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回 飞仙

夏侯凌不等他叫出名字,就大声嚷道。“说,我那里说错了!就是全都是对,你才说不出一句话!这也是你逼我的,要怪的话,要怪你不知适可而止!走吧!”

众人朝大门走去,武邑帮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退到一旁,打算让他们离开。齐敬不知是谁断了他一臂,同时也深知一旦夏侯凌安全离去,关翔鹤的令主之位可能不保,因此气愤的他厉声喝道。“将他们围住,不能让他们离开!”同时也打算施法,让总坛只能进、不能出。

他们愤怒地转身瞪视他,钦哲怒不可遏地剑尖指着他。“你真的要再让无辜的帮众牺牲才满意!”

飞仙也深觉此人根本不可理喻,原本小巧的身躯随着怒气翻滚而急遽膨涨,那硕大宛如滚滚浓烟般的狰狞形体就像魔王再世,而且全身漾着刺眼的红光。武邑帮众吓得惊声尖叫,夺门而出。一道样似烟雾的红光朝齐敬如曙光般飞了过去,这叫齐敬怎么逃的掉呢?红光从他的身体穿了过去,当下他也软绵绵地倒了下去,当场断气。

杀人于无形,这叫关翔鹤怎能不吓得蹲坐下来,浑身打冷颤呢?

“兄弟,谢谢你,但是请你放过其他人好吗?”夏侯凌用心语说道。飞仙这才恢复到原本小巧的形体。

篠茜挽着夏侯凌的臂膀,感觉他的体温颇低,急忙将真气源源灌入他的体内。钦哲和为清分站他的两旁,飞仙则在空中兜着圈。

这时,武邑帮那敢再出手呢,只能远远地站在一旁,目送这几位瘟神离开。他们来到了码头,为清温和地对船夫说。“送我们过去好吗?”

船夫好像被迷醉般,微笑地点头,请他们上船,随即扬起风帆西行。

夏侯凌等到船离岸有一段距离,才嚷道。“想当令主的速度要快呀!若要我帮忙,尽管说一声,我愿多交一位朋友。”

“哈,这下子武邑帮根本没空找你算帐了。”钦哲笑着说。

“大师,这一切都是天外飞仙的帮忙。机会难得,赶快跟飞仙聊聊。”

于是,他们四人便用心语跟飘在空中的飞仙聊了起来。夏侯凌跟篠茜都去过山谷,而且都抱着善念,因此他感到很有亲切感。至于为清和钦哲所飘散出来的氛围,让他感觉相当舒服又祥和,于是跟他们聊了开来。

夏侯凌则是闭目运功疗伤,至于篠茜只是跟天仙閒谈而已。但钦哲跟为清就不一样了,从中获得了相当多宝贵的知识。

飞仙陪他们回到了紫云山庄,就飞回神秘山谷,因此当巴音库楞听到他们居然有幸能跟飞仙聊天,不禁扼腕不已,直嚷着当时也应该跟他们前去才对。已赶来的仇仲甫也一样,只恨自己的杀戮太多了,才无法见到飞仙一面。

夏侯凌跟紫云他们报告了武邑帮之事,他们直呼关翔鹤太过狡猾了,如此的大人物居然脸皮厚到做贼的喊抓贼!若不是夏侯凌机警地趁机挑起可能的内斗,这件事可能无法就此了结。

另一方面,紫云也向他们说起他们不在的这些天,武邑帮果然派了几十人前来,打算活捉紫云跟夏侯畋。幸亏巴音库楞师徒坐阵紫云山庄,而且拓拔昭尉他们在庄外佈下奇奇怪怪的机关,一次次让他们无功而返,就算有人好不容易突围进来,当下也成为巴音库楞师徒练功的工具。更何况紫云的武功已远高于一年之前,只要将婴儿藏好,这些人要将她劫去也难。

过没几天,仇仲甫也从外围杀了过来,三清山的道士也见情势不对赶来,就站在附近紧盯着他们,他们这才不得不撤退。

“不过,ㄚ头,妳的武功已经不错了,怎么会被他们劫走呢?”夏侯凌不解地问道。

“就是……”她垂下了头。“他们扬言如果我不跟他们走的话,就要将你的身份曝光,同时也会像梦泽那样追杀你。他们纯粹要跟你谈判而已,并不想跟你撕破脸,所以我才跟他们走的。不过,他们怎么知道你已经晓得我被威胁的事呢?”

