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铁路惊魂1

换掉满是来苏水味道的护士服,穿上在海滨城市中必不可少的风衣。安妮此时此刻不再是不苟言笑的冷面女护士,而是摇身一变成为在大纽约数以万计的普通上班族当中的一员。她用厚厚的围巾遮挡住身体上的每一寸皮肤,在对着镜子仔细检查了几次之后,他才走到了没有阳光的纽约街头。

老院长,同时也是纽约的亲王,这些事情如果在几十年前,或者十几年前都不会造成任何的麻烦,那时候他们成千上万的后裔,他们聚集在一起,寻欢作乐,以人类的鲜血为食,他们会迫不及待地为他们和蔼可亲的亲王解决掉这个麻烦。

那是他们最辉煌的年代,活得足够悠久的血族直到今天回忆起来还会津津乐道。那时候的他们勇敢而无畏,那时候的他们高贵而典雅。不像是现在的年轻人只会在人类的淫威下瑟瑟发抖。

然而在亲王也要东躲西藏的今天,安妮知道他们并没有什么抱怨的余地。以至于这件‘小’事情就变成了需要地位仅次于亲王的她亲自出手的地步。

安妮先是步行到科技馆查看了案发现场,因为伤者众多的缘故,这个时侯那个地方那个看上去就是一个杂乱的市场,安妮冷着脸,几乎没有费吹灰之力就混了进去。

静谧而古典的科技馆像是一座孤单的坟墓。只有破碎的玻璃和流淌的鲜血才能够隐约看得出战况的激烈。安妮走到空旷的科技馆里面。因为周围已经被封锁了,没有一个人影,她仔细地观察了一会儿战斗的痕迹。笑了笑,冷着脸走了出来。

熙攘的纽约街头还是与往常一样,安妮拨打了几通电话,电波的那一边是在纽约很有权势的警察,因为对于永生的渴望,与亲王达成了契约,他帮助他们逃离政府的追捕。

而电话那边的那个男人在仔细研究了纽约几乎无处不在的监控录像,很肯定地告诉她,要找的几个人正在疾驰的高速地铁上面。

安妮略一沉吟,决定自己来解决这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

……

……

一辆疾驰而去的地铁上,因为过了高峰时间而显得人数稀少,芗远脸色苍白地靠在座位上面。腹部造型凄厉的伤口因为长时间的失血显现出腐烂的征兆。

不知道为什么,直到此时此刻,芗远才感受到一个伤员应该拥有的感受。

聂索夫紧紧抱着濒临崩溃的威娜,,而一脸痴傻笑容的二柱子紧挨着芗远坐着,就像他一刻不停地紧跟着老李一样。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索夫问。

苏芗远打起精神虚弱地一笑。“还能去哪里,原路回到我们来时的地方,运气好的话,也许不久我们就能回去了。”

“那运气不好呢?”问话的是终于不再瑟瑟发抖的威娜。听到要回去的字眼,突然抬起头来,紧紧盯着芗远。

“运气不好我们也会回去的。”却没有说回到哪里。沉默的气氛再一次地笼罩在这几个人的身上。在他们的印象里面,那一队凶神恶煞一样的杀手还在一刻不停地追着他们。

这种情况就像是在笔直的上路上奔跑,后面是一只老虎,但你却不确定在你看不到的远方,究竟是道路还是深渊。

芗远看了看名字就叫做二柱子的老乡,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年轻一些。普通的眉眼,肤色是乡村人特有的黑黄,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然有一口洁白的牙齿,笑起来很阳光的感觉。嘴角上面长着短短的绒毛。老李没有来得及告诉他们他究竟多大。但是总说农村的孩子成熟,看起来大概也顶多和芗远一般大的样子。

纽约的地铁是这个世界上面可以说最为壮观和四通八达的,因为威娜好一些了的缘故,他们没有费什么力气就到达了他们曾经来到过的纽约中央车站。

但是这座他们敬仰过的蔚为壮观的建筑此时却没有功夫欣赏一眼。买票乘车,决心一定要在这个阴沉的天气里面离开这座带给他们如此多的恐惧的城市。

回去的时候因为时间的关系,他们并没有坐上那班可以看到美丽海滨的车次。而是另一趟,在纽约城市街头穿行而过。有些类似于我们国家逢站必停的绿皮车。而原本两个小时的车程也被延长到了四个钟头。

芗远强忍着腹部传来的阵阵剧痛,冒着冷汗的同时也察觉到了一些不正常的地方。在他受伤之后的一段时间里面自己几乎就感觉不到任何的伤痛,对于身体的运动能力也几乎没有什么影响,而当过了一定的时间以后,这种疼痛和不适又会加倍地找了回来。

而这个时侯,就会成为他最脆弱的时刻。车上的人不多,但是索夫几个人还是紧紧地围绕芗远坐着。因为只有狭窄的过道,几个人形成的封闭空间似乎在拒绝着其他人的打扰。

“芗远你,不要紧吧。”直到这个时侯索夫才抽空问了一下芗远的身体状况。他的左手狠狠地挤压着伤口,因为不停的压迫或者是附近的血液几乎都已经流尽,泛白的割痕周围已经不再有血液渗出。只是因为开口太大,芗远甚至都能够感觉到自己肠胃的蠕动。可是他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暂时还应该没问题。不用管我。”

火车从中央车站驶出,没过多久芗远他们就看到一座一座布满了各式各样涂鸦的站台。和成群结队上车的黑人。心里就大概明白,应该是来到了纽约最混乱布鲁克林。这座年轻的行政区充斥着黑人,毒品和性。即使是最英明的市长在执政其间也对这座行政区的状况无能为力。

芗远和索夫对视了一眼,同时蜷缩起了身体。不想在这种危急的时刻节外生枝。

然而我们国家有一句谚语叫做‘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而这句话在西方人们习惯把它称之为讨厌的‘莫非定律’。

当列车驶过名字叫做格林的街道。门一开,以为把自己包裹得像是阿拉伯妇女的圣马丁医院护士安妮跟着几个挂着金色锁链穿着肥大裤子的黑人进了芗远所在的一节车厢。

她驱车紧赶慢赶才提前一步在这个地方等待着芗远他们乘坐的这趟列车。在亲眼看到了几个肇事者之后安妮却并没有第一时间表露身份的想法。实际上已经有三百多岁的安妮有丰富的医学经验并且结识过无数的人。在踏进车厢的第一刻,她就敏锐地发现她要找的那个东方男孩正挤压着腹部的伤口并努力忍受着疼痛。

而其他的几个人正有意无意地把他围在中央。

眼光一扫而过,安妮大概明白了这几个人的基本状况。成竹在胸地站到一旁。

而那个受伤的小男孩,在偷偷看了安妮一眼之后,脸色瞬间更加苍白了。

右手紧紧抓住索夫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