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好意

“不,这是我该尽的心意。”她举手投足皆有十分的教养。

“如果他不吃,我很乐意代替他接受你的心意。”士元非常迅速地来到采颐面前,他突然绅士了起来,外表看来也稍做了打扮。

她只是笑了笑,把一袋水果交给士元,而士元象是得到什么稀世珍宝似的,整个人乐不可支。

采颐不只有美丽的外表,一举一动也都表现出她的内涵,似乎有一股魔力深深吸引着她身边的所有人。

在第五次“谢大美女探望时间”的时候,正好是我要去拆石膏的日子,采颐说要亲自载我去医院,胖哥跟士元也跟着来凑热闹,还说要庆祝我拆石膏,回程路上买了半打啤酒和卤味,当然他们也希望采颐能够一起参与,没想到采颐答应了,只是她不喝酒。

酒过三巡之后,因为时间不早,采颐说要回家,我拿起了钥匙要送她下楼。

“不用麻烦啦!你的脚才刚拆石膏而已,要好好休息。”

“我们附近这一带到这个时候都没什么人,让你一个人下去,我会不太放心,所以我坚持。”

“我们也送你下去吧!”士元也凑了过来,胖哥只是在一旁静静看着。

“你去把桌子收干净啦!走开。”我把士元给推开,他则是唉唉叫的。

我赶紧把采颐带出门,免得听到士元喋喋不休的声音。

“小心一点喔!”采颐一样小心翼翼地扶着我下楼梯。

“谢谢你,我会小心。”我用微笑做回报,“让你花时间来做这些事,真是不好意思。”

“哎唷!你在客气什么,这些是我该做的。”

“如果今天我是一条狗,你也会这么做吗?”

“哪有人会说自己是一条狗的。”

“再给我一根骨头就行了。”我伸出舌头,开始学狗儿在喘气的样子。

“你别搞笑了啦。”她又笑了,同时还拍了一下我的手臂。

“所以呢?你也会送这条狗到医院去,然后照顾它啰?”

“那当然啰!每个人都要为自己负责啊!如果我不这么做,我会良心不安,每天都睡不着觉。”

“也对,这样就不漂亮了。”

“呵呵,我都不知道你这么会说话。”

她微微笑了一下,又象是想到什么似的说:“还有件事情我想跟你说。”

“什么事?”我吞了吞口水,对她的下一句话有不少猜测和期待。

“其实没什么,现在你的脚已经好了,还有一个地方也要赶快痊愈喔!”

“什么地方?我很健康啊。”

“这里。”她伸出了食指,指着我的左胸口。

在那之后,一直到她从我的视线消失,我几乎说不出话来,并不是因为讶异她知道些什么,也许是她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让我的心跳偷偷地加快了。

自从拆了石膏之后,少了右脚的束缚,却苦了我的耳朵,因为我不再麻烦采颐来探望,“谢大美女探望时间”也就这样停止了,士元每天都在嚷嚷,说我的脚怎么会好得那么快,甚至说了一句非常欠扁的话。

“如果可以再来一次该有多好。”他看着我的右脚,一副心怀不轨的样子说着。

“哇铐!你这家伙为了要看美女,竟然想谋害朋友。”

“我没那个意思啦。”士元突然落寞了起来:“只是以后的星期五都会很空虚。”

“会吗?不是还有晓雩在这里?”

“听你这么一说……”

“准备吃饭啰!”胖哥和晓雩的声音从客厅传了过来。

“可恶的胖哥,别跟我抢小鱼妹妹。”士元一边说着一边往客厅跑去,唉!真拿他没辄。

我还没提过,晓雩只要到我们家来下厨,胖哥除了准备好碗筷之外,还会到厨房帮忙晓雩洗米煮饭,洗菜切菜,偶而听到他们有说有笑的,或许他们两个人之间会因为这样而擦出火花也说不定。

“哇!今天还是这么丰盛啊!”士元迫不及待拿起碗筷,对着桌上的菜肴开始发动攻势。

“吃慢点,菜不会跑掉的。”晓雩替我和胖哥盛好饭,看到士元那个样子,她也笑得十分开心。

“对呀!今天我们煮得特别多,不怕吃不够,小心等一下吃太快噎到了。”胖哥从晓雩手上接过他的碗,很有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来,你的。”晓雩把另一碗饭递给我。

“谢谢。”

“喂!炸鱼排是一人一块,你不要多吃啦!”胖哥成功阻止士元吃掉他最爱的黄金炸鱼排。

“既然你这么爱吃,为什么不多炸几块?”士元对那块炸鱼排仍是虎视眈眈。

“你这家伙都没出半毛钱,还敢说。”胖哥是先开口为强,先咬它一口再说。

“乱讲,电锅是我买的,如果没有电锅你们要怎么吃饭。”

