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与魔鬼同行3

“谢谢你的好意,路西法。”我说,“也许你并不是人们想象中的那个魔鬼。”

“也许吧。”路西法笑了笑,紧接着消失在我的视野中。

“路西法,路西法。”哪儿去了?我想他是不会这么轻易离开的,一定还会回来,我等着。

“也许他很快就会回来。”伊莎贝尔说。

“没想到他完全没把那些天使放在眼中。”

“他曾经可是天国中最美丽的天使。”

“他坠入地狱的那一刻,一定很悲伤。”

“不过,还好有一部分追随他的天使,他并不寂寞孤单。”

“别说这个了,想想我们怎样逃出困境吧,我可不想总呆在这里,就像是一只被困在井底的青蛙,出了井就是下人一等,我们凭什么总躲着我们的敌人?”

“路西法正在帮我们想办法,敌人有那么多天使保护,我们人太少,占不了便宜。”伊莎贝尔看了看墙上的钟表,“现在,我要去车库把我的那辆悍马吉普车擦拭干净,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还有两个小时天就亮了,好吧,我正好去把我的那辆跑车擦拭一遍。”

我俩来到地下车库,我打开灯,整个车库被瞬间照亮,这些车都盖着皮套,上面落满了厚厚的灰尘,我解下皮套,汽车还是崭新的,和以前一样。但伊莎贝尔仍是在仔细地擦拭着她的吉普车。

“上面有灰尘,我们只不过看不见而已。”她说。

“哪有那么严重?”

“如果你嫌累,可以回去休息,我一个人就够了。”

“别,我还不想休息呢。”此时,我擦完了我的那辆车,又开是帮着她擦车,我边擦边说:“如果路西法不站在我们这边,以我们的实力恐怕真的难以抵挡天使的进攻,必要的时候,我们有必要请他出来帮忙。”

“你坚信路西法能对付的了那些天使?”

“他连上帝都不怕,我相信他的力量,必定他之前是天国最美的天使,要不是其他天使对他产生妒意,路西法是不会那么恨他们的。”

“依我看,我们干脆回到罂粟岛算了,舒斯特很可能已经死了,他是不会找到圣杯的。”

“不要再提圣杯和命运之矛的事了,都是它们惹的祸,没有圣杯,我们照样生活得很精彩。”

“当时你就不应该答应你父亲。”

“当时我也不知道会发生这些事,谁知事情会这么复杂。”

“你不要自责了,已经这样了,现在我们要考虑如何打败敌人,‘圣婴之血’发明的那种叫‘食欲’的病毒已经给很多地方带来了灾难,那些天使不但不制止,反而还在帮助他们,这无疑就是魔鬼的行为。”

“难道我们还得担当起拯救全人类的使命吗?”

伊莎贝尔被我问住了。“你觉得人类能相信我们吗?”

“吸血鬼在人类眼里一直扮演着魔鬼的角色,永远也别想让人类把我们当朋友看。”

“那我们救过的那些人岂不是白救了吗?我当时还挨了一枪,差点送命。”

“如果再遇上那些事,我觉得最好不要管。”

伊莎贝尔没有接下一句,“好了,擦得差不多了,够干净的了。”她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还有一个小时天就亮了,我想早些休息,省的晚上没精神。”

我俩走出车库,我先将她送回房间,她吻了我的嘴,我说:“祝你睡个好觉。”随后,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刚一进门,就看到路西法坐在沙发上悠闲地看着电视。“伙计,你来也不事先打声招呼。”我一边倒了两杯红酒,给了他一杯。

“谢谢!”路西法说,他一边品尝着美酒,“今晚的球赛不错。”

“谁跟谁?”我把眼睛转向电视机,“这只不过是以前的实况录像而已。”

“多经典的比赛啊。”

“看来你对这场比赛很感兴趣?”

“这场比赛我当时就在现场。”

“是吗?”

“那是一场经典的比赛,1990年的‘意大利之夏’,人们没能看到阿根廷复制传奇,人们只记得克林斯曼,记得马特乌斯,也记得马拉多纳的眼泪和布雷默的点球,德国人笑到了最后。”

“为什么胜利的是德国人?”

