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老实说,如意从不认为他适合那种表情的……

王彬的那一句话果然鼓励了如意。

在那之后,她每天不是积极的在想要如何把四周悬浮的能量融入自己体内,就是在想像如何自己产生能量……偶尔会妄想,怀疑王彬这是在恶整她就是了。

之后的几年,如意的日子都过得很规律,对成天只能待在除了书以外几乎什么都没有的房舍里的人来说,要不规律都难。

叶明月和林洸每隔很长一段时间才会来一次,但据王彬的说法却是〝频率变得高得不像话″。

每次叶明月来了都会要求要抱如意,而如意也终於习惯他们了。

叶明月很喜欢把如意捧在脸附近磨蹭,但王彬并不喜欢她这样。每次当王彬到达临界点时就会祭出〝镰尾的信″,然后叶明月就会乖乖的捧着那个破木盒,拉上眼睛喷着火的林洸回到他们口中的那间房子。

隔天,叶明月又会把木盒交回来……不过是空了的盒子。

如意知道,每年特定的时间里,镰尾都会来这附近一次,把信交给王彬。

因为,王彬每年那个时候都会出门一下子……真的只有一下子,就像踏出大门出去晒个太阳,不一会就会转回来。之后,木盒里就又会多出几封〝镰尾的信″了。

对他们口中的镰尾,如意不是从没好奇过,王彬也从没限制她要她不要去翻木盒……事实上,她也从没去翻过,只有几次王彬在她身边打开盒子放信时瞄过里头几回。

当然,这并不全是因为蓝胡子带给她的启示,更多是因为那是别人的私事,她没权利过问。

当平时只有他们俩时,王彬总是尽可能不让她太无聊。

有些时候他会说些时事、天下概况之类的,但林洸老说王彬的消息不灵通而且本身又不管事,所以如意也就把它当故事随便听听就算了,反正她也不是很在意,照王彬的个性看来,以后应该是也不太需要面对那些事吧!

而对於妖,王彬总是一而再,再而三不断耳提面命,要她不要靠近。

不论何时何地,只要她一提起妖……就算只是无意间提起,王彬也会抿唇皱眉的温声叮咛,说什么无论如何温和,妖就是妖,能离多远就离多远之类的劝言。

到后来,如意根本就不敢再跟他提起妖的事……更不用说让他知道自己其实还是有点好奇的。

之后每次说话都特别留心注意,就怕一个不小心,王彬又要开讲了。

虽然知道王彬是为她好,但有时还是会在心里小小抱怨一下。后来,王彬不知道是怜悯她的耳朵或是认为她已经听进去了还是还有其他原因……总之,他后来也没那后大惊小怪,只说几句就罢了。

要说到她一直以来最在意的事便是化身了。在那次出糗后,如意就再没在别人面前化身过了……就连王彬都没再看过。她一直是趁没人时才化身,监看自己的进度。

她同时发现,她很难将外界的元素驯化,形成她的身体。

原本她还想要用这种方法替自己造个身体,省得她每次都得注意那些外来能量在自己那用能量搭起来的身体上的进出量和储量,以防止实体化之时忽然能量耗尽变回小魂球丢光自己的脸。

可是,每次唤来那些元素时,它们要不是一下子就散开来,就是完全不听指挥,在她魂心四周暴动,好在都只是穿过,碰不到她。

於是,她只好乖乖的继续用原来的方法实体化,反正她的目的就只是要能够化成五岁模样,并没有抱持着要进一步修仙之类的伟大志愿……虽然王彬说她已经具备了那个资质。也因此她目前的方法虽没效率,对她来说却已足够了。

终於,在那之后第十四年时,她成功了……

自从她第一次成功化身五岁幼童样貌后,她的休閒活动终於又多一项──散步了。

虽然她能维持化身的时间不长,但约定就是约定,再加上五岁外表的如意不管要求什么都让人难以拒绝……虽然王彬的意志不是普通的坚定。

於是王彬一边抱着如意喊着好可爱一边依约把结界扩大了。

只是,范围真的很小……就算他们这边所谓的〝尺″要比如意原来的世界,也就是地球的公尺长那后一点,但是十尺真的不是多长的距离,是稍转一圈就可以把范围内看个清清楚楚的距离。

“好在有森林和屋子挡着才没让我转一圈就看个遍。”

这是如意第一次见识到所谓十尺的距离时自我安慰的话,毫无意义的自欺欺人。

由於能维持化身的时间不长,再加上那很耗能,於是她决定等能量流入量扩大到足够应付时再化身,因此她现在还维持在以前那球状样子,只是能量储蓄量丰沛些。

达成目标后这几十天来她每天都会出去溜自己,风雨无阻……反正她也淋不湿。

有时她会自己一个人去散步,但大部分时间里都是跟王彬一起。主要是因为只要王彬在家,他就一定会陪她一起散步,没有一次例外。

半月前,王彬对她说有点事要出去几天,就没再回来了。

所以,这几天都是她独自一人在家,独自一人散步。

妄想是少不了的,但王彬既然说过他一定会尽快回来,如意也就不会想出去找,更不会再天真的妄想能撞破结界了。

这天,她一如往常的散着步,却听见了些微声响。

王彬不知为了什么原因把所有大於果蝇的动物全隔绝在外,而此时的声音显然不是风声或树叶拍打声。

如意仔细听,声音是从她一直不敢接近的靠近森林的那个黑暗角落传来的。

“所以,我们必须现在就回去,除非你会保护我……而显然的你并没有那个能力。”

