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之后,紫檀常常正在自己搭建的秋千上一边吃着精美点心一边悠哉游资地瞎晃悠的时候就被东山洗雪差人请到了书房去,这主要要归功于那日紫檀为了像传说中的穿越女主角那样勾搭到东山洗雪这样一个妖冶美男子,特意在他面前翘着大尾巴,洋洋自得地道:“本姑娘我不但精通诗词歌赋,对治国安邦之策,布阵行军也都很精通。”
东山洗雪那只骄傲冷艳的白孔雀肯定是不会相信,而且那个极讨厌人的公孙意慨也在一边似笑非笑地把自己看着,一脸的嘲弄。当然,这样的时候紫檀是一定要拿出来杀手锏来挫杀这两个人的勇气和智力的,于是紫檀双手背在身后慢慢地念道:“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其本乱而末治者,否矣。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未之有也。此谓知本,此谓知之至也。
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谦。故君子必慎其独也。小人闲居为不善,无所不至,见君子而后厌然,拚其不善,而著其善。人之视己,如见其肝肺然,则何益矣。此谓诚于中形于外。故君子必慎其独也。曾子曰:“十目所视,十手所指,其严乎!”富润屋,德润身,心广体胖,故君子必诚其意。诗云:“赡彼淇澳,绿竹猗猗,有斐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涧兮,赫兮喧兮,有斐君子,终不可煊兮。”如切如磋者,道学也;如琢如磨者,自修也;瑟兮涧兮者,恂溧也;赫兮喧兮则,威仪也;有斐君子,终不可煊兮者,道盛德至善,民之不能忘也。诗云:“于戏!前王不忘。”君子贤其贤而亲其亲,小人乐其乐而利其利,此以没世不忘也。康诰曰:“克明德。”大甲曰:“顾是天之明命。”帝典曰:“克明峻德。”皆自明也。汤之盘铭曰:“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康诰曰:“作新民。”诗云:“周虽旧邦,其命维新。”是故君子无所不用其极。诗云:“邦畿千里,唯民所止。”诗云:“绵蛮黄鸟,止于丘隅。”子曰:“于止,知其所止,可以人而不如鸟乎?”诗云:“穆穆文王,于缉熙敬止。”为人君止于仁,为人臣止于敬,为人子止于孝,为人父止于慈,与国人交止于信。子曰:“听讼,吾犹人也,必也使无讼乎!”无情者不得尽其辞,大畏民志,此谓知本。
所谓修身在正其心者,身有所忿惕则不得其正,有所恐惧则不得其正,有所好乐则不得其正,有所忧患则不得其正。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食而不知其味,此谓修身在正其心。
所谓齐其家在修其身者,人之其所亲爱而辟焉,之其所贱恶而辟焉,之其所敬畏而辟焉,之其所哀矜而辟焉,之其所敖惰而辟焉,故好而知其恶,恶而知其美者,天下鲜矣。故谚有之曰:“人莫之其子之恶,莫知其苗之硕。”此谓身不修,不可以齐其家。
所谓治国必齐其家者,其家不可教,而能教人者无之。故君子不出家而成教于国。孝者,所以事君也;弟者,所以事长也;慈者,所以使众也。康诰曰:“如保赤子。”心诚求之,虽不中,不远矣。未有学养子而后嫁者也。一家仁,一国兴仁;一家让,一国兴让;一人贪戾,一国作乱,其机如此。此谓一言贲事,一人定国。尧舜率天下以仁,而民从之;桀纣率天下以暴,而民从之。其所令,反其所好,而民不从。是故君子有诸己而后求诸人,无诸己而后非诸人。所藏乎身不恕,而能喻诸人者,未之有也。故治国在齐其家。诗云:“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宜其家人而后可以教国人。诗云:“宜兄宜弟。”宜兄宜弟,而后可以教国人。诗云:“其仪不忒,正是四国。”其为父子兄弟足法,而后民法之也。此谓治国在齐其家。
