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兽人之心爱的力量1

里昂斯轻松落败,凯因反而却百思不得其解,疑惑的眼神直盯着里昂斯看,怀疑其中是不是另有隐情存在。

“哎哎哎!我都爽快地认输了,你却反而怀疑起我?不觉得我们好像处境颠倒了吗?”命悬一线的里昂斯一边自我调侃着,一边趁着凯因还在思虑事实的同时机伶地绕过那差点要了他命的剑锋,识相地躲退到一旁去纳凉了。

凯因稍一回神,就猛然地发现炉鼎内那颗自在漂浮着的勇气之心与他之间再无任何障碍,只要他再向前走几步,那属于兽人族所有的关键物就能落入他的手里了。

“嘿!别大意唷,我会那么简单认输不是没有理由的,那可是我们兽人族的“勇气考验”唷!你过得了吗?”里昂斯凉快地等在一边,想看看一个平凡的人类要怎么通过那颗带有青色高温火焰的“勇气之心”考验。或许他也是担心吧?才会故作满腹酸溜地在“无意”间提醒凯因。

“我不怕。”迈开步伐,无视眼前晶石将带来的火灼考验,凯因的每一步都踏得志气昂扬,就只单单是为了心中深爱的法兰。

就在他距离炉鼎仅十步之遥的时候,勇气之心上原本已经平缓静息的青色火舌又突然猛力地窜出,再度张牙舞爪地环绕在凯因的四周,像是一头头伺机要将眼前猎物吞食入腹的猛兽般。

凯因却仍然无动于衷,继续着他前进的步伐,直到其中一道火舌猝不及防地自他的脚下一涌而上,将他包围在炽烈高温的火海地狱中。

“傻瓜!”一旁看着他送死过程的里昂斯也都忍不住大喊,他真是没看过比凯因更傻的白痴了!哪有人会无视马上就能将活人烧成灰炭的高温火焰,还面不改色地任凭那剧烈火焰将他的身体给完全掠取包覆?除非,他疯了?

“很好!命运之子,在你的内心里果然有真爱的存在,居然能通过这道众神所安排的勇气之炎的考验!”就在所有的兽人为了凯因的行为,或大叹不值,或深感不解的同时,一道有如惊天宏雷的声响,突然震痛了在场所有兽人的耳膜。

众兽人百思不得其解地带着疑惑的眼光,不约而同地同时望向发出那巨大声响的源头处,没想到却正是凯因与那团青色火焰的所在之处。

众人都还未收回错愕不已的心绪之时,那团正剧烈燃烧着凯因身上每处肌肤的青色毒焰却突然带着其他耀武扬威的火舌,一同向着晶石的中心处涌去,而且越涌越烈,最后凝聚形成了几可通天的青色火柱,而且在那道火柱的中心处还慢慢地浮现出一张清晰可见的容颜。

不待众兽人对他的出现有何反应,那张脸却自行先张开了口,像是有话想说般。

“我是你们的创造者,万兽之神安那摩斯。不过,经过了神魔之战后,你们现在看到的,该是我残留于世上的意念吧?”火柱里的那张脸居然会是创造他们兽人族的众神之一?所有的兽人满怀畏敬的心情,随着里昂斯毫无犹疑地下跪臣服同时,也都纷纷地跟着下跪行礼。

“我能出现在这里,或许也正是因为众神们在预见了命运之子终将尾随既定命运降临世间到来的那一刻起,在我内心中对你们这些我亲手扶养出的孩子们,还有的一丝丝挂念所致吧。”神的话语既温柔却更具威严,像是对孩子的殷殷叮咛,又更像是为人师长的谆谆教诲。众兽人们只有默默地低头牢记圣言。

“不得不承认,拿世间野兽因子为你们的生命里融入的生命特性,的确是让你们比其他种族们更特别容易适应生存环境的改变,可是我还是得对你们说一声抱歉!身为创造者的我,居然会忘记兽性之所以无法成为高等生命特质之一的缘故,让你们在世代交替中,沦落到与新时代的宠儿们—“人类”的永久交恶。”神的声音轻轻地一叹,像是为自己的过错而叹,也像是这些令祂心疼的孩子们而叹。

