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苦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琵琶觉得自己的腿似乎都要冻麻了,但是她还是不愿意离开昆仑山,似乎只有呆在这儿,才可以和珠华更近地接触。

珠华看着上面的琵琶,心里很是心痛,这么冷的冰,她的身体受得了吗?真想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披在她的身上,可是这一切只是限于想,根本无法实现。

“琵琶,不要怪我!”珠华默默地诉说着,他多想和琵琶在一起,多想告诉她这千年以来他都在思念着她,不曾停止过一刻。

他不忍心,不忍心看着她这么痛心难过,而自己可以无动于衷。如果说琵琶在上面伤心,那么此刻的他则是经受着双层的折磨。

似乎过了好久,琵琶才挣扎着站起来,趔趄地走在寒冰上,她知道自己这样下去会冻死,她不能,她还要等着珠华出来,等着他看到自己完好地站在他面前。

看到琵琶晃晃地离开,珠华的心才不至于过于痛苦,只要琵琶好,他会觉得一切安好!

菩萨透过净水看到这一切,不由地摇了摇头:“到底该如何是好,千年的面壁,只不过是增加他内心的相思之情,而所谓的悔改似乎遥不可及,珠华不认为自己错了,又怎么可能会想到悔改呢?”

菩萨自顾自地叹了一口气,她觉得有必要去给珠华一个警醒。虽然他和小蝎子曾经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恋情,但是天界是绝不会容许的。

有时候,神仙也是身不由己的,这天界如此之大,如果可以任由每个神仙目无章法,那么天界也将会是一团糟。

悠悠间,菩萨已经来到昆仑山,琵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去,望着层层的冰雪,菩萨略微施法,她看到珠华有些虚脱般地坐在地上。

“珠华神君,千年的冰封难道还没有让你明白什么吗?”菩萨善意地提醒。

珠华听到菩萨的声音,及时抬起头,眼睛里都是被相思折磨的痛苦,“菩萨,如果爱情这么容易就可以被割舍,那还算是爱吗?”

“哎,你好糊涂啊!”菩萨轻叹了一口气。

“想这渺渺天界,根本就不容许有七情六欲,更何况你们一个是妖一个是仙。”菩萨又说道。

“妖也罢,仙也罢,对于我来说,两者并没有明确的分别。没有成仙之前,我也只是一只妖而已。”珠华幽幽地说道。

“可是你现在已经是仙了,希望你不要自甘堕落,否则你将永远被冰封在这寒冰之中,想必你也是不希望的吧。”

“难道你让我违背自己的心,不是说上天有好生之德的吗?”珠华不明白。

“本座觉得神君就是不为自己想也该为琵琶想想,如果你永远被冰封在这里,琵琶她内心的伤痛只会更加深,你让她该如何自处。”

“琵琶?”珠华轻轻念叨着,她是他的爱人,今生的最爱,自己怎么舍得让她永远这样痛苦下去。

“如果你长时间没有悔改之意,西王母那边也不会擅作罢休的,你以为你和琵琶可以完好地互相思念吗,只怕到时更加痛心。”

“这?”珠华差点忘了这一点,西王母当时可以让他们分开,自然有办法让他们彻底没了联系,想到这珠华的心里不禁开始隐隐不安。

“该说的话就点到为止,珠华神君也是聪明人,想必也无需我多说,还是那句话‘希望神君可以好自为之’!”说完菩萨便一收手,眼前的珠华景象顿时消失。

望着白雪皑皑的昆仑山,菩萨又是一声轻叹:无情不似多情苦,偏偏多情又被无情恼。

想想菩萨的话,珠华觉得很有道理,自己只顾着陷入这段情感之中,却忘了西王母的存在,如若西王母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半分悔改,结果会怎样他心里明白得很。

也许到时候自己会继续受到冰封是小事,重要的是琵琶,西王母会不会再度迁怒于琵琶,再说琵琶又是从紫竹林逃出来的。

思前想后,珠华神君觉得不管是从哪方面考虑,自己都要把对琵琶的爱深深地埋藏在内心深处,不可以露出任何端倪。

也许对于琵琶来说,她会伤心,但是这样也都是为了她着想,他不会再看到她再次遭受到西王母的任何打击。

话说琵琶从昆仑山回到琵琶洞,整个人跟个冰人一样,冷冷地透着寒气。

“你没事吧?”决明子出于好心问了一句,但是没有得到回应。

“问你话呢?”说着决明子扯了扯她的裙子,突然一股极强的冷意传来。

阿嚏!决明子没来由地发了个冷颤。晕倒,怎么会这么冷,她到底搞什么东东,怎么自己都快成冰人还不自知,这不是折磨自己吗?

