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柳荷烟他们这八个学生也帮着一点一点地向屋里搬运土坯。农村这里盖房子的土坯和柳荷烟见过的那些土坯不相同,它们要大上许多倍,一个加起来差不过有个四十斤左右。荷烟不晓得,这地方的土坯全是从水田里面直接切分出来用的。首先,用石磙子把晒干了的稻田和稻杆子都压实,然后拉线分好格子,之后再用专门的刀将水田切割成一块块的,再之后弄起来晾晒在田里面。在这里住社员们要做房子、做院墙、做猪圈、盖锅台、做床墩什么的,都离不开这种土坯。

公社里还为这些知青们都备下了八个竹制的笆子,这些都是用像鸡蛋一样粗的,以青色的竹竿子做成的。将那些竹笆子在两边的土坯的墩子上面一插,在铺上很厚的一堆稻草,然后铺上床褥子和床单,一个有模有样的床便做好了。

柳荷烟她们这四个女学生都带着箱子,只要在自己的床头上放起一个土坯制成的墩子,再在上面放上自己的箱子,这样,床头便有了自己的一个“床头桌了。

在窗户上,放着她们四人各自的杯子、牙刷及各种洗漱用,窗框的边上还挂上了一个小镜子。在墙角系上一根很长的绳子,上子上整齐的挂着四个女孩子的毛巾等物品。柳荷烟靠床的那个墙壁上面有一个小洞,洞里面有一盏昏暗油灯,荷烟那把最重要的秦琴便挂在了床头的那面墙壁上。

等四个女学生的屋子都整理好之后,带花色的被子,带花色的床单,带花样枕头,有花样茶缸还有花式的梳等等。整个房间都里充释着青春活力的气息。柳荷烟还是第一次像这样子过集体的生活,望着这个房间她内心非常满足的。

到太阳快落山之时,社里的人们都陆续的做完工回到住的地方来。那些社员们听说又过来了一位女知青,都私底下谈论这说:看模样上面是叫这群知青们配成对子下来的呀。

门外,有个人朝着女知青的屋子这边喊这:“同学!同学!那声音凄厉还带着一些颤音。

许百合应答这出了房门,柔声的喊道:“是胡队长来了啊!

柳荷烟、金雅蒂跟秦曼罗也走出了大门。柳荷烟见这个胡队长三十八、九岁,样子非常高,脸上黑瘦的,弓着个背,脖子申得老长。他身上穿着一件黑色土布做的棉袄,上身胸脯都露在外面,光着脚穿了双黑色的土布做的布鞋,他脸上面的笑容好像有些勉强,这人用尖厉的声音问着四个女孩子:“什么样?还能吃得惯我们农村里饭菜不?

这四个女学生连忙回答吃的惯!吃的惯!南边的四个男学生也围到这里来了,一块说着农村的白米饭比立新市的白米饭要好吃得多了呢。站在胡队长身旁的是一个模样矮瘦的年少男人,跟胡队长相同的装扮。不过不同的这个人的双手还拿着个封面都发黄了的小本本,他双手将本子放在自己胸前。若果不是胡队长介绍,大家还真是看不出来,他还是周铺基础干部民兵排里的邱排长。

在一番寒暄之后,胡队长说:“我们大队里通知了,全体人员明天早上都到我们大队的办公室开会,主要是欢迎同学们的到来。张志勇问:“请问,大队办公室在哪里啊?