“你们体内的兽性因子让你们成为了世上具有最强力量的种族,而这样的力量也让你们面对任何困苦的环境都能轻易地迎刃而解。但是,这世上的一切,不是光靠力量就能解决的!等我发现你们生命里所缺少的东西时,那属于你们的时代就已经流逝了,而我们众神与魔界间的斗争也悄悄地展开,自顾无暇的我们只能给予你们并祈求你们能靠着自己的努力,发现到什么是你们生命里所缺少的东西。而那样东西正是—爱!”是的!爱!这就是为什么神要赐给兽人们爱的能力来作为第二样礼物的缘故。

“没有爱,再强大的力量都只是暴力!那只是造成互相伤害的负面力量。只有懂得爱是何物的生命,才懂得力量要怎么控制在恰当的程度。因为爱,你不会轻易让别人受伤死亡。因为爱,你知道被你的力量所伤的人会是怎样痛苦。因为有爱,力量就不再会是轻易失控的脱缰野马。这就是我们赐与你们爱人的能力的缘故,更希望能体会到这股力量的你们能因此通过接着即将到来的严酷岁月。”神的话语说到最后,好像在暗示着他们兽人族未来的命运即将会有十分残酷的考验到来?

“对了!命运之子,请你也要牢记着我刚刚所说的话好吗?再强大的力量,若是失去了爱的调节,那都只会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无谓暴力罢了。只有真爱才能让力量完美和谐的发挥出它的价值,懂吗?”火焰里的神脸突然转过半个头来看着丝毫无损的凯因,至始至终那道青蓝色的火焰根本就只是神的意念之炎,心中无爱的莽夫,若是只想依靠匹夫之勇的蛮力强行靠近获得它,都只会落得被神的愤怒火焰给烧得遍体鳞伤的下场。

凯因若懂似懂地点了点头示意,这答案似乎让火焰里的神脸稍觉满意。

“嗯!那么,你就拿去吧!接下这颗注定将会牵动着大时代命运转动之轮的“勇气之心”的晶石吧!它在你身边的一天,就将会为你带来勇气与力量的。”神脸说完,马上就随着乍然熄灭的意念火焰而消失无踪了。

一切彷佛又回归到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只是那颗沉甸甸的青色晶石还温热地躺在他的掌心中,提醒着他刚刚一切全都是确实发生过的事实。

凯因自神的手中接下了这颗“勇气之心”,似乎又将全世界的某一部分命运往自己的身上带。

“你醒了?”月轮之塔的医疗室中,躺在病床上养伤的银狼正慢慢地醒过来,身躯的蠕动无意地惊醒了身旁一夜无眠,才在刚刚想趴在他的病床边假寐休息一下的罗芬。

“你……”怎么还没走?话未出口,脸上的神情却将他心里想说的那些话给泄漏出来,十足无奈的凄苦表情。

“我心底的问题一天没有问出答案来,我就不会有离开的一天。”罗分平静的说着,语气里全是坚持与固执。

……怎么还是像以前一样,难道她的心态永远都不会成长吗?银狼苦涩地回想起过去的罗芬,一样的固执,一样的牛脾气。不一样的是,现在的她,在脸上多了好几分岁月磨练过的沧桑痕迹。

此刻的罗芬则是静静地盼着眼前的银狼,过去的那个菲利浦的身影与现在的银狼竟是同一个人,这样的认知让她更是希望能在银狼的身上多找出几个两人之间的相同关联处。

不知不觉地,他们居然同时沉浸在过往岁月的缅怀中,满室的沉默反而营造了气氛的诞生。

银狼忽然警觉到自己居然又跨过了那道心里的防线,不禁懊恼地自责起来。

不是说好别再去想了吗?你这头白痴狼,还不明白你已经失去拥有幸福的资格了吗?他怒斥着自己心底渴望幸福的那个自私想法,同时又害怕罗芬会继续死心眼地追着他的背影不放。于是他鼓起了伤害爱人的勇气,硬是冷漠无情地转过了身去,背对着罗芬的注视目光,同时也暗示着罗芬他心里的坚拒心情。

“你愿意回答我的问题吗?经过了这些年来,你能面对我的讯问了吗?”罗芬明白一个在一夜之间突然就变成另外一个身分的人,绝对是极有可能选择逃避事实。

银狼冷漠的背影依旧没有半点反应,罗芬只好就自作主张地当作他已默认许可了她的探问。

“这几年来……你过的好吗?”想了许久,她却发现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居然横梗在她的胸口不吐不快,只是床上的银狼仍只是不发一言。

