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去三不去大綱是如此變通還在人如前貧賤後富貴不去者若無子多言之類可也淫者可不去耶以是推之自然可見其餘讀文中子至辭人不願出仕處曰此是實事說得自是好與他處不同

韓文公上宰相書亦甚陋矣謝疊山卻還稱他善占地步已是放倒旗槍者更說占地步耶

為學須立志若不立志決無有成之理譬如射箭須先志於正鵠然後可以中若或大或小則在力也今不立志高遠正猶射者不志於正鵠胡射亂射郤如何得中也白鹿洞教條與夙興夜寐箴當時時在念者

看元城語錄曰不免異端術數之雜

孔子於弟子只稱名至程門便有秀才賢輩諸君等稱呼矣

今為將者由其不學少知義理率皆率意奢縱若要好須得一儒官傳導之嚴考其輔相之善惡實跡而黜陟之庶為將者不得肆意妄行矣

六書本義之書雖非大義理所關然其發揮字畫本義誠\為有理非其他以己意著述者比

問靜極而動者聖人之復豈常人之心無有動靜乎曰常人雖當靜時亦不能靜故曰靜極而動者聖人之復

此理無處不有無時不然人惟無私意間隔之則流行矣

先生看朱子語類因命士諮曰可取明白切要者點出倣近思錄卷類抄為一書與學生及鄉之讀書誦佛經耆老輩觀之以祛愚俗之惑可得進道之門戶也今世無人材皆學校壞之耳在位者宜有以處之也今之教官絕少稱職者若提學者得其人考察而罷黜之或別項差遣務選有德行者為之庶幾人材有望教門生曰為學先要正趨向趨向正然後可以言學不然終不免於小人之歸也今人見有人言欲學聖賢則譏誚之不成為學只是學小人學愚人耶汝輩且安心讀小學必以聖賢為志知即行之便是君子之徒至於理既明矣然後應舉中與不中則有命焉若趨向專志於得即是小人矣目前由科舉登顯官而以貪污不忠自取敗壞者往往有之皆趨向不正志於得耳何足效乎

黃氏東發質實少智之人言多糊塗

古之政事學問一貫事耳今人學自學政自政判而為二故所學徒誦說而已未嘗施之政事政事則私意小智而已未嘗本之學問也故今之為政者剛者偏於剛柔者偏於柔間有得其一二者亦不過天資之偶合非學問之功也故欲政事之盡善須本之學問

白沙答張廷祥詩所謂吾能握其機何必窺塵編等語不免有過高之意

白沙讀泰誓抑揚之間亦有太過之意

先生嘗曰白沙後有書來謂其前時講學之言可盡焚之意有不滿者在

為人上者既是不貪亦須嚴切以禁屬官之貪方有實惠以及其人若不能禁之安能濟事

讀書須著實體察如讀孝弟章便反諸己曰吾能孝弟否乎犯上作亂吾有此失否乎善無於己即勇為之惡有於己即速改之只謹守此便是讀書之法

劉向云仲舒管晏弗及伊呂不加向子歆以此為過向之言固有失歆之言亦未為全得夫仲舒於伊呂固所不及若其正誼明道而不計功謀\利管晏何曾夢見他腳板耶

聖人之法細密而不粗率如人賢否一見之便不言我已知其為人必須仔細試驗考察之今人觀人一見便謂已得其實真俗人所謂假老郎者也

小人懷土如居不仁之里不肯移向仁里中去又如居亂邦貪富貴而不去便是懷土不是譬喻也

問尹氏為母日誦佛經一卷朱子錄而識之何如先生曰尹氏篤厚之人不違母之遺言故朱子取之然亦尹氏之所以為尹氏耳使程子之母信佛必能諭之於道矣如其不從亦若尹氏之母恐亦別有處置不但如是

先生讀白沙先生手書為學之方歎曰先生之資質高功夫深真豪傑之士不為流俗之所移者又曰先生潛軒賦言為學之道在乎主靜以為應事建功之本學者宜深味之

先生嘗曰吾聞之君子讀書須求大指義不必纏繞於瑣碎傳註之間也

學者凡事不可尤人皆當安之於命耳義理精微尚欲講究況眼前之事有何難見但為私意所蔽於是有不能見而唯以尤人也

觀薛文清讀書錄謂其中所言克己之事甚善

韓信軍中問李左車便是聰明過人處今人不用人言者皆是此心之不明耳

驕惰之心一生即自壞矣

黃東發謂皐陶以司刑而子孫無聞不得與禹稷契比韓信以司兵而宗族夷滅不得與蕭曹張良比真淺\陋謬言也皐陶得道統之正傳者尚謂其以司刑禍其子孫不知何等人可司刑而福其後也韓信以謀\反誅乃以之比皐陶何其謬耶至其蕭曹張三子之後為異端之徒篡弒之賊\皆為其祖宗之榮又何卑耶

有一世之俗有一方之俗有一州一邑之俗有一鄉之俗有一家之俗為士者欲移易之固當自一家始偶觀李性文評曰朱子之文詳於程子者發明道理以示人耳今乃以程朱之文詳略不同為天分之異誤矣又曰以程門之文未免訓詁家風對蘇門之文未脫縱橫氣習而言是不知輕重者也

英廟復位之詔人謂岳先生所作所謂多難興邦高帝脫平城而肇漢隱憂啟聖文王出羑里以興周此在臣下表稱可也人主自謂可如是矜伐耶

嘗論天下之士曰予在京中獨見一白沙耳

用人猶醫之用藥知【知:和】緩者宜於久遠而短於應急快利者速於去疾亦能傷損真氣唯用之得宜則可全其利而免其害也

先生教人必自小學始時科舉之學行往往舍而不讀常命諸生曰不願讀小學者無留館下於是小學之教盛行鄉邑焉

先生每言後世之人知改過遷善即可與之有為嘗欲取古人改過成身者錄為一帙以化鄉閭然以急於自修竟未果也

先生嘗言東遼當祠者馬都督雲葉都督旺此二人奉高皇帝之命航海來遼招撫夷夏安輯兵民開創衞所建立學校濯變腥羶使左衽為衣冠禮義報功報德何可忘也於是鄉之耆老請于上司具奏朝廷竟不果建都督胡忠分守是州睹馬公玄孫輩歎其先世功德欲為建家廟先生聞之使告曰馬公之祠與其建於家孰若因民情而建於吾州乎胡公曰吾不及也遂建祠城南隙地廟額祭品尚竢國典云

張汝弼傳某達官之論以為前代取士以辭賦故有道學之說今時取士則純用經義矣更說甚道學先生應之曰是先正所謂為己耶為人耶躬行耶誦說耶精切耶鹵莽耶以是辨之則謂務經義而即為道學者其亦誤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