我走在路上,很无奈。只好给安迪打电话了,虽然我知道许多事他也只是有心无力的,但是我还是想找个人说说话。

我说:“安迪,在做什么呢?”

“你以后不要给他打电话了。贱女人。”电话里传来歇斯底里的吴小梅的骂声,骂完之后就把电话给挂了。

我一怔,觉得我这个兄弟也不容易。我知道,他们肯定又在吵架了。我把电话打通,吴小梅可能根本没有看就接起来骂,骂完就挂断的。很可能安迪连电话也被没收了。

我觉得很没意思,虽然是安迪和他女朋友吵架,但是,他们一吵架我就有焦虑感,感觉烦了烦。他们吵得太多了,比不吵的时候多多了,所以,虽然不吵的时候,我和廖不凡都觉得不太正常,有点盼着他们吵。我以后找女朋友绝对不会找个总是跟我吵架的女人。

我在外面晃荡着,我很想闷着头睡一下,我不想听到什么声音,也不想看到任何人,我不想醒着,因为我只是醒着,我就会觉得特别的烦,但是,我现在住在安迪家的超市里,只有晚上二十二点后才能回去睡觉。我掏了一下口袋,看了一下,我的所有钱,只有三百多。我给另一个同学打了个电话,问他昆明哪里有便宜的招待所。他马上就理解为我要带女人去开房,我跟他说,只是我一个人想去休息一下,现在没有去处。他笑着说,解释就是狡辩。我说,随你怎么想吧,我现在只想睡一下。他告诉我在黄土坡公交总站那里,有些农民的房子,进去到巷子里,有些很便宜的,只要二三十元一晚上,还不登记身份证,但是要担心查房的警察。我挂了电话后就去找这种地方了,我很想独自呆一会儿。

我在那种七拐八拐的地方,那里还有许多不好闻的味道,有点象阴沟的味道,终于找到了一家这样的招待所,很小的一间要二十元,大一点的要三十元一间。我要了个二十元的,交了一百元的押金和五天的住宿费。

进去后,看到只有几平方米,一张小床,比学校的单人床还要短窄一些,床上有一床名副其实的薄垫子和薄被,其他什么也没有了。我倒头就睡,但是睡不着。我睡在窄窄的单人床上,听到了不远的房间里有打麻将的声音,这是些不知道以什么为生的闲人们的闲情。这世界被我隔在这个小小的房间以外,我突然想到了鲁迅的一句诗好象是说:“躲进小楼成一统。”,我现在的感觉应该就是这样的吧。当然,我是没有办法跟鲁迅去相提并论的,只是这种心迹有着某种不约而同的契合吧。

下午,我出去吃了碗米线后又回来躺着,倒也还迷迷糊糊的小睡了一下,又醒一下,又睡一下。偶尔出去上厕所时要路过在一楼大门口守着的房东,她一直坐在那里织毛衣,她的眼神看我很奇怪,可能在猜我不带女人来,什么也不带来的,会不会是在租个房间吸毒吧。我没理会她,该吃吃,该睡睡,该上厕所上厕所。我这样想并不是我乱想,我同学老家的同学经常有人来昆明打工,一来昆明就来投靠我同学,他就把他的同学引到这里先住下,住下之后,见到许多乱七八糟的事都是发生在这种地方的,他请他同学吃饭,我们作陪时,他同学跟我们说的。说的时候还带有表情动作,说得很生动,当时我们都觉得很好玩,现在我就住到了这里了。

晚上,二十二点多几分时安迪打电话来问:“你在哪里了,怎么还没有回去睡觉?”

我说:“我租了个黄土坡的小招待所里的房间睡下了。”

安迪急了,说:““你怎么可以到那种地方呀?你知道那种地方很复杂的呀?万一坏人盯上你了,你这一辈子就毁掉了。你不会因为吴小梅才住到那儿的吧?她就是那种女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今天,我们在吵架,她把我的手机抢了,打来电话的人被都她骂一通,我都不知道她骂的人是些什么人,刚刚拿到电话才知道你也被骂了。你别生什么气,犯不上,我家老头都被她骂了呢。”

我听了有点烦,等他说完后说:“安迪,我没有生谁的气。我今天去报社找工作不顺利,心里有些烦,不想见人不想说话,所以住到这里来躲个清静。我自己会小心的,你放心,如果有什么事,我会打电话给你的。”

安迪说:“怪我怪我,我应该陪你去报社找工作的。都是吴小梅那个女人,今天一大早来找我,结果我接了一个售楼小姐的电话,听人家的声音好听,我跟她在电话里说了下话开了点玩笑,就这样被吴小梅在我卧室外面听到了,当时我爸还在家,她没有说什么,等我爸一出门,她就缠着我闹腾了。我本来想打个电话给你问问你这几天的安排的,结果还没有起床,她就闹上了,我怕我爸回来看着心烦,就拉着她出门了。我们在街上吵了一天,到下午时,我发了N百个誓,终于把手机拿回来,送她回了家了。吕伟,兄弟我命苦呀,你出来陪我喝两杯,如何?”

我说:“不如何。我和廖不凡听你诉苦诉了四年了,现在我们毕业了,廖不凡也走了,我不听了。懂了吗?我不听了。”说完,我就把电话给挂断了,然后关机,取下手机电池,继续抽烟。

这时,房东上来敲打我的门,砰砰砰,响声挺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