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再续前缘1

回家后,我装作没事人一样的,仿佛很高兴的活着。但是,张惠的笑声,张惠的娇羞,还是会闪现在我的脑海里。我知道,我不能再想她,我再想她就是没有出息了。但是,我不能不想她。

我回家时,总会想着一上到三楼楼梯口时,她会可怜巴巴的坐在楼梯上等我;我进屋子后,会想着看看她会不会在厨房里做饭,或者是睡在我床上,象她那天很冷时躲在门口等我发现,结果把自己冻得发抖,我让她暖在我被子里一样;我坐公交车时,我会想到几点了,是不是该去接她下班了;有时,我们吃完饭,我在我屋里看着书,突然会想到,她会不会在我们家门外,又象那次一样躲着等我发现,我借口没吃饱,要出去吃碗馄饨,跑出来看她在不在;我半夜里醒来,就伸手去摸身边,身边没有人时,我会突然心惊,想着她跑哪去了。

我努力克制着,装作不在意,我不知道他们是否看出来,我想他们应该是看出来我想她了,但是,我希望他们没有看出来,我不想大家知道我是那么的没有出息。有一天,下班下晚了,我独自走着,因为太累了,让我处于半麻木状态,结果走着走着,觉得这路看上去有点熟悉时,一看,是张惠家楼下。我多想打个电话给她说:“宝贝,我在楼下,你下来呀。”然后,她欢快的跑下楼来,我一把抱住她,深深的吻她。

可是,我不能,我知道我不能打电话给她的,想打电话给她的念头就象条毒蛇一样诱惑着我,让我心里痒痒的觉得电话一拨出去就有一个天堂在等着我,但是,我不能。我摸着口袋里的手机,心颤抖得厉害。最后,我自己抽了自己几耳光后,还是走开了。

我记得她在冷落我时,我就是这样在她的窗下静静的看一会儿她房间里的灯,然后独自回去。那时,我只是想着她有生气的理由,给她一点空间,我的怀抱永远向她敞开着的。

是我把一切想象得太美好了。是我的错。

这几天,我静静的上班,静静的下班,能独自呆着的时间,绝不与在同处。

我象头牛一样,把吃进去的草再回出来咀嚼一遍;我也把从遇到张惠到我们结束后,从头到尾过一遍。我想,如果是我在招聘会上总遇到个小姑娘找工作找得很苦恼,我也会去告诉她公务员考试一件事的,而她因为这件事受了伤,我也会感觉到内疚的,也许我对她也会有好感的,但非要把这归在爱情里,真的有点勉强了。是我自己渴望爱情,是我自己希望能有一个很纯洁的姑娘来全心全意的爱我,只爱我一个人。林晓青,我是喜欢的,但她有过男朋友,所以,不是我心底为自己准备的那个很纯洁的姑娘;王苏红可能是,但是,我们没有时间来深化这份感情,所以,听到她闪婚了,我不是很伤心,而是有点庆幸,只有张惠是,她是个小学老师,一般人都会把学校里的、甚至是幼儿园里的老师们想象得很纯洁,她从职业上来说,就符合我想有个很单纯的姑娘来爱的条件,再加上我着急上火找工作时,总是遇到她,她总是安慰我,让我产生一种错觉,就是她会在我人生低谷时,一直给我力量给我信心。而我在医院病床上时,她的眼泪彻底击垮了我。她不漂亮,但可爱;她不性感,但娇羞,这些足够我构造我年少梦中情人的样子。是的,我已经二十三岁了,我不再是少年人了,但是,我在少年时就想着有这么样一个女朋友,可爱的,娇羞的,会为我一个人哭的。所以,我虽然是青年人了,我还是用张惠来补上我的少年梦。如果说,张惠没有选择离开我,也许我会选择继续保护她,呵护她,宠着爱着她一辈子。是她给了我男人的第一次,是她给了我男人最初的心动和冲动,也是她给了我一个男人被女人需要的感觉。所以,我不能怪她,我一点也不能怪她,我应该感激她,感激她给了我那么多美好的东西,虽然我们两人可能想的不一样。张惠可能要想得更现实一点,她可能想到了结婚必需的房子,生活所必需花费的钱,而我只能给她画一个远景,不可以走近的远景。我能怪她什么呢?我甚至连那个男人骑着的摩托车都买不起,甚至连请朋友吃顿饭,朋友都要悄悄的自己带上钱,准备为我买单。是的,就象张惠她姐姐张贤说的一样,没有钱怎么还敢谈恋爱呀。没有钱怎么还敢谈恋爱。我现在每天都把这句话念上几遍。没有钱的我,不仅谈恋爱了,还带了张惠上了床了,我简直就象一个流氓!不,我就是一个流氓!一个地道的臭流氓!我有什么资格谈爱呢?我用什么来看张惠呢?仅凭我给她画的那副远景吗?张惠是聪明的,也是理智的,所以,她离开了我。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反省自己的罪行。

