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安宁

自南宫玉和卫王离去后,南宫少卿和卫袽继续在酒楼里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

酒楼的生意在柳凤仪的打理下,生意越来越红火,南宫少卿和卫袽除了柳凤仪忙不过来时帮帮忙,大多数的时候做了甩手掌柜,日子过得好不惬意。

由于念儿体质孱弱,神医怪老头决定带念儿回药谷调养,于是念儿变拜怪老头为师,与怪老头去了药谷。

念儿走后的第三日,卫袽在买东西的时候突然昏倒,南宫少卿急将大夫请来。原来卫袽已经怀有两个月的身孕,由于思念积郁疲劳成疾,所以贫血晕倒了,大夫叮嘱需多增加营养,多开阔一下心情,才能更好地养胎。

南宫少卿欢喜非常,每日不停地给卫袽做各种美食,还尽量时刻陪在卫袽身旁,每天都想不同的方法逗卫袽开心。

在南宫少卿和柳凤仪的精心照料下,卫袽被养的又白又胖,好像发福了一般,这让她很是郁闷,这样下去,她的身材就真的回不来了。

八个月后,在杀猪般的嚎叫中,卫袽生下了一个晶莹剔透的女儿。

“袽儿,你辛苦了!”南宫少卿喜不自禁,轻吻卫袽的额头。

“呜……我以后再也不生了!呜……疼死我了……”卫袽早已用尽了力气,声音苍白无力的说。

“好好好,不生了……以后再也不生了!我们现在已经儿女双全了,只要你不想,我们就不生了!”南宫少卿无奈的哄着卫袽,”袽儿,你看,我们的女儿长的多好看!”南宫少卿把女儿抱给卫袽看。

只见小小的婴孩安然的睡在襁褓里,嘴里还含着右手的食指,不时还在吸允着,模样可爱至极。

“嗯……少卿,给我们的女儿起个名字吧!”卫袽温柔的看着小小的婴孩,满目母爱。

“就叫……媛儿吧!怎么样?倾吾之爱,护女一生。”南宫少卿温柔地笑着。

一日,南宫少卿起床后发现不见卫袽的身影,正在讶异卫袽究竟是去往何处,恰巧卫袽进来了。

“袽儿,怎么一大早就不见你人影,又去哪里了?”卫袽刚刚踏进酒楼,南宫少卿便迎上来问道。

“呦~不过是一时没见,少卿,你这儿就想我了么?”卫袽调皮地皱着鼻子说。

“袽儿,你呀!”南宫少卿用右手食指刮了一下卫袽的鼻子,温柔的将卫袽拥入怀里宠溺的笑着,”说,刚才干什么去了?”

“就不告诉你!”卫袽跳脱南宫少卿的怀抱,对着南宫少卿做了一个鬼脸,欢快的跑开了。

“袽儿,你看看你,哪有一个当娘的样子?唉……”南宫少卿对着自己调皮的妻子很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夫人回来了啊?”小儿从地窖出来,手捧着两坛上好的女儿红。

“嗯。”卫袽对小二笑了笑,算是致意。

“夫人,今晚还用准备么?”小二将酒放在橱柜上。

“嗯,准备。”卫袽点了点头。

“是,夫人,”小儿恭敬的回道,”夫人真是心善,人都说‘为富不仁’,夫人您却时常周济穷人。”

“嗯?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袽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告诉我?小二,你说。”南宫少卿看向小儿。

