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看守所里秘密相会

第135章:看守所里秘密相会

战争的开始,无声无息。

水幕怜觉得是时候见一下顾峰了。她给徐雅文打了个电话,让她去安排一下。

徐雅文自从把立场表明后,就有很多人开始跟她做对,但这并不妨碍她要一直营救顾峰的行为。她是一个特别性情中人的女子,只要认定了的事,就绝对不会更改。

她接到水幕怜的电话后,紧接着就打了一个电话给雷成。来到约定的酒店停车场,雷成早已经等在那里。她将自己的车停好,上了雷成的车。

雷成抱住了她。明知这道手续免不了。只好承应。他嘴上动作时,手也没停,先在她的胸前游走,然后向下移。她抓住了他的手说,今天不行,正跟我作对呢。他不相信,一定要验证。她早做了准备,垫了卫生巾。他的手触到卫生巾后就抽回来,骂了一声,也便作罢。她说,下次一定好好慰劳你。我们走吧。

先是去接了水幕怜,再又像上次一样,他在前,她们在后。接近马鞍山看守所时,她将车停在岔路上,再钻到他的车后面。这件事做得很秘密,并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水幕怜是背对门站着的,看到穿警服的她,顾峰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水幕怜听到身后有声音,故意不动,等待着。可身后的声音竟然停止了,有那么一瞬,房间里什么声音都没有。她觉得好奇,又有些愤怒,缓缓转过身,看见顾峰呆呆地站在那里,完全不是平常意气飞扬的模样。她禁不住鼻子一酸,轻轻地叫了一声。顾峰!

顾峰显然没料到会是她,甚至根本就没有认出她,只是听到熟悉的声音,才突然睁大了眼睛。和上次相比,他显得麻木迟钝了许多。他张开了嘴,似乎要说什么,同时,他的腿向前迈开了。水幕怜突然激动起来。她意识到,刚方他之所以站在那里不动,是因为没有认出她。他根本不可能想到,她这么快又第二次出现在这里。现在,她能感受到他的渴望,他一定是想将她搂在怀里,甚至有可能在她的怀里痛哭一场。她也一样,希望自己能像只猫般偎在他的怀里。这种冲动并不是现在才有的,是几十年前就有的,只是一直不曾有这样的机会。

她向前迈了一步,双臂甚至动了动,准备张开来迎接他。很快,她发现他其实并不是想拥抱她,他走到了她的面前,仅仅只是急迫地拉住了她的手,急急地说:“小怜,你是不是来接我出去的?”见她不答,又问:“告诉我。是不是来接我出去的?”

那一瞬间,她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猛地刺了一下。她难以相信,这个人竟然是自己熟悉的顾峰。在她的印象中,顾峰是天下第一男人,就算是下一秒要死,这一秒,他仍然会谈笑风生。记得上次他为了自己,被人砍到巷子里,醒来的时候还眉飞色舞跟自己讲当时的情景他是如何英勇神猛。可面前这个人,就像一个溺水者急于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她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许久以来,他一直生活在某种臆想之中,这种臆想的主题,仅仅只有一个,那就是从天而降的意外之喜。她努力忍着,才未让眼泪哗然而出。

他却像是一个梦游者,对她又拉又扯,一遍又一遍地追问:“是不是赵正德说话了,要放他出去了。”

水幕怜终于忍不住了,猛地抽了他一巴掌。她是将全身的恨意全都用在手上,抽得特别重。响亮的一记耳光之后。她感到自己的右手完全是麻的。顾峰的脸顿时红了,他用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脸,惊恐地看着她:“他们打我,你竟然也打我?”他说,声音中透着绝望。

她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了他。哭着说:“对不起顾峰,我并不想打你。可我见不得你这样。想想以前的你,看看现在的你,那时候,你意气风发,神采飞扬。没有哪个女人见了你不为你动心。可现在呢?你看你都变成什么样了?你怎么能这样呢?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疼吗?你知道,你这样让我怎么想吗?你如果放弃,那我在外面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他紧紧地抱着她,跟着哭起来。他说:“我害怕,真的害怕。他们想尽一切办法折磨我,踢我打我还在其次,不让我睡觉,拿滚烫的灯照着我,拿电流击打我。只要我一闭眼,梦里全都是那些镜头,梦中也在挨打。我真的怕了,怕自己撑不下去,怕那些人得逞。总之,只要一天不离开这个鬼地方,我就无法不害怕。”

两人各说各话,你一句我一句,都没有接对方的话,都按照自己的逻辑在表述。这番表述之后,水幕怜明白了顾峰的恐惧。他说的折磨是一部分,或许还有另外一部分,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人家既然将他弄进来了,势必想将他置于死地,绝对没有理由放虎归山。尤其这件事的背后。牵扯那么多的人事那么多的是非,牵扯着那么大个官场,不知多少人在较力,最终的结局,谁都无法预料。

一段时间后,水幕怜觉得,沉浸在这种情绪中不好。如果不能迅速将他从这种挫败的情绪中拉回来,他还能撑多久,就只有天知道了。她调整了一下自己,对他说:“好了好了,男人老狗,有泪不轻弹。我给你带好消息来了,我们现在基本上已经定了对策,省检察院也成立了专案组,预备把你的案子单独调离出来。那样,你就摆脱了他们的控制,折磨也就消失了。”顾峰一听,果然精神一振,说:“真的?你不是想让我开心,编出来骗我的吧?”

