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再多的风景也从不停靠

只一心寻找我遗失的美好

有的人说不清哪里好

但就是谁都替代不了

——摘自《遗失的美好》

远离晓芸的寒假果然是漫长的,但如果没有练习素描的话会更漫长。显然,练习画画是我排解漫长假期和对某人挂念的最好寄托和手段。

放假以后,我除了偶尔走亲访友之外,大部分时候还是窝在家里练习素描。“我一定要不停地练到开学,然后画一幅晓芸的肖像画,开学第一天就当面送给她。”每当练画练累的时候,我就会用这句话来鼓励自己,于是浑身就又充满了力量。应该说,有晓芸一年多地孜孜教诲,加上自己的勤加练习,特别是两个假期的全天候训练,我的素描功底已经今非昔比了,画幅晓芸的画像应该不成问题。至于晓芸的样子,已经深深印在我的脑子里了,只要我愿意,从脑海里取出来用画笔画在纸上就行了。只是我并不急于画,我还要多练习,练到开学前再画,因为我要画就要把晓芸画得最美丽。

也经常给晓芸发短信联系,想听听她的声音的时候就直接打电话。她还是每天忙着高考培训班和油画创作的事,间或出席一些签约公司的文化活动。

“没办法,按照合同规定,我必须参加这些活动和应酬,但大部分是应景的,没什么实质意义,其实我并不想参加。”有一次,晓芸这样叫苦道。

我笑笑,说:“不愿意也应该参加,既然签约就有权利有义务,否则人家公司会不干的。人总是要做些身不由己的事情,忍忍吧……”

有一件事我一直没忘,就是正月初八是晓芸的生日。去年是在她家给她过的,今年总不能再舍弃父母跑东北了。于是,我决定春节前就把她的生日礼物买好,并邮寄过去,这样她初八之前就能够收到。

我邮寄礼物的那天是腊月二十七下午,离除夕还有三天。这一天同时也是二月十四日,许多人互送玫瑰的情人节。

我给晓芸买的是一款“帕加图”的女士皮包,在邮局工作人员封存邮包之前,我把“祝晓芸生日快乐!心想事成!”的生日贺卡小心翼翼地放进邮包。而这张生日贺卡下面的日期写的正是“2月14日”。二月十四日,这个日子本来与我和晓芸之间没有关系,但我还是要隐忍地留下一些暧昧的印记。

从邮局出来,天色有点晚了,正准备坐车回家,手机响了,来电显示着一个记忆中很熟悉的名字。

“桦子,我是可寒。你猜我在哪里?我回株洲了。”接起电话,方可寒立即吵吵起来。

可寒是我高中的死党,临高考时随父母搬到了宁波,大学毕业后在宁波市政府工作,一直都干得不错。我们之间前两年还经常联系,后来随着各自忙工作,彼此联系少了许多。

“你个臭小子,不好好做你那份有前途的公务员工作,大过年的跑株洲干吗?怎么不提前给我联系。”我笑着问道。

“专门来看你呀。给你个突然惊喜,现在联系也不迟呀。快来吧,我住国宾大酒店,快来吧,大伟,梁子他们都在。”方可寒在电话里嚷嚷道。

“这帮王八蛋,知道你回来的消息为什么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好的,我马上到。”我立即掉转方向,打的直奔酒店。

还没有进入酒店大门,就看见方可寒和大伟、梁子等一帮高中时的同学正在大厅等我。

“想死我了,桦子。来,哥哥抱抱。”方可寒一看见我立即夸张地拥抱起来,一身的匪气和当年一样,同时还隐约有些酒气。这家伙,当公务员没少喝公家酒。

“你这个方鸿渐,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说一声。还有梁子你们这些坏蛋,知道他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以后不做兄弟了是不是?”我大声地向一帮人表示抗议。

“吃饭,吃饭。到饭桌上说。”可寒松开手,把我往房间里推。

凉菜已经点好,显然他们是有准备的。一帮人一起涌了进来,把十人台的桌子坐得满满的。

“可寒回来了,桦子也到了。今天可是个好日子,大家不醉不归呀。”梁子边说边帮每个人斟满酒。

“是的,是的,干杯,干杯。”“情人节都不陪情人陪同学,可寒可要多喝点。”一帮人随即吵吵起来。

一杯酒下肚,我又想起了刚才的话题:“可寒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方可寒边吃边说:“今天上午直接从武汉过来的。回来看看老同学们。”

“上午回来怎么不给我联系?你们这些人也是,都知道可寒回来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拿着筷子挨个点一帮人的头。一帮人都笑着不说话,但表情却都有些心虚。

“想着你情人节陪情人呢。不敢给你联系呀。”方可寒笑着端起酒杯,说:“明桦,喝酒,喝酒,还是家乡酒好喝呀。”

“你去武汉干吗了?该不会也是会情人了吧。”我笑着问道。

“会个屁情人。公干,出差去了。”方可寒说。

“快过年了,出个屁差呀。我不信。你说说去公干什么了?喝酒吗?”我故意逗他。

“真的。”方可寒大大喝口酒,“干什么不告诉你,怕刺激你。”

“鬼扯。快说,不说罚你酒。当几天公务员别的没学会,假话倒是说得一套一套的。”

“可是你让我说的呀。”方可寒指指我,“别后悔呀。还不是那个慈城,你爱情的滑铁卢。搞旅游推荐,我是推介团成员,各大城市挨个跑,推广旅游,招商引资,开发慈城。”

慈城我当然知道,第一次去慈城就是方可寒安排,也是那次去慈城后我和徐汀卉分的手。但原因他并不知道,所以每次都说慈城是我爱情的滑铁卢。

听他说完,我笑了笑,“慈城就慈城吧,还磨磨唧唧的。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有什么呀。不过我反对你的工作。”

“我也反对。因为我不想四处乱跑,累死了。呵呵。你反对什么呀?”方可寒笑道。

“慈城安逸古朴,悠远宁静,游人少一些才好呢,多有情调呀。你们非要推介、开发、招商引资的,弄得游人如织,开发的不伦不类,反而失去了自己的特色。到时候慈城没有了,只不过是另一个凤凰而已。”

“我不同意你的观点。你是文人情怀,小资情调,不开发哪有钱,没有钱怎么发展,不发展领导能同意吗?老百姓也不同意呀。”方可寒嚷嚷道。

“反正我反对。”我也笑着嚷嚷道。

“反对无效。大家喝酒,怎么谈起这些了,是你们管的吗?喝酒,喝酒。”一帮同学懒得听我们啰嗦,吵闹着端起酒杯。

虽然我酒量不行,但同学们难得一聚,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甩开膀子和大家喝了起来。边喝边聊,边聊边喝,嘻嘻哈哈,吵吵闹闹,一群人开心地折腾着……

一直喝到深夜,一群同学才各自散去。而我也是头重脚轻的,但还是要把同样喝得步履蹒跚的方可寒送回房间。

“明桦,今天提起慈城时,我看你表情蛮平静的,不像以前那样敏感了。”方可寒倒在床上,嘴里却嘟囔着。

“现在早已平淡如水了,一切都过去了,时间是良药呀!”我叹道。

“我不相信。听同学们说你现在还是单身,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还忘不了徐汀卉。”方可寒继续嘟囔着。

“没有。我现在有我爱的人。”我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