“因为上帝在1986年帮助阿根廷人获得了冠军,阿根廷人没有回报上帝,只记得马拉多纳的精彩表现,把马拉多纳捧为上帝,因此惹怒了上帝,所以到了1990年,上帝抛弃了阿根廷队,从此,阿根廷队就再也没能在世界杯上夺冠,想想2006、2010那两届世界杯吧,阿根廷总是大比分输给德国,其实这都是上帝一手安排的,谁也改变不了。”

此时,比赛到了一个关键的环节,德国人赢得了点球,点球手是德国队的后防核心布雷默,他点球命中,将阿根廷队从天堂打入地狱。球场上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的声浪,这是德国人民的声音。

“你都看到了。”路西法将电视遥控器往旁边一扔,将剩下的红酒一饮而尽。“你要记住,上帝是需要回报的,否则他是不会帮助任何人的,而我……从不需要任何回报,我发誓,我只想帮助别人,让别人知道我还是以前的那个天使。”

“路西法,你真的很可怜。”

他微微一笑,“有你这句话,我真的是太感动了!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会有人觉得魔鬼可怜。”他哈哈大笑,顺便站起身,走到窗前,打开窗,面对即将来临的日出,他高举酒杯,大喊道:“你都看到了吗?你听见了吗?还有人可怜我,你一定很生气,你简直就是一个大蠢蛋,养了一群飞禽,为了就是想到这里来作孽吗?我等着,随时奉陪。”

我知道别人都听不见他喊话,我来到他身边,“算了吧,还是回去看电视吧,我也要好好睡上一觉。”

窗户自动关闭了,这是路西法用自己的意识让窗户关闭的,我看的目瞪口呆。他给了我一个微笑,“改天我教你,上帝可不会教你这些。”

我和他再次来到沙发上,我又给他倒了一杯酒,“你慢慢喝着,我去休息,不能陪你了。”

“我给你站岗,我到底要看看哪只不想活的飞禽敢来捣乱。”

“那就有劳您了!”

“别客气!”

接着我躺进了我的棺材。

沉睡之际,我觉得我的棺材飘了起来,感觉到达了一片荒芜的地区,似乎还带有一丝冬天的寒意,我本能地打开棺材盖子,首先看到的不是天花板,而是一片银灰色的天空,我坐直身体,走出棺材,发现我处于一片一望无际的雪地间。“天哪,这是什么地方?”我说。

“这里是地狱的上方。”路西法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我身后。

我猛地转过身,“路西法。”

“这里曾经是欧洲的战场。”

“这是哪里?”

“一片古代战场,凯撒、拿破仑都曾经走过,很多人都死在了这里。”

“你干嘛要带我来这个地方?也许我是在做梦。”

“你的确是在做梦,不过你无法摆脱这个梦,因为你的灵魂已经脱离了你的肉体。”

“什么?我死了?”

“别害怕,你还活得好好的。”

“你带我来这里,究竟是为什么?”

“先别急,你也许该看看你是怎么死的。”

“你还能预知未来?”

“你想知道吗?”

“我怎么才能够相信你?”

“到我的房间去看看吧。”说完,周围白茫茫的大地瞬间变成了一座宽阔的殿堂。殿堂中央是一座很大的长方形水池,里面的水清澈见底。路西法坐在水池边的一把椅子上,“请坐吧。”

我坐在水池的另一侧,面对着他。“这是什么地方?”我问。

“这里是地狱第九层的一个角落,也是我的住所,我们俩现在就坐在预言水池的旁边。”

“预言水池?”

“是我自己建造的,能看到过去和未来,你的过去基本上是一路平坦,直到二十世纪末才逐渐走向大风大浪,你的道路都是由你的父亲为你铺垫的,所以你所经历的风风雨雨还往往不够,自从你离开你父亲以后,才逐渐感到没有后盾的滋味,你太过高估自己,非要寻找圣杯和命运之矛,可你知不知道此时又多么艰险。”

“你带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事吗?”平面如镜的水池上逐渐显现出我的过去,我看到了父亲偷喝了十字架上的圣血;“黑翼天使”与“圣婴之血”两大组织的殊死搏杀;我与伊莎贝尔第一次见面;“夜之岛”的科技中心——小日耳曼尼亚;伊莎贝尔的死亡与重生……

“也许有些事情你不想让它发生。”

“未来即将发生的事……我也能看到?”

路西法指向水池。

我看到水池里呈现出一团白色气体,然后渐渐散去,我看到了我们与天使的较量,那些天使用棕色的翅膀将自己包裹起来,来抵御横飞的子弹,我的一些伙伴被天使射来的弓箭杀死了,弗兰克在与他们打斗的过程中丢了一只耳朵,安妮与英格丽在保护弗兰克的同时也倒在了血泊中。之后,令我不想看到的一幕又呈现出来,我看到了我父亲,他带领着他强大的军队向大西洋西部的美国发动突然袭击,他们很快就占领了华盛顿和纽约,控制了美国国会,并杀死了所有国会议员。父亲还说:“近几年,人类的贪婪导致大西洋的海岸线上升了五十厘米,‘夜之岛’上大片的沙滩成为了海洋,所以人类要付出代价。”

