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正保却拉住了克强,对着克强的背影说:“在我心中,你及采衣一直是我最珍贵的好友!从今以后我绝对不会再丢下你们独断独行了!但是…”
“但是这次你还是要坚持留下?”说着这句话的克强并没有回头
“因为我真的无法对这样的雷震武作视不管!而且…当初是我一人走进这乾达婆城,所以我必须自己走出去!再信任我一次!好不?”
克强依然没有转过身来,也没有作任何回答。而一旁的印曼及罗煞更是没有作声。顿时之间,屋内鸦雀无声,彷佛此时掉一根针也能听得一清二楚!正保见克强默不作声,按耐不住这种沉默,正打算张口时,克强却早一步开口道:“看来你这种自大的个性是根深柢固,永远改不掉了!真不知是作了啥孽才与你交上朋友!随便你吧!但是请你记住一件事!”
克强此时终于转过身来,直视着正保道:“在乾达婆城外,有一个采衣,正挂心着你而终日以泪洗面着!”
克强说完这句话,便往房门口走。当他拉开门,竟发现拓磊带着大批人马守在门口。
印曼看见此景似乎没有多大的惊讶!反而一副心底有数的模样。此时罗煞一手按住腰际的刀柄,心中作好准备要迎接一场厮斗,未料拓磊竟开口说:“少主子,贵客们要离去了吗?”
“啊…嗯!他们要出城去了!”正保马上说
拓磊点点头,对身后的一名士兵交代道:“你送贵客们出城吧!他们都是少主子的好友,必须毫发无伤地安全离去,听明白了吗?”
那名士兵连忙点头承应。印曼看拓磊没打算为难,当下也不啰嗦地准备离去。当他经过正保身边,偷偷塞了个东西给正保,又若无其事地带着克强及罗煞走出厢房了。
阿橘在拓磊身后见那三人离去,连忙走进厢房,来到正保面前。她见正保脸上又挂彩,忍不住惊呼出来,急着又要去提药箱帮正保上药。然而正保却阻止了她:“不用麻烦了!我现在只想一个人好好静一静!可以吗?”
阿橘愣在原地,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她回头看看拓磊,只见拓磊对她点点头,示意要她离去。于是阿橘只好悄然退下,离去之前还是担忧地看了正保一眼。
“那我不打扰少主子休息了!”拓磊也说
正保只是点了个头。
“正保!”拓磊走到门口,忽然又回头唤了他
正保讶异地抬头,因为自从进了乾达婆城还未有人直呼过他的名字!只见拓磊站在门口,带着充满感激的眼神对他说了句:“谢谢你!”之后便轻轻带上了门。
这一夜,正保辗转难眠,脑海中一直回荡着克强离去前的最后那句话语!
一阵急躁的敲门声,把雷震武从睡梦中吵醒。他皱着眉从床上撑起身子,双脚还未踏上地面,门外就传来正保的叫嚷声:“都已日出三竿,你这做主子的还赖在床上成何体统?”
雷震武在床上呆愣了数秒,一时之间不知该做何反应。此时只见拓磊满脸笑容地走了进来。
“怎么回事?”雷震武揪着眉问,而正保的声音依然在门外叫嚷不停。
“少主子说要与你一起用早膳,之后还希望你能带他去打猎!”
“用早膳?打猎?他在打什么主意?”
拓磊一边帮雷震武递上穿着衣物,一边笑着说:?”或许少主子只是想与你培养感情!再说,少主子正值少年,主子也该带他出去活动活动,老闷在城中会生病的!”
雷震武只是淡淡地听着拓磊说着,虽然始终未置可否,但还是任由着拓磊帮他更衣。此时他抬头看了看窗外,忽然陷入一阵沉思,不觉若有所思地喃喃:“拓磊,昨晚下了整夜的雪,你有注意到吗?”
拓磊扬起头来,这才发现雷震武的眼睑下有淡淡的青紫色,看来他的主子昨夜是过得辗转难眠!
“…嗯!是下了一整晚的雪!明明是入秋时节,竟下起了雪,真令人匪夷所思!”拓磊表面回答地漫不经心,内心实则小心翼翼。
“…嗯!”雷震武也只是含糊地应了一声,不再表示什么
拓磊悄悄望了震武一眼,本已送到嘴边的话经过再三思量,还是决定把它吞回肚子。或许是自己多疑吧?那女子理应不会再出现了啊!但如果,如果真的是她呢?