所谓平天下在治其国者,上老老而民兴孝,上长长而民兴弟,上恤孤而民不倍,是以君子有挈矩之道也。所恶于上,毋以使下;所恶于下,毋以事上;所恶于前,毋以先后;所恶于后,毋以从前;所恶于右,毋以交于左;所恶于左,毋以交于右,此之谓挈矩之道。诗云:“乐只君子,民之父母。”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恶恶之,此之谓民之父母。诗云:“节彼南山,维石岩岩,赫赫师尹,民具尔瞻。”有国者不可以不慎,辟则为天下戮矣。诗云:“殷之未丧师,克配上帝,仪监于殷,峻命不易。”道得众则得国,失众则失国。是故君子先慎乎德,有德此有人,有人此有土,有土此有财,有财此有用。德者本也,财者末也。外本内末,争民施夺,是故财聚则民散,财散则民聚。是故言悖而出者,亦悖而入;货悖而入者,亦悖而出。康诰曰:“唯命不于常。”道善则得之,不善则失之矣。楚书曰:“楚国无以为宝,惟善以为宝。”舅犯曰:“亡人无以为宝,仁亲为宝。”秦誓曰:“若有一个臣,断断兮,无他技,其心休休焉,其为有容焉。人之有技,若己有之;人之彦圣,其心好之,不啻若自其口出。实能容之,以能保我子孙黎民,尚亦有利哉!人之有技瑁嫉以恶之,人之彦圣,而违之俾不通。实不能容,以不能保我子孙黎民,亦曰殆哉!”唯仁人放流之,迸诸四夷,不与中国同。此谓唯仁人为能爱人,能恶人。见贤而不能举,举而不能先,命也。见不善而不能退,退而不能速,过也。好人之所恶,恶人之所好,是谓拂人之性,灾必逮夫身。是故君子有大道,必忠信以得之,骄泰以失之。生财有大道,生之者众,食之者寡,为之者疾,用之者舒,则财恒足矣。仁者以财发身,不仁者以身发财。未有上好仁而下不好义者也,未有好义其事不终者也,未有府库财非其财者也。孟献子曰:“畜马乘,不察于鸡豚;伐冰之家,不畜牛羊;百乘之家,不畜聚敛之臣。与其有聚敛之臣,宁有盗臣。”此谓国不以利为利,以义为利也。长国家而务财用者,必自小人矣。彼为善之,小人之使为国家,灾害并至,虽有善者,亦无如之何矣。此谓国家不以利为利,以义为利也。”
紫檀一不小心穿越了,而且还穿越到这样一个遗失的时空里,一没有迷倒一票帅哥二没有搅得世界大乱,可以说什么都没有赚到,唯一赚到的就是她在穿越前是学得文学专业,就在传过来之前她还在准备自己的古汉语文学的研究生考试,一口气背了一大堆圣人经典诗人骚客的文章,没有想到全部都派上了用场。
对于东山洗雪和公孙意慨两人听到紫檀这样一番凯凯而谈后的表情早就在紫檀的意料之中,只不过出乎紫檀意料之外的是东山洗雪那个冷血变态的震惊只是一瞬之间,一闪之后的惊讶留下的就是一排冷漠的镇静,淡淡地对紫檀说道:“以后保证随叫随到。”
紫檀一听立马就不乐意了,她紫檀只不过是不幸的穿越到了他们这个鸟不拉屎的寒翊帝国,只不过是无路可走躲在他东山洗雪的屋檐下求个温饱,她每日看着他的脸色行事已经很够给他面子的了,现在倒好这个冷血变态竟然要把自己当奴婢一样使唤着了!随叫随到?凭什么啊?她紫檀又不是他东山洗雪王府里养得一条哈巴狗,每天什么都不做,只指望着对他摇尾乞怜?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好不好?
紫檀瞬时怒了,眼睛瞪得像两个铜铃一样,把手里的点心照着地上狠狠地一甩,大手插在腰间,颇为有气势,正准备朝东山洗雪那厮冷吼一声喷他一脸口水唾沫的时候,却听那厮慢悠悠地丢下一句毫无温度可言地话道:“只要让本王高兴了,你脸上的那些疤说不定本王就给你除了…”
紫檀一听到这里,立即两眼冒光,一脸讨好地说了一大堆歌颂东山洗雪那个冷面禽兽的违心话,那马屁拍得叫那个顺溜叫那个天花乱坠啊!紫檀起初还觉得恶心,汗毛倒竖,说到最后竟然越说越真情流露,几乎真的要把东山洗雪那厮当做再生父母一样抱着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诉一番了。
东山洗雪让她随叫随到也没有虐待她让她做什么体力活儿,只是偶尔他写字的时候支使她在一边磨个几个时辰的墨,直磨得紫檀的一双纤纤玉手累得要断掉,在偶尔的时候东山洗雪那个冷面禽兽和公孙意慨那个衣冠禽兽两个人对峙的时候让她在一边端个茶奉个水,再或者在一边美名其曰地摇扇驱蚊虫什么的,总之就是各种十分轻松但是偏偏又极为考验人耐力的小活计。比如此刻的紫檀一脸墨汁一身怒气地从东山洗雪那厮的书房走了出来,后面传出来公孙意慨那厮响亮毫不顾忌地笑声。