“天哪!难道这些事真的会发生?”我惊叫道。

“你接着往下看。”

我咬紧牙关继续往下看,看到了“圣婴之血”将“食欲”传播到世界各大城市,街道上到处都是行尸走肉,幸存下来的人们聚集起来建立了自己猎杀僵尸的队伍;很多人们也加入了我们的行列,那些人类在我们内部不断挑起事端,使得我们发生内乱;阿尔法和艾米丽学会了那种叫“腐尸酸雨”的魔法……

“天哪!”我实在是不想接着往下看。

“想不想知道你是怎么死的?”路西法带有一丝开玩笑地问。

“我是怎么死的?这也能看到?”

“你接着往下看吧。”

于是我接着往下看。里面所呈现的是一百年以后的事情,伊莎贝尔不慎感染了“食欲”,她为了使自己不被“圣婴之血”所奴役,从而选择跳入火山之中。“不。”我大喊着向前扑去,一头扎进了水池里,可没想到在水池里看的比上面还清楚,仿佛身临其境。

此时,路西法也出现在我身旁,同我一起走在了未来的一幕中。路西法身上并没有沾水,而我几乎成为了一个落汤鸡。不过很快,路西法用他神奇的力量将我衣服上的水吸干。“这下舒服多了吧?”他问。

“是的。”

我们走在了未来巴黎的街道上,人们可以随意穿过我们的身躯,而且无法发现我们。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我问。

路西法没有吭声,很长时间之后才说:“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这里是今年七月的一天。”接着,带我来到一家咖啡馆。

我看到我和伊莎贝尔坐在靠近门的位置,不多时,我的手机响了,因为这里的人比较多,于是我到门外接电话了。正在这时,一个站柜台的人拿出猎枪朝伊莎贝尔开枪,还好伊莎贝尔躲过了第一枪,紧接着是第二枪、第三枪,这里的人们惊恐万分,躲的躲,逃的逃,我听到枪声,立刻跑了进来,开枪杀死了那个站柜台的,不料,更多的人闯了进来,我不知道那都是些什么人,他们向我们开枪,他们在喊“消灭异类!消灭异类!”我的前胸和头部都中弹了,接着,我倒下了,也许敌人使用了一种足以让吸血鬼致命的子弹,伊莎贝尔在我身边呼喊。

当我看到这里的时候,头不由得转向一边,路西法又轻轻地用手把我的头转回原位,强迫我看接下来的事。于是我便接着往下看。

伊莎贝尔的背部也中弹了,紧接着,她想反抗,结果被敌人乱枪打死,倒在我身上。

“不,不会的。”我大喊着,一边试着去抓她的手,可抓到的都是空气。“天哪!不要这样。”

“这都是即将发生的事。”路西法说。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我低声安慰道。

接着,我发现我的衣服越来越湿,接着,一股冲劲极强的水流覆盖了我的全身,使我的眼睛无法睁开。在水流渐渐消退时,我睁开眼睛,发现我躺在预言水池边,路西法坐在我对面看起了报纸。我猛地站了起来,有点歇斯底里。

“这只是其中的一些事情。”路西法把报纸放在旁边的圆形小桌上说,“不过这已经足够让你犯愁的了,这都是真的。”

我讨厌他这样,于是我十分恼怒地说:“你为什么要带我看这些?”

“我这都是为你好。”

“为我好?”

“如果我不带你进入到预言水池的话,你会知道接下来你和伊莎贝尔的遭遇吗?”

我觉得他说的有理,我很快平静下来。“这样的话,我要感谢你才是。”

“谢就不必了,还是准备一下怎样应对吧,那些向你们开枪的人类都受到了别人的收买,你可要小心,要记住,在预言池看到的所有东西,都是肯定会发生的事情,今年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都不要去巴黎了。”

“我……明白了。”

此时此刻,周围的环境开始发生扭曲,很快就变成了一个巨大漩涡,接着就消失了。周围的一切变成了一片空白,刹那间,我俩来到一座中世纪的监狱走廊。

“这是哪里?”我惊讶地问。

路西法没有说话,而是带我朝前走去。两侧的牢房里关押着狼狈不堪的囚犯,里面有老人、男人、妇女、也有儿童。走了一段时间,路西法告诉我:“这里是地狱。”

“什么?”我愣了一下,接着又平静下来,“我们还在地狱?”

“这里有些死人都跟‘黑翼天使’有关。”

一个囚犯将双手伸出牢笼,向我咆哮:“你就是阿历克斯·奥古斯特,你父亲当时带着罗马士兵杀了我全家,他跟你说过吗?”