呵呵!还是跟以前一样。罗芬先是在心底为银狼跟过去一样,对他所不想回答的问题总是一贯地采取沉默的态度而偷笑着。然后才以过去与他相处的同一模式来应付他的龟缩逃避。

“我想……应该是很快乐吧。连你一直都那么宝贝的这把长枪都可以丢的那么毫无牵挂了,我想更没有什么事可以让你放心不下了吧?”罗芬哀怨的话语如泣如诉地说着,故意以自贱自弃的态度揣测着银狼的心情。

是啊!以前的菲利浦可是很珍爱这把翠绿长枪的,在他们还没成为恋人之前总是说:这把枪可是我的第一生命啊!决心与她相爱以后,他还是只会说:欸?这长枪还是我的第一生命啊!你……排第二吧?菲利浦就是这样的人啊,只会把珍爱的东西看得比生命还重,那时的她虽然不满长枪的顺位居然还是排在她的前面,不过一想到他还是把自己放在他的生命之前,再多的怨怼也就烟消云散了。

曾几何时,这样的想法却都随着他的“蓄意死去”而消散了。长枪与她不再是他的最爱了。而她却还傻愣愣地为他的死去而立誓杀光所有兽人?

一想及此,不争气的眼泪又无预警地迅速占据她的眼眶,偏偏好强的她却又死也不肯痛哭出声,凝望着银狼的背影而无声地落泪着。

经过久久的沉默之后,她才缓缓地开口:

“你……真的那么绝情吗?自己躲在这个森林里痛快的过日子,让我一个人为了替根本没死的你复仇而到处追杀兽人族的无辜?”满手的血腥像是怎么也血不去、忘不掉的梦魇,无时无刻在她的心底纠缠着她。

像是察觉到罗芬话语里因刚刚无声哭过的嘶哑,银狼的身躯倏然地颤抖了一下,然后又回归于无动于衷的平静。

“你还是跟以前以样,不想说话的时候,怎么强逼你都是没用的,是吧?”罗芬突然转换成那种了然于胸的语气,着实让银狼在心里冷呼了一声不妙,怎么她又把话题扯回从前呢?而且还笃定他跟从前一样?那不就代表他的苦心又都要化作白费了吗?

“算了,为了一个不再爱我的人,再坚持下去又有何意义呢?我累了,也变了。或许变的人不只是你吧?这些年来,我也该变得不再那么天真固执了吧?”她用凄冷绝决的语气慢慢地宣告着自己的死心放弃,同时也吐露出了生无可恋的坚定意念。

“我放你自由了!不用再躲了,好吗?随你爱做银狼,还是菲利浦都无所谓了。”云淡风轻,这样松手一放的感觉让两人都好难适应,彷佛对方都应该比彼此还要更坚持一些才是。

“好了,我的问题问完了。那……从今以后就……“再见”了。”罗芬满怀着支离破碎的伤心,摇摇晃晃地支撑起那一夜无睡而显得虚脱无力的孱弱身躯。缓缓地强逼着自己一步步离开心爱男人的跟前,每一步都好像在她心头淌着血的痛苦爱情般。

一但今日潇洒离去后,也就代表从今而后的相逢陌路了吧?

罗芬离去之前,在病房门口又停了下来,直到确认银狼还是没有转身过来看她,难过地接受了在他的心里,就连最后难舍难分都没有的事实。

“我想,这东西对我也没用了,物归原主吧。”罗芬看了看手上始终紧握的长枪,曾经她还幻想着这长枪就像他的替身般,陪着她一同出生入死那么多次。而今真相终于大白,她从头到尾都只是在作着一个人的美梦罢了。

轻轻一抛,毫不眷恋的轻易放下了她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放弃的东西。孓然一身的她却没能比想象中毫无负担的潇洒,反而却像是失去了支撑力量的房屋般摇摇欲坠着。

“……来生再见吧!”离去时,罗芬低声轻喃地泄漏出自己的心事,现在的她除了满身背负着兽人族的鲜血与憎恶之外,再无其他了。

以血还血,以命抵命。

这是她唯一能想到,也似乎是仅剩的偿还方式。

“不!”要不是他变成狼人后的听觉变得灵敏万分,可能他就放她这样想不开地离去了。而且,他不是要她死啊!他只是想让她别再背负着他的背影而活的啊!可是怎么现在却变成了好像是他在逼她走向死路一样啊?要他说不爱她,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啊!不能说又不能放下,这才是对他最严厉的折磨啊。

