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言诗蕙和孟康(一)

郑益也是言崇手下的小喽啰,属于虾兵蟹将那一个级别的,但就是这样的虾兵蟹将也是金月对付不了的。

当初,言诗蕙和郑益处于朦胧期的时候,言崇还是不同意的,后来看这个小伙子对言诗蕙的确百依百顺,而且殷勤周到,言诗蕙又那么倔,言崇心一软就让郑益加入自己了,郑益本来有点犹豫,但是郑为成正为自己的事挠头发,一听说言诗蕙的父亲是言崇,立马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死不松手,郑夫人乐得跟刚生了蛋的母鸡一样,在郑为成和郑益的入伙仪式上拼命地给言崇敬酒,好听的话说了一飞机,夸完言崇夸言诗蕙,顺带夸夸自己的儿子,言崇不置可否,言诗蕙老大的不情愿,只坐了一会儿就离席了,连筷子都没有动一下。

郑夫人一使眼色,郑益立马追出去。在言诗蕙的卧室门外好话说尽,言诗蕙都没有让他进去,郑益没有办法,只得讪讪地回到座位上,言崇也没说什么,倒是郑夫人拿白眼瞧了郑益好些时候。不久,郑夫人自己上去敲言诗蕙的房门。言诗蕙不可能不给长辈面子,打开门把郑夫人请进来之后就后悔了,郑夫人一个劲儿地道歉,言下之意不过是让言诗蕙多多包涵,郑益还是值得喜欢的孩子云云,以后就是生活在一起的一家人,没有个碗不碰锅沿的云云……

郑益既然已经得到言崇的肯定,手底下那帮人自然不含糊,所以那天郑益就喝大了,在酒席上一片真心抛洒人间,奈何言诗蕙一句都没听见,倒是那帮人一个个看笑话似的一阵阵喝彩,还有人起哄:再来一个!郑氏夫妇脸上很没面子,但是有求于人当然不会摆脸色,言崇一个眼神扫遍全场,顿时安静的鸦雀无声。

郑为成的案子终于在言崇的插手之下顺利过关了,到现在为止都没人知道他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把出了人命的案子压下去的,总之对郑为成来说,雨过天晴,大树底下好乘凉,也不让郑益干别的了,天天叮嘱他好好陪着言诗蕙,翻来覆去就是那八个字——不能怠慢,不能委屈。当初他就是用这八个字做箴言,追到了郑益的妈。

言诗蕙对郑益的反感与日俱增,看到她在自己眼前晃悠就心烦,逮了个换衣服的空档,从地下室的密道里逃了出去,没想到自己出自己家的门还要从密道里逃出去,言诗蕙狼狈的不想再回忆。郑益等了言诗蕙好长时间,又不敢上去催,傻傻等在那里一直等到晚上,言崇请他一起用餐的时候才知道言诗蕙已经离家出走了。郑益急得满头大汗,言崇却是无动于衷,又叫郑益也稍安勿躁,因为凭借言崇的手段,女儿再调皮也出不了自己的势力范围。如果言诗蕙是孙猴子,言崇就是如来佛,孙悟空翻了两个跟头都没有逃脱如来佛的手掌心,言诗蕙只翻了一个跟头,言崇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相对于郑益的坐立不安,言崇可是气定神闲,悠然的吃着食物,郑益食不甘味,坐了一会儿就回家了。回家之后就像父母说明了情况,郑氏夫妇恨不得把郑益绑去负荆请罪,也不问问具体情况就跑到别院点头哈腰的请求言崇的原谅。言崇的表情向来严肃,那一天也不例外,郑氏夫妇像犯了弥天大罪一样,只差让郑益跪下磕头了,言崇摆摆手让他们回去了,就说这事怪不得郑益,是自己的女儿顽皮,不懂得是非。他一这么说,郑氏夫妇哪里承受得起,当下赔礼道歉一点都不敢含糊。