“掌柜的你不知道么?”小二一愣,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于是便看向卫袽。

“小二,没事,说吧。”卫袽满脸无所谓。

“是这样的,夫人吩咐每日早晨和晚上都要准备饭菜,周济穷人,由夫人亲自送去。”小二回道。

“袽儿,你怎么不告诉我?这又不是什么不好的事。”南宫少卿疑惑的看着卫袽。

“还能什么事都跟你说么?”卫袽挑衅的看着南宫少卿。

“好好,不跟我说,你想说就说,不想说也罢,你开心就好。”南宫少卿拿卫袽实在是没什么办法。

“这不就乖了?”卫袽拍拍南宫少卿的头,嘴角笑意愈见调皮。

“袽儿,念儿跟随怪医去医谷学医术有四年了吧?真不知道让才三岁的念儿就去……是不是太不好了……”南宫少卿惦记离家学医的念儿,念儿从三岁离开家跟随怪医去学医术,只有每年的春节才回家几天,一家人每年只有短短几年的团聚时间,南宫少卿和卫袽本想去探望儿子,只是怪医为了不让他们相见,竟然开始云游四方,让他们找寻不到,后来,他们就放弃了,只能一天一天望眼欲穿的等待儿子回来。

“念儿一定会过得很好的……”卫袽微皱眉头,望向远方。

“爹爹……娘娘……”媛儿在奶娘的搀扶下晃晃悠悠地走向南宫少卿和卫袽,声音懦懦的,乳声乳气。

“媛儿!来,来娘亲的怀里!快来,加油哦!”卫袽蹲在地上,拍着手鼓励南宫媛儿走向他。

“媛儿一天天长大,眉目间越来越有你的影子,这么小就是个美人坯子,以后长大了定和你这个当娘的一样,成为一个绝世美女,倾国倾城啊!”南宫少卿宠溺的说。

“当然啦!当娘的长得这么沉鱼落雁,女儿还能差到那里去么?说来,幸好还有媛儿,念儿那个臭小子,无论是长相还是脾性,都和你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似的,哼!一点都不像我!”卫袽嘟起小嘴,不忿的说。

“唉……你呀!我可那你怎么办?”南宫少卿也蹲下来,揉了揉卫袽的头发。

“娘……”南宫媛儿张开小手扑进卫袽的怀抱,然后”哈哈”甜甜地大笑。

“媛儿乖!”卫袽将南宫媛儿抱进怀里然后站起身来。

“有你们在我身边真好……”说着,南宫少卿将卫袽母女两个一同搂进怀里。

清晨的阳光透过门棂,斜斜的散在南宫少卿、卫袽和南宫媛儿一家三口的身上,如此温暖美好。

药谷。

竹林之中一座双层的木屋矗立其中,一条蜿蜒的小河在木屋旁波光粼粼,药香弥漫,烟雾缭绕,使这里像幻境一般不真实。

一个青衣小童跑到院中煮着的药罐前皱了眉头。

“师父,你是不是煎药的时候又误把甘草放进去了?”一个稚嫩的童声充满了愤怒和无奈,只见一个肌肤白嫩长相可爱的小男孩皱着眉头站在药罐旁,又大又明亮的眼睛如同黑水晶一般炯炯有神,吹弹可破的肌肤使他像极了陶瓷做的一般,惹人怜爱喜欢。

没错,这个可爱的小家伙就是,南宫念儿。

“哎呀!我的好徒儿,不过是多放了一味药而已嘛!”一个一身白衣,白发银眉的老头伸着懒腰从木屋里慢慢悠悠的晃出来,打着哈欠,本是颇具仙风道骨,可是却手拿着一直油汪汪的肥鸡腿,大口的嚼着,反而有了些老顽童的味道。

“师父,是您说过的,药材不能随便乱加,再说甘草与这药方其中的一味药相生相克,加了甘草,整罐药就没有效力了,您就算老了,也不能这么糊涂啊!还有,徒儿跟您说了多少遍了,您现在的身体还不能吃这种油腻的东西,”说着,念儿一把抢过老头手中的鸡腿扔进了木屋旁经过的一条小河里,”再说,就算您身体好了,您一把年纪了,本来就应多食清淡的食物,这种东西对您百害无一利啊!”