狂喊中银狼迅速地下了床,风急雷驰地奔向罗芬身后,忘情地将她给搂住。就在这一刻,所有的恩怨纠葛都被暂时地忘得一干二净。

“不要死,不可以死!我不允许你死。”银狼发自内心的呼喊终于回应着罗芬的深情,那被阻绝多年的爱情沟渠似乎又被两人的挚烈真情给打通了。

谁能料想得到,一个看似完美圆满的结局,其实有时候也隐藏着太多的变数?一场你追我躲的爱情求生赛,似乎已在罗芬的努力下,以获得银狼的正面拥抱作为完结落幕的喜剧收场。

不过要是她知道,银狼始终还是没能走出自己已非人类的心理阴影。此刻的热情也不过是害怕失去的担心作祟下的反应,她可能会恨起自己为何总是那么轻易地将自己的真心再次交出,任他践踏。

不过,倔强的罗芬总会找到她的出路的。

后来在几个星期之后,银狼在罗芬悉心缜密的全天候看护之后,身体已完全康复如昔。

身体的伤好了,让他不得不正视起自己心里的伤痕,看着罗芬终日衣不解带地为他奉献牺牲,她为爱付出的伟大情怀却勾起了银狼的自卑与难过。

你……有权利过得比现在更好,现在的我已经无能再给你幸福的承诺了,找个比我更好的男“人”,嫁了吧!

银狼弃笔

就在隔天清晨,正当罗芬抱着一束莎莲娜为促成两人好事而慷慨奉送的红玫瑰,轻灵开心地来到银狼的房间之后,空荡荡的房间里,她面对的居然只是一张三言两语就想不带走一片衣袖的诀别留言。

“呵呵!呵呵!你……这样就想走?在我知道你还活着之后,居然只是留下一张字条就想打发我?”脸色泛白的罗芬颓坐在房里的座椅上,手里的红梅瑰滑落到地板上,不怒反笑的表情还真让人替她捏把冷汗,真怕她下一秒就会精神崩溃,发疯到死。

“我告诉你,菲利浦!你逃不了了!我这一辈子都要追到你!哪怕你将会是躲到天涯或是海角,我都要追到你!这一次,我一定会一辈子把你紧紧地跟我铐在一起!不准你再逃跑啦!”像是触电般地迅速,罗芬突然冲到银郎房间的窗畔,也不管银狼是否已经离去很久,劈头就是一阵用尽全身力气的嘶吼,终于把她内心里的不满与决心一同宣泄出来。

然后,一向倔强的罗芬再度带着银狼在匆忙逃亡间“又”忘记带走的翠绿长枪,再一次踏上了她的旅途。

只不过这一次,她不用再漫无目的,不用再浑浑噩噩,不用再满怀悲凄。

这一次她的目标明确,走遍天涯海角,踏尽千山万水,这一次就只为了一个爱情的小小逃兵,只要她能抓住了他就等于抓到了自己一生的幸福……

凯因一行人,离开了残酷森林之后,回到了法兰特的街上。

“凯因,你要走了吗?接下来要去哪里呢?”白眉魔法师德斯特关心地询问着他。每个人都有着自己既定命运的轨道,而他只是希望能和这个还算好相处的旅伴有继续旅程的缘分罢了。

“嗯!还没想到要去哪里,接下来还有巨人族、矮人族、精灵族、妖精族以及魔族的地方要去。”凯因也还没决定要去哪里,除了已知魔族是身处魔界,而魔界又偏偏是个极度危险,非冒着生命安全的万分风险不可才能到得了的异世界外,其余的四个部族也都是身居世界边陲或极度隐密的世外仙境处。

“嗯!我听说过,妖精他们好像是住在世界树的遗址上,也可能是传说中的世界树仍然未死,而妖精族正是众神赋予保卫世界树不受恶力侵害的守卫者呢!”魔法师们一向都有着自己的特殊联络管道与集会,据说世界上的魔法师们都必须参加一个类似公会的组织,加入之后才能够获得在这世界上自由地施展魔法的资格,要不然妄自使用魔法的下场就是换来一辈子被这公会组织通缉追杀的下场。

而这样的组织,当然就会掌握一些别人所不知道的秘密。

“喔!那世界树的遗址在哪里呢?”凯因颇为玩味地说着。既然知道了下个地点的线索,或许从这里开始着手也无妨?