“没饭吃,那我可以吃面。”胖哥又咬下第二口,还不忘赞叹炸鱼排有多么好吃。

“学长,那我的鱼排就给你吃吧!”晓雩在这时有所作为,深怕此处会成为战场。

“真的吗?那我就不客气啰!”士元眼睛一亮,不到几秒的时间,第二块炸鱼排已经落在他的碗里。

结束这顿丰盛又热闹的晚餐,我还是要回到网络拍卖的世界去,因为今天又累积了不少订单。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已经是夏末秋初,晓雩提议要开始进一些秋装来上架,不过我们很快就发现一个问题。

“我们没有模特儿。”我直截了当地提出问题。

“啊!我怎么都没有想到。”晓雩拿出她的小笔记本,封面是一只水蓝色小鱼的图案。

在她埋首于笔记本里时,我看了看她,论身材,可说是玲珑有致,论脸孔,有着让人充满活力的美丽,论胸部……噢!不好意思,我想就点到为止吧!再说下去就快要变成黄色小说了。

“学长,你在看哪里?”晓雩的声音把我从思绪中抓了回来。

“我……不,没有,我只是觉得你可以胜任。”

“我?”晓雩手指着自己,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说着:“别开玩笑了,我可不想看到J18倒闭啊!”

“事情不会这么严重,现在芮桦不在,一时之间我也想不到……人选。”话还没说完,我的脑海里突然浮现一个人影。

“有了,我知道谁最适合。”晓雩兴奋的击掌,对自己的选择想必十分满意。

“你跟我想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或许是吧!我觉得采颐学姐很适合。”

仔细想想,采颐的确是很不错的人选,她知道我在经营网络拍卖,在之前的“谢大美女探望时间”时,她当下就成为我的顾客之一,士元也拿出相机吵着要帮她拍照,当时我并没有想到太多。

所以我得重新再看一次照片。

“士元,上次谢采颐在我们家拍的照片,拿出来让我看一下。”

“好,看一次两百,加五十块还帮你印出来喔!”士元又是一副欠扁的表情。

“你这个死土匪,快点让我看啦!”

“学长你就不要那么吝啬了,拜托啦。”晓雩还双手合十拜托他呢!

“看在学妹的份上就免费让你看吧!”士元一边说着一边打开档案。

不到几秒的时间,照片一张张呈现在我们眼前,不过,同样的照片,我在看第二次的时候却有不一样的感觉,照片里的她是如此亮丽动人,架势完全不输职业模特儿,我似乎又看到了J18的未来。

“好美喔!”就连晓雩也发出了惊叹。

“士元,可能又要请你帮忙了。”我拍拍他的肩。

“啊?喔!交给我吧!”士元已经笑得合不拢嘴。

自从采颐答应成为我们的模特儿之后,加上新装的上架,卖场又更加活络,我和晓雩也忙得不可开交。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我接到了一笔订单,对方要求当面交易,这笔交易除了非去不可之外,也勾起了我曾经那份最初的感动。

这个人不是谁,而是雅涵。

当我在订单里看到“郑雅涵”这个名字的时候,还让我楞了好一会,直到我拨了电话过去,听到了久违的声音,才相信这真的就是我所认识的郑雅涵。

在赴约之前,我还特地把仪容给整理一番,毕竟在这两个月来也发生了不少事情,镜子里的我似乎消瘦了些,我跟雅涵也有好一段时间没见面了,让她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说不定会让她以为我这段期间是在过什么非人哉的生活。

雅涵曾经是给我初恋感觉的女孩,为什么会多加一个“感觉”?那是因为我们互相喜欢过对方,但是最后没有在一起,当时我们都没有对彼此的相处界定出明确的关系,简单来说,我和她一直都处于暧昧关系,或许,这样的关系就只差临门一脚,就因为我害怕得不了分而迟迟不敢踢出这一球。

我跟她,大概是有缘无份吧!

当我在她住处楼下看见她时,熟悉的脸孔、熟悉的声音唤醒了我的回忆,唯一的不同是她烫了头发,整个人看起来神采奕奕。

“好久不见。”我说。

“嗯!好久不见,你好像瘦了不少。”她微微笑着,不知道是不是在调侃我。

“是啊!这阵子我比较节制些。”

“呵呵,那你的女朋友怎么没有跟你一起来?”

“喔!我跟她似乎缘分不太够,所以她没办法陪我一起来了。”

“对不起。”

“你没做错事,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我好像问错问题了。”

“没什么,你别放在心上。”这可不是什么道歉大会,我赶紧拿出一袋新衣服交给她。

“这是你订的衣服。”

“谢谢,麻烦你跑这一趟真不好意思。”

“别这么客气,就当是来见见老朋友。”

“既然如此,那要不要叙叙旧?”

面对她的主动邀约,我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当然也不可能拒绝她。

我跟她到了一间简餐店,服务生亲切地打开大门,店里橘白相间的装潢,加上天花板上井然有序的嵌灯射出柔和的灯光,一股温暖和谐的气氛马上就能感受到,喜爱大自然的老板,在墙上挖出几个装饰格,里头放了一些小花小草,还有一些奇特的石头。

“这里还是没变呢!”在点完餐之后,雅涵的第一句话。

“嗯!而且连位子都没变。”

“你都还记得啊!”

“因为忘不掉,那天真的让我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