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而再

病床上的缠绵,浴缸里的交融,两人终于精疲力竭,最后还是刘澍抱着金月回到床上。

刚刚躺好,高乐乐推门而入,然后就看见刘澍在一脸娇羞的金月的额头上印下一吻。

“早!”刘澍向高乐乐微笑着点了点头,“我去准备早饭,你们聊!”说罢,又回头看了一眼金月才离开。

高乐乐在刘澍关上门后嘴里“啧啧”不停。

“别闹了!你看你,每次进门之前都不敲门!”金月嗔怪的样子就像一个娇俏的小女生。

“对!是我不好!打扰了你们的好事儿!”高乐乐忍俊不禁。

“你瞎说什么呀!”金月还想掩饰,可是那张容光焕发的脸却是欲盖弥彰。

“害羞什么呀!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我和张诚我们早就……”高乐乐忽然刹住嘴,金月却是恍然大悟一般的“哦”了一声,而且还重重的点了点头。

“哦什么?我是说,我们早就……吻过额头了!想哪儿去了你!”高乐乐白了一眼金月,脸瞬间就红了。

“我啊,想到你心里去了!”金月用手指戳了戳高乐乐,高乐乐也不甘示弱,手直接伸向金月的胳肢窝,两个女孩儿就这样玩儿起来,金月没多少力气,没过多久就直接投降了,高乐乐跟着她一起没心没肺的哈哈大笑,直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高乐乐一仰身躺在金月身边,拿起她的左手腕左右观祥。

“我给你换纱布吧!”

“嗯!”

高乐乐重新起身,到床头柜那里找到药和纱布,把金月手上的纱布绞开,又轻轻的揭开,看到那道狰狞的伤疤,手就开始哆嗦。忽然,她背过身去,金月知道她在偷偷掉眼泪。

“没事了,已经不疼了!”

“疼死活该!”高乐乐用手背摸了摸眼泪,轻轻擤了一下鼻子,开始为伤口消毒,一边擦酒精一边说,“用那么大力做什么?真的没救了怎么办?你真下得去手,都快把整个手腕切断了!你傻呀!不知道疼啊!医生认真的那个样子把我们吓得都不知道该干什么了!你知道你输了多少血吗?别人无偿献的血都用到你身上了,你太自私了!你再不对自己好一点,怎么对得起献血的人?怎么对得起我们?怎么对得起千辛万苦不眠不休的刘澍?”

高乐乐边说边掉眼泪,手上不知不觉加重了力道,疼的金月“斯哈斯哈”泪眼汪汪的。

“疼吗?”高乐乐问。金月委屈的点点头。

“疼就对了!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死!”高乐乐的咬牙切齿没有吓到金月,反而把她逗笑了。

“大过年的,说什么死不死的!”

“哟!您还知道过年呐!我当您不知道呐!年三十我们都是在医院走廊上过的,你对得起我们吗?”高乐乐阴阳怪气加上瞪大的眼睛特别滑稽,金月却是怎么也笑不起来了。

“放心吧,最权威的医生,最高端的设备,最豪华的团队,你就是真的过去了,刘澍也得把你抢回来!”高乐乐羡慕的看了一眼金月,低头仔细擦药。

“受了那么多苦,终于苦尽甘来了!金月,好好享受吧!刘澍这样的男人,可遇不可求哦!”高乐乐粲然一笑,一圈一圈的围上纱布最后扎紧,最后特意系了个蝴蝶结。

“手链还戴上吗?”

“戴上!诗蕙送我的呢!”金月笑得酸楚。

“切!我送你的礼物没见你这么上心过!”高乐乐戴上之后,不情愿的背对着金月。

“是我不对!冷落我们家乐乐了呢!不要生气了哦,以后一视同仁!”金月又去挠她的痒痒肉,惹得高乐乐一把抓住她的左手腕就往伤口上按,金月立刻求饶。

刘澍提着饭盒进来,高乐乐就找个借口起身走了。摆下四菜一汤,依旧由刘澍仔细的喂着金月,金月自己拿过汤碗,让刘澍坐下一起吃,两个人面对着坐下,低头默默吃饭,没有多余的语言,像是十分享受难得的静谧一般,吃得极慢。

“等你出院,我们直接就去领结婚证吧!”刘澍的话直接让金月呛住咳嗽不止。刘澍赶忙放下碗筷,递过餐巾纸轻轻怕打着金月的背。

“怎么样,好点了吗?”

“咳咳,没事!你做的太好吃了!太好吃了!”金月咳嗽的脸通红,心也跟着扑腾。她忽然就想起了薛典,薛典还活着,薛典和她还是法律关系上的夫妻,而自己在欧洲刚刚答应了刘澍的求婚,这会儿去和刘澍领结婚证,就是再次犯了重婚罪。她已经犯过一次了,侥幸没有被发现,而且万幸也已经结束了那段荒唐的婚姻,现在可怎么办呢?