“嗯!好像是在英格兰尔的境内,确切的情报,我还要去跟公会理的人做确认!”德斯特好像已经将帮助凯因这件事揽到自己的身上当责任来看待了。

“对了!凯因,我想我必须回国去了。”突然,歧八郎插进了一句话,硬生生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凯因与德斯特同时回头,望向不知为何突出此言的歧八郎。

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歧八郎的嘴角多挂上了一道血丝,那汨汨留下的鲜血已经滴落在他的和服之上,形成一斑斑或鲜红、或暗赭,或已干涸、或仍凝结中,深浅不一的大小骇人血斑。

“虎威……真的好强,我本来还以为已经将他打入我体内的气功给完全排出了。只是没想到,他那一掌还震伤了我体内的脉络,现在我体内上下的气息全都紊乱不受控制了,就连这内伤也都一直难以止血,想必是要回国找我的师父帮忙才能获救了。”御魂歧八郎一定是因为身为武者的自尊心作祟,才会都不将自己的伤势放在心上,还不告之他们让他们一起想办法。

看着一定是经过痛苦挣扎后,才将心中的秘密吐露出来的歧八郎。凯因也只能给予他所有衷心的祝福,希望他的伤势不会太过沉重,能够支撑到他回国为止。

“嗯!那……你要怎么回国呢?这里的港口有船到倭国的吗?”倭国是海岛国家,想必是要搭船吧?歧八郎会不会是身上没有多余盘缠,才会不得已放下自尊开口的呢?

“嗯!有的,虽然我国采取锁国政策。但是还是会有偷偷上岸的偷渡船。”歧八郎当初也是坐着偷渡船才得以离开倭国的。只是如今身上旅费已尽,积郁的过重内伤又不得允许他再拖延下去,这才勉为其难地低头想向凯因开口借钱。

“嗯?是朋友的话,就拿去吧。”凯因毫不犹疑地拿出了身边系挂着的钱囊,连数都不数,就直接原封不动地塞进了歧八郎的怀中,而后者就只能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事情的发生。

异乡异地里,居然也能让他遇上拥有如此重情重义的热血男儿,何况对方还是个异族之人,歧八郎既是感激又是感叹地紧抓着凯因的双手,支呜了老半天还是蹦不出半句话来,最后只有盛情难却地接下了这笔钱。

“我!御魂歧八郎当天发誓,今后如果有一天,你凯因需要我为你送上性命之时,我一定不会皱半下眉头,为你而死!”激情的誓言,在凯因他们目送歧八郎搭上回国的偷渡船之时,隔着并不算太远的陆地与海洋之间,歧八郎在船上忍不住高声地下了如此的生死重诺。

凯因深信有了歧八郎的这句承诺,他就等于是拥有了一道永不改变的真理。

“唉!才刚刚认识的朋友,就这样走了啊?”望着在海上载浮载沉的船只身影慢慢地朝着海天一线的尽头处远逸而去,身为女人的凯萨琳不禁多愁善感了起来。

“呵呵!那有什么关系?既然都已经是朋友了,就算他日不意在别处相逢,你会把他当陌生人看吗?人生际遇,本来就是分分合合聚聚散散的,你心里把他当朋友,他心里也认定了你,走到哪里你还是能拥有这份坚定的友谊的。”原来,这就是凯因心底真正的想法,难怪当初和疾风、海蓝在眠龙山脉上一别之后,他就好像是寡情的人,惆怅离情转眼间也就如烟消云散般,不再挂上他的嘴边。

真正能用情至深的朋友,无论你是贫是富,他都一定会再不其然的街头偶遇之时,轻轻地拍你的肩臂,对你说声:老朋友,好久不见!

“讨厌啦!听你的意思不就是在暗示我很滥情啦?”凯萨琳急忙地想掩饰自己心绪中流泄出的慌忙,直觉般地像个男人婆大而化之的猛拍打着凯因的肩膀,想证明自己对凯因的感情,就跟生死相交的死党一般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