其实言诗蕙当时是跑到姐姐那里躲起来了,言诗薇正好怀孕需要人照顾,言诗蕙就一直等到她生产才回去。回去之后,在机场,一个星探就被她吸引过去,言诗蕙正好也不想回家,更不想看见郑益,直接跟着星探就去签约了,经过很长时间的培训就正式被娱乐公司推出去了。等到郑益发现之后,言诗蕙已经出道两个月了,郑益好说歹说才见了她一面,开头就听见“分手”两个字,郑益当然不答应。哪知言诗蕙早已经预料到,留下一句:“我不是跟你商量,是正式宣布!”然后就登上了舞台。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的郑氏夫妇如临大敌,跑去向言崇求情,言崇只说女儿大了不由父母,就搪塞了过去。郑氏夫妇又去央求言诗蕙,言诗蕙直接不露面,还好言崇私底下派了人保护言诗蕙,言诗蕙不知情,见他们每次都尽职尽责的挡开郑益就豪爽的请客送礼物,那几个人为了不暴露身份也没跟言诗蕙客气,言诗蕙乐得多交几个朋友,对身边的每一个工作人员都很关心,大方起来什么都送。

后来,在一个陪制片人吃饭的宴席上,不知为什么郑益闯了进去,言诗蕙烦不胜烦,为了一劳永逸,直接挎过一个人的手臂就说是自己的男朋友,幸好那个人知趣,没有甩开言诗蕙,陪着她演完了整场戏。郑益一瞧那人,器宇轩昂卓尔不群,眉目之间略有痞气,身价不菲着实惹不起,只能悻悻的离开了。言诗蕙为了表达谢意,接连敬了好几杯酒,幸好她酒量还不错,喝到最后头晕目眩舌头都大了,呕吐的只想死了算了。

头痛欲裂的时候,言诗蕙想难得今天不用接通告,翻个身继续睡,手臂伸出去碰到一个温热细滑的东西,还挺舒服的。言诗蕙还以为是被子,倒是比被子硬了一点,想去抓又抓不住,而且还挺沉,朦胧中有个声音不情愿的闷哼一声,言诗蕙立马清醒了,跟雷劈中一般僵直的躺在床上,静悄悄的转过头去看着旁边熟睡的人,那人正好也缓缓睁开眼,看见言诗蕙后微微一笑。

“早!”说完又闭上了眼睛。

言诗蕙被那个笑容迷住,条件反射加上神魂颠倒的说了一声:“早!”

她终于认清楚了,这个人就是昨天晚上的制片人,叫什么名字忘记了,战战兢兢地趁着他闭着眼睛多看了两眼他裸露在外的身材,好的无以复加,不知不觉看得呆了。

“好看吗?”那人也没有睁眼,就知道言诗蕙正花痴一样的看着自己,因为无论那个女人还没有谁不对自己健美的身材垂涎,无一例外,旁边这个不过是安静了一点。

“啊?呃……我们……昨天晚上……没做什么吧?”言诗蕙拉起被角挡住胸前的一片春光,祈求的看着眼前慵懒高贵的王一般的人物。

“没有……”

言诗蕙松了一口气。

“……你信吗?”

言诗蕙的眼睛立马就瞪了起来,那人不慌不慢的坐起来伸了个懒腰,接着刚才的话说:“昨晚你跟个藤蔓似的抱着我不撒手,死活不让我走,我受不了诱惑,所以就……”

“你……你就不会把我推开吗?随便扇我两巴掌把我打醒打晕都可以呀!”