水幕怜说:“我为什么要骗你?这么多天,你以为我在闲着?”她推了他一把,说:“刚有消息,我立即就来告诉你了,不识好人心。”

顾峰的性情显然大变,变得患得患失。好心情仅仅持续了一会儿,脸色又阴沉下来。他想到了丁大山,他们绝对不会让这件事情这么顺利的进行,也绝对不会轻易将自己交出去的。

水幕怜知道,顾峰的忧虑并非没有道理。李兴已经跳出来,要在房产局内定局长候选人,想将他抛弃到另外一边去。丁大山和张家豪现在已经公开叫板。但现在黎兆平这种精神状态,自然不能将这件事说出来。她只好对他说:这件事,把握还是很大的,是大老板定的盘子,唐市长将亲自坐镇,关键时候,赵正德书记还可能亲自出面。

其实水幕怜也担心事情并不能一帆风顺。她之所以来看顾峰,还有一个原因,她希望通过和顾峰的谈话拓宽自己的思路,看能不能找到更好更便捷的办法。她告诉顾峰,目前的形势差不多接近明朗化了,是游杰。

顾峰显然想到了这一点,因此并不显得吃惊,只是说:“果然是他。”

倒是水幕怜吃惊了,反问:“你知道是他?上次怎么没听你说?”顾峰说:“我只是一种怀疑,并不能肯定。”水幕怜说:“你为什么会怀疑是他?一定有原因吧?”顾峰说了很多,包括那次他去面见赵正德,碰到他的时候,他也是对自己极为不满。虽然自己并没有怎么得罪他,但他就是一种预感,这个人与自己磁场不合。如果说赵正德面见自己算是一种赏识,也是一种要提拔自己的信号,那么游杰要想与赵正德一争高低,必定会与他不合,对他的计划横插一个竿子。

水幕怜说:“她今天来,目的就是想摸一摸情况。她觉得不能老是他们出击,自己这边防守,关键时刻,该出手时就出手。如果这边也出手,那边就会两线作战,难免手忙脚乱。现在闹腾得欢的几个人,屁股干净吗?她绝对不信,关键在于你是否有证据。她甚至相信,只要有确凿的证据,来一次绝地反击,正所谓伤其五指,不如断其一指。如若能够将他们之中打倒一个,其他人。可能没那么嚣张。”

顾峰明白了她的话,摆了摆头,说:“这根本没用。他们在高位,我们处于下风,本身就是拿鸡蛋碰石头。况且他们手里到底有什么把柄,我们一时也查不出来,如果那样的话,我估计自己早就被折磨死了。”

这话提醒了水幕怜,她说,既然这样,我们就搞一次斩首行动,直接针对丁大山。整个宁海县,谁不知道他是个恶霸地主?他的事一定不少,只要有人去查。

顾峰摆了摆头,说:“这事并不那么容易。无论是丁大山还是蒋万华,不会不知道这件事异常敏感,他们大概早已经做好了相应的准备。”

“那如果我们从宝珍海鲜酒楼入手呢?”水幕怜并不认同顾峰的说法,她觉得,宝珍海鲜酒楼的事,整个宁海人都知道,只是因为背后的势力太强大,案子才被压了下来。可无论丁大山有多么强大,现在的市长是唐明州,省委书记是赵正德,只要他们两人下定决心,就一定可以旧案重提,一查到底。无论丁大山是利用什么方法把宝珍海鲜酒楼由国营变成私营的,都不可能踏雪无痕,何况,生命悠关的时候,那些替他洗钱的人,不可能铁板一块吧?退一步说,这边一旦开始调查宝珍海鲜酒楼,丁大山就没有那么精力去管你的事情,至少对你的压力就小了很多。也就会明白,人家并不仅仅只是被动挨打,也有反击的时候,而且力度不小。

顾峰仍然觉得,这个想法欠考虑。如此一来,就等于公开宣战。这场战争打下去,会是个什么结局?这就好像一盘棋,斗来斗去,都是车马炮,那叫布局或者开局。一旦老帅相见,那就是残局了。果很可能就是两败俱伤。这种玩火的搞法,任何一个具有政治智慧的人,都不会干。

相反,水幕怜认为这是一种破釜沉舟你死我活的搞法。这种搞法不留任何余地。其实也是逼对手拼死反抗。这是古代军事家们最忌讳的一种战法。历史上,大概也只有白起、项羽、霍去病、成吉思汗等有数的几个人用过。就算是项羽,也并不是每次都用这种战法,许多时候,还是留有余地的。

他们谈的时间够长,徐雅文在外面催了几次,水幕怜没办法只得出去了。她出去以后让徐雅文进去了一下,与顾峰碰面。做为一个纯粹的帮助者,徐雅文做的甚至比她做的还要多,她没有办法不向顾峰提及,更没有办法选择性的忽略。

徐雅文并不想要进来见顾峰。或者说不是不想见,而是不知道自己怎么见,如果说以前自己对他的身份是朋友的话,那么她本身的行为就已经超出了朋友的界限。

所以水幕怜催促几次无果后,只得放弃了自己的想法。

告别顾峰,她急于去找到程琳,这关键性的一个人物,怎么也得抢到前面控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