雷震武本以为正保会在用膳时,再藉机要讨回地图,然而只见正保在餐桌上大啖朵颐,关于地图及出城之事却只字未提,对于昨晚修罗族进城一事更彷佛未曾发生过般。雷震武实在看不出正保葫芦中倒底在卖啥药,当下也静观其变,没表示什么。
“主子,翼兽已牵至前庭等候了!”此时胡佬兴匆匆来到大殿,笑呵呵地道
“翼兽?你把翼兽牵出来干嘛?”震武不解地反问
胡佬瞧震武那副冷冷的神情,一时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回答。这时一旁的正保插嘴道:“把翼兽牵出来当然是要骑的嘛!”
正保边回话边起身往前庭方向走去,只见他不时摆动双手地活动着筋骨,好似准备大显身手一番。
“少主子,我帮你挑了只毛色最黑亮的翼兽,牠可是乾达婆城中最优秀的品种喔!”胡佬跟在他后头,喜孜孜地道
“少主子,你真的要骑翼兽啊?那可不是像骑马儿那么简单啊!”阿橘在正保身旁跟前跟后地叨念着
而城中一群壮汉更是七嘴八舌地向正保吹牛着自己以前的狩猎成绩,整个乾达婆城显得热闹哄哄地。
拓磊在大殿上看着这一切,只觉心头一热,眼泪彷佛就要呼之欲出了!他看身旁的震武也是一脸百感交集,忍不住说:“主子,快去吧!可别让少主子久等了!”
“…嗯!”
正保在胡佬的指导下,俐落地爬上翼兽。他像拿到新玩具的小孩,对一切显得新鲜有趣。只见他攀上翼兽的背后,试探性地抚摸着翼兽身上的短毛,翼兽出乎意料地发出向小狗在撒娇般的低鸣声,逗得正保开心地哈哈大笑。
“少主子,等下起飞时你可要捉牢啊!”阿橘在下面,仰着头叮咛着
“阿橘啊!男人最讨厌啰嗦的女人!你再这样唠唠叨叨下去,小心少主子迟早不要你了!”胡佬边攀上翼兽边捉狭地说道
周围的壮汉们纷纷哈哈作笑,羞得阿橘满脸登时乍红,气得直对胡佬跺脚。
“你放心地在城内等着我带猎物回来吧!”正保笑着对阿橘如此说
“话可别说得太满了!小子!”此时震武也骑着翼兽走上前,只见他扬扬手,乾达婆城的城门便缓缓开启,一望无际的海洋就出现在眼前。震武从怀中掏出一颗白水晶,带头驾起翼兽,头也不回地喊了句:“出发!”
“耶!”众人齐声高呼,一群翼兽纷纷展开双翅,朝乾达婆城的城门外振翅而去了。
直至日落十分,数十只翼兽才如归鸟回巢般地带着鬼魅帮的人回乾达婆城。
“石大人!回来了!他们回来了!”终日倚在前庭栏杆前等候的阿橘,一瞧见正保与雷震武并骑而归,连跑带跳地奔至城门前。
众人一下翼兽,胡佬马上扯着喉咙喊:“今晚大家有口福啰!”
所有人闻言均大声欢呼,纷纷把猎物从翼兽身上懈下。此时正保一见到阿橘,便递上了个儿竹笼来到她眼前。
“咦?这是什么?”阿橘好奇地问
“送你的小礼物!”
“真…真的吗?”阿橘简直无法置信,连忙用手遮住自己已合不拢的嘴
“原来咱们的阿橘也会害羞啊?”胡佬此时又在一旁起哄
阿橘顿时又是脸红又是一阵手足无措。她低下头不知该如何应对,只听正保笑着说:“别理他们!快打开瞧瞧吧!”
阿橘微笑地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打开竹笼,一只雪白的小红眼儿兔正探出头,惊慌失措地观看四周。
“好可爱!”阿橘惊呼出来,连忙抱出牠端凝一阵,又亲又吻地。她感动地看着正保,由衷地道:“我一定会好好照顾牠的!”
“嗯!”正保点点头,便随着胡佬及那群壮汉搬着猎物走进城内。
阿橘搂着怀中的兔子,目送着正保离去的背影,心中却莫名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主子,大伙在大殿上等您来用晚膳!”拓磊来到雷震武的寝室,如此说到
自从他们打猎回城后,震武便回寝室足不出房。拓磊进来后,发现整个偌大的寝室只点了一盏微灯,而雷震武便倚在一张白色天鹅绒椅上,对着墙上一幅巨大的画像望得出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