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发呆

小美见语晨低垂着脑袋,望着地上发呆,知道她又是在想她那个青梅竹马了,急得直跺脚,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你说我说你什么好,他是长得倾国倾城了,还是把你溺在蜜罐子里把你弄晕了,让你这么多年死心塌地地为他守身如玉?莫语晨,你给我清醒点好不好?他要是想回来,哪一天他不能回来?都十年了,一点音讯都没有,你脑袋是秀逗了还是傻了你?”见语晨仍然没有一点反应,怒吼道:“莫语晨,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莫语晨抬起头,脸色苍白,“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你说的也都有道理,但是……喜欢一个人,是没道理可言的。我也想不去想他,我也想像其他女孩子一样开开心心地谈恋爱,可是……我做不到……小美,我已经很努力要自己不去想他不去念他了,可是我仍然做不到……”

小美一愣,大学毕业两年后,她就再也没见语晨有过这样的表情。她从包里掏出墨镜给语晨戴上,一边说道:“别笑了,笑得难看死了。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竟然遇上你这么个不省心的。”

出了电梯,上了车,小美道:“你今晚去我家睡,浩男今天出差去了,你陪我。”

莫语晨知道她是不放心自己一个人,也就同意了。只是没想到才几天没来,小美的住处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看着撒在地上一层层的废纸,捏起其中一张道:“你在家画符呢?”

小美换好拖鞋,随便把纸踢到角落里,“是浩男说他好古风,正学古人附庸风雅,练习毛笔字呢!”

“好古风?”莫语晨见过浩男两次,只知道他是个长着一张大人脸的小屁孩,没想到他还有这嗜好,仔细辨认手上的“浩氏墨宝”:“夏蝉嘶鸣苦寂寥,闲人无事爪子挠。”

莫语晨眉头抖了抖,立即丢到角落里,“他真厉害。他要是敢称这是古风,估计古人都会爬出来把平生所作的诗词都烧了。”

小美不置可否,终于腾出了一个坐的地方,“是你自己手贱要去看,全当他抽风不就好了?刚才忘了买菜了,只有几个西红柿和两根黄瓜了。”

莫语晨放好包,走到冰箱前一看:几个鸡蛋,三个西红柿,两根黄瓜,还有一包紫菜。略一思索,“好了,我来做吧!你赶紧去把今晚我睡的地儿给腾出来。我真不明白,两个人住一百六十平米的房子,居然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想象力再丰富我也想不出这么个盛况。”

“是是是。莫大小姐,小的这就去给你收拾客房。鄙舍实在是太简陋,难为你纡尊降贵,真是让鄙舍蓬荜生辉啊!”酸不溜秋的一叠话说来,小美说得那叫一个顺畅。

莫语晨一阵恶寒,拍了拍手上的鸡皮疙瘩,翻了个大白眼,“李、小、美!你能不能不这么恶人啊?”

小美眨着无辜的大眼,“请问,我有说什么吗?”

莫语晨彻底叹服,无力道:“我去做菜。”

小美一边整理东西,一边调到一个访谈节目收听电视。这是一个名人访谈录的节目,看过几期,觉得还不错。

“那你这次是因为什么打算重新回到国内呢?”

无意间,小美瞥见了电视上那个谈笑风生的人,立即把电视关掉,瞅了一眼在厨房忙活的人,见毫无异样,这才放心。话说,刚才是说他要回国吗?

小美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悄悄跑到卧室打开电脑,搜索着刚才的视频,一边还要防着莫语晨闯进来,这种做贼的心真不好受。快进了几分钟,打开了……

“从大学毕业到现在,算起来,你在美国也已经呆了十年了。一个青涩的大学生,在异国他乡打拼了这么多年,创造出今天这么惊人的成就,一定很辛苦吧?”

“还好,习惯了。”

主持人停了两秒,见乔梓骞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继续问:“这么多年里,是什么支撑你到现在呢?一般人都会有个强大的精神动力支撑自己努力向上,比如某一个特别重要的人,或者对某个目标的执着追求。你是什么使你坚持下来,克服重重困难的呢?”

说着,镜头转向了台下的一名美女。

乔梓骞沉默片刻,“没什么特别的,就是这么走过来了。”

主持人又提了几个问题,乔梓骞都是惜字如金,完全不配合。

看得连小美都想揍人了,既然接受了访谈,还那么拽,完全是让主持人难堪的。

主持人也尴尬道:“听乔先生这么说,我都感觉困难好像确实没什么了不起。也是,只要我们勇于面对困难,那确实没什么可以阻止我们前进的步伐。不过每个人都会有情绪起伏的时候,心情不好时,你一般是怎么调整心情的呢?有什么秘诀与我们分享吗?”

“调整心情?”乔梓骞微眯着眼,又看到了那个女孩,穿着那件印有小花的裙子坐在公园里发呆。

“怎么了?又被你爸爸赶出来了?”

女孩一见到他,立马高兴起来,“梓骞哥哥!呵呵,不是的,家里没有人,我忘了带钥匙,进不去,在这里等爸爸妈妈。”

乔梓骞那时已经长成了一个非常帅气的小伙子,心思也更加细腻。高中后虽然俩人没在同一个班,也不再每天一起回家,但也偶尔会听到爸妈谈论莫语晨父母不和的事。他了然的点点头,道:“那你到我家来等吧!正好可以先把作业做完。”

“嗯,谢谢你,梓骞哥哥。”莫语晨屁颠屁颠地跟着乔梓骞上楼。她自认为掩饰很好,却不想刚才快速拭去的泪正好有滴掉在了乔梓骞手上。

进了门,乔梓骞并没有马上做作业,只是把莫语晨带到了另一个房间,走到钢琴前,“你在这里坐好,听一下我弹的怎样。再过两个星期就要比赛了,你一定要给我认真听,说不出意见我就把那两只乌龟要回来。”

最开始的那两只螃蟹养了三个月后双双离奇死亡,莫语晨一直哭个不停,怎么也安慰不好。乔梓骞最后答应给她两只乌龟,生命力强,想着应该不会再养死了吧?莫语晨也比养螃蟹时更尽心尽力,一听说要讨回乌龟,她如小鸡啄食般忙点头,“嗯嗯,我一定会非常非常用心听的。”

乔梓骞见她可爱的模样,不禁点了下她小小的鼻子。刚要笑,乔梓骞突然意识到这是在录节目,整理了下衣服,淡淡道:“也没什么秘诀,就是听听歌,看看书之类的。”

小美吐血,啪着桌子跳了起来想骂人,却发现找不到什么词,只得愤恨地指着屏幕颤抖着道:”你……你……你你……乔梓骞你王八蛋!”还以为他沉默这么久是有什么惊人的秘诀呢,没想到却是戏耍了一回观众。

小美气得原地打转,蓦然发现莫语晨立在门边,看样子不像刚进来的,“语晨……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莫语晨白了她一眼,吼道:“你还想要我等多久?!你丫的在里面干吗?叫了那么多声都没反应,吃个饭还要三推四请的。”

小美松了口气,看样子应该没有看到刚才的视频,立刻笑着讨好她,把她推出卧室,“我不是刚才看到一帅哥,就犯花痴了嘛!竟把你这么一大美女给忘了,真是该打。你放心,今晚你的菜就是做得再难吃,我也一定负责全部吃完。”

莫语晨恨得牙根痒痒,一字一句道:“李、小、美!你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