“我才舍不得!”那人幽幽的眼神带着挑逗,不知是舍不得推开还是舍不得打人。

“你……”言诗蕙被那双桃花眼挑逗的心里乱乱的,又不敢看他又不敢爬下床去,最后豁出去了,裹着被子就想跨过那人,却被他一扯直接倒进他的怀里。

“怎么了?还想勾引我?”那人恬不知耻的首先发难恶人先告状。言诗蕙挣扎不开,忽然想起了那几个尽职尽责的哥们儿。

“放开我!要不然我喊人了!”言诗蕙不敢看他带电的眼睛,怕一个不留神就沉沦下去,挣脱不掉只好用手臂抱着上身,些许保留一点尊严。

“你喊呀!你一喊,所有人都知道咱们俩的事了!不过我想你不会这么狠心让我受委屈的吧!而且,昨天晚上我可是很卖力,好像都是我吃亏了呢!”那人轻轻地在言诗蕙耳边吹气,委屈的样子好像言诗蕙非礼了他一样。

“你……”言诗蕙一时气结无言以对,一个拳头擂过去,被他拉着顺势往后一倒,言诗蕙直接趴到了他的身上,胸抵在他的胸前,大腿处直接感受到他的反应,一时窘迫不敢动只觉得浑身燥热,那人一只手抚上她的头,垂下眼眸大喇喇的向下看去。言诗蕙被他箍的动弹不得,眼泪直接在眼里打转,气得说不出话来。

“身材真好,可是昨晚喝多了,还真没仔细看!”那人带着一脸的坏笑,纤长浓密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在言诗蕙朦胧的视线中跳跃。忽然,那只手抚上脑后往下一摁,直接贴上了唇,言诗蕙的另一只手臂坚强的支撑在自己和床之间,想要硬生生拉开两个人的距离,却被他轻轻一碰手肘内侧,所有的力气化为虚无,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嘴里传来咸味儿,不知道是不是泪水……

等到他终于吃干抹净,言诗蕙也早已经精疲力尽,强撑着爬下床去走到浴室,就快要关上浴室的门的那一刻,听到他说:“你叫言诗蕙?”

“不关你的事!”言诗蕙把门关上,捂着小腹在心里骂:要是我爸知道,就把你小子碎尸万段!言诗蕙没想到自己的第一次就这么随便的交给了一个不认识的人,喝酒喝多了也好,被人诱骗下药也罢,总之自己是体会一下娱乐圈的“潜规则”,这也太变态了,比她爸爸强行拖人入伙还变态!

言诗蕙正在擦洗身体的时候,那人竟然推门而入,言诗蕙一惊之下赶快护住了最紧要的地方,可怜巴巴的求饶:“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我已经没有力气了!”其实心里一直在骂:妈的,我怎么忘了把门关好!他要是再过来我就真的无力招架了!丫的怎么精力那么旺盛?糟蹋了多少纯情少女啊?

心里还没有骂完,他就偏了偏嘴角:“来,张开嘴!”

“你又要干嘛?”言诗蕙就差跪地求饶了,这是除了言崇以外,自己最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的男人。

“吃药!”他摊开掌心,里面果然是避孕药,然后补充了一句,“昨晚,我没有做措施!”

丫的,刚才你也没做。

咽下药,他还不肯走,言诗蕙也不敢动,最后被他看得烧红了脸,身上的痕迹清晰可辨,那是罪证!

“你素颜挺好看的!”他替她整理了一下头发,言诗蕙向后面缩了缩,他手一顿索性直接跳到那一大片空隙之处,水一下子漫出浴缸,言诗蕙整个飘起来,手不自觉的向他抓去,最后挂住他的脖子才找到了平衡,反正已经被看光了也不介意再看一遍,身体正好被他搂住,热气在脸上凝结成细密的小水珠,一串串留下来,滴到他的身上。

“你……你别这样!”言诗蕙声音小的自己都快听不到了。

“好像是你抓着我呢!”他得了便宜还卖乖,手臂环住言诗蕙的背力道丝毫未减,当言诗蕙觉察到自己的“主动”想要离开的时候,他反而搂得更紧了,呼吸都困难了。言诗蕙只觉得身体僵硬的不像是自己的,体力已经被消耗殆尽,只好任由索取。

