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官场就是权力平衡

第86章:官场就是权力平衡

东方的天际渐渐变亮,残星消失了,海面泛起鳞鳞波光。转眼间,海天际出现一道红霞,好象那里正燃烧着大火,并且在漫延、扩大。顾峰知道,太阳要出来了,便目不转睛地望着那里。

果然,转眼间天水相接的地方出现了一道红霞。红霞慢慢向四处扩散。许久,染红了小半边天。红,还在扩散,大半边天已经微微泛红。终于,整个天都呈红色时,红,不再扩散,只是慢慢变浓,加深?

红色愈发浓郁。突然,远处红色的源头,那里的红已经达到了浓郁的极点,在不断的喷发着力量,像是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终于,力量爆发了出来,一道刺眼的光芒,穿过红云,射向天空的另一端。在万丈光芒的簇拥中,一小半红色太阳冉冉升起。

红是红的很,却没有亮光。太阳像负着什么重担似的,慢慢儿,一纵一纵地,使劲儿向上升。到了最后,它终于冲破云霞,完全跳出海面,颜色真红得可爱。一刹那间,这深红的圆东西发出夺目的亮光,射得人眼睛发痛。它旁边的云也突然有了光彩。

有时候太阳躲进云里。阳光透过云缝直射到水面上,很难分遍出哪里是水,哪里是天,只看见一片灿烂的亮光。

水变红了,整个大海变红了,就是闭了眼睛,也觉得眼眶里都有红的东西在晃来晃去,简直是美极了,他们贪婪地看着天地间的奇观。不知怎么,顾峰突然联想到了生命,最美丽的年华也一样无法挽回,初升是现在,放光是未来,要拥有一个日出般美丽的未来,现在就要努力啊!

顾峰看了看水幕怜,此刻的她正全神贯注地看着那轮红日,脸上流露出一种感动的情绪。他想,为什么人会有两种完全不同的面貌呢?身处官海中的她,刚强而又强悍,有时还有些霸气,当然更有一些精明。可是现在的她,却象一个小女孩子,纯净得象一张白纸。

其实象她处于这样的位置,要象一张白纸怕是不可能了,可是为什么她会有这样干净的神情呢?

水幕怜看出了他的想法,微微笑了一下,象是对顾峰解释,又象是自我剖白:“我们身处在官场,而官场本质是什么?说起来非常简单,那就是权力平衡。”

她顿了顿,又接着说:“而生活就像一个大游乐场,人生就像一场游戏。游戏都是有规则的,谁如果无视规则,就注定要被裁判红牌罚下场。你可以同情被罚者境况的落魄,你也可以愤怒执法者的严苛,却不能轻视尤其是不能无视规则的神圣。”

顾峰隐约知道她想要说什么,却直觉让他不想接下去。他静静地望着她,看看她想说些什么。

水幕怜一直说了下去,完全不加避讳:“我独自来到宁海县,这里的权力蛋糕早已经分得精光,我单枪匹马,孤身一人,怎样才能达成一种的权力平衡?这就是我最大的难题,自然也是大的考验。现官员升迁,不再像改革开放初期那样带一大群了,一剑走天下,难的,就这个权力控制。所以我来宁海,一开始就选中了你来做我的贴身秘书。因为我得先巩固我自己,这就需要我有自己的人,那样才能进行下一步运作。”

有时候事情并不是按想象中那般简单,她可能自己也想不到会与自己钦点的小秘书产生感情,也想不到因为这段感情让自己陷入困境。如今顾峰虽然是解除了调查,唐明州也给了他极大的面子,甚至连张家豪也对其彬彬有礼。

可是大家心里都有数,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情,今天与你一起喝酒的人明天会不会与你对簿公堂,这个谁也说不定。所以,她才会逃到这大海边上,但逃避有时候能够看到另一片天地的,比如这大海,平时没有闲心停下来看,当逃避失败时,却有了足够的闲心和他对话。当然另一种可能是,当他们逃到海的那一边,可能会有一个新的天地,而抱守残缺的结果是,令人感到窒息。

顾峰岂能不懂她的心思,事情进行到这一步,其实不得不承认,他们很被动,不管是调查前还是调查后,他们都是被动的。如果想要在官场上生存下去,必须改变这种状态,那就是变被动为主动。

他转过身子,面对着水幕怜,说:“阿怜,现在是改变的时候啦。”

于是水幕怜笑了,她说我也是这样想的。

她和顾峰趴在外滩的栏杆上,跟俩小孩儿似的,特纯真。望着眼前涌来涌去的海里并不干净的潮水,心里其实挺感慨的。一不小心就在官场呆了那么久,感觉日子过得跟飞似的。顾峰突然想起一个诗人写的一句诗:“时光带走了一切,惟独没有带走我。”

的确,他想他不会忘记自己在官场的生活,实在是太过于多变而且让人无法承受,也许,人们说的官场如战场,是实实在在的真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水幕怜就觉得头特别痛,比上次撞了挡风玻璃上都痛,跟要裂开似的。估计是海风吹多了,感冒。她摸了下自己的头,也不知道烫不烫,觉得手跟脑袋一个温度,估计问题不大。

顾峰在门口敲她的门,水幕怜挣扎起来,随便收拾了一下就打开了房门。其实他们以前就有了比较亲密的关系,可是自从发生被偷拍事件以后,两个人就纯洁得成什么样了。连牵个手都再没有过。

水幕怜全身在冒汗,她觉得头顶似乎有白气在向上冲,感觉自己有点像个特大号的行动电水壶,呜呜地冒着热气。她知道自己生病了。

顾峰发现了她的异常,走了进来问道:“怎么啦?你没生病吧。”

按道理她应该告诉顾峰自己感冒了,可是那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突然就犯起倔来:“没事,就是有点困,想再睡一会儿。”

他们就宿的这家酒店是海边的一家酒店,打开玻璃就能看到大海,水幕怜不想这么快就离开这么漂亮的地方,更加不想这么快就结束与顾峰单独相处的时间。只要离开这里,回到宁海,他们就得恢复自己的身份,就得装模作样一本正经。还得担心人们对他们的交往指手划脚的,有时候,当官并不是一件好事情。

顾峰点了点头,替她关上房间的门,让她继续睡觉。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水幕怜很想叫住他,然后奔进他的怀里,赖在他的怀里睡觉。可是自从发生上次那件事情后,顾峰就再也没有亲近过她。她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当她看到顾峰离开的影子,伟岸的身子变得有些不真实。

她张了张嘴,本来想喊他,可是她觉得喉咙特别堵,她怕一嗓子把自个儿给喊哭了。她要酝酿一下情绪,等她不想哭了再喊他。

顾峰走出房间的时候突然想起今天下午还有一个会,他们这样突然跑掉好象有些不负责任。于是又转了回来。这时候水幕怜的情结还没有稳定,眼里饱含一汪眼泪显得格外楚楚可怜。他朝她跑过来,站在她面前,低下头看着水幕怜。

他一句话都没说,水幕怜也不敢看他。她听到鸽子扇动翅膀的声音。尽管她知道这个时候了鸽子不可能有,可是她就是感觉到有无数的鸽子从顾峰背后飞起又落下。那种感觉特别好,她甚至感觉有很多羽毛落下来覆盖在她的身上。

她想要说点儿什么,尽管这时的她实在不是太想说话。她刚想告诉顾峰说:“我生病了。”可是顾峰却突然告诉她:“我们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