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车祸

我听过不少因为小动物而引发的车祸事件,最常听见的就是猫和狗,其他还有蛇、老鼠之类的,更甚者还有乌龟螃蟹,其实我都怀疑过,是不是那些人为了规避责任,所以把过错通通推到这些无辜的小动物身上?

但现在我总算知道,除了小动物的出现,再加上那媲美越野拉力赛的道路质量,就可以摔得人仰马翻,也给了我生平第一次的车祸。

“你没事吧?”我看着这位不知道算不算是肇事者的美丽女孩,她非常冷静地问着。

“这只狗是你的吗?”我无奈地抬起头看着她怀里的马尔济斯。

“明哲,是你?天啊!你有没有怎么样?”她迅速地蹲了下来,脸上充满了惶恐不安。

“好像只有一点擦伤而已。”我大略看了看手脚,似乎没什么大碍。

“人没事就好,不过你的车……”她看见我毁了半边的爱车,马上拿出手机,“我马上请人来把你的车载去修理。”

我呆坐在原地,看着她拨了号码,又回头看看躺在一旁的小红,我的脑袋只有一片空白,还好这里不是车水马龙的大马路,不必身处危险之中,还有忍受旁人的眼光。

似乎谈好了一切事宜,采颐收起了手机,竟然开始对我鞠躬道歉,她的举动都让我觉得不好意思了。

“真对不起,我刚刚关门的时候没把牙牙牵好,让它跑出去,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我低头看着牙牙,也就是那只马尔济斯,它用一副无辜的样子对我摇尾巴,我还是只能耸耸肩,因为我不能踹它一脚,当然更不可能要它赔钱,我只能把目光移回它的主人身上。

“车子摔成这样,应该要花不少钱修好吧?”采颐又再度看着小红。

“也许吧!光是要顾好它就足够让我三餐吃泡面了。”当然,实际上并没有这么夸张。

“有这么夸张吗?”

“当然没有。”

“你别吓我好不好。”

“不好意思,我只是心疼它。”

“你放心,这件事因我而起,我会负责帮你修好它的。”她一脸自信,我能够感受到她是认真的。

“你确定?”

“绝对没问题。”

面对她的自信,我也找不到任何一句话来回应,而且严格来说,我也算是个车祸受害者。

“要不要先到旁边休息一下?”

“也好,这样坐在马路上也很奇怪。”我缓缓地站了起来,但是在那一瞬间,我的右脚踝传来了一阵刺痛,我的表情也跟着扭曲了一下。

“怎么了?”她的观察力也算是十分敏锐。

“脚有点痛,不过休息一下应该就没事了。”

“你确定?你看起来很痛苦。”

“你是不是能看穿别人的心思?”

“我没这么厉害,呵呵。”她轻轻地笑了,“不过我觉得你有必要去检查一下。”

“好吧!先把车子处理好再去检查一下。”

“那我等等送你去医院。”

没多久,车行的小发财充满魄力地驶到我们面前,之后带来的,是一万元的修理费,还有一个特别的体验。

我看这个暑假只能留在台中好好休养了。

“哇铐,你的脚发生什么事了?”士元惊讶地差点让手上的书散落一地。

“怎么?你没看过石膏?”轻轻抬起右脚,对现在的我来说是很辛苦的一件事。

“是打桌球打得太激烈吗?还是被楼下的小黑踢到了?”士元摸摸我右脚上的石膏,活像没见过似的。

“车祸啦!这时候不需要用太多创意好吗?”

没错,事情出乎我意料,医生诊断出我的右脚踝骨有移位性骨折,要打上一个月的石膏,当下的感觉就好像突然失去一只脚那样震惊,这就表示我不能像一般人一样跑跑跳跳了。

出院之后,我拄着柺杖,采颐满是歉意地送我回来,我也在这个时候知道,要爬楼梯上五楼是多么地折磨人,尤其是我这个行动不便的病人。

“对不起,害你这一个月都要这样爬楼梯。”

“没事,我这不是爬上来了吗?”

“这样子生活很不方便吧?”采颐看了看我的右脚。

“总是会习惯嘛!而且如果没有发生这件事,也就不会有美女送我回家了。”

“呵呵,你倒是很乐观,那我就不必担心了。”

“要不要进来坐坐?”我找到了钥匙准备开门。

“留到下一次吧!”她笑着摇摇头,虽然是拒绝,但那笑容给人的是一种期待。

“那……你回去的路上小心喔!”

