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起身下了车,感觉一激灵,好冷呀。往车前一看,只见高速上排着长长的车队,如同长龙一般看不到头。再看看表,七点多,现在应该走有一半的路程。
又返回车里,躺在位子上,心里默默祷告,快点通车吧,我可不想在这冷嗖嗖的车上过夜,更怕耽误明天的画展开幕式。
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越过我越觉得煎熬。前面的车队没有一毫米的移动,后面的汽车倒是越来越多了。
“不急,也许再过半个小时就通了。”我一次一次地安慰自己,却一次一次的失望。就这样一直熬到夜里十一点,依然没有通车。
这时整车人都显得焦躁不安,人们或是急得骂娘,或是焦急地打电话和家人报平安。但我却无人可报平安,另外,从前天到现在也没有接到过谁的电话。我走的时候没有跟任何人说,包括杨淆和大徐他们,而他们这会说不定喝晕睡着了,哪会管这个室友现在在哪里?
正想着,有人在前面发话了,说是刚传过来的消息,前面是连环恶性车祸,情况比较严重,一会半会通不了车,大家要做好在车上过夜的准备。
车上人一听,又炸了窝,嘈嘈嚷嚷个不停。但不愿意归不愿意,黑天半夜的,又在高速上,前后不着店,谁又能有什么办法呢?还好这是卧铺车,大家还有休息的地方。于是,慢慢地,嘈杂声小了,鼾声却多了,人们都渐次睡着了。
我却了无睡意,一是有点冷,二是心中更加焦虑不安。说好明天要参加晓芸的画展的,如果再耽搁几个小时肯定要赶不上了。本来前天吃哈根达斯的事情已经让她们产生了误会,明天的画展再不参加,恐怕晓芸该有想法了。但着急也没有用,只能一边躺在卧铺上,一边盼望前方早点通车,渐渐地也睡着了。
睡梦中听到汽车发动的声音,我一激灵:终于通车了!睁开眼睛,不光发现汽车开始缓缓行进了,还看到外边天已亮了。一看表,早上六点多了,居然堵了十几个小时。
路虽然开了,但显然并不通畅,因为车辆行走得十分缓慢,走走停停。按这种速度下去,即使赶回去也要到下午了。看来肯定赶不上画展的开幕了,于是我决定给晓芸打个电话。
“喂,晓芸,我是吴明桦。有个事儿要给你说一下,一会画展……”那头晓芸刚接起电话,我就迫不及待地要解释。
“我知道,你有事不能参加了。你忙你的吧,没关系的。”晓芸说话的语气异常冷淡和漠然,是我认识她以来从没有遇见过的,让我一时愣住了,怔怔说不出话来。
“要没事就挂了呀,再见!”晓芸说完就挂了电话,只剩下耳边嘟嘟的忙音。
我拿着电话许久放不下来。我突然感觉到一种痛彻心扉的寒冷,比鼓浪屿的那个晚上还痛,连呼吸车里冰冷的空气都是痛的。那天她虽然婉转地拒绝了我,但眼神和语气中分明还有绵绵的情意和不忍。但今天她的语气却是那么的冷漠和坚硬,仿佛在和一个不相干的外人说话一样,而我就是这个不相干的外人。原来书上说得都是对的:对于爱情来说,最伤人的不是恨,而是像寒冰一样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