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难眠,商朝军士隔日一早已在西岐城外摆开阵势邀战,姜尚带着金吒、哪吒二兄弟出城。
“姜尚你仗有崑崙做后盾,我们绝不服你。”多年知交少去一个,杨森一脸铁青,姜尚见他如此态度,笑容微敛,“若三位肯罢手又何需如此,况且我身受符命。”
“我呸,有符命了不起吗?”李兴霸拍着狰狞向前,“我们与你势不两立。”
话声才断,身后杨森与高友干也拍着座骑上前,三人出手发动攻势。
哪吒火尖鎗与金吒二把剑已抵敌相斗,姜尚等了很久见三人真不打算收手,一嘆后已将打神鞭祭起。
雷声赫赫,一道火光飞快冲向高友干,他一时闪躲不过已遭雷击,全身燃起烈火倒地,魂幽幽去了封神臺。
杨森又见多年好友亡命,狂吼一声杀向姜尚,却不防哪吒化起干坤圈扔来,眼见法宝到了眼前,杨森开天珠早给了王魔,可他却有逢宝收宝的特殊所学,眼神一锁定,干坤圈正待被他收回。
“遁龙桩。”金吒手往上一扬,三个金圈盘旋而下,飞快将杨森圈住,一剑砍去又是一道魂魄飆离。
张桂芳与风林眼见二位道长阵亡,忙催马赶到李兴霸身旁。
哪吒、金吒面对三名哀兵合攻,竟被打得措手不及,此时西岐城中一声炮响,就见一人驾马而来,姜尚定睛一看,赫然是黄飞虎幼子黄天祥。
他非是将军于是可不受理军命,才见哪吒被打退数步便心急赶来。
特训之后,天祥的棍法渐趋熟稔,才接下风林几招,就一棍打得他落地被哪吒一鎗刺死,张桂芳眼见不可能赢,只好与李兴霸鸣金收兵。
这一战得胜回城,姜尚与黄飞虎质问了天祥后,才知是哪吒做的特训。
为怕二人责骂,天祥才想求情,姜尚已拍着黄飞虎的肩膀,“虎父无犬子,好个天祥。”
黄飞虎亦面有得色,天祥愣愣瞧着二人却已被哪吒抱走,“天祥真行。”
这一夜西岐将领为天祥白天所为贺功,更说定明日再战一场,就可将张桂芳大军逼离西岐城下。
次日,西岐第一次请战,张桂芳昨夜已派人送了告急文书入朝歌,再听请战已无罣碍的领兵出城。
双方阵势排定,姜尚未开口,张桂芳已仰天大笑,“想我为将未曾败,今日竟被你等一干小人欺辱,我若不与你斗上一场,死亦不愿。”
没等李兴霸开口,张桂芳拍马上前,天祥昨日立功,今天更抢先哪吒一步,驾马而来与张桂芳斗在一块。
眼见天祥与张桂芳斗上许久,姜尚命西岐将领齐守在外围防止张桂芳再次逃脱,又见李兴霸蠢蠢欲动,忙向金吒使个眼色。
一见姜尚意思,金吒赶上前与李兴霸一战,哪吒也随后以火尖鎗助阵。
火影连天摇摆,李兴霸视线被遮只能退步,一旁金吒双剑又伺机而动,让他心生逃意。
姜尚才见时机不错想祭起打神鞭,突见李兴霸座下狰狞四足一扬,云彩翩翩围绕已腾空远去。
哪吒见追他不上,只得回攻张桂芳,与天祥併肩而战。
张桂芳即使被人围攻仍无惧色,时间越熬越久,一想绝无机会生还,竟狂声呛笑,“紂王陛下,臣不能报国立功,仅能一死以尽臣节。”
听他此言,哪吒才想打开他手上长鎗相救,一片血色骤然飞溅,张桂芳已经倒地,他最后的话激起无数兵士上前攻打,哪吒拉过天祥一退,场内一片混乱。
待将反抗者平定,姜尚收兵回城依功论赏。
再说回阵前逃命的李兴霸,他慌忙奔逃,直远到一座山下才下骑休憩。
心想九龙岛修行数年搏得四圣之名,今仅剩一人哪有脸回九龙岛去,再想起闻仲,他起身拍尽尘土准备上狰狞往朝歌请援兵。
谁知他才起身,背后竟有人唱歌而来,他回头一看,是一名道童。
道童躬身一拜,有礼问道:“请问老师出自何处,洞府又在哪处?”
“我是九龙岛练气士李兴霸,道童又是哪来?”
“我乃九宫山白鹤洞普贤真人之徒木吒,奉师命前往西岐助周灭紂,师父更命我擒你为见面礼,还不束手就擒?”
“凭你这小辈也敢来欺我?”李兴霸狂怒拎剑而上,木吒背后剑匣一开,二把法宝剑出鞘弹起。
“劈地珠。”但见他身旁盘旋二把法宝剑,李兴霸忙将法宝打出。
哪知木吒手上双剑名为吴鉤双剑有自动对敌、不见血不回鞘的特性。
才见二道剑光疾闪,雌剑磕开劈地珠同时,雄剑已刺入李兴霸衣襟,转瞬间封神臺上又多了一魂。
完成师父使命,木吒草草将地上尸首掩埋就赶到西岐。
今日守城将领恰好是金吒,他见弟弟到了,忙带着他与哪吒到相府求见。
姜尚总觉三人神似,“这该是你另一个兄弟木吒,敢问在哪学艺?”