“呵呵……我只用了一点圣清宫的小把戏,厨子就乖乖地招供了!”紫云冷冷地说。

“唉……有谁不怕圣清宫呢?”仇仲甫摇着头说道。

夏侯凌朝众人跪了下来。“我不知道怎么谢大家,只能向大家叩谢!”篠茜也急忙跪了下来,因为这一切全是她引起的。紫云因抱着孩子,只能曲膝来表达谢意。

“都是好兄弟,说什么傻话呢?”拓拔昭尉赶忙将他扶了起来,但他仍然瞌了三个响头才起身。钦哲则是一把扶起篠茜,不让她瞌头。

“你……真受不了你!要谢的话,就带我们去找飞仙,瞻仰仙容。”仇仲甫说道。

“没错、没错!”渴望能再见到飞仙的巴音库楞忙地嚷着。

夏侯凌觉得此时还是避一下风头比较好,天晓得武邑帮会内斗到什么程度。“小弟一定带大家去。不过,先让我疗伤几天,那几掌还真重呀!没想到关翔鹤的内力高到这种程度,我都溢满真气了,还是挡不了!”他心有餘悸地打了个冷颤。

钦哲和他同学班杂经,而且此时他内力充沛,于是帮夏侯凌疗伤,免得变成沉

四月,黄巢在各军团的包围下,才不得不撤出围攻三百天的陈州。如果去年朝廷就让李克用和朱全忠联合各军团追击黄巢,陈州一带数十州也不用等到现在才解围。

朝廷无忠臣掌权、皇帝又只知享乐,结果害的付钱给皇帝和奸臣玩乐的百姓横尸遍野,他们能够不反吗?

五月的几场滂沱大雨,使得齐军损失惨重,再加上李克用紧咬不放,黄巢只能率领残餘的部众逃向山东。另一方面,夏侯凌也前往张克用的大营保护他的安危,毕竟谁也不晓得是否还有人继续支持黄巢,进而打算暗杀李克用,藉以扭转局面。

李克用知道夏侯凌是因友谊才来相助,并非像一些人因为他发达了才特地来攀关係,所以对他乃以真切的朋友看待。也晓得他的个性随性,便任由他在大军中閒逛,顺便说故事劳军。

十四日,李克用的大军抵达汴州城外,身为宣武节度使的朱全忠于是邀请他入城,到上源驛下榻,李克用就率领亲兵与几位侠客前往。

不过,朱全忠原本是李儼跟前的大红人,在朝廷的地位扶摇直上,如今却杀来一位李克用,让黄巢叛军闻风丧胆,叫他怎么能不妒火中烧呢?

他能一下反唐、一下反齐,而且都受到重视,因此他除了有能力之外,也是能屈能伸,更有一张吹捧諂媚之嘴。

席间,朱全忠抖起莲花灿舌将李克用捧上了天,希望能拉近李克用的距离。如果李克用升的比他快,就能攀他的关係往上爬。倘若没有,也不会多一位敌人。

夏侯凌悄声向李克用的大将薛志勤说。“说要耍贱,我还真的要拜朱全忠为师呀!”

薛志勤正含着一口酒,差点就把酒喷了出来,他紧抿着嘴,整张脸都涨红了。夏侯凌缩了缩脖子,忙地用内力将他的岔气压下。

李克用是直来直往之人,功勋全凭战果得来,越看既諂媚又是墙头草的朱全忠就越不顺眼,于是趁着酒意说道。“你这株喜欢闻马屁墙头草,一看黄巢作大,就紧抱着他的大腿,后来瞧他不行了,就屁颠颠地归顺大唐,以后还不知道要投靠谁。如果后人要举墙头草的例子,阁下可是最好的例子呀!”

朱全忠这口气怎么能嚥的下呢?但是,大丈夫能屈能伸,要当成就一番大事业更必须如此,尤其要当开国皇帝,因此这些奚落他全忍了下来,而且继续拍马屁、上佳餚、猛敬李军酒。

另一方面,他下令属下杨彦洪準备围杀李克用。于是阳彦洪悄悄将临时找来的各种车辆与树木,堆垒于上源驛附近的所有街衢,让李军无法策马逃离。同时也派兵包围,打算一举铲除了李克用这个眼中钉、肉中刺。也许,朱全忠的潜意识里早就想杀李克用了,如今李系人马都醉酒了,有这么大好机会,他怎么能放弃呢?

