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药

苏蕙姬其实受伤了,当玄华扶着她下马的时候,一直苦苦忍着的苏蕙姬没忍住了,嘶叫了一声。玄华皱着好看的眉,背起苏蕙姬,从后门走去苏蕙姬的闺房。古代女子的闺房万万不能有男子进入,就算是爹爹那也是万万不可的。苏蕙姬红着脸拉了拉玄华的衣角,道:“放我下来,白芷会扶我进门的。”玄华回过头,停顿下来,看着苏蕙姬,皱皱眉,半响过后,他道:“你都是我的人了,闺房又如何?”

还好娘亲和爹爹还未回府。应该是被皇上留下来用膳了。

这一些话说的苏蕙姬的脸是扑通扑通的红,道:“竟会乱说话!”白芷看到这幅情景,迎上来,紧张的道:“这是怎么了?王爷。二小姐出去的时候活泼乱跳的,怎么是背着回来的?二小姐。”苏蕙姬看着白芷,淡淡一笑,道:“没事,只是骑马的时候不小心被马鞭给挂到而已。无大碍。”

玄华把苏蕙姬小心的交给白芷,对白芷道:“先用热水给你的二小姐洗洗伤口。先别擦其他的药。我府内有进贡的药物,甚好。我去拿来,蕙姬,等我,我快快就来。”玄华看着苏蕙姬,点点头,便离去。苏蕙姬喊道:“嗯,玄华,一路小心。”

白芷推开房门,小心翼翼的扶着苏蕙姬,有些责怪的道:“二小姐芳龄十六了,还是不会照顾自己。早知道我应该跟着去,二小姐也许不会受伤呢。真是的。二小姐,慢点。”小心翼翼的把苏蕙姬扶到榻上。如玄华所说,打了一盆热水,拿了好几条白如雪的帕子。轻轻的推掉苏蕙姬脚上的靴子,那是骑马必备穿的。然后脱下被血染红的鞋袜。白芷皱着眉:“还好伤口不大。怎么会留这么多血?可能是二小姐你又忍着不说,才流着么多,伤口也肿起来了。如二小姐早些说,也不至于这样。二小姐真是的!”

苏蕙姬笑着道:“没事没事。还好伤口不大,只是细细一条罢了。拿冰袋浮一下也很快就消肿了。没事,白芷。”白芷只要嘟囔几句,便起身去吩咐丫鬟拿些绷带和冰袋。

白芷洗了帕子,抬起头,道:“二小姐,可能有些痛,二小姐要忍着点。”苏蕙姬点点头,手抓着榻上柔软的被褥。也不是那么痛,很快白芷就把伤口给擦好了。骑了一天的马和唱歌、跳舞。苏蕙姬现在是乏了。就这样用手撑下头,就靠在榻上沉沉睡去。

似乎有巨大的喜悦环绕在苏蕙姬周遭,白芷细细压低的声音和温情似水的声音。然后是冰冷的触碰,那般温柔。好像似苏蕙姬如瑰宝。苏蕙姬疲惫地坠入黑沉沉的梦里,无力睁开眼睛。

那是一个冗长的梦,梦里有无尽的往事,纷至沓来,琐碎而清晰。梦得那么长,那么多的事,认识玄华一个月半,仿佛已经过了一生那般久远。待苏蕙姬睁开眼,已是光明的白日里,白芷笑意盈盈迎了上来,切切道:“二小姐醒了?”苏蕙姬觉得口舌干燥,白芷一看便知,倒了杯水。让苏蕙姬喝下。喝下后看着外面的天,有些黑了,在看到自己的脚踝包扎细致的绷带,便道:“我睡了多久?玄华他是否来过?”

白芷笑着用丝巾掩嘴,道:“二小姐睡了可有三个时辰了。王爷过来之时二小姐睡的正香。王爷说你今日累极了,让我不要叫你。包扎这些都是王爷亲力亲为的。二小姐醒来了也好,娘娘刚刚才叫安平过来让二小姐你去陪娘娘用膳,我说小姐你受伤了,所以等下娘娘回来这里用膳。二小姐也梳妆梳妆。我也吩咐御膳房。”

苏蕙姬拿起床榻边的小铜镜,还好,发鬓没乱。便耸耸肩道:“不用梳妆了,姐姐与我是自家姐妹,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吩咐御膳房做的好吃点,清淡点。做一些姐姐平日里爱吃的。记得,汤要多放香菜,姐姐喜欢香菜的味道。”也差点忘了,昨日答应姐姐要一起吃晚膳的。

白芷笑着行个礼,道:“奴婢知道了。”到了门口,白芷还回头,道:“二小姐,王爷送你一样别致的礼物,就在床头。”白芷笑着关好门。苏蕙姬疑惑的看着床头,当真有件小礼物,是个烟斗。

晶莹剔透,刻画着一名女子,在漫天花瓣里翩翩起舞,甚为好看。苏蕙姬不禁眉眼盈盈,没想到他竟然还记得这么清楚。烟斗里的女子一笑一颦都像极了苏蕙姬,都那般美好,都那般好看。苏蕙姬在袖中笼着小小的平金手炉,那样热,散发出温暖的气息。

没过一会儿,姐姐便来了。匆匆吃了几口便走了。脸色很是苍白,苏蕙姬皱着眉头询问,姐姐也只是笑的苍白而不语。过会儿,娘亲来到苏蕙姬的闺房,道:“宫里出事了,你姐姐先回宫了。”苏蕙姬惊讶的抬头,不是要跟自己一同入宫?“所谓何事?”苏蕙姬吩咐下人给娘亲倒茶。娘亲皱着眉道:“好像是宫内的程妃与他人有苟且之事。所以你姐姐刚刚便匆忙回宫了。你得独自一人入宫了。不过安心,在你大婚之日,你姐姐会在你的身边的。”