我不停不停的走,只要有机会我就不停的走。边走边一遍遍的回想着跟张惠的点点滴滴,才开始的时候,我是拒绝回想的,认为自己没有出息,但是回想多了,我发现,想着想着,她的影子不是被深深的刻在我心里,而是在我脑子里淡化了。我想一遍这些事,淡化一点,因为我会边想边反省,越反省越觉得当初我们相遇相守,不过是年青人的友好和对异性的吸引,她的离去是对的,我的行为是错的。我不停的强化这种想法,不停的强化,越强化,小惠离我越远,远到她的影子开始模糊,模糊到我几乎想不起来她长什么样子。

那天,我在公司上班。会计尹小姐带了个她的亲戚来找我,还有叶副总的批条,说是要留下这个人来工作,让她到生产车间里负责洗东西。这是最基础的工作,几乎不需要什么技术,所以,新来的工人都是先做这个工作的。尹会计的这个亲戚叫张小惠,我登记时,突然想到,这名字怎么那么熟呀?一想就想到了张惠。看到张小惠交上来的照片是个肥肥的小姑娘,脸庞几乎要把照片的每个角落占满了,我就想:以前和我好的张惠不会是这个样子的吧。如果是这个样子的,那我怎么勉强自己怕也是难喜欢上的吧。我耐心的把张小惠的资料登记了后,又带她到生产车间里找了负责人,让她照管着点这个新来的张小惠。之后,我回去就在想:张惠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呀?可惜当年跟人家好一场,连个照片都没有留下过。

其实,从我和张惠分手到现在,也不过是过去了两个多月而已,我就把人家忘记得连长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我暗暗吃惊自己的绝情。

林熙华已经在一个月以前搬到了叶彩霞家了。听他说,叶彩霞的父母很好,是老昆明人,家不大,但是,再加上一个他也还是可以的。他想在五年内挣钱买个大一点的房子,到时候叶彩霞的父母、他们两口子、还有他们的孩子五个人一起住,能让孩子有间自己的房间。我不禁羡慕的想着:如果我能遇到林熙华这样好的福气,我也满足了。安迪到底还是跟吴小梅结婚了,婚后的吴小梅也变得对吴迪不那么斤斤计较的了。吴小梅还是开了家公司,她一个人开的,只是她公司里有什么事情的话,安迪都会帮她去办。周末的时候,他们两对新人偶尔会来我这里聚个餐,大家说说笑笑的吃顿饭,但一般都是他们买好了菜来我这里做。我因为住习惯了这里,舍不得搬,接着又付了一年的租金,这笔钱是跟公司里预支的,我把情况给叶副总说明了,他开了个单子,盖了个章,,财会室的尹会计马上就提钱给我了。

一个人住时,我不是在看书就是在写稿。林熙华的电脑没有搬过去,原因是怕叶彩霞会去玩,会辐射到孩子。我想象不出一个那边迷网络游戏的人,可以戒得那么彻底,还是老婆孩子热炕头的魅力大。在这两个月里,我的几篇文章见报了,虽然都是小文章,但也着实让我兴奋了一把。

自从林熙华走后,我把电脑搬到了我的卧室,有时候晚上我会写个通宵的稿子。这套房子,我基本上只用我的卧室和厕所。我一个人时,有时候到小区门口吃碗馄饨,有时候自己泡包方便面就过了。我知道他们来家里做饭的原因之一是担心我吃坏了肚子的。我无所谓,公司里在生产区的一个角落里辟出一块,建了个职工食堂,其实也只是一个厨房而已。这个厨房有两个员工在做饭,每天只有三个菜,一荤两素,一桶汤。一份饭菜四块钱,比外面的米线便宜两块,但只针对我们公司员工。许多工人都自己带饭来吃的,但也有些人不带饭的,就要跑出去吃。一出去就要签字,还经常回来时都会迟到,所以我建议建了这个食堂。我的午饭就在这个食堂里吃了,晚饭马虎点,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