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傀儡1

罔置决定要在中心领域建造自己的另一座傀儡领宫。

他去地牢将这个消息告知了琉璃,原本沉默的琉璃并没有太大的反映,但是,罔置继续说,琉璃姑娘,你可以不说话,不对我的这个决定发表你的看法,但是我还有一句话要说,我会将我自己的这座领宫建造的,跟烟火建造的琉璃宫一模一样。

琉璃听罔置这么说,抬起了头,眼神变得有些愤怒,然而罔置似乎对琉璃的反映显得非常满意,他继续对琉璃说,等到宫殿建造好了以后,我会把你接到那里去,到时候,我会让你活在你整个族灵灭绝的过程里。

说罢着这些,罔置大摇大摆的离开了地牢。

琉璃胸口一闷,一口鲜血从口中涌出。

净化这个过程对于琉璃来说是几乎丧生的。

虽然琉璃的灵力也在慢慢的恢复,但是这些恢复回来的,薄弱的灵力只是对于琉璃而言,只不过是勉强维持自己的生命意识而已。

琉璃还是不具备攻击的能力的。

琉璃的身体越来越虚弱。

现在的琉璃只能等。

要知道,即使牌权中的灵力都被净化完全了,也需要罔置手中的那块五角星形的介质来承载这些灵力,以琉璃的身体来说,她并不能承受的住这么强大的灵力。

罔置也曾怀疑过坠下宫顶的玲珑和烟火到底有没有生还的可能,于是,罔置下令诛杀了玲珑族灵之中,将近一多半的族灵术士并且,将琉璃宫中剩余的所有生活者下了隔杀勿论的命令。

但是没有任何的反抗力量来与之抗衡。

谨慎的罔置,也下令将诅咒族灵,与梦境族灵的术士都诛杀了一半。

因为,罔置虽然得到了牌权,心底里却始终存在着一种不详的预感,如果说,他已经铲除了所有可能的潜在威胁,那么剩下的,就只有琉璃了。

难道说,自己不能从牌权中获得灵力的原因,是因为牌权中的灵力都被琉璃汲取了的话,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琉璃,绝对留不得。

想到这里,自己的儿子千落才会是最让自己头疼的。

不过支开千落对罔置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倒是琉璃,照她现在身体的虚弱程度而言,想必和牌权的灵力之间有着一定的关系,想到这里,罔置将手中的牌权紧握了一下。

既然琉璃现在身体这么虚弱,那么为什么不趁着现在突破琉璃呢?如果说,不能将琉璃的那些灵力据危己有的话,那么自己也是绝对不允许这样一个危险的力量存在于自己身边。

那么就毁了她。

罔置现在已经决定。

琉璃的处境,已然是凶多吉少了。

罔置现在深深的明白,琉璃,现在才是最留不得的。

罔置心里想,琉璃这个姑娘虽然年纪比较轻,但是,性格确实是少见的倔强,对她来说,唯一可以找的出对她重要的人,就是烟火了。

那么现在,烟火显然已经不复存在了,不过,这对于擅长制造傀儡的罔置来说让烟火“重生”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罔置建造领宫的速度要比琉璃想象中的进程快许多。

罔置在决定带琉璃回“中心领宫”的时候找来的千落。

他对千落说,你先就在母宫中照顾你母亲,我带琉璃回中心领域去。

千落立刻回答罔置,我不同意。

罔置说,我不会伤害她。

千落见父亲这样说了,变沉默着离开了,罔置知道,自己的儿子是默许。

千落去了地牢,他想要见琉璃,他已经习惯了每天都去看望琉璃,跟琉璃随便的说几句哪怕无关紧要的话,即使千落明明知道琉璃根本就不会对他的话有任何的反应,更不要说是同他对话了。

地牢里的琉璃勉强支撑自己的身体坐着,后背依靠这潮湿的墙壁。

琉璃看见千落来了,只是抬眼看了一下。

千落坐在了琉璃的身边,对琉璃说,父亲要带你去中心领域。

他答应我不会伤害你。

琉璃说,我知道。

千落显然没有预料到琉璃会同他对话,千落感觉有些意外,眼睛里重新又跳跃出了温暖的光芒。

琉璃又接着说,你保不了我多久的,别因为我而跟你的父亲闹僵了关系。

千落突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好了,于是有些局促的坐在琉璃身边,低着头,不安的玩弄这自己的手指,他的声音有些怯懦,琉璃,千落小心的叫着琉璃的名字。

谁知,千落只是刚叫出了琉璃的名字,就被琉璃打断了自己还没有说完整的语句。

琉璃说,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是,我还是不能原谅你对烟火做的事情。

我也很明白,你父亲现在留着我是为了什么,但是,我不会妥协的。

唯一能够对我形成威胁的人就是烟火,可惜,是你么父子联手杀了他。

千落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我知道现在跟你解释什么有没有意义,也不能在改变什么了,但是,我还是想跟你说,琉璃,对不起,我还是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意。