苏蕙姬淡淡一笑。不是在意是否一个人独自入宫。而是在意,程妃那件事,苟且之事。

在北国不可能没听过程妃。程妃也算是万千宠爱集于一身,皇上很是爱慕这位妩媚的女子,虽然不及对姐姐的爱慕,可也算是万千宠爱集于一身。那园内就是为程妃而建。程妃那一天偏头痛,久久不痊愈,传来了民间的神医,神医说娘娘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那时候程妃正值圣宠,皇上哪舍得程妃离他远去。于是命人建一个圆,让程妃入住。程妃好了以后,便重回宫,渐渐的那园内变成了皇家的另一个御花园。

姐姐曾经说过,程妃是个极温婉的女子,虽然脸上的妆容一直都是妩媚妖娆的。说起话来声音甚为温婉。性子也是极好的,虽然没有郦嫔那般风趣幽默而好相处,倒也是个极好的女子。姐姐说,入宫了,便与郦嫔、程妃交好。她们都是极好相处的主子。苏蕙姬有一次问道:“皇后娘娘呢?”姐姐抿抿唇,道:“她是皇后娘娘,尊敬便罢了。能登上皇后这个位子,不是那么简单的。”

今日的程妃打扮得很美,身上一件朱砂色牡丹丝罗长衣,这是圣宠的时候皇上把今年进贡的苏绣只有三件却赐予了她一件。每当程妃穿上,皇上都会感叹:“百花无之媚。”。鲜艳妩媚,很合适她娇小的身量。长发挽成百花髻,扣着一只亮莹莹的翡翠攒银丝八爪菊花笼,发边别了小朵的酡红的牡丹花,粉白耳垂上一对金坠子映衬得面容更加熠熠有神采。

她安安静静的跪在地下,面如青莲那般安静。

皇上倚靠在金黄的榻上,手里捏着翠绿的佛珠。很是安静。气氛诡异的安静。郦嫔所有的嫔妃都站在两侧。程妃安安静静,仿若不是世人的跪在中间。郦嫔焦急的看着外面,不知道要如何。突然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道:“懿贵妃驾到。”嫔妃们下跪,道:“臣妾参见懿贵妃娘娘。”懿贵妃摆摆手。

郦嫔她们都起身,极为小心翼翼。懿贵妃摆摆袖子,然后来到前面,行个礼道:“皇上万福金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皇上闭着眼,挥挥手道:“爱妃请起。”皇后娘娘也只是点点头。懿贵妃在安平的扶持下,站起来,落凤位,那是贵妃的位子。

程妃安安静静的跪着。郦嫔她们都站在两侧,无人敢喧哗,连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懿贵妃落座之后,皇上淡淡开口:“程妃,朕听闻你的苟且之事,是否当真?”很是冰冷的语气,皇上二十七,正值当年,脸颊轮廓刚毅。他冷冽的双眸穿过帘子。连郦嫔都感到深深的杀气,一时没忍住的颤抖。懿贵妃轻轻的附上凤位,用一点冰才让郦嫔站住脚。郦嫔看不到懿贵妃,却还是点点头。懿贵妃了然。

如此深的杀气,程妃的语气也是极淡的,没有颤颤巍巍,而是清平云淡的道:“皇上如此冷漠,真让臣妾想不起那个含情脉脉的皇上了呢。”然后她抬起头,道:“入宫前,我与他相恋。没有人问我是否愿意进宫,就这样我被送进宫了。皇上信不信,臣妾入宫后没有与他有苟且之事。”

皇上捏了捏佛珠。皇后娘娘一向都是在这种场合是不会说话,今日却不知道怎么了,道:“这关系皇家威严,希望皇上明察。不能让皇家蒙羞的。不然以后在青国、明国的面前如何抬起头?”一颗佛珠灭了。所有人的跪下来,懿贵妃摸着安平的手,跪下来,众人道:“皇上息怒。”

皇上对皇后娘娘道:“宣吧。”皇后娘娘道:“是。”站起来,道:“来人,把那狂徒带上来!”懿贵妃眯着眼看着帘外那名男子的摸样,刚毅的男子。安平凑在懿贵妃耳畔道:“那便是最近刚来的太医,医术了得。据悉两个人在谈话之时,有些拉拉扯扯,皇后娘娘看到便扣下了。”懿贵妃眯着眼看着隔着一个位子的皇后娘娘。她满是沉重的脸好像带着一点点不同…看到程妃的清平云淡,宛如当日。皇上道:“懿贵妃,你说如何处置?”懿贵妃偏头道:“臣妾认为应当明察。宫内的是是非非多,还是细心一点好。免得他人诬赖那便是不好了。”皇后娘娘的妆容精致,笑的端正道:“已有一段时间不见懿贵妃了,懿贵妃还是如往常那般聪明伶俐呀。”懿贵妃看着皇后娘娘,眯着眼道:“多谢皇后娘娘夸奖。宫里的是是非非多,皇后娘娘比臣妾还要了解,不是吗?”懿贵妃笑的很是妩媚。皇后娘娘笑而不答。

两个人死死的扣着那名男子。懿贵妃道:“松开他。”太监便松开了手,而那名男子却好死不死的伸出手,变出他的魂技青锋剑,刺开帘子。全部尖叫,左右两侧的妃嫔都蹲下来。都是妃嫔,长年养尊处优的,武功只限于低等。而皇上不同,八重山的霸主。皇上闭着眼,佛珠依旧再动。皇后娘娘的专属侍卫护着皇后娘娘。当那把剑要刺到皇上之时,皇上的手用力的倒在皇位上,道:“愚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