“记得我的名字吗?”他吻着言诗蕙的眼睛,吐字都有点不清楚。言诗蕙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微微摇了一下头,只有被他咬的疼了才会不情愿的哼一声。

“我叫孟康!”他说。

孟康,孟氏集团新任董事长,娇妻在怀,美女环伺,生财有道,绯闻缠身。传奇一般的俊雅男子,如果没有眉眼之间的总是有一股玩世不恭的神色,简直就是完美得无可挑剔。

等到终于可以离开了,言诗蕙湿淋淋的从浴缸里爬出来,他懒洋洋的语调让人浮想联翩。

“利用完了就走,真不负责任!”

言诗蕙还没有恢复到能够吵架,只回过头说了一句:“我哪里利用你了?”

“咦?昨晚不是你跨着我的胳膊告诉闯进来的那个男人我是你男朋友吗?”

孟康不说,言诗蕙都快忘了,郑益那个人,不知道会不会告诉言崇,现在已成定局,毫无挽回余地可言。

“被你纠缠了大半夜,卖身又能卖力气,你就打算这样离开吗?我可是被你害惨了,成了你冒名顶替的男朋友还失了身!”孟康咬着嘴角,无辜的看着气鼓鼓的言诗蕙。

“对不起!”言诗蕙气不打一处来,酒后失德还被这样诬赖,一点脸面都没有了,心里不住的骂:你不知道是多少人的男朋友,只不过跨了你的手臂一下至于这样不依不饶赶尽杀绝吗?明明是我受尽折磨,凭什么还要给你道歉?你委屈个大头鬼啊!

“想让我原谅你?”孟康用手托着下巴成思考状,“嗯——有点难!”

“你还想怎么样?”言诗蕙一个刚出道的新人当然不敢得罪财大气粗的孟董,除了言听计从就只剩下百依百顺了,从生下来那一刻就不曾讨好过任何人,要不是跟言崇闹别扭,早就找人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扔到荒岛上“化作春泥更护花”了,还用在这儿对他百般求饶委曲求全吗?

“但既然你要我做你的男朋友,再难的事我也要迎头而上是不是?”看着孟康一脸欠扁的样子,言诗蕙决定先缴械投降,以后绕着他走不就行了,谁让自己那么倒霉,昨天晚上想了那么一个馊主意,而且跨谁的手臂不行非要惹这么个二世祖,言诗蕙彻底体会到了什么叫“没妈的孩子像棵草”的感觉。以前都是别人对她唯唯诺诺低三下四的,就算是父亲也是有求必应百般呵护,怎么轮到孟康,一切都变了呢?

“愣着干嘛?还不快去给我把衣服拿来!”颐指气使,趾高气扬的孟康早已经在言诗蕙的脑子里蹂躏了不下千百次了:丫不是就有俩臭钱,等我和我爸和好了,我就开另一家珠宝公司,把你生意全都抢走,让你连衣服都穿不起,丫的求饶都没用,直接到大街上裸奔,见人就喊:我对不起言诗蕙!我对不起言诗蕙!

“别傻笑了!衣服已经送来了,在床上!”孟康看着一直沉浸在自己想象中不能自拔的言诗蕙,适时的泼了一盆凉水,把言诗蕙浇醒了。

言诗蕙转过身去一边往外走一边想:想得美,给你拿衣服?老娘这就穿衣服走人,让你在浴缸里淹死、冻死!

看床上,真的有崭新的衣服,衬衫光洁,领带簇新,西服平整,不由得出声骂道:“丫的禽兽不如,穿上衣服也是衣冠禽兽!”骂完后寻找自己的衣服,却是找不着,心想:怪了,昨晚上我该不会裸着就进房间了吧!

“这么久!”

言诗蕙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紧张的一回头,发现孟康已经不知不觉的站在自己身后了,只是为什么连浴巾都不裹?刚才骂他的话不知道听见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