站在一旁的邱排长说:“我们大队里的老魏书记便住在我们村前面,明天早上他会来领你们去的。这人在说话之时,他喉咙的里面总是发出一下呲呲兹兹的声音。

这天夜晚,她们四个女知青在厨房的那楼大铁锅子里烧了很满的一锅子开水,然后在宿舍里各自都洗去了这一路上的尘土,然后便坐在油灯的下面开始给家里写信。

这座村子里非常静、非常静,在那昏黄的油灯下面,四个姑娘都是一声不响的书写着她们自己的家信,这场面使的小屋子有了一些特别的感觉。柳荷烟把她写好的书信上粘好了相应的邮票之后,便搓了搓她已经凉冰冰的手,将信放在自己睡的小枕头下便钻到了被窝里。她想着:“我明天就把信给母亲、李倩倩寄去,这样她们便知道我已经下到春木县的春暖公社、石磊大队、周铺小队里了。

柳荷烟躺在那张不软也不硬的小床上面,鼻子闻到了那铺在下面的稻草挥发出来的那点点的清香气息,感觉比自己的家里那张硬帮帮而且潮得要命的床要舒服得多了呢!

第二天鸡的叫醒起了柳荷烟他们。

早餐后,胡队长陪着一个五十多岁,身高中等,且身体粗壮厚实的大叔到了这些知青的面前。经胡队长的介绍,知青们明白了这位慈善的男人便是住在这个村子前面的,本大队的老书记了。这位老书记望着这些个从城市里面来的知青,微笑着客套着说:“都吃饭没有?夜里睡觉冷不冷啊?他那张又黑又红又宽大的面膛上,生着一道一道深深的笑纹,那笑纹便像是刀深深的刻出来一般。他也是穿着黑土布做的棉袄和棉裤,不同的是脚上面穿着一双用粗线织袜子,这让他看起来比胡队长他们显得整齐清爽了许多。一眼便可以看得出来,他是一位忠厚老实的弄村大干部。

许百合马上把自已的箱子上面的那把大铁锁给取下来给了这个老书记,说这里的知青点里还没有配锁,便先用她自己的这把锁来锁门吧。浅浅地接触,柳荷烟便感觉别看许百合的个子很小,可她是这四个女学生里面年龄心智最大的一个,而且是非常知道人情世故、管事很有一套的一个人。昨天荷烟还在内心担心这“她那么小巧的样子,为什么也下来知青了?她自己真能干得了活?可是现在,荷烟的这种感觉淡下去许多了。

他们八位知青走在老魏书记的旁边,自南边男同学的门前走过,然后沿着一条仅有一脚宽度的小径来到了村子南面的一个坡这里。刚一下山坡,便看见这整个山坡下面到处都坟头。这里坟头紧挨着另一个坟头,一并连到那后面的一个很大的土丘上面,就连那个大山丘此刻看起来都很像一个巨大的坟包。全部的坟墓上面都长着荒芜的枯草,一派荒凉与恐怖的景像。柳荷烟呆住了,心想:死那么多的人在这啊!这几个知青们谁都没有看见过那么大片连在一起的墓地。都紧张的挤在一起和老书记一通穿过这片墓地。老书记的后面的张志勇问到:“请问,老书记,这里怎么有那么多的坟墓啊?

邢老书记慈祥的笑着说:“是啊,这些都是很早以前死去的人。

邢老书记的这个回答完全是不清不楚的,可是却没有同学再去问他了。走过了这片坟地,再下了个陡坡,坡的下面有一个很大的水塘子,顺着小路笔直的通过水塘走到埂上面,这边的路显得平整切宽广了很多。这水塘子里的水安静得好似一面美丽的镜子,这让柳荷烟想起了立新市那个体育馆后面的大大的游泳池子,也不晓得这个水塘子里面的水是不是很深?不知道这里可不可以游泳?

邢老书记他指着这个塘埂的另一个方向说到:“那下面的房子便是我们大队魏书记住的地方;。他的父亲是一个很老的红军了,成精参加过长征的呢。

他们几个人沿着邢老书记的手向下看去,那下面有着一大片水田跟一个小小的水塘子。水塘子的旁边还有一片不是很大的竹林,在竹林另一边还有几间草棚。许百合问道:“咦?您难道不是这个大队里的大书记?

这位老书记慈祥地回答道:“我啊,是前两年的老书记了,现在的是个年少的魏书记,叫魏宇森。我啊,现在只是在村大队里头帮忙的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