另一个向我咒骂道:“你会因活着而感到后悔。”

还有的说:“你弟弟和你一样,他是个**、人渣,你俩会悲惨地死去。”

我俩还是装作什么也没看见,继续往前走。

“别理他们。”路西法低声对我说,“这都是活着的时候犯下重罪的人,正准备面对审判。”

走着走着,我看到一个瞎子,而且还是个哑巴,“这是谁?”我问。

路西法瞥了那瞎子一眼,“那是特洛伊的赫克托耳王子,被阿喀琉斯杀死之后,挖掉了眼睛,割掉了舌头。”

我看到一个人正再向别的囚室的人询问:“伙计,你知不知道我逃跑之后,我的军队赢了没有?”

别人只摇了摇头。

路西法告诉我说:“这是大流士,在伊苏斯之战被亚历山大大帝击败的大流士,他至今还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失败。”

在一所刑讯室里,一个人被绑在十字架上,正在接受两个长有黑色翅膀的魔鬼的毒刑拷打。

“这是谁?”我问。

路西法立刻将食指放在嘴前,示意我小点声,然后他悄悄告诉我说:“这就是出卖耶稣的犹大。”我看着犹大已被打得不成人形了。路西法接着说:“地狱是用来惩罚那些活着的时候曾犯下重罪的人的地方,下一个刑讯室里面是曾经背叛尤里乌斯·凯撒的布鲁斯图,下一个是狮心王理查被关押的地方,狮心王理查曾背叛过他的父亲,因此必须得到应有的惩罚。”

路西法又带我来到了一个很大的铁闸门外,里面是一台巨大的绞肉机,能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绞肉机周围散落着很多人的鲜血、皮毛和被绞碎的骨头,看上去十分血腥、恐怖。绞肉机上空吊着一个巨大的铁笼,里面都是准备被投入绞肉机里面的人,他们尖叫着祈求宽恕。绞肉机开始启动,发出令人胆颤的隆隆声,铁笼下面的挡板随即打开,那些人大叫着就被投入恐怖的绞肉机当中,我想他们是感觉不到疼痛的,血浆溅的到处都是。

“你都看到了吧。”路西法扯着我的衣袖离开了绞肉机室,“他们曾经拥有过大量的金钱,这些人都来自法国,为什么呢?因为他们曾经出卖了他们的英雄——圣女贞德,如果不是他们的贪婪与自私,贞德是不会被英国人烧死的,有一些还是教徒,绞死的并不是他们的肉体,而是他们的灵魂,他们罪孽深重,地狱也不会接纳他们。”

“你带我来看这些干嘛?”

“你应该想想你是这里面的那种人,你死了以后,会不会跟他们一样?你的同伴们死了之后,会不会跟他们一样?更进一步向你证明地狱是真实存在的,就算天使在活着的时候犯下重罪,也同样会得到如此下场。”

随之,路西法带我路过了“暴食者之地”,这里都是身材臃肿的暴食者,他们疯狂的吞咽满桌的菜肴,当一道巨大的铁闸门拔地而起的时候,那只巨大的地狱三头犬被释放了出来,暴食者们狼狈逃窜,全部成为了三头犬的食物。

“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我说,“我不喜欢这个恶心的地方。”

路西法笑了笑,“你就不想看看……当年被你父亲杀死的‘上古者’吗?”

“什么?”我惊呆了,“他们也在?不,不可能。”

“想看看他们吗?”

“不,我不想看,不想看。”

“好吧,不看就不看。”

突然,两名囚犯从牢笼里逃脱了出来,他们身着破衣烂衫,拼命地奔跑,其中一个大喊:“我想出去。”

这时,两名魔鬼守卫追了上去,他们一个手持大镰刀,另一个手持带棘刺的长鞭。拿长鞭的守卫将长鞭甩出,紧紧地勒在一名囚犯的脖子上,将他的头勒了下来;另一名囚犯看到之后,顿时慌了手脚,结果被持镰刀的守卫追上,用大镰刀从腰部截为两段,肠子流了一地。最终,两名囚犯的尸体都被扔进了绞肉机。

“算了吧,路西法。”我说,“我只是在做梦而已。”

路西法抬了抬眉头,“但你无法从梦中醒来。”

“这完全是你在控制我的灵魂。”

“不,我从来不干那种事。”

“下一步,你打算带我去哪儿?”

“我真的想让你看看那些曾经被你父亲杀死的吸血鬼,看看你父亲对他们做了什么。”

“但愿他们不认识我。”

“你觉得他们会不认识你吗?”

“我还是先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