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馆内的人已走的一个不剩,云蕾怔了一怔,看了看那女子和小童,果见她们对自己二人恍如未见,那小童见馆内众人都已出去,返身关了馆门,那女子此时面色忽然变得刷白,踉跄着自柜台后走出来,扶着那小童向后院走去。
行迟道:“我们去看看她搞什么古怪?”拉着云蕾跟着那主仆二人走进了后面的院落。
这后面的院落甚是幽静,一块假山石,一条碎石小径,一畦药草在风中摇曳生姿。小径尽头是一个小小抱厦。
那小童扶着那女子走进抱厦里面。抱厦内陈设虽然甚是简单,但却井然有序。那女子甫一入屋,忽然一个踉跄,哇地一口鲜血已喷了出来。那童子忙扶住她道:“主人,你不要紧吧?”
那女子喘息着摇了摇头,道:“我,我不要紧,嗯,你快去门外把风,我要运功驱毒了。”
那童子答应一声,果然走了出去,顺手将房门关闭。
那女子轻轻叹了口气,忽然将那已有些发黑的珠子纳入口中,这珠子刚一入口,她周身就泛起了一层黑气。那女子姿势甚是古怪,一手指天,一手指地,盘膝坐在那里,但见一的黑气自她身上不绝冒出,这股黑气初时浓如泼墨,渐渐便越来越淡,到最后便若有若无,淡如轻烟了。
待她身周黑雾散尽,那女子浑身上下已被汗水浸透,便似刚从水里捞上来一般,她长吸了一后气,一跃而起,一张口,将那珠子又吐了出来,云蕾定睛一看,但见那珠子又红彤彤,亮闪闪如落山的夕阳了。
那女子将那珠子紧握于手中,身子微微转了一转,一道红光闪过,那已湿透的衣衫忽然变得干爽起来。
云蕾只看得目瞪口呆,轻轻叹道:“这女子定非常人!她莫非真的就是那传说中的蛇精?可看她的举动,分明是个善良的,有着菩萨心肠的妖精嘛,怎会做出封城这样恶毒的事情来呢?”
行迟道:“我们且在看看罢。”就在二人说话的当儿,那女子已走了出去。云蕾二人也跟着走了出来,来到前厅一看,厅里又站满了来求医的患者,那女子依旧像前番一样,用珠子忙碌着救人……
如是者三番,那女子每救助数百人,必会歇息几个时辰,而且每一次歇息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就这样不知不觉两天过去了,已有数千人痊愈,那女子的如花脸颊却越来越是苍白,到了第三日傍晚,馆外忽然一阵骚动,接着就见四个家丁模样的人抬着一顶软轿直闯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年近三十的管家,他们甫一进门,那管家就大声叫道:“请姑娘先为我家公子医治。”那屋内其他病患倒也识趣,见状纷纷闪开。
那女子却微微一颦秀眉,对着那童子低声嘱咐了几句什么,便转头继续为别的病患医治。那童子走到软轿前,道:“我家姑娘说了,要治病请先到外面排队。”
那管家呆了一呆,怪叫道:“什么?你让我们去外面排队?你可知轿内是谁?”那小童冷冷地道:“我管你是谁!就是天王老子来了,要想治病也要先到外面排队!”
那管家几乎要跳起来,张口正欲叱骂,忽听轿内一个略为暗哑的声音说道:“大有,不得无礼!”轿帘一掀,一个兰衫少年已现出身来。云蕾一看到那男子的面容,心里不由一声轻叹:“好俊逸的男子!只怕宋玉潘安也不过如此!”不知为何,脑海里忽然泛起了张丹枫的面容,一种似温暖又似甜蜜,还夹有丝丝苦涩的感觉爬上心头,不由暗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不敢再想下去。
那男子一身湖蓝色衣衫,面容似是天神精心描就,一对墨黑的眸子似两汪深潭,不笑也带了三分笑意,只是面色微有些苍白,眉心处隐隐有黑线透出。
那女子看了他的面容,微微一颦眉,身形一闪,已来到那男子跟前,道:“公子还是练家子?”
那男子微有些惊奇,微微一笑道:“姑娘果然目光如炬,小可粗通一点三脚猫的功夫,让姑娘见笑了。”
那女子冷冷地道:“可这次你这三脚猫的功夫却害了你。你将瘟毒运内力压住,面上虽然看不出来,实则中毒已深!你再晚来一个时辰,让瘟毒攻了心,那便是神仙也救不得你了!”
口中说话,手下却不停,纤纤十指接连弹出,已接连封闭了那男子的数处大丨穴。又用手中的珠子在他面前缓缓滚动。过了片刻,便只见道道黑气自那男子身上冒出,那男子眉心的黑线越来越淡,终至消失不见……
那男子身子虽然不能动,目光中却流露出感激之意,一对流水般温柔的眸子里流露出一丝丝爱慕。
云蕾在这医馆内停留了这许多时候,已感觉有些气闷,便对行迟道:“看样子这里短时间内不会有大的变故。我们去外面看看。”
行迟点了点头,道:“也好。”随着云蕾走出门来。
二人一走出门来,眼前忽然一花,接着空气就震动起来,眼前的一切都似在旋转。二人大吃一惊,正要运功护体,那震动却忽然停止了。二人定睛一看,登时便做声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