“在想什么?”刘澍替金月擦去嘴角的饭粒,温柔如水的目光像是无边无际的海能够把人溺毙。

“没什么,在想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这么着急要结婚吗?”刘澍宠溺的捏捏金月的脸,“好得也要把你养胖一点,要不然乐乐肯定不会答应!”

两个人额头贴在一起,微笑不语。

没有媒体报道有关言诗蕙的事情,金月也就不知情,这一切还是高乐乐的功劳,医院里平静的日子总是那么短暂,刘澍废寝忘食的照顾着金月,两个人的感情日渐升温,但是,金月还有一个心结没有打开,刘澍知道,不让她去想。

言诗蕙送的那条手链很粗,恰好能盖住手腕上的伤疤,每当看见这条手链,金月就问言诗蕙为什么不来看她。刘澍就说她出国了,去见姐姐了。

高乐乐偶尔会带着张诚来看她,给她讲好多八卦,逗得金月笑得肚子疼。日子像流水一样过去,转眼间就到了金月出院的日子。

那一天阳光明媚,医院里认识金月的人都微笑着向她友好的挥手,金月鞠躬感谢救过她性命的医生和照顾过她的护士们,其中一个小护士给了金月一个大大的拥抱,说出了最最应该避讳的那句话。

“再见!”

整个送行的队伍连忙脸上变了颜色,小护士也知道说错了,捂着嘴不敢出声了。

刘澍轻巧的一笑化去了尴尬:“婚礼上再见!一定要来哦!”

顿时,掌声响起,那个小护士也是笑靥如花。

回家的路上,各色商店已经开张营业,商品琳琅满目,年味儿正浓,空气里还残存着硝烟的味道。

刘澍的车子一停,金月注目一看,是一个名牌旗舰店,装潢都是那么高贵典雅。

“过新年,添新衣!”刘澍请出金月,拉着她的手走了进去。店员亲切的叫了一声刘总,金月就知道他是这里的常客了,到底是大老板,出入的地方都是非同一般的豪华。

“天哪!好贵啊!”刷卡的时候才知道消费了一个天文数字,刘澍只是轻轻说了一句:“只要你开心!”

金月心里默默地说:开心!当然开心!有你在身边粗茶淡饭荆钗布裙也开心,可是这样的开心总让人觉的不真实。什么时候,也为你牺牲一下,让我心理平衡一点,你所有的爱都让我感觉到我已经亏欠了很多很久。

“这是金月应得的!”刘澍揉了揉金月的头发,店员们羡慕的神色已经让金月害羞的脸红。

“我不想回家,我们出去玩一会儿吧!”金月童心一起,拉着刘澍就往外走。车子停在游乐场,年假还没有结束,游乐场里人很多,最多的就是家长带着孩子从一个队伍排到下一个队伍,也有情侣牵着小手徜徉在人群中到处合影留念。金月特意挑了一个队伍短了点的,招手让刘澍跟上。别人很快被这对俊男美女吸引了,有男士看金月看的出了神,刘澍直接来到金月身旁挡住了他的视线,那人被女朋友一拧耳朵,疼的叫出声来,急忙回过神来去追因为生气而快步离开的女朋友,他俩一走让出两个人的空间。也有女孩子们看着刘澍指指点点,捂着嘴巴小声惊呼:“好帅啊!”声音小,但是金月听见了。有个女孩子捅捅身边的男友:“哎,看看!学着点!”那男生不甘示弱,抬头挺胸的往刘澍身边靠了靠,引起女孩子们一众鄙夷的眼神加声音。金月低头一笑,心里颇为得意。刘澍见她不吃醋,反而想要故意逗她一下,正好有个姑娘举着手机从人群中挤过来,一脸甜笑,色眼咪咪的看着刘澍:“帅哥,合个影呗!”

刘澍刻意看了看金月,后者装作没事人一样不作理会,其实心里不定怎么不乐意呢。刘澍玩儿心一起,不看那姑娘看着金月就说:“好啊!”金月果然马上回过头来看着他,眼神立马就不一样了,嘟着的嘴拼命地咬回去,刘澍抿嘴一笑,直接搂过金月的腰:“照吧!”金月一只手去掰那只缠在腰间的手,奈何力气太小,只得败下阵来,送上了配合的微笑。再看那姑娘,脸上笑容一僵,眼神在金月的腰间一顿,随即恢复了笑容,举起手机极不情愿的拍下了一张刘澍和金月的合影,不过稍微使了个心眼,又拍了一张故意把金月省略掉的只有刘澍的近景。然后,那姑娘乐呵呵的道了声谢消失了,不远处声音还可以清晰的听到:“回去把那个女人的脸P成我的!”