“你……你你你……念儿,就算你不让为师吃,也不要这么浪费嘛!唉……”怪老头感叹道,不过在他听到念儿说到药性相冲时,他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虽然越老越贪玩,但是还不至于糊涂到胡乱放药的地步,怪老头之所以这么做,是想考验一下南宫念儿。鹤发童颜,大智若愚,没错,这个老顽童就是曾经的魏国神医。

念儿微皱眉头冷冷地看着怪老头,眉宇间的帝王之气以及俊美非常的相貌倒是像极了南宫少卿。

“呵……呵呵……”怪老头只好干笑着,”念儿啊,话说,你来为师这里学习医术已经四年了,你又没有想过回家呢?”

“最开始想过,可是,爹娘让我追随师父学习医术,主要是因为我本身体质孱弱,在师傅这里方便调养,二来也可以与师傅为伴,不让师傅那么孤独,现下徒儿的身体较之前强健不少,已经可以离开,可是,不仅仅是徒儿,相信爹娘也放心不下师父独自一人生活在这药谷之中,若是真要徒儿离开的话,除非师父一同离去,家中双亲与徒儿方能放心。”念儿作揖回道。

“你呀你呀!真是人小鬼大!明明一个七岁大的小娃子,非装的老气横秋的,你可是逗坏为师了!哈哈!”怪老头见念儿一副装老成的样子,忍俊不禁。

“师父……”念儿见怪老头把自己当小孩来看,不禁满头黑线。

话说,南宫念儿是一个绝世罕见的天才儿童,以随便能走路能说话,两随便能识字,记忆力惊人,三岁时更是能口吐经文,舌灿莲花,由于身体虚弱的原因,便拜神医怪老头为师,正因为其是天才儿童,南宫少卿和卫袽才放心才三岁大的孩子跟随怪老头云游四海。

“快了……快了……”怪老头笑眯眯地看了看念儿,然后望向远方皇宫的方向。

“师父,徒儿昨夜见你夜观天象,是不是看出什么来,要发生什么事了?”念儿见怪老头奇怪的样子,不由得有了疑问。

“时机未到……时机未到!哈哈~”怪老头凭空而走,消失在竹林深处,采药去了。

独留念儿一人在药罐旁发呆。

“什么?”卫袽惊得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你……你这么惊讶干嘛?难道我就不能……”柳凤仪在一旁早就羞红了脸,双手不安的绞着衣群上的系带,她没想到卫袽居然会这么大的反应。

“袽儿,你淡定一点,你看你把凤仪吓得。”南宫少卿把卫袽拽回椅子上,让卫袽坐好。

“凤仪……我实在是没心理准备……你怎么不早说?现在才告诉我?啊?”卫袽反应过来了,拍着桌子站起,将脸靠近柳凤仪的脸,盯着她的眼睛,”快快从实招来!”

“事情是这样的……”柳凤仪双颊绯红,低眉俯首。

原来,柳凤仪下个月便要成亲了。她未来的相公是幼时相识的表兄——倪泽,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后来由于种种原因,两家人失散了联系,现如今倪泽成为金榜提名状元。一日,柳凤仪在街上走着被两个歹徒掳进胡同里欲实施非礼,恰好被倪泽看到,将柳凤仪救下。二人能再次相遇,恰是旧情未了,多日相处下来,旧时情意变为郎情妾意,月老庙前花钱月下,情意绵绵,于是便定下亲事,这才告知卫袽和南宫少卿。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好吧,饶了你了!”卫袽恍然大悟一般,坐了下来,倒了一杯茶水喝,气得她都口渴了。

“那凤仪,你们准备什么时候成亲啊?”南宫少卿问道。

“下月初九。”柳凤仪害羞的回答。

“噗——”卫袽被吓得一口茶水全喷出来了,喷在南宫少卿的身上。

“袽儿!你怎么不小心点啊?”南宫少卿被喷了满身茶水也不在意,反而是焦急地轻拍卫袽的背,怕卫袽呛到水,然后急忙拿出手帕为卫袽擦拭脸上和衣裙上的水渍。

“凤仪!”卫袽一把推开为她擦拭身上水渍的南宫少卿,双手一把抓住柳凤仪的双肩极速晃动,”还有半个月了啊!你怎么不早说啊!啊~~!”卫袽仿佛是被气疯了一般。

“卫袽,我错了……我错了……”柳凤仪被晃得头都晕了。

“袽儿,你先放开凤仪。”南宫少卿急忙拽回卫袽,将她的两只手握在一只手里,用另一只手搂过卫袽在怀里,”袽儿,你镇定点。”