“我会的,那我先走了。”

“Bye-bye。”

我在门前目送她离开,看着她走下楼梯的身影,听着鞋跟的声音回荡在楼梯间,突然觉得我能够认识她,是一件很不简单的事。

一直以来我总觉得正妹是跟我无缘的,不管是妖艳动人的辣妹,还是清新可人的气质美女,对我这种宅男来说,可是求之不得;能够认识芮桦再跟她交往,我以为已经不枉此生了,好吧!我承认我很容易满足,不过在认识采颐之后,我才发现,只要有自信,每个人都可以认识自己喜欢的女孩。

“什么?你说商设系的谢大美女来过我们这里?”士元双手抱着头,象是错过百年难得一见的慧星似的懊恼,手上的书也像陨石一般接二连三坠落到地上。

“她只到门口而已啦!”我看着地上那堆陨石碎片,思考着到底要不要帮他捡起来。

“没想到你这家伙竟然有本事带她过来这里。”

“其实可以说是她送我回来的。”我耸耸肩,“不过代价是我的右脚。”

“天啊!原来要请一个美女陪你回家,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那你的牺牲未免也太大了吧!”

“所以你千万别干这种傻事。”

“这种事投资报酬率太低,我可不干。”士元蹲下身开始捡陨石碎片。

“你阅人无数,我还要好好跟你讨教一番。”

“好说好说。”

士元除了爱好登山,对摄影同样爱不释手,所以对我的拍卖事业也有不少帮助,而且也因为这样,在很多社团活动的场合都能看见他的身影,我们也就常常可以在他的战利品中看到各种不同特色的美女,士元当然也因此认识了她们。

不过,我们都很好奇,像他这样广阔的交友圈,难道都没有属意的对象吗?

有,当然有,只是现在还轮不到他,所以他说过,多认识一个异性,就有一次谈恋爱的机会,就算没有机会,还是一样能够乐在其中。

“你要投资吗?”士元突然正经了起来。

“股票还是基金?”我发誓,我也是很正经的回答他。

“我还白兰氏鸡精咧!我是说谢大美女啦!她现在还是单身,可是大好机会啊!”

“我还没想过这件事。”因为我很清楚,芮桦仍是我心中一道难以抹灭的痕迹。

“很多事情,过去就该放下了。”士元拍拍我的肩,语重心长地说着。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当然知道,我们家同时有两个人失恋了。”士元神色自若地回到房间弹吉他,好像一切都如他所料。

我哑口无言,因为这是个不需要做出回应的时候,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

“既然你说这件事是因她而起,那你可以名正言顺请她照顾你,说不定她还会对你日久生情。”

“不需要,就算只有一条腿也能够活命。”

我回到房间,士元也不再说任何一句话,只剩下轻快的弦音在空气中回荡着。

我到底在坚持什么?

就这样,我的暑假有三分之一几乎都是在家里度过的,虽然小红也已经完好如初,但在处理拍卖工作之余,想要出去走走仍是困难重重,常常到府收件的宅配先生看到我变成这个样子,也是非常讶异,这段期间的三餐也都是胖哥和士元帮我带回来的,偶而晓雩来帮忙,也会带来不少好料,甚至还亲自下厨,我们三个人可说被她的厨艺给完全征服了,所以胖哥跟士元每次听到晓雩要到我们家,就会很自动地把碗筷给准备好。

当然让他们最期待的时刻,就是每个星期五的晚上,因为这时候就是士元所谓的“谢大美女探望时间”,采颐总是很准时地在晚上七点到我们家门口,而她每次也都会提着一袋水果来拜访。

当时我是不希望麻烦她的,只是她非常坚持。

记得采颐第一次到我们家的时候,因为我忘了事先告诉士元他们,所以搞得整间屋子鸡飞狗跳的。

电铃响了,我请士元帮我开门,我知道在门外的是采颐,可是士元并不知道。

“啊!等一下。”客厅传来士元的呐喊,伴随着大门被关上的声音。

“谢……谢大美女怎么来了?”士元匆匆忙忙跑回房间,“糗了,我没穿裤子啊!”

“什么?有美女来了?等一下,我先整理房间。”胖哥听到士元这么一喊,也马上关上房门。

士元平常在家都只穿四角裤,而胖哥的房间散落许多计算机零件,晓雩习惯了他们这样,而他们也都知道晓雩何时会出现,但却没料到采颐会来到我们家。

“我的天啊!我只是脚踝骨折而已,又不是什么重病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不必带那么多水果来吧?”记得我当时这么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