刘澍轻轻一笑,肚子上就挨了金月一个手肘,但是却收获了那帮女生们“哇”的一声赞美,那是标准的花痴的赞美。

两个人坐了过山车,一下来脚像踩了棉花似的,晕头转向的分不清哪里是下一个景点。鬼屋里特别吓人,时不时冒出的苍白的流着血的鬼一样的哈哈大笑的声音,偶尔有个鬼魂从头顶飘过,吓得金月寒毛直竖,握着刘澍手的手心都出汗了也不自知。摩天轮更是惊叫连连,真个折磨的不像人样子,好不容易停下来,金月还是被刘澍抱着下来的,真是羡煞旁人。从上午开园一直玩儿到傍晚关园,人挤人,人山人海,人声鼎沸,阳光在金月的脸上跳跃着,明媚的笑容绽放了一整天,那些精彩的瞬间都被刘澍记录下来,大笑的,大叫的,零食掉到衣服上的,奶油摸到嘴边的,吓得流泪的,哭到喊救命的……刘澍却是一脸的轻松,许久没有这样开怀的笑过,这一天玩儿的满身大汗,但是开心之极。

晚上,两个人直接找了一家普通的餐馆随便点了两份面就开吃了,面一上来,两人好像约好了似的,谁也不说话,像下过战书比赛吃面条一样拼命地吸着嚼着,最后连汤也喝了。两人呵呵傻笑,老板见他们吃的开心,又送了一个卤蛋,金月一张口整个塞进嘴里,无奈鸡蛋有点大,塞进去撑在嘴里连嚼都没办法嚼,嘴里鼓鼓的,引得周围的人哈哈直笑,刘澍憋着笑连忙把空碗递上来,金月才把鸡蛋艰难地又吐出来,周围人笑得更凶了,金月脸一红,把碗推到刘澍面前。

“你吃!不许嫌弃我!”

“遵命!老婆大人!”刘澍拿起筷子把鸡蛋夹起来一口一口吃掉了,最后还说了一句:“老婆口水滋润过的,味道就是不一样!”

金月“啐”他一口,自己跑出店去了,外面天已经黑了,行人渐渐稀少,刘澍付了钱就连忙追了出去,出门一看,不见金月的影子。

“月月!月月!不要躲了!我看见你了!想要吓我?”刘澍看看周围,冰冷的夜,长长的街道,商铺林立,灯影交错,但是没有金月的影子。

“好吧,月月,你吓到我了,赶紧出来吧!”刘澍开始紧张起来,想到了什么又赶紧打消了那个念头,可是事实告诉他,金月不见了!

金月被带上一辆车,刀子抵在脖子上,开过刃的锋利的刺眼的亮,两边凶神恶煞的两个门神一样的彪形大汉,副驾驶座上的人仔细看了自己一眼,像是确认似的点了点头,然后说了一句:“没错!开车!”车子缓缓启动,驶出街道,开上公路,驶上国道。

“别动!别说话!”左边的人的声音像是带着一股寒气,寒意浸透了漆黑的夜,寒得令人发颤。

“金小姐不必紧张!我们老板不过是请你过去喝杯茶,不会伤害您的,请放心!”副驾驶上的那个人笑眯眯的,话语听起来倒是十分客气。

“你们老板是谁?”金月一个都不认识,只知道如果轻举妄动就会遍体鳞伤。

“见过之后不就知道了!”

手机铃声响起,右边那个人掏出手机,上面显示着刘澍的名字。寒光逼近,金月大气都不敢出。

副驾驶的人接过手机直接关机,打开车窗把手机扔了出去。

“你……”金月身子一动,刚想说话,刀子在脖子上画上了一个记号,金月吃痛,一动都不敢动。

“这才对嘛!乱动没关系,刀子不长眼,伤了这吹弹可破的肌肤,兄弟们可没办法!所以,金小姐还是乖一点,不过是喝杯茶,不用紧张!”副驾驶阴阴的笑令人毛骨悚然。

“贵老板请客的方式还真是惊世骇俗!”金月冷冷的扫了他一眼,那人也不回话,嘴角一歪看向前方。车里出奇的安静,金月注意到他们每个人都带着白手套,颈间的刀具和刚刚扔出窗外的手机都没有留下指纹。车灯照向前方,车子稳稳地驶着,不时有车辆擦肩而过。经过有监控的地方,刀子收起来转移到腰部,稍微一动就能刺穿衣服刺到肉。下了高速,没有监控,另一边的人竟然掏出了枪,一边是冷兵器,一边是热兵器,冷热交加恰如寒暑交替,身体受得了心理未必受得了。

车子颠簸了又有半个多小时,终于在一幢房子前停下来了。金月的眼睛已经被黑布蒙上了,脚底下的地高低不平,险些被绊倒,还好两旁有比较职业的冷面大汉拉扯着自己,把自己拎着就到了目的地。

“少爷,就是她!”有个声音响起,有人“嗯”了一声,然后就是脚步声远去。

黑布一摘下,刺眼的灯光射进眼睛,金月条件反射的闭上眼睛伸出胳膊挡住灯光,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看清眼前的人,那么得意的脸,那么轻蔑的眼神,带着恨意比灯光还要刺眼。

“金小姐!又见面了!”郑益翘着二郎腿坐在金月的面前,那副模样要多欠揍有多欠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