“我怎么镇定,她居然现在才告诉我!”卫袽委屈极了,赖在南宫少卿的怀里撒娇。

“卫袽……其实,我早就想说了,只是……一直都不好意思……”柳凤仪见卫袽这个样子,觉得很愧疚。

“哼!好啦!嫁妆什么的你都准备了么?”卫袽问道。

“额……还没……”柳凤仪尴尬的回答道。

“你!你……”卫袽悲戚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恨恨的瞪着柳凤仪。

“袽儿,凤仪再怎么说还是一个姑娘家,哪里会呢,我们也算是她的娘家人,我们帮她弄吧!”南宫少卿哄着怀里的卫袽。

“当然了!等这个傻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弄好呢!”卫袽恨铁不成钢地说。

由于柳凤仪成亲的日子马上要到了,卫袽和南宫少卿为了给柳凤仪办好嫁妆准备彩礼忙得不可开交,可是他们真心替柳凤仪感到开心和欣慰,毕竟,柳凤仪能找到真心爱她可以照顾她疼她一辈子的良人,是一件好事。

柳凤仪成亲当日,卫袽为柳凤仪梳妆。

“凤仪,你是最美的新娘!我要是个男子,一定娶你!哈哈~”卫袽给柳凤仪戴上了凤冠,趴在柳凤仪的肩上,看着镜子里的柳凤仪好一阵感慨。

“卫袽,你就会取笑我!”柳凤仪本就涂了胭脂的脸颊被卫袽调戏的更加绯红。

“不逗你了,不过,凤仪,你真的很美,今天是你的好日子,以后你就要嫁做人妇了。时间走得真快,转眼,都过了这么多年。唉……”卫袽想起了前半生,不由得叹了口气。

“卫袽……”柳凤仪见卫袽叹气,不由得眼圈都红了。

“哎呀,都是我不好,都怪我,都把新娘子惹哭了!快,别哭哦!哭了就不好看了!成亲怎么能哭呢?”卫袽轻拍柳凤仪的肩膀。

“谁哭了?”柳凤仪嘴硬,吸了吸鼻子。

“没哭就好,吉时到了,新郎在外面都等急了,快出去吧,我的新娘子!”卫袽调笑着,给柳凤仪盖上红盖头。

“凤仪,你要过得很好很好。”卫袽在柳凤仪出门的一刻低声说道,带了哭腔。

“嗯。”柳凤仪低声应道,紧紧地握了一下卫袽的手。

卫袽看着柳凤仪莲步婀娜地上了花轿,心中越是欣喜,泪便越像绝了堤不停落下来。

“开心点……我们要为凤仪高兴……”南宫少卿在一旁拢过卫袽的肩,握住卫袽的手,低声安慰。

卫袽泪眼朦胧的望着花轿消失的方向,欣慰的笑了。

“别傻笑了,赶紧走吧,要不喜酒可就被别人喝没了!”南宫少卿提醒卫袽。

“哎呀,是啊,再不去,就看不到他们拜堂了,快走!怎么不早提醒我?哼!”说着,卫袽大步向倪泽的府邸赶去。

“袽儿,你这个小丫头!赖我好了,全赖我,行了吧?”南宫少卿宠溺的说。

“哼!本来就怨你!”卫袽不依不饶。

柳凤仪与倪泽成婚后,酒楼的事情就都交给南宫少卿和卫袽管理了,日子如水流转,每一天都很平淡无味,但是南宫少卿和卫袽却很是珍惜,因为他们知道,这样平凡安宁的日子不多了。

终于,宫里传来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