决明子不明白琵琶为什么要这样,看着她失神的样子他也是爱莫能助。记得每次她这样的时候都会默默念叨着“珠华”这两个字。

难道这次还是因为那个珠华,真不知道那个珠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居然能让她惦记了千年而不忘,决明子内心有了些异样。

琵琶进入洞府躺在床上,不管自己的身子如何冰冷,此时还有什么可以比她的心更冷的呢,也许浑身的冰冷可以适度地降低她内心的痛。

难道就这么看着她这样,决明子歪着脑袋,这千年的相处他早已了解琵琶是什么样的人,虽然先前有不甘心,但是现在似乎慢慢地有些在乎她了,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反正看着她这样,心里就有些心疼,决明子巴巴地望着琵琶背着自己躺着,想说些什么话去慰藉下她,突然发现自己嘴竟然变拙了,不知说什么好。

早上,决明子起来以后修炼了一番,浑身开始发热,一种气脉皆通的舒服感畅然升起,隐隐他觉得自己有一种羽化登天的感觉。

噗嗤一声,似乎哪里有漏气的声音,决明子下意识地定住了。

噗嗤又是一声,决明子觉得自己头顶上有什么离开,然后浑身的皮似乎也开始龟裂了,因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状况,决明子不禁吓得不敢动。

怎么回事,难道自己是受了诅咒,要不然自己的皮怎么会开始龟裂,莫名其妙的难道是因为自己要死了吗?

可是爷爷和爸爸从来没有告诉过自己蜥蜴是这样死的,他们死的时候都悄悄地走了,据说是找个地方把自己给活埋了。

可是眼前的这种状况根本容不得自己找个墓地把自己埋起来,他还不想死,他还没有享受成形的快乐呢?

不,决明子暗地里地叫道,噗嗤一声,突然浑身的皮全都龟裂开了,自己的身体似乎也开始变得有些特别。

突然间决明子发现自己的前脚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手掌的模样,再看看其他地方,也似乎变成了人的模样。

轻轻的,决明子慢慢伸直了手臂,直起身子来,借着洞穴口的水池,决明子发现自己已经变成了个男身。

哇塞,原来自己真的可以修炼成人形,太高兴了。对对,这个好消息一定要告诉琵琶去,想到这决明子也顾不得琵琶的警告,开心地跑到她的米榻旁边。

“琵琶,你看看,我变成人形了。”决明子兴高采烈地说道。

“恩?”琵琶还在睡梦中,因为昨天的受凉,此刻她的头发烫,意识也有些涣散,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快看,我变成人形了。”决明子晃动了下琵琶。

隐隐的,琵琶略微睁开了眼,似乎眼前有一个人影在晃动,恍恍惚惚的,奇怪了,这洞府里怎么会有其他人存在。莫非是珠华解封了,下意识琵琶睁大了眼睛,想去看清眼前的男人。

待琵琶睁大了眼睛,却看见一个陌生的男子满脸笑容看着她,那眉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彩,看上去虽不如珠华来的脱俗,倒也十分俊俏。

“你是谁?”琵琶下意识地问道。

“我是——”没等决明子说完,就听到琵琶一声尖叫。

原来琵琶因为刚醒来只是看到他的脸,待有点意识开始往下打量的时候,却发现他竟然没有穿衣服,这怎么可以?

“你,你出去!”琵琶慌忙捂着脸说道。

看到琵琶的反应,再看看自己的身子,决明子似乎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不免有些尴尬。原来自己是太高兴了,竟然忘了自己是纹丝未穿的。

“我,我这就出去!”说着决明子退到洞口,看到自己原来的皮已如一滩烂泥,如何穿的?

因为刚才一惊,琵琶睡意全无,一想到刚才男子的裸体,她就觉得尴尬异常,也不知道决明子怎么把的门,居然让一个陌生男子进来。

“决明子!”琵琶大声地叫道。

“在!”原来蹲在门口的决明子听到琵琶的呼喊立马又站了起来。

“你?”望着门口有些害羞的背对着自己的男子,琵琶有些语噎。

“我,我终于成形了。”决明子有些害羞而又高兴地说道。

啊,琵琶一愣,旋即又似乎明白过来,反而开始哈哈大笑起来。决明子看到琵琶笑的前俯后仰,不明所以。

话说自己陪着她千年,还从没有见过她怎么笑过,可是现在她居然笑的如此夸张,虽然震惊但是仍然遮不住有些恼火。

“笑什么笑?”决明子甩了一句过去。

“不是,是你太搞笑了。”琵琶刚说完又开始肆无忌惮地笑起来。

“不会吧,我有这么搞笑吗?”决明子私下看了看自己,难道自己哪里不对劲,可是似乎没有哦!

“我说你怎么连衣服都不穿,什么都不懂的家伙!”琵琶轻轻骂了一句,但是听在决明子的耳朵里却有些温柔。

“还不是因为太高兴的原因吗,再说了我也没有衣服可穿!”决明子撅着嘴说道。

“给你!”琵琶只是轻轻一吹,一件黑色的袍子便出现在决明子的面前。三下五除二,决明子迅速穿上了衣服,这才可以正面对着琵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