“普贤真人之徒,拜见师叔。”木吒十足行个礼。
姜尚闻言倒是愣了,看来申公豹的事也传到普贤耳中,不然他不会派弟子前来,看来确是用来防止申公豹夜袭的绝好方法。
“师叔?”木吒见姜尚发呆忍不住一唤,哪吒却直接推了姜尚一把,“你睡着啦?”
木吒惊见哪吒举动,却见金吒一副见怪不怪,姜尚已经回神,“西岐虽有上下之分,不过那是在战场上,平时也不需在意这么多,你习惯就好。”
听姜尚一说,木吒愣愣点头,哪吒却懒得废话,拉着木吒就准备出门,“我们去见天祥,他才七岁多一点,却已经很厉害喔!”
哪吒不愧是疼天祥入骨,一见又有兄弟到来,就忙着献宝,金吒眼看二人离去也无奈的跟上前。
姜尚笑看三人远去,纪云晓已由后堂出现,“封神臺已快完工,伯鑑请你准备祭臺一事。”
“仙人有没有空,帮我跑一趟朝歌?”姜尚递出一封信,纪云晓才接过,“要送给闻仲的,是吗?”
“还是仙人厉害,祭臺一事马虎不得,只好请他给个方便。”
“我去去就来。”纪云晓拍拍姜尚的肩,一旁乘黄已经来到,姜尚欲言又止,他却明白,“我真的很快回来。”
话声一落,乘黄已带着他赶向朝歌,背后的姜尚总算放心。
深夜的太师府,闻仲依旧被一堆奏章掩埋,不分昼夜连忙了数天,奏章的数量却只多不少,直忙到眼花时分,他忍不住停手暂时歇息。
屋外的月色是一抹斜月,屋内却不知何时多站了一人。
“你是谁?”闻仲凭气息一认,还以为是姜尚,细看后才发现是另一个人。
“我是姜尚的信差。”纪云晓从不说自己的名字,转手递过姜尚的柬帖,就自动到一旁坐下喝茶。
虽觉得他的举动过份自然,闻仲却看回手上的柬帖,才拆封细看,眉宇间多了一分鬱色。
“你拿不定主意?”由喝茶的他问来一句,闻仲挑眉不答。
“姜尚是要你替他准备祭封神臺的祭品,而放眼整个朝歌城,不,该说放眼整个商朝,最是忠义的张桂芳却已自刎,接下来要再找一个是很难,目前唯一人选是鲁雄,再说到奸邪之辈却是多得不胜繁数,大概以费仲、尤浑最为显眼。”
“一个信差对能知道这么多?”
“我是信差也身兼说客,不懂得多一点,很难打动你。”
“非得要他不可?”
“封神榜主封正邪,若不以正邪各一为祭品开臺,将来难以压伏臺中魂魄,分封三百六十五位正神一事,是为了让百姓明天日子更好过,这方面你自己明白,我不多废话,重点就在于,你狠不狠的下心!”
“我曾说过战场上的妇人之仁只会坏事。”
纪云晓听完这话起身,对闻仲仔细的鞠了个躬,“谢谢。”
“何必谢我?姜尚派你来是对的。”
“你真不可能改变阵营?为商死是不值得,你可以为更多人做更多事。”
闻仲很难得的笑了,“是不能亦是不愿,没有第二句话好说。”
“有可能将来你会改变。”纪云晓想及了某些事,诡异的说出这个论点,惹来闻仲疑惑的一眼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鲁雄、费仲与尤浑三人的组合是最适当的,我在西岐等你送他们来。”
“寻常军士不算在其中?”
“你想把该死的送来,我也不反对,反正上臺当祭品的只有那三个。”
“替我向姜尚问声好,不送。”
纪云晓随意点头就往窗外走去,一跨步到窗櫺外,正巧坐上乘黄的背,再一阵的拍翅声后,他向高空远去。
闻仲原要动手处理奏章,却不自觉嘆了口气,好不容易有个鲁雄肯在黄飞虎之后帮自己稳住朝歌,哪知道他命中注定要成为祭品。
“天,真要亡商吗?”自问的话反得到自嘲的笑,天命既定却独他不想放手,屋外的月是残缺的,就像商朝的未来一样,正渐渐消失中。
准备搭着乘黄回归的纪云晓偏在朝歌城的高空被某人堵上。
“您来朝歌,也不来见我。”妲己嘟嚷着不满,纪云晓不知该如何辩解,愣愣的傻在原地。
“姜尚该祭封神臺了吧?”妲己自顾自的发问,纪云晓蹙眉,“你知道?”
“闻仲像为了商而活却处处迁就姜尚,为了祭臺一事,他会很开心的把费仲、尤浑交出去,可是我就少了爪牙,没人陪着做恶会很无聊。”
“我不能在这陪你。”纪云晓先下手为强的发言,妲己挑眉一哼,“反正您眼里就只有姜尚,我又不是不知道。”
“那你想说什么?”纪云晓对这话题该说麻木了,渐渐不想回答妲己在姜尚与她谁重要的事情上的刁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