“洗雪,你封的这个文状元也太有趣了吧?你让她磨个墨都能站着睡着了,让她端茶不是烫到我就是烫到她自己,摇个扇子吧她又一个人在一边翻着白眼瘪着嘴巴嘀嘀咕咕的念叨着各种话,总之就是个尤物!不过洗雪,你爷忒狠了吧,直接就把一砚台的墨汁兜头浇到她的身上,可怜了那个丫头了,只怕以后再被你叫过来就会有阴影了!”公孙意慨说得怅然,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语气里却是完全的幸灾乐祸和大快人心。
东山洗雪却只是微微一笑,什么也没有说,提着笔顿了一下回头唤人进来。
进来的是彩翼那丫头,一见东山洗雪唤她正笑得无比灿烂地想要请安,东山洗雪有些不耐烦的直接让她免了俗礼,对她吩咐道:“彩翼,你照着昨日我开的方子到药房取了药,替文状元熬了给她送过去,跟她说那是治她脸上疤痕的药。”
彩翼一脸不情愿,磨磨唧唧地想要说什么,直到东山洗雪不耐烦地有些冷的把她看着,她才慌忙领命退了出去。
公孙意慨在一边听着东山洗雪的这些话但笑不语,只是笑吟吟地把他看着,很有深意的样子。
东山洗雪明显地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主儿,当下又兀自去写自己的字,完全不理会公孙意慨那厮的目光里明显的深意。
公孙意慨仰天颇为诗人文艺地叹息一声道:“难道是本公子会错意了?东山洗雪这样冷血无情的人怎么会对一个那个丑陋的女人动情呢?就算她有些才气,行事也颇为可爱,可是尊贵如东山洗雪那是要成就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的人,是怎么会轻易动心呢?可是为什么要给一个丑女人看病煎药呢?但若说是关心,为什么不悄悄地做,偏偏要大张旗鼓的唤了彩翼那个不省油的灯呢?东山洗雪已然后宫佳丽无数,各色美人儿数不胜数,自然深知女人嫉妒的心里,怎么还会明知是火坑偏要把自己动心的女人往火坑里推呢?想不通…实在是想不通…”
公孙意慨还在自言自语地没个完,东山洗雪冷冷地抬头看了他一眼,迅速地抄起书桌上的镇纸就要往公孙意慨的面门掷过去。
公孙意慨一把抓过飞过来的杀人凶器,惨叫一声,指着东山洗雪叫道:“东山洗雪,你厮也太狠毒了吧?对着你青梅竹马的同伴都能下次毒手!你要知道你杀了我,这世界上还有谁这样死心塌地地为你奔走任你差遣啊!东山洗雪你也太狠心了吧?”
东山洗雪只是淡淡地道:“祸害从来都是遗留千年,何况是你这样的祸害?”
公孙意慨无比愤慨哀怨地瞪着面前一派风轻云淡的东山洗雪半日,最终却是什么也没有叫出来,反倒是东山洗雪很有胸襟地道:“你想知道这是为什么么?”
公孙意慨的满腔愤慨都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化为乌有,立即巴巴地跑到东山洗雪面前,问道:“当然想知道啊,快点儿说吧!”
“那个女人确实很有才气,也很不一般,但未免太过于有才气太过于不一般了,更何况她的来路实在是不明不白…”东山洗雪说到这里把公孙意慨看着,以他和公孙意慨这二十余年的相处,公孙意慨自然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用意是什么了。
果然公孙意慨沉吟一下,接口道:“所以洗雪你怀疑紫檀她是东山飒沓派过来的人?之所以特地叫彩翼她们知道你对紫檀她的不同,就是想看看她在被众女人围攻的时候会不会露出什么马脚?”
东山洗雪颔首:“黄鹤,红袖,紫蝶,绿萍,彩翼,她们每个人都不是简单的女子,如果被她们同仇敌忾的憎恶的人能够活下去的几率是很小的。如果紫檀她真的是东山飒沓门下的人,那么以她的学识和才华定然来头不小,东山飒沓一定十分重视她,断然不会让她就这样死在我的王府的…”
“你只等着放长线钓到大鱼后好收杆,到时候一网打尽?”公孙意慨接道,东山洗雪不否认,公孙意慨沉思道:“可是我仔细观察过紫檀那个女人觉得她除了行为怪异些,才华太过于出众之外,实在挑不出有什么毛病。若说她是东山飒沓的卧底,可是东山飒沓那样老谋深算的人怎么会派她这样一个毫无心机的女人过来败坏他的计划?”
东山洗雪冷笑一声道:“毫无心机?只怕是心机太深了吧…”
公孙意慨看着东山洗雪,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他是了解东山洗雪的脾气的,他生性多疑,做什么事情都有着自己的目的,一个人若是想留在他的身边但是又得不到他的信任那必定会是很凄惨的一件事情,既然现在他怀疑到紫檀,只有等着他以自己的手段查出紫檀的底细之后才能相信紫檀,这样说来对那个丫头也未尝不是好事。