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亲王2

来自波兰的年轻护士奥菲那有一双美丽的浅褐色大眼睛,她在这个叫做圣马丁的教会医院实习已经两个多月了。来纽约之前她曾是来自哈佛医学院的高材生,但是虔诚的宗教信仰毅然投身到公益医疗的行业当中,而没有男朋友的她也孤身一人从祥和的波士顿来到熙熙攘攘的大纽约。

同样的气候,两个小时的车程,似乎一切与以前并没有那么多的区别。然而只有真正见识到了纽约的繁华和纸醉金迷之后奥菲那才发现金钱的巨大力量,于是万分期待着自己转正之后的第一份工资。

但是穷困的波兰人独自在纽约生活又岂是那么容易?两个月来不得不举债度日的奥菲那,在发工资之前很久就答应了同事们一间叫做‘星期五’的餐厅的精美晚餐。

正是阳光明媚的早上,本来准备窝在办公室把生活大爆炸看完,然后陪着参加参加会议就可以下班回家了,教会医院的清闲正是与它的清贫一样被人们津津乐道。然而奥菲那的美妙计划在一声声警笛划破重霄的声音中打破了。

也不知道是哪里的恐怖分子又在发什么疯,大范围的出血,刀伤,枪伤,在某一瞬间,奥菲那以为自己来到了阿富汗的某一个战场上。那曾经是她学生时代的梦想,当一个战地医生,救死扶伤。

而现在,她的理想就如同她的信仰一样在大纽约咸湿的海风中一去无影踪。现在的她,只想赶快完成这三年的合同,然后找一个薪水丰厚的职位,那样才能够供养得起她想要的满意的生活。

在这样间断的思绪里面,草草处理过几个伤者,劝慰过一个被自己吓坏了的小孩。她总算得到了些许的喘息时间。却没想到还是被那个老得可以做他的爷爷的院长抓了壮丁。

她端着放置手术器材的托盘,等着消毒间里面的老院长换好衣服。

“该不是年纪太大了,都不会自己换衣服了吧。”奥菲那不无恶意地想到。转念有记起上午那个胆小但还是有些可爱的男孩子,嘴角微微翘起一定的弧度。

吱吱呀呀的开门声,大概是年头太多了的缘故,尽管在美国的建筑年限比较长,30年40年的建筑屡见不鲜,但是圣马丁这幢比她祖父的年岁都大的建筑总是发出这种辩护的声音,但是修修补补,还一直在使用。

见到过纽约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奥菲那对此嗤之以鼻,但是显然她的意见明显无足轻重。

年老的一声,慢慢包裹着严密消毒的手术服走了出来。巨大的口罩下看不出表情,但是心细的奥菲那却发现院长眼角的皱纹竟然离奇的消失了。

“怎么看起来年轻好多?恩,反正比那副糟老头的形象好多了。”她还在原地胡思乱想。

“想什么呢?”走出几步的老院长回头叫道。

奥菲那连忙跟上了他的脚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奥菲那总觉得这种矫健的步伐不是一个花甲老人应该拥有的。

和守在门口的警察打好招呼,奥菲那帮着准备好手术用具了之后安静地关好门,把老院长一个人留在了手术室里面。

这也是这个在奥菲那看起来十分奇怪的老人的一项特殊的地方。凡是这个人的手术,都是他自己一个人进去,哦,还有在本院资格最老却专爱值夜班的护士安妮,会在手术开始前匆匆赶来。

这也是这座不大的医院不成文的规矩,刚开始人们还奇怪,但是但老院长的医术得到众人的承认之后,这些微小的不和谐也就没有人追究了。

奥菲那安静地等在外面,几个警察百无聊赖地说着笑话。

她心想有这么个稀奇古怪的习惯倒是也好,自己不用在里面站好几个小时了。

想到这儿,她的思绪早就纷飞到了那个她迫不及待去结识的繁华的大纽约了。

而在破旧木门的后面,老院长摘下了医用的双层口罩,露出的脸庞竟然分外的年轻英俊,只有声音还是嘶哑沧桑,大概能判断出他的真实年龄。

“安妮,这个人,大概就是这几年以来纽约唯一的后裔了。”他沧桑的语调中掩饰不知满腔的愤懑。

“那个人,自从那个人来到纽约以后,高贵的血族几乎就被消灭干净了。我,堂堂的纽约亲王,也几乎得东躲西藏地过日子。难道我们血族的荣光真的一去不复返了?”他暗自咬牙切齿似乎是跟着一身都笼罩爱手术服中的中年护士抱怨着什么,又或者只是自己喃喃的自言自语。

“也许是吧,限制可不是几十年,几百年前了,从人类惧怕我们,到现在我们开始躲避人类,不过一二百年的时光,而自从逮捕令的下达以来,整个美洲,哪一个城市里面的族人不是在东躲西藏地过日子?我们该庆幸了,还能活到今天。”安妮的声音非常普通,就是那种你听过第一遍却再也记不起来的那样。

老院长那个冷笑着。“也只能这样了,我这种新晋的亲王连长老会的席位都没有,又能改变什么呢?只是那个留下后裔的神秘族人,你要去查一查。另外注意一下,有什么奇怪的人没有,科技馆的事情我总觉得很不安,我有种预感,暴风雨,也许就要来了,并且,我相信会是从纽约开始的。”

他叹了口气,看着外面晦暗的天色,嘱咐叫做安妮的老护士。

“取些血浆,把器械浸湿,总要像是那个样子才好。”

“这些当然不用你管,难道这么多年我还做不好这些?”安妮好像有些激动。

“哼,你当年若做得好这些早就进入长老会了,哪回陪着我在这么凶险的地方跋涉?”

“哼。”

老医生笑了笑,从兜子里面拿出一张做的很真实的面具,仔细地覆盖在脸上,对着镜子不断地调整,直到看不出半点异常才作罢。

“那个亚洲人来看过这个人?你们说什么了。”安妮问道。

“也没有什么,试探为主吧,他好像很了解我们,但是看得出来对我们没有什么敌意,但是好像也不希望我们关注他的事情。”

“这么说也许有阴谋了?”

“我说你是不是神经过敏,在人类这么如临大敌的时刻,谁又会没事找事惹什么麻烦?”院长不悦地说道。

“我倒是希望有什么变化,你不觉得这几年纽约被压抑得死气沉沉的?”

“也许吧,谁又说得清?”

“对了。”他好像又想起了什么。“科技馆那件事赶紧去,起码我们应该知道是哪两伙人在我们的地盘上胡闹。”

“明白。”

安妮一句话之后再无声息,在老院长的后面也没有人影,原来,叫安妮的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离开了。

老院长看着呼吸逐渐稳定的保罗。小声说。

“不管在什么地方那个,有后裔总归是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