千落刚说完对不起这三个字,眼中便有泪落下。

琉璃嘴角轻轻挑起一抹笑意,狠心的把目光转向了另一边,千落终于对琉璃说出了压抑在自己心里许久的那句道歉。

其实,这场战争从最开始的时候就将他们放在了敌对的立场之上。

或者说,无论是他们之中的谁都好,如果不是月色和梓归已经抱着必死的心态,想必也不会轻易的就冲破这么多的阻力相守在一起。

罔置建造领宫的速度要比琉璃想象之中的快许多。

罔置一脸骄傲的带着琉璃重新回到了中心领域。

原本已经被毁成一片废墟的中心领宫现在被罔置建造的就像这里从没有发生过任何战争一般完好如初。

罔置推开了领宫的大门。

如果说,烟火的最后一次转身,还不足以完全毁掉琉璃的话,那么现在映入琉璃眼帘的所有景象,足足摧毁琉璃的所有理智,所有情绪。

整座宫中,整座宫殿的所有角落里,都是烟火的傀儡!所有的“烟火”都是保持着最后对着琉璃转身的,一模一样的表情。

悲伤,绝望,留恋。

琉璃只不过刚跨进宫殿之内,就觉得胸口一闷,口中又喷涌出一口温热的鲜血。

罔置看到琉璃的反应,放肆的大笑起来。

琉璃姑娘,你觉得我送给你的这份礼物怎么样?还算满意么?罔置问琉璃。

琉璃的身体已经在承受了净化之苦了,现在,她的心也被毁了,琉璃半蹲在地上,她从没有像此刻一样感觉到如此的绝望。

罔置接着说,我想要的,不过就是牌全的灵力而已,既然你不愿意给我,那么,没有关系,我有足够的时间陪你玩下去。

你也知道,我放走了月色和梓归,我既然可以放走他们,我也照样可以重新找回他们。

琉璃的脸上满是愤怒,她抬起头看着罔置,问,你想要干什么?罔置也半俯下身子对着琉璃,表情凶狠,语气强硬,琉璃姑娘这么聪明,我要干什么你难道不明白么?罔置此时狰狞的不能言语。

说罢这些话便关上了宫殿的大门,留琉璃一个人在里面自己离开了。

琉璃看着这满满一宫殿的“烟火”,索性直接躺靠在了地面上。

宫殿还是琉璃玉石的质地,琉璃的手指轻轻抚摸过了这冰凉的地面,地面上隐约的倒映出琉璃的面容。

琉璃原本就不高的体温逐渐被这冰凉的质感贪婪的吸食殆尽,琉璃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此时此刻,琉璃才终于意识到烟火已经不在自己身边了。

这才是真正让琉璃感到绝望的。

很显然,罔置这一次,成功的非常彻底。

琉璃突然记起了当初要烟火建造这座宫殿时的情景。

建造宫殿之前,烟火就知道,如果宫殿建造完毕,自己的灵力也会被消耗的差不多,可是烟火没有犹豫。

琉璃甚至还能记得烟火突然握过自己双肩时,烟火眼中炙热的情感。

琉璃突然开始恨自己。

如果当初她没有选择烟火,或是拒绝了烟火要与自己结盟的要求,那么起码,现在牺牲的就只有自己而已,琉璃甚至在想,自己宁可与烟火为敌,就像是现在的千落与自己。

哪怕是这样的关系,也好过这个人不在了。

罔置在这座宫中的摆放的傀儡,不仅仅只是一个要摧毁琉璃心智的想法。

这些傀儡,如同蝼蚁一般的啃噬着琉璃的灵力。

琉璃还死撑着坚持。

月色和梓归离开傀儡领域,按照琉璃的指引,他们辗转来到了玉属成。

果然是一个好地方,月色感叹着。

玉属城中,极少,或者说,根本就没有会族灵术的灵术师。

属府依旧保持着琉璃当初离开的样子。

满院都是绿意盎然的翠竹色。

后院里依旧有一条细小的溪流,缠绵痴长的守护着这座府宅。

月色和梓归住了进来。

月色在清扫宅子里的卫生,梓归去照顾后院的竹林。

两个人终于远离了族灵纷争,过着他们期盼已久的安逸生活。

月色推了佛堂的门,佛堂的光线昏暗,但是,月色隐约闻到了里面有一股清淡的血腥味,刚准备叫梓归的名字,梓归已经在她身边握住了她的手,梓归用眼神示意月色不要讲话,梓归手中拿了火烛,他谨慎的跨入了佛堂,举起手中的火烛四处照耀着,当这微弱的火光照到了供桌的跪垫时,他们才看清了,地上躺着一个满身是血的人。