“嗯,是没有。”

如意也没打算保护他,怎样看他都比较强,小孩子随便踢一下的杀伤力都胜过她在一旁刮小风,要她也踢一下更是不可能。

“那我们就回去。把你的样子弄回来,我们要走了。”

柳枝影空出一只手伸向她。

“嗯。”

转眼间,一个清丽可爱的小女孩凭空现身,对他伸出小手,如意看起来还有些沮丧。

“其实,你很可爱的,再长大些就会是个美人了。”柳枝影说着。不知是在安慰还是只是像评论天气般那样随意说说罢。

当他们回玉珠婆婆家时,小飞很奇异的竟没等在门外。

柳枝影沉吟了一会,转头对如意道:“你先回去待着,我再出去找他。”他知道,小飞是不可能不来看她。

语罢,柳枝影拉着如意走入屋内。

“玉珠婆婆,我带小天回来了。”

过了好一会,都没人应答,事情不对劲。

“玉珠婆婆?”柳枝影提高音量再次叫唤,想着兴许是婆婆犯重听没听见,但纵使大声叫唤依旧没得到回应。

“怎么回事?”如意紧张得用力握紧了手。

“冷静。”

柳枝影抓着如意的手也紧了紧,微温的手紧紧包覆她的,让她的紧张减少不少。柳枝影吸口气,而后抬起头说了声失礼了,便拉着如意踏入其它房间。

每巡过一间房,柳枝影的心便沉了几分,直至他们搜过整间屋子里里外外却还是不见玉珠婆婆踪影。

“她会不会……”如意脸上写满震惊与恐慌。

“不知。你先待在家等着,我去一趟小飞家,看他有没有回家再……嗯……算了,你还是跟我一起去吧!”

大概是考虑到玉珠婆婆家算是在小镇的边陲地带,很接近森林且人烟稀少,把她独自留着反而危险才会决定带着有点碍手碍脚的她一起行动。

当他们赶到小飞家时,发现小飞很早就回家了,其他小孩送回家的,说是玩狩猎游戏时跑得太激烈,在抓着猎物跑回女孩们等待的地方后便中暑晕倒。这天他们家晚餐的炖兔肉听说还是小飞抓得的野兔呢!

两人听着松了口气,现在就只要把玉珠婆婆也找到就没事了。

推辞了小飞的父母要留两人吃晚饭的好意,柳枝影拉着如意就要出去找玉珠婆婆,其实他很想请身为大人的他们帮忙找寻,两位大人似乎也有此意,但毕竟人家才正要吃晚餐,实在不好意思打扰。

就在柳枝影心里嫌着麻烦,一边带着如意要步出饭厅时,居然就见玉珠婆婆从大门走来。

柳枝影微笑。总算不用再出去劳动,省事多了。

“原来你在这啊!”玉珠婆婆看来也找如意很久了。“跟我走吧!”

“嗯。”如意笑笑,松了一口气。

“既然你玉珠婆婆也找到了,不如就留下来一起吃顿饭吧小天!”见如意笑起来不只可爱,还有着无法造作的憨直。小飞的母亲不禁为自家儿子制造机会,留如意下来让他们能培养培养感情。

一旁的小飞父亲见娘子认同,本就站在儿子那边的他更是点头如捣蒜,一个劲的连道对啊对啊!

看他们夫妇这样热情,玉珠婆婆似乎有些吓到,连忙说不用了不用了。

飞父飞母愣了一下,回神后堆笑道:“哎呀!玉珠婆婆您太客气了,不用客气不用客气!”飞父不断用眼神向玉珠婆婆传达讯息。

只见玉珠婆婆似乎有些承受不住,而且似乎也并没有接收到飞父眼中传达的消息,拍了拍如意窄小的肩头道:“真的不是我在客气,只是这孩子在外面奔波了这后下,我想她也累了,还是先回家歇了的好。

“我想这晚餐……还是改天再约了。”

飞父听了她答应下次要一起吃饭,便乐道:“那就快带她回去歇息吧!玉珠婆婆这顿饭您可千万要记得呐!”

“那我送你们回去吧!”见这群大人终於要结束无聊的应酬了,柳枝影礼貌上前道。

听到柳枝影如此说,夫妇俩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就连玉珠婆婆也眼神怪异的看着他,似乎是从没见他这后主动帮人。

“走了。”

被这后群人注视着柳枝影丝毫不觉有任何不自在,也没问他们是否答应同行,领头就往外踏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