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在吉普车子启动的那个时候秦曼罗哭了,毕竟,不管怎么说,自己也在周铺呆了有一年多,跟几个人都是在同一个锅子里面搅稀稠吃,一块风刮有日晒,一块的吃苦又受累。可现在她自己要离开大家了,而……她自己还是瞒着大家伙儿。此时此刻,在她的心里面心情是非常复杂,一直到那吉普车都走的非常远了,柳荷烟还看到秦曼罗挥舞着在车窗子外的那一条红色围巾。

大家送走秦曼罗从那个里棚集的上面回来,这一路上金雅蒂的情绪非常低落,她倾着头在那里偷偷的抹着眼泪。柳荷烟便拉起了她的手儿,还时不时劝着她两句的。阮畅看柳荷烟是那样子的平静安详,便想:“她像个柳树条儿相同,平时看起来是弱得禁不起风的,连微风都能够随意的摆弄着它,但是她却那么的有着韧劲儿在那,不管插到了哪里她都是能活。荷烟在那里出工去干活可以说几乎是一天都不拉,她挑水、她做饭是从来没有听见她喊过一声累。那样子稀上一顿,干上一顿,饱上一顿,饿上一顿,也从来没见到她在那抱怨过,更是没有见到她在那哭过……

秦曼罗走了,可是春天却来到了周铺。

黄技术人员弄的那好大的一片儿苗圃儿里面已经呈现出来了那些浓浓的美好的春意。那苗圃旁边的地上面堆着好多一堆一堆的小树条子儿,是拿来嫁接时用的。

在这一天,胡队长派柳荷烟跟金雅蒂一起村妇队长董家贞、魏幺妹跟邱玉兰几个人到苗圃的里面去干活,一起和黄技术人员学习嫁接的方法。先用一个小锯条子磨成的一个锋利的小刀片子把地上面小树儿的那个皮切处一个丁字的小口,然后再将嫁接的那些小芽儿的桃形给切了下来的,再插进了那个丁字型的口里面,拿细麻绳给稳住些劲儿好好的扎紧了。这种活儿是望着容易的,可是干上一会子也是非常的累人。正当那苗圃里面的那几个人全都有些个发闷的那个时候,董家贞看到了在坡上面的阮畅,便大声的吆喝着叫他也过来。

阮畅往苗圃的这边走过来,黄秉顺也是老远就笑盈盈的跟阮畅挥起了他们的手掌。他是打从心眼儿的里面喜欢着这个小知青。董家贞大声说道:“来啊,阮干部啊,过来检查一下我们的这些工作吧!在苗圃里面的人全都笑了起来。

阮畅也是咧着嘴笑说道:“呵呵,你们都一起我黄大哥好好学一学嫁接的本事吧,不会收你们这些知青的学费。阮畅瞥见柳荷烟蹲在那里专心的刻着那些树芽儿。

董家贞打趣儿道:“学生是学识字儿才要交钱呢,我们便照模样干。只不过啊,你这个会识文又会断字的一个城里面的学生,让我这一个大大的老粗来出一个谜题来,你能够猜得出来吗?

“要是猜出来了你奖怎么呢?到你的家里面吃一顿腊肉去吧。阮畅立刻就接住她了的话。

“行啊。你给我听着啊:这毛从那胯里面过,那胯也从毛的里过去。这是什么?董家贞嘻笑着然后不怀善意地望着阮畅。

阮畅想了一想,于是不慌又不忙的说道:“董家贞,我是知道你便有这样的家伙。

董家贞笑了处来,脸上是红扑扑的:“什么话怎么一到了你的嘴里怎么便得这么难听!你道说说是什么啊?阮畅故意的瞅了大家一圈子,然后就走到董家贞的面前,再伏在了她的耳朵旁边轻轻咕噜了那一声。董家贞的脸瞬时腓红,还伸手便去打阮畅:“瞧我不去撕了你的这张嘴!

阮畅三下两下就跳到了旁边儿,轻松的躲开了董家贞的追打儿。瞧他的那副嬉笑的模样便知道他是占了一个上风。

村妇队长董家贞是小队的袁会计家的那个大儿媳妇,她是中等的个子,很是粗壮又结实的。是宽宽的一张脸、扁扁的鼻子、很大一张嘴而且满脸都是黑色的雀斑儿。那稀稀的长头发都梳成了两个很小很细的辫子,粘在了耳朵边上。她在今年是有二十或者二十六岁了吧,可是干起了活儿来啊,那在全村的女社员里面绝对是数头名。袁会计家里的那个大儿子袁水赋是一个现役的军人,而且现在是在部队里面当了司务长的,是正排级别的干部,同时也是石磊大队里在外当的兵里面唯一的一个军官。可眼下啊,他是正悄悄的跟董家贞闹着离婚,袁会计跟他的老伴儿那却是坚决的不答应的。

董家贞十五还是十六岁的那个时候啊,她的全部家人都是饿得去世了,便在她自己也快要饿得断气了的那个时候,袁会计那两口子是给了她自己一口食物吃的,是救了她的一命的,然后又收成了干闰女还养在了自己家里面。其实啊这老俩口子是大算着给自己的大儿子袁水赋捡回了一个好媳妇,这样即省了他们的财礼,而且又添了一个年少的劳动力呢。

袁水赋见到董家贞长得很是难看,就说什么都不愿意娶。可是到底了还是没办法犟不过他的爹娘,于是软硬有兼施的硬给他们办了这桩喜事的。可是婚后过了不久,袁水赋便报名在外面参了军了。董家贞也为袁家面生了一个大胖孙子。所以,袁水赋提出了离婚,袁会计这老俩口子便是决对不答应的。

柳荷烟、金雅蒂跟秦曼罗私下对董家贞表示了非常大的一些同情。讲她在那些乡下女人里面本来还应该能算是个最有好福气的女人,可偏偏就碰到了一个部队里的死陈世美了。

可是村子里面的人们,谁都看不出来大字都不识得一个的董家贞有一点的沮丧之情。董家贞是从来都不谈及她自已的老公。天天干活像个没事的人儿似的,混在那些男人堆里面打着情骂着俏,拉着村里面使野,什么话都是能说得出口。

可是其实也仅有董家贞自已才知道,夜晚守着那空房里的那种难受的滋味。仅有白天去了地里面打打又闹闹才能解了她自已那一心的苦闷。其实她也并不是一定得跟着这一个军人。她们家的那个小叔子赵土晋跟弟媳妇也都才只有十五岁的样子,每天一块出工,一起儿回家的,那小两口子有说还有笑,两人有吵还有闹,叫她内心好是羡慕。她啊,倒是真的希望她自己能够嫁一个本分有能干的一个庄稼人啊,自己身边也能有一个知冷还知热的好男人。可眼下袁会计这老两口子死顶着就是不让袁水赋离婚,所以她便在那一旁安静等着。

这苗圃里面的笑声倒是给引过来了这么一个人了,她身上穿了一件红色毛衣,在头上顶面着一堆子青草儿,在青草上面插着一些小野花,那脖子上面挂着一条花花的绳子,一瞧便知道她是疯子朱琉雨。她朝着苗圃走了过来。她啊,现在天天吃午饭就端着自己的饭碗去女知青的屋听许百合的播音了,除了会说,这个是我母亲外,她还会将饭碗想地下面一放,然后在堂屋子里面一边跳一边唱道:“这美丽的女孩像朵苹果的花儿啊,拿在了手里面这是舍不下它啊……逗得柳荷烟跟金雅蒂笑得连肚子都疼起来。她看见了张志勇跟阮畅便喊他们:“小兔子……小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