梓归小心的上前去服过了那人,转过了脸才看清,这人竟然是烟火!梓归疑心自己看错了,便将烛火又放近了一些,自己也凑过脸去,果然是烟火没错。

梓归急忙叫了月色说,先扶他起来再说。

月色一边应承着一边动手搀扶烟火。

梓归和月色把烟火扶进了后院中竹林里的一间竹屋。

烟火似乎受了很严重的伤。

月色本想用灵力医治烟火,但是被梓阻止了。

梓归对月色说,现在我们还不知道具体情况,而且,罔置也以为他完全摧毁了我们的灵术能力,万一你运用灵力的时候被罔置有所感知,那么我们三个人,谁都别想活下去,你先别急着去医治烟火,他虽然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但是他的呼吸依然是平稳的,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我们先静下心来,等等看,烟火醒了自然有些事情就明白了。

月色听梓归的话也不无道理,于是就按照梓归的意思,先就这样照看着烟火再说。

罔置这段时间总是觉得心中不安,总是感觉身边的事情不对劲,可是如果要具体的说,又不能说的出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照理说,现在不应该有这样不安的感觉才对。

月色和梓归已经被自己用傀儡将他们体内的灵力术士的根植灵力创造资源给毁了,现在又将他们放逐出了自己的领域范围,以他们现在的能力而言,只要是一个稍微会一点灵力术的族灵术士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击杀他们,而且,自己也将他们族灵之中原本就灵力优秀的族灵术士全部诛杀了,也安排自己的心腹去接管他们的族灵领域,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才是。

可是为什么就是觉得不对劲。

现在的琉璃,也不应该对自己造成太大的威胁,可是自己怎么会有这么不安的感觉,这对于罔置来说,怎么也解释不清。

既然想不出来哪里不对,那么问题应该还是在琉璃身上,罔置这样想着,心中又觉得安慰了不少。

罔置并不是时时刻刻都要监视着琉璃,他只是时不时的去看琉璃,琉璃的身体恢复现在几乎处在一个停滞的状态。

因为罔置在宫殿中放置的傀儡不断吸食着琉璃原本用来维持体能的灵力,所以,琉璃现在越来越薄弱了。

现在的情况,就是,罔置制造的这些傀儡,如果完全吸食完琉璃自身的灵力的话,是会将琉璃的根植灵力源也一同毁了。

不过,琉璃不会眼睁睁的等着这样的情况发生。

琉璃原本想要给自己也服下回灵草,可是现在的自己连丁点的灵力都难以释放,就更不用说什么回灵草了。

可是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之前就说过了,作为守护者的琉璃来说,她自己本身,也是一种灵力,如果罔置存心要毁了自己的话,琉璃已经想好了,那不如索性让原本就被浊化的灵力,也就自己一并浊化。

既然已经没有了可以相互守护的人,那么,就直接拼了。

琉璃想到这里,才突然见明白了自己的母亲,在给竹林深处的山洞中留给自己的那一句话,只要坚持自己值得的心意就好。

原来母亲早早就预料到了自己不能继续守护牌权,原来,结局早早就已经被注定了,可怜自己却挣扎了这么久,可怜自己,耽误了烟火。

琉璃想到这里,突然觉得安心了,她甚至终于明白了月色和梓归,他们当初,也应当是同现在的自己一样,下定了决心求死来还相守,所以无论最终的结果是怎样,都不会再难过,在犹豫,在痛心了吧。

月色因为不能使用灵力,就一直在寻找草药,可是这小小的玉属城中,草药的局限性实在太大,梓归倒是凑了巧,他看到佛堂前有一串染血的檀香佛珠,又看到佛珠前有一只小小的瓷白色细口瓶,也不知怎么的,就联想到了后院之中这条溪水,于是,用那小瓶子装了溪水去喂烟火喝,一连持续了三日,烟火的脸色居然开始红润起来,而且,呼吸也不再微弱。

梓归叫了月色说起了这溪水的和佛珠的事情,月色像是突然记起什么了一般小声的惊呼了一下,琉璃!梓归问月色,这个和琉璃有什么关系么?月色点头,情绪有些激动的说,这檀香佛珠的味道,跟琉璃身上的味道几乎一样。

梓归问月色,你怎么知道?月色说,在我们在罔置那里的时候,我不是去给琉璃医治她最后中的蛊毒么,那时她身上只穿了一层薄纱,那时,是我给她擦洗的身子,你知道的,我的灵力唤醒的雪花是没有味道的,可是琉璃姑娘的身子上就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起先还觉得疑惑,但是也没来得及去问她,你刚拿起了那佛珠,我又闻到了味道,总觉得熟悉,你要是不说琉璃,我还就真不能想起这珠子跟琉璃姑娘的关系。

对啊,梓归也附和道,这属府不就是琉璃姑娘最初的掩身之所么,我们怎么把这个事情给忘了呢。

月色和梓归商量着,不如试一试将这佛珠戴在烟火的身边,然后日日给他喝些溪水,梓归也用着溪水去给烟火擦洗身子,也许情况又会好转也不一定呢。

虽然月色和梓归现在都不能运用自己的灵力,但是,擅长医术的月色还是能隐约感觉到烟火还是有一定的灵力的,只是,强弱度,她还感知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