到了黄昏,李克用和亲兵都已酩酊大醉。夏侯凌的酒量不好,早已退席,但他越看朱全忠就越怪异。毕竟朱全忠也是一名真才实料的大将,又跟李克用同朝为官,这口气怎么能忍下呢?至少也应该反驳才对。他越想越不对劲,便偷偷叫薛志勤和史敬思少喝点酒,此地是朱全忠的地盘汴州,并非是大营!

他们俩也觉得气氛也异,为何朱军要一直灌他们酒呢?因此他们也悄悄退席,同时也叫醒几位同僚,跟他们一起去喝些醒酒汤,泼水洗脸。这些人清醒了些,就拿起长剑,準备到处察看。

没想到朱全忠的军队这时突然杀了进来,阵阵摧魂的嘶吼声震撼了整间上源驛。薛志勤他们慌地挺剑,四处挡下攻势,而夏侯凌则忙着奔回大厅,企图摇醒李克用,但他已经烂醉如泥,不管怎么摇就是不醒。其他的亲兵也是一样,早已醉到摊成一团。夏侯凌使出了狮子吼,终于把他们震醒了,却又倒头就睡,只有几个揉着睡眼茫茫然地四处张望。

“朱全忠派兵杀进来了,快叫醒所有人呀!”夏侯凌再次吼道。这些人才猛然晃了一下,又听到杀声阵阵传来,有着急忙找兵器、有的慌地摇醒同伴。

夏侯凌随手拔出纯鉤剑,打算奔了出去,突然见到侍从郭景銖惊慌地跑来,于是将他喊住。“李将军已醉的不醒人事,快把他带到床底下藏起来,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让他清醒过来呀!”

“小的知道了!”郭景銖慌地奔向李克用,五官揪成一团地奋力揹起沉重的身躯,咬着牙朝房间跑去。

薛志勤这些没有酩酊大醉的将领,酒意早就被血腥所冲散,各个紧咬着牙,固守门户,但是上源驛还有不少窗户呀!朱军当然一个个从窗户爬了进来。李军顾的了前、就顾不了后,在分身乏术、又遭到围攻之下,只能看着一个个同僚在醉酒中被杀。

这里不是在千军万马之中,而是城镇的街头战,夏侯凌有何惧呢?于是轮起长剑奔杀了过去,这些军士那是这位武功绝顶之人的对手呢?他杀到那,那里就溅满鲜血、身首就异处。

没一会儿,从大门涌进的朱军被宛如猛虎暴熊的夏侯凌杀退了,薛志勤急忙将大门关了起来。

“有人爬墙进来了!”一位全身是血的亲兵,用大刀撑住颤抖的身体,大声嚷着。忽地,一道鲜血喷到他的脸上。他惊得抹开遮住视线的血雾,才发现一位在他背后、更是“应该”已死的敌军头颅已断,手中还握着一把刀,刀尖更是贴着他,而夏侯凌则挺剑站在一旁。他不禁吓出一身冷汗,要不是夏侯凌及时相救,他早就死了。

薛志勤转身一看,朱军居然不死心地打算攀墙而过,他立即拿起长弓,蹲起马步挽弓,将敌人一个个射了下来。夏侯凌见地上有不少朱军掉在地上的刀剑,于是用脚挑了起来,奋力射向攀墙而来的军士。

没想到朱军攻驛受阻,却一不做、二不休,在上源驛四周放火,就是要置李克用于死地不可。剎时烈燄狂肆,浓烟燻天,熊熊大火从四方吞噬而来。

“快去带李将军出来,一起冲出去!”夏侯凌嚷着。薛志勤和几位亲兵忙地奔入,到处找李克用。

这时,一位身影飘进了围墙,更是一剑挡开了夏侯凌所射来的大刀,同时大声嚷道。“小兔崽子,又是你!”

夏侯凌万般没想到会那人居然是赫连暉,更不晓得他为何会来此,只好急忙说道。“阿……大师,你是来帮晚辈救火吗?”

“老子是来杀李克用啦!”赫连暉嚷道。

“天……呀!”夏侯凌哆嗦着惊喊着。

“此时天乾物燥,连老天爷也要李克用丧命于此。这不关你的事,给老子闪开。”

“他是晚辈的朋友,也是朝廷重臣。如果前辈一定要杀他的话,晚辈只能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